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背着家的蜗牛
只是这件事对大颂羞辱太重,即便有北狄参与,这场北伐之战也是必须要打的。
这关乎皇家的脸面和大颂的尊严
否则势族们如何看待皇族,大颂百姓又如何看待朝廷。
将来史书上,又会如何记载他?
怕他只会成为后世子孙口中的笑话。
这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容忍,所以北伐之事没有因为牵扯到北狄在内而受到影响。
最重要的是,窦家,萧家等势族这次没有选择退缩。
在他看来,这是十分难得。
近些年,势族和皇家同心协力的时候可是罕有。
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北伐之事将再难成。
而他将背负着这份羞辱去见黄泉之下的先帝。
所以,他本就有亲征之意,朝堂上窦唯慷慨陈词,谏言他御驾亲征,统御各路人马,他便顺势一口答应。
只有他能言出法随。
“所以这次北伐更有必要,如果不趁这次势族们出兵,一举重创北狄,打压他们的嚣张气焰,皇家今后如何独立应对北狄?”赵恒神色严肃,“此事不必再劝,朕心已决。”
接着他看向杨丰,“翼国公莫非也是来劝朕?”
杨丰道:“非也,老臣知道皇上不会改变主意,这次前来只是希望随驾出征,为我杨家男儿报仇雪恨。”
“翼国公你……”糜衍闻言,气的跺脚。
他本以为杨丰会和自己一样劝谏,没想到却火上浇油。
杨丰正色道:“糜御史,此次北伐不仅仅关乎三皇子,也关乎大颂兴亡,西凉投靠北狄不久,还相互猜忌,北狄掌握了火炮铸造之法,但还时日尚短,如果继续拖下去,待西凉与北狄犹如一体,火炮使用纯熟,将是我大颂覆亡之时。”
赵恒缓缓点头。
说他心里对这次战事没有一点畏惧是不可能的。
但正如杨丰所说,这次北伐不仅仅是为了三皇子。
如果无法趁这次机会重创西凉和北狄,大颂未来堪忧。
所以,北伐也是他深思熟虑后的一次冒险。
借着燕王提供的火器,胜了,大颂为三皇子报了仇,还收回了失去的秦州和雍州,当然,还能给他这位帝王带来荣誉。
燕王立下的功劳再多,也不是他的。
“哎。”糜衍无法可说。
既然连杨丰都赞同这次的北伐,赵恒御驾亲征,或许真是他想多了吧?
只是他出于对官场的敏感,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窦唯提出此事真的是为大颂着想。
……
贺王府。
赵幕坐在凉亭中,目光幽冷森寒。
附近的奴仆个个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这段时间,已经有八个下人被活活打死。
现在的三皇子喜怒无常,而且比以前狠辣了许多。
一些恶毒的下人私下里说,三皇子只是不再装模作样,从伪君子变成了真小人。
“殿下今日心情如何?”这时一个声音传来,窦唯缓步而来。
三皇子闻声,收起眼中的冷意,起身向窦唯行了一礼。
回到大颂后,他一直将自己关在王府里。
只有从窦唯口中,他才能了解到朝堂的情况。
所以每日最期盼的便是窦唯的到来。
“舅舅,请坐。”赵幕说完这句话,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阴柔的许多,脸上又泛起阴霾。
但他还是努力挤出笑容。
现在他唯一能指望的便是自己这位舅舅了。
所以,他不想在窦唯面前出丑。
“舅舅,朝堂上近日可有什么新鲜事。”赵幕问道,掩饰自己的异样。
窦唯自然注意到赵幕的表情变化,他故意装看不见。
毕竟谁都不想提及不愉快的事情。
坐在赵幕对面,窦唯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韩家,王家闹着要钱粮,讨价还价的,虽然我说动了他们出兵,但是他们可不想吃亏。”
顿了下,他又道:“还有就是糜衍又去宫中劝阻皇上御驾亲征的事。”
“这个糜衍,真是碍眼。”赵幕闻言,冷哼一声,“可不要坏了我们的好事。”
“哼哼,糜衍为官时间太短,他根本不了解你父皇,没用的,他劝不动,何况这次北伐乃是大义,即便是杨丰也是支持的。”窦唯说道。
赵幕点点头。
为了说动皇上御驾亲征,他的舅舅窦唯亲自登门拜访谢端。
以支持太子复位,换来谢皇后在赵恒面前吹耳边风,也有了这次大皇子监国的事。
王家是一个墙头草,见萧家,窦家,谢家有联合的趋势,立刻倒向了窦家,答应了出兵事宜,但要求朝廷提供北伐的钱粮。
韩家独木难支,虽然不乐意,但也只能跟着出兵。
只是他舅舅答应给他皇位,又怎会允给大皇子。
他们只是在等一个机会。
这次北伐,他舅舅既要利用这场战事重创西凉和北狄为他报仇,同时也在给大颂平定边疆,以待他将来平稳登基。
当然,还有一个目的,便是为了正大光明引发一场朝堂的混乱。
那就是设法让他父皇回不来。
若是能在战事中做到,窦家自然不需要采用更残酷的方式夺取皇位了。
皇位归于谁,便只看势族们之间的角力了。
这就是他舅舅当下只答应大皇子监国,没立刻同意大皇子复位的原因。
而以窦家这些年在京师的耕耘,他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输。
第393章 反制
深蓝色的海洋上,波涛汹涌。
张牙子的小船在巨浪之上如同一片树叶在水面上起伏。
船上的硬帆被风吹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望了眼天上的太阳,他调整了一下船帆的方向,随即躺在船上无力地望着天空,嗅着海水中咸湿味道。
“五哥。”他念了句,随即紧咬牙关,眼中爆出浓重的仇恨,“高丽人!”
