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只跳蚤
李桓话音刚落下,就听得边上一人跳出来,冲着李桓大喝一声道:“大胆李桓,秦王殿下在此,安敢如此无礼,你眼中可还有王爷吗?”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曾与李桓有过一面之缘的廖家族老廖荣。
廖荣此刻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指着李桓,那架势就好像是李桓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
其余的廖氏族人也是盯着李桓。
李桓只是不屑的瞥了廖荣一眼,淡淡道:“本官同王爷说话,你是何人,竟然敢插言,又算的了什么东西。”
廖家除了家主廖勇之外,可以说身为族老的廖荣权势最大,在廖家就算是身为家主的廖勇也要给廖荣几分薄面,正因为廖荣是廖王妃的弟弟。
一向自视甚高的廖荣突然之间被李桓这么一番话给气坏了,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阴沉起来,盯着李桓咬牙道:“你……你这小畜生,你说什么?王爷当面,竟敢如此放肆!”
嘭的一声,廖荣整个人直接倒飞了出去,就见李桓站在那里,仿佛没有动弹一般,可是所有人都看到李桓只是一脚便将廖荣给踹飞了出去。
方才还坐在那里,稳如泰山一般的廖王妃没想到李桓在这大厅之中,竟然敢这般肆无忌惮的动手。
廖荣之所以敢那么张狂的怒斥李桓,正是得了廖王妃的指示,为的就是要打击李桓的气焰,好给李换一个教训。
本以为一切应该非常的顺利才对,却是没想到李桓竟然不按常理出牌,根本就没有顾及他这位王妃还有秦王当面。
口中大口大口的鲜血喷涌而出,廖荣胸膛直接塌陷了下去。
李桓那一脚可是丝毫没有留情,别说是廖荣一个普通人了,就算是一名武道好手,生受李桓一脚,也只有死路一条。
被几名族人扶起来的廖荣面色惨白,胸膛塌陷,此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看向李桓的目光当中满是畏惧以及恨意。
“姐姐……姐姐,你要为我报仇啊……”
廖荣一阵剧烈的咳嗽,很快便在廖王妃的呼唤声中没了生息。
廖王妃陡然之间转过身来,尖声冲着李桓道:“李桓!”
李桓淡淡的瞥了廖王妃一眼道:“廖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勾结廖家族人,侵吞秦王府财产,甚至还想谋害当今秦王殿下,你可知罪?”
方才还恨不得将李桓给生撕活剥了的廖王妃闻言不由面色一变,随即反应过来尖声道:“好你个李桓,竟然敢污蔑本宫,你可知本宫乃是故秦王王妃,是皇室宗亲,你竟然污蔑本宫谋害王爷……”
李桓冷笑道:“本官有没有污蔑廖溪你,你还有你们廖家的人心中再清楚不过。”
“来人,来人,给本宫将这胆大包天的李桓拿下……”
其实大厅之中这么大的动静,外面的秦王府护军还有锦衣卫都被惊动了,此时已经聚集在大厅之中。
甚至大厅之中的情形,钱宁、周本业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此时廖王妃一声尖叫,周本业等一众秦王府护军下意识的想要冲进大厅之中,但是还没有等到他们迈出步子,就听得李桓一声断喝道:“谁敢!”
李桓方才一脚叫廖荣给生生踹死,说实话,看到这一幕的周本业等秦王府护军心中甚至生出几分快意来。
心中对于李桓竟然生出了几分好感,实在是平日里廖家之人在秦王府当中太过嚣张了,今日李桓一脚踹死了廖荣,只让周本业等秦王府护军深感解气不已。
李桓一声大喝,周本业等人下意识的停下脚步向着李桓看了过来。
只听得李桓冷笑道:“尔等乃是秦王府护军,你们要做的是守护秦王殿下,而不是廖家的走狗,王妃廖氏,勾结廖氏族人,意图谋害当今秦王殿下,尔等还不给本官将这妖妇拿下!”
“啊!”
李桓的一番话将一众护军给唬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的向着大厅之中的秦王朱惟焯看了过去。
“大胆,大胆,你们这些混账东西,没有听到本王妃的话吗,还不给我将这目无尊卑的李桓拿下!”
