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只跳蚤
李桓一如既往的冲杀在最前面,看着溃败的鞑靼大军,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
这一场大胜出乎李桓的预料,本来以为要经历一场恶战呢,却是没想到最终竟然会是这般的结果。
“真是没想到这一战竟然就这么胜了。”
一直跟在李桓不远处追杀鞑靼人的徐英这会儿也跟在李桓身侧,刚好听到了李桓的感慨。
徐英闻言忍不住向着李桓投来敬畏以及崇敬的目光道:“此战能够获胜,全赖大将军之勇武无敌,震慑敌军,以至于敌军主帅不敢同大将军照面,想来昔日霸王项羽纵横无敌,便如大将军一般吧。”
在徐英看来,这一战李桓率领大军同鞑靼人大战,完全就是硬拼,没有什么兵法,没有什么诡计,靠的就是其一身无敌的武力,硬生生的将敌人给杀破了胆。
放眼华夏数千年的历史,沙场之上的将领大致可分为谋战派、勇战派,其中谋战派的代表就如兵仙韩信,而勇战派就如昔日之霸王项羽,一个是靠谋略获得一场大战的最终胜利,一个则是依靠自身勇武获得大战的胜利。
徐英出身于国公府一脉,自然清楚这些,所以说在徐英看来,李桓就是如霸王项羽一般的勇战派代表。
都说智谋通天之士可谋胜于千里之外,但是靠着自身无敌的勇武,一样能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几次交战,李桓都是冲杀在前,斩将杀敌,硬生生的靠着自身的勇武杀的敌人士气崩溃,这完全就是走的勇战派的路子。
李桓听了徐英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霸王之勇,千古无二,李某如何能够与之相比。”
这一方世界可是有着武道修行的世界,可以想象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名留千古,被人称之为千古无二的霸王项羽一身实力之强可以想象。
李桓虽然说实力不差,甚至敢放言天下间能够胜他的人几乎不存在,但是他也不敢说自己能够同霸王项羽相提并论。
当然李桓也不是妄自菲薄,霸王巅峰之时也是年近三十岁左右,而他如今也不过是刚刚二十出头,未来可谓是不可限量,眼下他的确是不如霸王项羽,可是再给他十年,纵然是霸王复生,李桓也敢与之一战。
这边大量的鞑靼溃兵不是投降就是被追杀的明军士卒砍杀,而先一步逃跑的鲁达尔、虎木等人只听着身后传来的喊杀之声,生怕被那杀神一般的李桓给带人追上了,几乎是不要命的逃跑。
也不知逃了多久,忽然之间前方一队骑兵迎面而来。
“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声一下子将鲁达尔、虎木等人给惊醒过来,回神过来看到迎面而来的赫然是自家的队伍,众人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了下来。
当先开道的赫然是随侍达延汗的强者阿古拉,此时阿古拉一身盔甲,背后背着长弓,手中提着一杆长枪,正在威风凛凛的开道。
阿古拉看到鲁达尔、虎木一行人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尤其是看到一副惊慌之色的鲁达尔的时候,阿古拉驱马上前,带着几分疑惑冲着鲁达尔一礼道:“见过万户大人。”
虽然说阿古拉是鞑靼人之中数得着的强者,但是相比身为一部族长并且还身为万户官的鲁达尔来,阿古拉地位上还是要差那么一些。
所以说见到鲁达尔的时候,阿古拉还是要向着鲁达尔见礼的。
看到阿古拉,鲁达尔也是不敢托大,脸上挤出几分笑容向着阿古拉点了点头道:“是阿古拉将军啊,大汗何在?我要去见大汗。”
阿古拉诧异的看了鲁达尔一眼道:“大汗人在中军之中,若是万户要见大汗的话,我可派人带万户前去。”
说着阿古拉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看了跟在鲁达尔身后的一众人一眼道:“莫非万户已经斩了明军的那位威武大将军,旗开得胜,为我军赢得了开门红?”