这些年死在高丽人手中的渔民不计其数。
现在他逃出来了,可是柴五却生死未卜。
想起悬挂在海岸边的尸体,他更是泪如泉涌。
“五哥,你交代我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张牙子狠狠说道。
接着他从船上爬起来,继续在狂风巨浪中操纵着小船向西而去。
自幼随父亲捕鱼,他早就掌握了如何通过太阳和星辰的位置在大海上辨别方向。
又航行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他在日出的红光中看见了陆地。
一阵狂喜,他立刻将船往岸边划去。
只是还没走几步,突然他听见一阵马蹄声。
张牙子心中骇然,生怕自己抵达的地点在被北狄占据的宁锦都司。
头也不回,他撒腿就跑,但骑兵很快赶了上来将他团团围住!
“你是做什么的?”领头骑兵喝道。
张牙子抬起头,看见面前的骑兵一身银色的盔甲,心中大定,这是燕州士兵的盔甲,他见过,于是忙喊道:“这是燕州什么地方?”
尽管能够在海上辨别方向,但为了避免被高丽战船追赶。
他直接从安城港沿着直线往大颂来,而不是沿着海岸线行船。
所以,尽管他回到了燕州,但不清楚是燕州什么地方?
听张牙子一口燕州方言,骑兵们放松了警惕,回道:“这里是静海县。”
“静海县。”张牙子一喜,想起柴五交代他的事,急声道:“请立刻带我去见燕王,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他。”
骑兵们笑了起来,张牙子衣衫褴褛,又是从海上来的。
说要去见燕王,在他们看来简直不可理喻,当他是疯子。
见骑兵们不相信自己,张牙子道:“徐克和柴五你们可认得?”
其他骑兵还一副有趣的表情,但领头的骑兵却面色微变。
徐克这个名字他听自己的都尉白尚提起过,白尚说的时候一副此人很可怕的样子。
“带他去见都尉大人。”骑兵将领肃然道。
此刻,白尚正在城墙上巡查城防。
见士兵带着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人过来,以为是抓到的海寇。
但士兵附耳同他说了一句,他的神色立刻严肃起来。
“你认识徐克?”白尚问道。
“我还认识柴五,叫他五哥。”张牙子回了句。
“将他送往燕城,不得有误。”白尚顿时意识到此事不小,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
一日余,张牙子在骑兵的护卫下抵达了燕城。
徐克得到消息,立刻赶了过来。
一个从海上来的人,知道他的名字和柴五的名字,这本身就不同寻常。
“是柴五让你带消息回来的吗?柴五如何了?”见了张牙子,徐克连珠炮的问。
张牙子闻言,这时突然哭了起来,将自己和柴五相遇到逃脱说了一遍。
得知柴五生死未卜,徐克心里堵的难受。
但他知道当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于是立刻带着张牙子去了王府。
书房中,赵煦正和周毅商议着海军的军制问题。
徐克到来,他令周毅回去。
“殿下,柴五的情报送回了。”见到燕王,徐克将张牙子向前推了推。
同时将柴五嘱咐张牙子送回情报的事说了。
赵煦闻言,心口如同塞了块石头。
他只希望柴五能够顺利逃脱。
只是他清楚,在情报这条战线上,残酷性不输于战争,牺牲有时候无法避免。
望着张牙子,他道:“不管柴五有没有遭受高丽人毒手,高丽人欠燕州的血仇,本王一定会报!”
“谢殿下。”张牙子眼眶红红的。
想到自己的任务,于是他将安城码头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乌兰巴巡查了安城港,高丽在建造战船,准备运输士兵进攻燕州。”赵煦听完,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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