廖王妃尖声冲着周本业等人怒斥道。
周本业等人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向着秦王朱惟焯看了过去。
而这会儿李桓则是不屑的瞥了廖王妃一眼,看向秦王朱惟焯道:“秦王殿下,你还没有下定决心吗?难道你想秦王府一番基业,最后全给廖家做了嫁衣吗。”
朱惟焯闻言面色微微一变,看向廖王妃等人。
廖王妃、廖勇等人这会儿反应过来,就听得廖王妃当即冲着朱惟焯怒斥一声道:“朱狗儿,你可不要忘了,是本王妃看护你长大,你莫非是要恩将仇报不成?”
朱狗儿是朱惟焯的小名,因为秦王一脉子嗣凋零的实在是太感人了,所以朱惟焯自小便被取了一个贱名,以求能够顺利的长大成人。
廖王妃直呼朱惟焯的小名,足可见这会儿廖王妃是有些急了。
朱惟焯面色微微一变,深吸一口气,看向廖王妃道:“叔祖母,侄孙有句话想问叔祖母!”
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妙的廖王妃面色阴沉而又不善的看着朱惟焯,冷冷的道:“王爷有什么话只管问便是。”
朱惟焯看了看廖勇等人,然后缓缓道:“叔祖母是我朱家的人还是廖家的人!”
廖王妃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当即一脸怒容的冲着朱惟焯怒道:“孽障,你这孽障,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本宫苦苦将你养大,如今你翅膀硬了,竟然想要忤逆本宫了……”
朱惟焯咬牙,盯着廖王妃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叔祖母是朱家人,还是廖家人!”
四周所有人皆是屏住了呼吸,看向秦王朱惟焯以及廖王妃。
谁都不傻,只看这一幕就知道廖王妃的回答干系重大。
一旁一直显得很平静的布政使吴威这会儿却是面色大变,愕然的看着只有十四五岁的秦王朱惟焯,仿佛是要将秦王给看穿一般。
倒是李桓,显得很是淡然,甚至还饶有兴趣的看着廖王妃。
廖王妃面色阴沉的看了看朱惟焯,又看看李桓,突然之间忍不住冷笑一声道:“王爷你什么时候同李桓联系上的,本宫竟然都没有察觉!”
能够掌控秦王府十几年,廖王妃显然也不是一般人,纵然是其中有廖氏族人的帮助,可是如果廖王妃没有足够的手段心机的话,也不可能掌控秦王府那么多年。
先前只是关系到廖家,一时心急,所以看上去似乎是失了心智一般,但是这会儿朱惟焯的异常反应一下就让廖王妃稳住了心神,冷静下来。
朱惟焯面色微微一变,仿佛是被廖王妃给说中了一般,不过朱惟焯目光瞥到一旁神色淡然的李桓的时候,心神一定,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道:“还请叔祖母回答本王。”
廖王妃凤目之中闪过一丝怒火,不过在看了李桓、朱惟焯二人一眼之后,身上气质一变,冷哼一声道:“本宫乃是故秦王明媒正娶,录入秦王一系名册的王妃,自然是朱家的媳妇。”
朱惟焯深吸一口气冲着廖王妃躬身一礼道:“侄孙拜见叔祖母。恭请叔祖母随本王回府!”
一旁的廖勇以及一众廖氏族人看到这般情形,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众廖氏族人看的目瞪口呆,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是廖荣做为廖家之主,见到朱惟焯的举动不由面色大变,几乎是本能的道:“王爷,你这是何意,莫非王爷不管我廖家了吗?”
朱惟焯陡然之间转身冲着廖勇怒喝一声道:“大胆,你算什么东西,安敢如此同本王说话。”
廖勇面色一变,下意识的怒道:“朱惟焯,你疯了不成……”
不过下一刻廖王妃一巴掌扇在廖勇脸上怒斥一声道:“大胆,秦王面前,安敢如此无礼,还不给本宫跪下。”
只看廖勇面对朱惟焯这位王爷,甚至急怒之下竟然毫不客气的直呼朱惟焯的姓名,这已经是大不敬的罪名了,可是廖勇张口便喊了出来,可见这绝对不是一次两次。
李桓看在眼中,微微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廖王妃,冷哼一声道:“来人,给本官将这目无王法的廖勇拿下!”