阿古拉跟在达延汗身边,倒也受到了汉家的影响。
鲁达尔闻言面色微微一变,深吸一口气没有回答,而是向着阿古拉道:“阿古拉将军,派人带我去见大汗吧。”
阿古拉招了一名下属,让对方带鲁达尔去见达延汗,而虎木等人只有十几名亲兵被允许跟在鲁达尔身侧,至于说其余人则是留了下来。
一辆奢华的马车正在大军的簇拥之下缓缓前行,这一辆宛如一间大房子一般的马车赫然是达延汗的座驾。
草原上的鞑靼人明显受到汉家的影响极深,身为鞑靼共主的达延汗出行自然不可能如一般人一样骑马,所以便有了这么一辆昭显其尊贵身份的偌大马车。
马车四周则是一队金甲护卫护持在四周,将马车防守的滴水不漏,旌旗林立,迎风招展。
马车之中,达延汗跪坐在那里,淡淡的檀香弥漫,吱吱呀呀的马车声响起,丝毫不影响马车之中正同一名青衫文士下棋的达延汗。
达延汗抬手将一枚棋子落下,略显粗糙的面颊之上露出几分笑意向着对面的青衫文士道:“文治先生此番前来见本汗,可是有什么事吗?”
青衫文士同样将一颗棋子落下,闻言微微一笑,捋着胡须,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样抬头看了达延汗一眼道:“大汗此番南下,可曾想过要做到何等程度吗?”
达延汗眉头一挑,淡淡的瞥了青衫文士一眼道:“自然是杀到京畿之地,取了李桓项上人头方可收兵。”
青衫文士赞道:“大汗好气魄,自昔日也先率领大军杀至京师,其后数十年,再无异族踏入京畿之地,大汗竟要重现昔日瓦剌入寇京师之盛况,在下却是佩服之至。”
说着青衫文士将一颗棋子落下,话音一转道:“只可惜今时不同往日,昔日瓦剌大军能够杀至京师,实在是有太多的巧合,如今大汗想要杀至京师,怕是没那么容易啊。”
达延汗似笑非笑的看着青衫文士,随手将一把棋子丢在棋盘之上道:“是啊,大明国力雄厚,我虽有大军在手,也不敢保证能够杀至京师。”
只是达延汗忽然又盯着青衫文士道:“本汗先前还想着究竟如何才能够杀至京师,毕竟这本来是不大可能实现的事情,现在见到文治先生,本汗却是忽然多了几分把握。”
青衫文士虽然说一直在达延汗面前都表现的非常的平静,但是这会儿被达延汗的目光给盯着,忽然之间有一种被对方给看穿的感觉。
杜直做为一位名士,自问什么样的人物都见过,没有人能够让他失态,可是此刻在达延汗面前,杜直第一次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杜直心中暗暗感叹,果然不愧是草原上的枭雄人物,当真是名不虚传,不过正常情况下,大明之人见到草原上诞生如此枭雄人物,第一时间肯定会心生忌惮才是。
然而杜直心中却是丝毫没有担忧,反而是隐隐的生出兴奋以及期冀。
达延汗足够强才好啊,最好是真的如其所说的那般能够杀到京畿之地,若是达延汗真的能够杀到京畿之地的话,绝对会天下为之震动,到那个时候,做为一切的罪魁祸首,屠了鞑靼人部落,惹来鞑靼人报复的李桓必然会被天下万夫所指,唯有一死才能够平息朝堂百官的怒火,才能够平息万民的怒火。
想到这些,杜直对于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越发的有信心起来。
不过杜直却是微微一笑道:“大汗说笑了,在下此来不过是替家师给大汗送上一份礼物罢了。”
达延汗只是看了杜直一眼,微微点了点头道:“对,文治先生的确只是来给本汗送上一份礼物。”
说着达延汗就那么看着杜直。
被达延汗的目光盯着,杜直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波澜,缓缓的自袖口之中抽出一封被密封的信函递给达延汗。
达延汗接过密函,目光扫过那密封的火漆,就那么当着杜直的面将其拆开,抽出信函看了起来。
目光扫过信函上的内容,达延汗顿时目光一凝,眼眸深处闪过一道亮光,忍不住抬头看了杜直一眼道:“尊师真的是恨不得那位威武大将军死无葬身之地啊。”
杜直只是轻笑道:“大汗说什么,在下怎么听不明白啊!”
