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穿云雀
包拯却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无语道:
“你不会是为了讨好妻妾,以公谋私吧?”
“本官知道疏浚西湖是好事,但现在是合适的时机吗?粮食从哪里来?现在各地皆有缺粮之患。”
说着,包拯又语重心长道:
“凡事过犹不及,施政也是如此,宜缓不宜急!你还是太年轻了。”
曹斌闻言,不由笑了起来道:
“包大人放心,曹某已令商队前往海外购粮。”
包拯闻言愣了一下,惊讶道:
“我倒没有想到海外这条路,只是海路风险太大了,你这完全是在赌啊!”
“一旦商队不能及时回来,岂不是要生民乱?”
曹斌摇摇头道:
“曹某自有成算,包大人就不用操心了。”
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全部计划,包拯这人太过刚正,见不得一些阴暗手段。
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事,跟他纠缠。
他想要借助江南的良好条件,为将来铺垫一些后路。
毕竟当今皇帝重伤不治,就算有曹斌留下药物,不会出现意外,也很难熬过太长时间。
到时候,朝堂形式必定会大有变动。
现在自己留下的后手越多,对将来越有好处,说话的分量也会增加很多。
说得难听点,先前参与太子之争的人,都是中枢诸位相公,连包拯都是敲边鼓的。
曹斌这种带兵武勋,就算想发表点意见,人家也不见得鸟他,反而会对他产生警惕。
所以他才逃离京城那个大漩涡,跑到江南。
但曹斌不可能不关心下一任皇帝的人选,这毕竟关系着他的身家性命......
包拯不知道曹斌的想法 ,只是隐晦提醒道:
“既然你不愿说,包某也不再多问。”
“但你需知我手中有御赐铡刀,此乃皇命旗牌,就算无权审你,也能暂停你的职官,请官家裁定。”
“千万不要肆意妄为,否则包某不会顾忌你的前功。”
曹斌闻言,顿时郁闷起来,包拯这还是不放心自己啊,时刻都在敲打。
不过他现在不同于刚来的时候,如今在江南也算是地方大员,就算包拯有尚方宝剑,也没有权利擅自问罪,必须等皇帝圣旨。
而且包拯位在曹斌之下,若是他没有充足的证据,自己也要承担重罪。
现在他们的关系有点相互制约的意思,论官职差遣,包拯是曹斌的下属,但他也有铡刀这最后的底牌,能监督曹斌。
看了包拯那认真的黑脸一眼,曹斌心中生出老大的嫌弃,顿时起了报复的心思,笑道:
“包黑.....包大人,你来杭州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为何还未有所作为?”
“这是懒政啊!怎么对得起陛下厚望?”
“曹某希望你三天之内,彻底清查杭州近三年的政务和案件。”
“若是不能完成任务,曹某也不好顾忌你我交情寻私啊......”
你有御赐铡刀又怎样,平日里也要听从本候的差遣。
曹斌有点得意的想道,笑容欲发灿烂。
听到他的话,包拯脸都绿了。
先前只忙着暗中调查包勉了,哪里来得急清查杭州旧政?
而且杭州这么大的地方,就是他分身有术,也不可能三天之内理完这么多东西。
他又是个认真的性格,不可能糊弄,顿时心中叫苦。
只得咳嗽了一声道:
“那个,曹......”
曹斌马上打断道:、
“包大人不会觉得为难吧?当年本候初到开封府为官,不也被包大人派了数月积累案宗?”
包拯顿时无语,心道,那能一样吗?
我只给你哌了三个月积累的案宗,你倒好,直接给我翻了十几倍。
这是憋着要报仇啊!
不过有他自己为难曹斌的前例在先,他也不好拒绝,只得捏着鼻子答应下来。
报应来得太快,让他猝不及防。
此时,他郁闷不已,颇有点后悔多嘴了。
不过他也是担心曹斌缺少约束,无所顾忌得乱来,走上歪路,惹下“大祸”......
第二天一大早,曹斌正在软玉温香中好睡之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丫鬟春柳轻声喊道:
“候爷,杭州丁知州有急事求见!”
曹斌带着些床气道:
“一大早就来扰人好梦?让他自己解决!”