几名锦衣卫当即上前,直奔着廖勇而来。
廖勇这会儿已经是吓懵了,当年朱惟焯年幼之时,他可不止一次训斥朱惟焯,从其心底就没有将朱惟焯当做一个王爷看待。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就是喊了朱惟焯的名字而已,结果竟然连自己的姑姑都一脸怒色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要知道自己的这位姑姑可是最疼爱他的,别说是打他了,秦王府的东西,但凡是他看上什么,从来都是一句话的事,甚至就是朝廷赐给朱惟焯这位秦王的蟒服,他都偷偷的穿过。
看着凶神恶煞一般的向着他走来的锦衣卫,廖勇不禁抱着廖王妃的大腿道:“姑姑救我,姑姑救我啊!”
推朋友一本书,万订作者马甲新书,质量有一定保障,《诡异入侵,你给我地府冲业绩呢?》
第二百二十六章 妖妇、妖妇、妖妇
看着自己的亲侄子一脸惊恐的抱着自己大腿哀求不已,廖王妃不禁用一种充满了恨意的目光看向李桓。
就见廖王妃深吸一口气,拦在那几名锦衣卫之前,凤目之中满是怒色道:“谁敢!”
几名锦衣卫显然是被廖王妃的举动给搞得一愣,脚步自是为之一顿。
朱惟焯看到这般情形不禁皱了皱眉头,向着李桓看了过来。
李桓倒是显得很是平静,淡淡的看了那几名锦衣卫一眼道:“让你们停下了吗?”
几名锦衣卫闻言不禁身子一颤,眼中闪过厉色大步上前,伸手向着廖勇抓了过去。
廖王妃呆了呆,尤其是看着其中一名锦衣卫竟然毫不客气的将自己给推开的时候,廖王妃怒了。
“反了,真是反了你们了,本宫乃是大明已故秦王王妃,当今秦王叔祖母,你们竟敢对本宫无礼……”
怒斥声中,廖王妃再次向着站在门口处,低着头的周本业尖声道:“周统领,你莫非是瞎子不成,还不快给本宫将人救下。”
周本业看了看被锦衣卫给抓住的廖勇,再看看面目狰狞的廖王妃,深吸一口气冲着廖王妃拱了拱手道:“老王妃,请恕末将不能奉命。”
说着周本业向着一旁的秦王朱惟焯拜了拜道:“我等乃是秦王府护军,只听王爷一人命令。”
朱惟焯闻言嘴角微微一翘,看向周本业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而廖王妃闻言则是一脸怒色的尖声道:“周本业,连你都要反了吗,本王妃绝对饶不了你。”
李桓看着廖王妃那一副疯狂的模样,皱了皱眉头道:“秦王殿下,廖王妃身子不适,须得人好生看护才是。”
秦王闻言先是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当即便冲着李桓点了点头道:“钦差所言甚是,本王自会命人好生看护叔祖母的。”
说着秦王冲着周本业道:“周统领,请叔祖母回府。”
周本业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当即冲着秦王躬身一礼道:“末将遵命。”
就见周本业行至廖王妃身前,神色郑重的道:“王妃,请回府。”
廖王妃看看李桓,再看看朱惟焯,继而哈哈大笑,一边大笑也便退后道:“你们想要囚禁本宫吗?本宫……”
不等廖王妃将话说完,周本业上前一步,伸手一指点在廖王妃身上,登时廖王妃身子一软,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扶住廖王妃的同时,秦王朱惟焯反应过来冲着两名侍奉廖王妃的婢女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着叔祖母回府。”
两名侍女上前将廖王妃给扶住,就那么架着离去。
厅中的廖家一众族老这会儿看着他们最大的靠山和依仗竟然被人就这么架走,脸上顿时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陈耀看了李桓一眼,当即一挥手道:“将廖家所有人统统拿下。”
此时秦王朱惟焯行至李桓近前,冲着李桓一礼道:“此番多亏了钦差,若非钦差助本王拿下廖氏的话,本王怕是还要受廖氏所控。”