达延汗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对,对,本汗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之外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道:“大汗,万户官鲁达尔求见。”
杜直闻言向着达延汗道:“家师的礼物在下已经送到,这便告辞了。”
达延汗微微颔首目送杜直走下马车吩咐亲卫道:“派人送文治先生离去,务必要保证文治先生安全离去。”
吩咐完这些,达延汗目光一凝将手中信函递给马车之中一名从始至终不发一言的老喇嘛。
老喇嘛身披长袍坐在那里,看似苍老,其实仔细看对方也不过四五十岁,尤其是一双眸子闪烁着智慧的神采,先前几乎没有存在感,可是当其接过信函目光一扫,看到信函的内容的时候,身上刹那之间爆发出一股可怕的气势,仿佛在一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般。
达延汗似乎是没有注意到老喇嘛的神色变化一般,正身而坐冲着马车之外开口道:“让鲁达尔来见我。”
很快鲁达尔便走上了马车,然后恭敬的匍匐在地向着达延汗拜下颤声道:“鲁达尔拜见大汗,请大汗恕罪。”
达延汗闻言不禁眉头一皱,目光落在匍匐在地的鲁达尔身上,仿佛是要将鲁达尔给看穿一般。
而趴在地上的鲁达尔却是如芒在背一般,一颗心无比的紧张。
他同木台二人领了先锋的命令,做为大军先锋,结果却是大败而归,甚至就连木台都丢了性命,这会儿见到达延汗,鲁达尔心中不紧张才怪。
达延汗可不是什么善人,当年他可是亲眼见过达延汗下令屠杀十几名不肯臣服于他的部落族长的。
他如今大败而归,达延汗即便是下令将其斩杀,那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就在鲁达尔心中惶恐不安的时候,达延汗的声音响起道:“这么说你同木台竟然败在了明军之手?难道说明军来了援军不成?”
在达延汗看来,除非是明军来了援军,否则的话鲁达尔、木台二人统领两万大军,对上李桓所部万余骑兵,就算不能够全灭对方,至少也能够维持不败。
现在看鲁达尔那惶恐的模样,必然是经历了一场大败,不用说肯定是明军的援军到了。
摆了摆手,达延汗冲着鲁达尔道:“起来说话吧,告诉本汗,明军来了多少援军,你同木台所部兵马死伤几何,木台如今领兵驻扎在何处?”
鲁达尔听了达延汗的话却是冷汗直冒,不敢起身,显然达延汗这是误会了,以为他们只是经历了一场战败而已,这会儿木台尚且领兵同明军对峙,可是事实却是两万大军包括木台在内,几乎是全军覆没,只有他还有数百人逃出啊。
但是这样的事情,他该如何开口,又该如何告知达延汗呢。
达延汗尚且不知道惨败之事,若是他等下开口,想来达延汗肯定会为之震怒吧,就是不知道震怒之下,达延汗会不会砍了他的脑袋。
想到这些,鲁达尔趴在达延汗身前,浑身颤抖,冷汗滴答滴答的滴落在毛毯之上。
鲁达尔的异常反应自然是看在了达延汗的眼中,就连一直坐在边上不言不语的那名老喇嘛也察觉到了鲁达尔的异常反应,向其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达延汗将鲁达尔的神色反应看在眼中,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隐隐的生出几分不妙的感觉来。
深吸一口气,达延汗猛然之间沉声喝道:“鲁达尔,告诉本汗,究竟发生了何事?”
正趴在那里瑟瑟发抖的鲁达尔闻言身子一软,差点昏死过去。
第二百六十四章 杀李桓如探囊取物
达延汗话语之中的震怒之意鲁达尔自然是能够听得出,这会儿就算是他再如何的惊恐也只能开口将战败之事告诉达延汗。
随着鲁达尔一五一十的将这两日他们的遭遇详细的讲给达延汗听得时候,达延汗脸上的神色随之变幻。
从起初的惊愕到最后的震怒,等到鲁达尔说到他只带着麾下数百人逃回来,其余人要么被杀,要么被擒,只怕是已经凶多吉少的时候,达延汗再也忍不住内心之中的怒火,猛然之间站起身来,狠狠的一脚踹在了鲁达尔的身上。
鲁达尔登时被踹的翻倒在地,口中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可是却只敢趴在那里瑟瑟发抖不敢动弹一下。
达延汗本身的实力就要比他超出一筹,更何况在边上还有那位深不可测的老喇嘛,就算是借给鲁达尔一个胆子也不敢有什么异动。
甚至可以说就算是达延汗要杀了他,他也只能生受而不敢反抗。
“废物,真是废物啊,长生天在上,我鞑靼怎么就出了你这等废物。那可是两万儿郎啊,就这么被你们给葬送了。”