杜十娘本来打算服侍他穿衣,听到这话,顿时搂紧他的熊腰,窝进他怀里,带着微微笑意再次闭上了睡眼。
她向来不太关心外面的事,见此只以为曹斌心里有谱,并不劝解......
听到丫鬟回报,杭州知州顿时傻了眼,愣在客厅里不知道怎么办了。
本来士绅们安排了一些士卒和百姓到州衙请愿闹事。
不管官府镇压还是安抚,只要曹斌露面,就能进一步坐实编造的谣言,破坏他的名声,引起平民公愤。
到时候,无论是闹出大规模民乱,还是兵乱,都是曹斌的责任。
没想到他根本不露面,让自己解决,这他么不是把自己陷进去了吗?
到时候,曹斌完全可以说是自己误导百姓,把黑锅扔给自己。
玛德,失策了!
杭州知州见春柳要离开,连忙拦住她道:
“姑娘,请问一下,曹候爷寻常何时更衣起床?”
春柳翻了个白眼,随口道:
“或许午后,或许傍晚。”
说完也不再理他,一扭腰,直接离开了。
候府规矩虽然不算森严,但不暴露内部信息是基本的要求。
春柳哪里会随意告诉他?
杭州知州闻言,却有些无语,他本来还想等一等,这还他么等个屁啊,等他起床,黄花菜都凉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快速返回城里,让搞事的人马上撤离百姓。
总不能自己坑自己吧。
还在等着看笑话的士绅听到这个结果,顿时无奈了,这特么哪里像是地方大员。
也太纨绔了。
王家家主沉吟了一下,露出狠色道:
“既然不能用比较稳妥的办法,那就直接煽动难民闹事。”
“反正难民全权由他把持,其中也早有怨言传播。”
“如此他总不能推到别人头上吧?”
“还有李副都监,让他手下的兵马也配合行事,往大了闹。”
“到时候我们再将万民书递交蔡相,看他如何在江南待下去......”
在他们这里商量对策的时候,曹斌也在睡梦中收到了系统提示:
【身为官员,贪睡懒床,不务正事,符合纨绔标准,奖励纨绔点2000】
曹斌也没有在意,若真有重要的事,时迁早就来报了,他本就懒得理会那丁知州......
杭州。
城北难民营。
五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炎热。
一大早,无数难民从营地里爬起来,在士卒的监督下,排起长长的队伍领取稀粥。
正在巡逻的士卒们无聊的时候,一个汉子领了粥后,突然将瓷碗摔到地上,大喊道:
“想饿死我们啊?每天就这么两碗稀粥,够谁吃?”
“我早就听说了,本地王大善人等人想要入营救济,却被某位大人物拒绝了。”
“这合理吗?”
随着他的爆发,又有人喊道:
“还有被曹候爷挑走的人,他们每天都有干粮,还吃得饱,凭啥咱们只喝稀粥度日?这也太不公平了?”
有个老头子语气莫测道:
“你没有发现吗,那些被挑走的人家大部分都有年轻女子.......”
随着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难民情绪越来越不对,已经有些情绪失控起来。
所谓不患贫而患不均,就是这个道理。
一员正带着属下巡逻小将见此,连忙走到前边怒道:
“你们想要干什么,竟敢破坏秩难民营秩序,找死吗?”
其中一个汉子顿时喊了起来道:
“小将军,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王大善人等人粮食多,想要救济,曹候爷为什么要阻止?”
“又没有花费他的粮食,还扣押我们不让离开,这其中莫非有什么阴谋......”
众人听到这话,更加喧嚣起来,有人甚至小声道:
“我早就说,这位忠靖候不是什么好人。”
“他名声本就不好,怎么会无缘无故得救济咱们?”、
这种议论越来越多,并慢慢向更多的人蔓延。
小将闻言却顿时愤怒起来道:
“大胆,竟敢非议曹候爷,你们找死吗?”
“来人给我全部抓起来严惩,以儆效尤!”
他知道这种时候不能犹豫,否则很可能会酿成大祸。
这时,杭州兵马副都监突然走了过来道:
“住手,百姓受了委屈,不过说几句话,何必兴师动众?”
“我大宋从不以言罪人!”
说完,他身后一都头也饱含怨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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