然后看了一眼正忙着捉拿廖氏族人,并且抄没廖氏的一众锦衣卫,稍稍犹豫了一下又道:“廖氏盗窃王府财物……”
李桓微微一笑道:“殿下客气了,廖王妃勾结廖氏族人,欺凌秦王殿下,更兼勾结地方官员,贪墨朝廷赈济钱粮,实乃罪大恶极。本官也并非单单是为了王爷,更重要的是查抄廖氏,追回钱粮。”
朱惟焯闻言面色一黑,他这些年身在王府之中可是看得分明,廖氏上下齐手,几乎是将秦王府给掏空了。
他方才本是想请李桓帮他追回廖氏这些年自王府所盗窃的财物,可是看李桓那意思,摆明了是不打算将那些东西还给他了。
张了张嘴,朱惟焯想要开口,可是就听得李桓叹道:“哎,陕地百姓苦啊,天灾也就罢了,竟还有人祸,官员贪墨朝廷赈济钱粮,就连堂堂王府都牵扯其中,陛下若是知晓,不知又将如何震怒……”
朱惟焯闻言不由面色大变,脸上露出几分惶恐之色,向着李桓道:“太傅明鉴啊,一切皆是廖氏所为,同本王无关啊,本王受妖妇掌控,秦王府之事丝毫做不得主,廖氏贪墨钱粮,秦王府一丝一毫都没有碰,还请太傅为本王向陛下言明。”
看着朱惟焯那一副惶恐的模样,李桓笑道:“王爷不必惊慌,只要王爷没有碰那些钱粮,本官便会为王爷向陛下道明其中原委,定不让王爷受不白之冤。”
秦王一脸感激的向着李桓道:“多谢太傅,本王感激不尽。”
不过秦王想到廖氏这么多年几乎将秦王府的财富给搬空,可是他却是被李桓拿捏住,有苦难言。
想到这些,秦王不禁想到被带走的廖王妃,心中忍不住生出几分恨意来。
他同廖王妃可没有一丝的血缘关系,也就是廖王妃占着是已故秦王妃的缘故,自他懂事起便饱受廖氏的欺压,要说秦王对其没有恨意那才是怪事。
深吸一口气,秦王心中不禁暗暗的打定了主意,待回去之后,定要这祸乱秦王府的廖氏付出代价。
正说话之间,就听得陈耀一脸欢喜的跑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份账册道:“大人,找到了,找到了,廖家这些年与吴威等官员相互勾结,贪墨府库钱粮,走私盐铁的罪证皆在其中。”
一旁的吴威闻言不禁身子一软,直接失魂落魄的跌坐于地。
在廖王妃被带走的时候,吴威便已经意识到自己完了。
本来他最大的依仗就是有秦王府站在廖家身后,就算是出了事,还有秦王府在前面顶着。
可是没想到当今秦王竟然隐藏的这么深,也不知什么时候同李桓勾搭上的,直接舍弃了廖王妃以及廖氏一族。
怎么看这么些年秦王都是一个受害者,毕竟堂堂一位王爷,竟然操持于一介妇人之手,大权旁落,也亏得此番借助李桓铲除了廖氏,否则的话,朱惟焯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掌控秦王府。
现在秦王府直接摘了个干净,一切罪责归于廖氏,而他同廖氏相互勾结之事,必然会被查个清清楚楚,菜市口上难逃一刀。
淡淡的瞥了吴威一眼,李桓冷哼一声道:“押下去,严加审讯。”
陕西榆林道,绥德州,做为毗邻草原的边镇重地,历年来便饱受关外鞑靼之荼毒。
又因榆林之地水草不丰,是为军镇之地,民间百姓更是疾苦。
若是太平年间,赶上好年岁的话,榆林道百姓倒也勉强能够维持生计,然而此番陕西大灾,尤其是榆林一地,更是陕西之地一大重灾区。
榆林一地百姓,自是雪上加霜,困苦不堪,已然有大量百姓生生饿死,所幸朝廷赈济已经在路上,消息传开,榆林一地无数受灾百姓总算是看到了一丝活下去的希望,对于朝廷赈济的钱粮可谓是翘首以盼。
若是朝廷赈济的钱粮能够早一日抵达榆林道,那么百姓便能够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绥德州
县令丁德朝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官服看着一名差役,脸上愁容满布道:“快说,朝廷的赈济粮到了何处,还有多久才能够抵达我绥德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