达延汗气急败坏的冲着鲁达尔怒吼,草原之上人命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同样说重要的话也是无比的重要。
毕竟相比人力资源几乎可以称得上无尽的大明来,鞑靼的人口数量其实并不是很多。
毕竟游牧民族根本就不可能养得起那么多的人口,哪怕是偌大的草原,也就是让鞑靼的人口达到数百万罢了。
这种情况下,两万青壮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尤其还是两万弓马娴熟,可以同大明精锐一战的青壮。
达延汗真是没有想到木台、鲁达尔两人竟然会一战葬送这么多的族人。
“来人,给本汗将鲁达尔拖下去,马踏成泥。”
看得出达延汗真的是震怒了,否则的话也不会发出这般的命令来。
达延汗的咆哮声传出,顿时就见两名身着金甲的护卫跃上马车,大步走进马车当中,目光落在了趴在达延汗身前瑟瑟发抖并且苦苦求饶的鲁达尔。
只是达延汗恨不得将鲁达尔给碎尸万段了,又怎么可能会听其哀求呢。
摆了摆手,两名金甲侍卫上前一把将鲁达尔给架了起来拖出了马车。
跟随鲁达尔而来的虎木等十几名亲卫一直跟在马车边上,马车的隔音效果很是一般,再加上达延汗的震怒吼声丝毫没有压抑,所以说就在马车边上的虎木等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眼看着鲁达尔被达延汗的亲卫给拖了出来,虎木等人一个个的面色苍白,却是没有人敢上前去搭救鲁达尔。
“救我,救我啊,我不想死……”
这会儿鲁达尔已经被那两名金甲护卫封住了一身的修为,就算是想要反抗也是无力,只能向着虎木等十几名亲卫发出喊声。
但是当那些金甲侍卫的目光落在虎木等人身上的时候,这些人根本就不敢上前。
被打断了四肢的鲁达尔就那么的被两名金甲护卫丢在了不远处的地上,顿时数十骑呼啸而来,马蹄轰然落在。
凄厉的惨叫声自鲁达尔口中发出,马蹄踩踏,不过是转眼功夫,鲁达尔的脑袋、胸膛等要害部位便被马蹄踩踏血肉模糊一片,原本的惨叫声也随之消失。
不过马踏仍然没有停下,在虎木等人的注视下,鲁达尔那么一个大活人在一会儿功夫就被数十骑马踏成泥,血肉模糊混合在泥土之中已经看不出人形,那情形极其血腥残暴,同样也是无比的震慑人心。
马车之中,听着外面的惨叫声停下,心中的怒火尚未消散的达延汗坐在那里,冷冷道:“就这么死了,真是便宜鲁达尔这混账了。”
发泄着心中的火气的达延汗显得无比的暴躁,亏得这马车当中除了那老喇嘛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一直没有多少存在感的老喇嘛这会儿缓缓开口道:“大汗,为了鲁达尔、木台这等败军之将震怒实在是不值得。”
达延汗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对老喇嘛颇为敬重,闻言冲着老喇嘛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让自己平复心绪,缓缓的平静下来。
好一会儿达延汗这才向着老喇嘛道:“上师,你说鲁达尔方才所说的都是真的吗?那位威武大将军当真如鬼神一般可怖,横扫千军,无人可挡!”
原来方才在鲁达尔的描述当中,他们之所以战败,完全是因为李桓太强,强的不像人。
达延汗自是不信,毕竟在达延汗看来,鲁达尔完全就是为了推卸责任,对于李桓的能力极尽夸张之能。
万军之中取敌首级的猛将不是没有,但是要说可以以一敌万,能够无视大军围杀,这样的不似人的强者绝对不存在。
也正是因为如此,达延汗方才会那么的震怒,毕竟在达延汗看来,鲁达尔、木台二人战败也就罢了,哪怕是搭上了近两万兵马,可是鲁达尔不该那样的夸大敌人的实力,来推卸责任。
所以说震怒之下的达延汗断然下令将推卸责任,没有一点担当的鲁达尔马踏成泥处死。
坐在那里的老喇嘛眼眸之中闪烁着智慧的神光,听了达延汗的话微微一笑道:“鲁达尔不是带着麾下一部分人马逃回来了吗,那么现在他麾下的那些人肯定就在军中,大汗若是想要知道鲁达尔究竟有没有说谎,那明军的将领究竟如何,只需要召见那些人一问便可知晓。”
听老喇嘛这么一说,达延汗反应过来,向着老喇嘛道:“是本汗太过激动了,却是忘了这点。”
说着达延汗冲着马车之外喊道:“将随鲁达尔归来的几名将领带来见本汗。”
随着达延汗一声令下,很快虎木等几名将领便被带进了马车当中。
马车虽大,可以一下涌进了数名虎背熊腰的大汉,一下子就让马车显得拥挤了起来。
被召见的虎木等人方才可是亲眼看到鲁达尔被马踏成泥的情形的,那情形被他们看在眼中,记在心里,一个个的被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