作者:背着家的蜗牛
方格内或是民宅,或是商业,官署,兵仗司亦是如此。
“目前兵仗司内共计有匠人五百,铁匠,木匠,泥匠等齐备,殿下需要什么,现在便可打造……”王应如数家珍,将兵仗司的家底透露出来。
赵煦大喜。
他拿下兵仗司的目的就是其中的匠人。
有了他们,自己脑子里的技术优势发挥便能发挥出来。
一旦有了技术优势,他就弥补当前的不利局面,稳坐钓鱼台。
“自今日起,兵仗司的匠人不得外出,今后本王教给你每一项技术都会及其重要。”大概巡视了遍兵仗司,众人回到兵仗司署衙。
令刘福等人在外等候,赵煦吩咐王应。
“是,殿下。”王应心里一沉。
从赵煦严肃的表情,他能体会出燕王的认真。
赵煦这时拿起书案上的笔,对王应道:“大颂当前炼铁的技艺十分落后,本王教一个法子,你即刻施行。”
从他了解的。
大颂当前炼铁炼钢的技艺都不行。
炼铁基本就是硬烧,烧出来的就是一团发红的铁疙瘩。
然后再将这些铁疙瘩反复捶打,或成熟铁,或成钢。
当然,这样打造出来的武器也是可以的。
但问题就在于效率低下。
且这种百炼成钢的武器盔甲一般也是将领专属。
普通士兵用的还是低劣的钢铁。
这也是他从常威口中了解到的。
所以,如果他要武装自己的亲军,改良钢铁冶炼水平势在必行。
只有钢铁的质量和数量都上来,下一步他才能做更多的事。
包括逐渐在燕郡实现工业萌芽,再逐步发展。
毕竟,和北狄西凉同处一个水平也不是不能取胜。
但取胜的代价过高。
既然他掌握技术优势,为什么不能用技术让代价小些呢?
“高炉?”
赵煦又写又画的时候,王应一直伸头看。
此时,白色的纸上有了两个塔装的建筑。
在建筑里赵煦又用不同的图案标注不同的材料。
一刻钟的时间,赵煦撂下笔,问道:“有不懂的吗?”
“这是炼铁之法,只是这焦炭是何物?石灰又是何物?”王应面露疑惑。
当前大颂炼铁主要用木炭,所以他大为不解。
“煤饼你可知道。”赵煦问道,像个老师。
他知道自己拿出的炼铁理念过于先进,王应自然不理解。
“这下官倒是知道。”
赵煦继续道:“看见纸上这个窑炉了吗?将煤饼放入其中捣实,然后闷烧,而且煤饼还要挑臭的。”
“臭的?”王应对闷烧不难理解,因为木炭就是闷烧而成,他理解,但煤饼要臭的就不懂了。
赵煦笑了笑,“这个臭碳和其他碳不同,只能用这个烧成焦炭。”
炼焦最合适的是烟煤,古代也叫臭碳。
和燕州相邻的晋州就是当代的山西,可以说到处都是煤。
所以在燕郡不缺煤饼。
王应点了点头,“那这石灰呢?”
“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赵煦念了首诗。
这是当代明朝的诗作,写的便是从山中开采石灰,焚烧炼制的过程。
他的燕郡北临燕山,在当代这块区域石灰矿丰富。
于是他把石灰石的样子描述了一遍给王应听,看他见过没有。
“灰色的石头?山里似乎不少,待会下官派人到山里找些来烧试试。”王应说道,兵仗司里有现成的窑炉。
材料的问题解决了。
赵煦又和王应说了高炉的建造事宜,要求他炉身都用烧制陶瓷的材料。
因为陶瓷材料便是耐火材料。
“这个旁边一根管子相连的炉子又是何物?”王应指着高炉旁的塔装建筑。
“这个是用来蓄热鼓风的。”赵煦解释。
古人烧出来的铁是固态的。
原因在于温度不够。
而想要提升温度,一个是用焦炭,另一个则是鼓风。
这两样具备了,从高炉流出的铁便是液态的,十分便于塑形,会省掉大量的捶打时间。
一番解释,王应大致了解了。
“下官这就差人按照去做。”王应深深看了眼赵煦。
在没见赵煦之前,他还是有些自负的。
认为自己的在大颂独树一帜,无人可比。
但赵煦随意拿出的这个东西便让他挠头了。
“有不懂的,尽管来王府问。”赵煦起身。
树欲静而风不止,他只得搞些硬货出来对付自己的敌人。
拍了拍王应的肩膀,赵煦出了兵仗司。
直到赵煦出门,还在揣摩图纸的王应才回过神来。
当他出了署衙,已经只能看见赵煦的背影。
“达者为师,达者为师。”王应念叨了几句,不顾形象地跑向兵仗司内的作坊。
调集了匠人,他马不停蹄开始筹备材料建造。
他想看看,燕王的说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能流动的铁水?这简直闻所未闻。
第40章 天香佳人
“殿下,这不是王府方向。”
从兵仗司出来,赵煦向北而行。
徐烈立刻提醒赵煦。
自刺杀事件后,他每日保护燕王出面都会悬着一个颗心。
仿佛随时黑暗中都会射出一只利箭。
刘福见徐烈紧张的样子笑起来,“徐统领,如今殿下威赫燕郡,已不同往昔,无需如此紧张。”
常威执掌王府亲军后,徐烈被晋升为侍卫统领,随行保护赵煦。
平日无事,徐烈就在门房里待。
两人常见面,自然也熟悉了。
瞅了眼刘福,徐烈道:“殿下安危岂能儿戏……”
一语未了,他猛然觉察到什么,突然将手按在剑柄上。
只见此时一个浓妆艳抹的妇人立在道路中央,望着燕王。
徐烈略微辨识,认出她是天香楼的鸨母。
纵马上前,他警惕道:“为何拦住燕王殿下去路?”
鸨母面露微笑,眼睛还是看向赵煦,轻声道:“殿下可还记得那张字条?”
闻言,赵煦,刘福,徐烈三人俱都色变。
他们当然记得是靠这张纸条得以逃脱张家的刺杀。
令他们想不到的是,这事竟和那日对张让唯唯诺诺的鸨母有关。
“原来你是?”赵煦纵马上前,拱手谢道:“多谢相助,否则本王早已殒命,还未请教尊姓?”
“殿下叫我柳三娘便可,只是殿下不必谢我,若谢便谢我家的小姐吧。”
“小姐?”赵煦依稀记得那个转身离去的背影。
刘三娘轻轻点头,“还请殿下移步天香楼,因为相助殿下,倒是为天香楼惹出了麻烦,若非如此,也不会麻烦殿下。”
“殿下,小心有诈。”徐烈见赵煦要去,出言提醒。
“他们救得本王性命,本王没有坐视他们遇危难而不顾的道理,再者,本王倒想看看他们是何方神圣?”赵煦眯了眯眼睛。
这燕郡现在只给他一个感觉。
庙小妖风大。
徐烈凝重点了点头。
鸨母看出徐烈的担忧,笑道:“如今燕郡在王府掌控之下,奴家求燕王不得,又怎会害他性命。”
徐烈只是哼了声,不言语。
赵煦摇了摇头,调转马头向天香楼而去。
他们已在金鳞池附近,估计是得到消息,鸨母才会出现。
不过如此看来,这个天香楼倒是不简单。
在燕城必是已暗伏眼线。
一盏茶的功夫,一行人抵达天香楼。
鸨母引着赵煦上了四楼,在一间挂着珠帘的房间前停下。
徐烈领着三十个侍卫清空周围,严密把守。
“小姐,燕王殿下到了。”
门前,有些轻浮的鸨母忽然变得严肃而卑谦,向内通报。
“请殿下进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从房内传出,柔媚如水,令人骨酥。
赵煦踱步进去,徐烈亦步亦趋。
鸨母伸手欲拦,只见徐烈怒眼环争,“谁知里面有无埋伏?”
赵煦没有责怪徐烈,他虽好奇救自己的是什么人。
但还没有失去理智,安全还是第一位的。
“柳姨,让他进来便是。”女子的声音再次传出。
两人进了房间,只见两个女子站在白色的纱幔后,衣服一黄一红,容貌若隐若现。
“装神弄鬼。”徐烈低声抱怨,又提醒,“殿下,小心有诈。”
赵煦苦笑,徐烈总是小心过度。
不过这也是侍卫统领该有的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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