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穿云雀
一招之后,轿子丝毫不停,如同箭矢一般继续前冲。
玄甲骑兵紧紧跟在他的身后,顺着空隙不断地分割辽兵。
他们沉默无言,却下手狠辣,动作极其精准,眨眼间就割裂了对方的阵型。
“好!”
看台上,皇帝已经忍不住兴奋起来,连他都看出了胜负形势。
虎豹骑兵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曾跟随曹老板战袁绍,杀袁谭,大破乌桓,追杀刘备,经验丰富无比。
轿子创造的机会,他们丝毫没有浪费,仗着超强的个人战力,直接将一点优势无限扩大。
嵬名玮哥见状,已经忍不住捂脸了,不想再看结果。
耶律义先也满脸的茫然,似乎不能接受如此迅速的溃败......那可是铁林御骑啊。
谁也没有想到,闻名天下的大辽铁骑,竟然一个冲锋就被杀得七零八落。
所有人都被惊呆,一时间整个校场都变得鸦雀无声无声起来。
只剩下校场上的厮杀之声和凄厉的哀嚎声。
偶然经过校场上空的飞鸟,都被惊得加速扇动翅膀,迅速逃离。
皇帝紧紧地盯着战场,眼里既有惊悸,也有畅快。
虽然他很少见到这种刀锤到肉的惨烈战斗,有些不适,但大宋军队正面击溃兵力占优的辽国铁骑,更让他兴奋。
从前这种场景只在他的畅想之中,没想到今日却活生生的展现在了眼前。
一时间,他胸怀大畅,豪情顿生,几乎有吟诗一首的冲动。
但想到自己没有什么诗才,也就作罢了。
他转眼看到曹斌就在自己的身边,一把拉住他的手,摩挲道:
“俊才,朕之千里驹也!妙,甚妙!”
眉眼之间尽是笑意,满目欣赏。
曹斌被他摸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忙借着行礼的机会把手抽出来,大拍马屁道:
“曹斌无时无刻不念着陛下厚恩,因此努力奋发,才练出如此精兵。”
“若说才能,也是托了官家的洪福。”
皇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看向曹斌的眼神里全是满意。
若是包拯、寇准、杨家等人也像曹斌一样,既能为国出力,又能让人舒心,就完美了!
巍名玮哥不可置信地看着校场中的情形,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眼睛瞪得老大。
耶律义先本来还抱着万一的希望,想看看第二次冲锋的结果。
没想到“虎豹骑”破开辽军的阵势后,根本没有给他们机会,直接调转马头,七八人一组,将辽军分割开来。
辽军想要冲破封锁,重新组织阵型,却怎么也逃不脱“虎豹骑”的纠缠。
他们一招失利,就再无反手的机会,只剩下被屠戮的命运。
连曹斌也惊叹不已,他也是第一次看“虎豹骑”出手。
无论时机把握,还是阵形运用,都掌控得妙到毫巅,不愧是百战兵魂,精锐中的精锐。
这时,耶律义先再也忍不住了,垂头丧气道:
“忠靖伯,我们认输了,让贵军停手吧!”
此刻,他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傲然。
想到自己在曹斌面前,嘲讽宋军的言辞,他只觉得羞惭至极。
大辽一向以骑军傲视天下,没想到此刻却不得住向看不起的大宋低头,丢脸啊!
不过他必须结束战斗了,现在已经损失了一大半铁林御骑,若是再打下去,恐怕会全军覆没。
这可是大辽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就是装备也花费不少,万不可全部损失在这里。
曹斌闻言,却好心劝说道:
“辽使何必如此颓丧?我看你们还有机会,千万不要轻易放弃,万一能翻盘呢?”
“俗话说,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坚持!”
耶律义先此时的脸色比包拯还黑,厉喝道:
“曹斌,快让你的手下住手,否则休怪义先无礼了!”
他实在是急了,每耽搁一会儿,就会有更多的大辽铁骑丧命。
若是再耽误下去,他认输也没有意义了,都死干净了,还说什么?
曹斌还要拖延一会儿,皇帝却十分愉悦地劝说起来:
“俊才,让你的兵住手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嘛,给辽使留些情分!”
曹斌无奈,也只得传令休兵。
“虎豹骑”听到命令,顿时放松了攻势,然后有条不紊地放开了包围。
辽兵劫后余生,几乎瘫倒在地,好半晌才重新站起来。
他们看向“虎豹骑”的目光里,已经满是恐惧,几乎逃命似地远离了这支死神般的队伍。
待他们重新整队,耶律义先差点心疼得哭出来。
耽误这片刻的功夫,八百铁林御骑已经只剩下了百余人,凄惨无比。
而虎豹骑却只损失了十余人。
如此巨大的战损比,让众人震惊无比。
围观百姓见到这个结果,顿时如同沸腾的油锅一般,热烈地议论起来。
中年男子看向先前吹嘘辽军的人,充满嘲讽地笑了起来:
“忠靖伯的亲兵不行吗?你还真是聪明透顶!”
那人强辩道:“这里面原因很多,结果就代表一切吗......”
他正说着,身边已经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万胜!大宋万胜!”
多少年了,从石晋开始,中原的百姓就生活在契丹的阴影之下,从不敢想象战胜他们的情景。
就像汉武之前面对匈奴,唐太宗之前面对突厥。
国弱,民则气衰,国强,民则气盛。
近百年的压抑和憋闷,让他们几乎将猎场上空的云气喊破。
皇帝也被这突如起来的呐喊撩得脸色潮红,胸中激荡不休,几乎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他才喃喃自语道:“原来这才是帝王之乐啊!”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以前二十多年的皇位都白坐了。
群臣也激动不已,但他们也没有像百姓那样忘乎所以,只是看向曹斌的眼神,已经变得凝重起来。
蔡京已经先一步庆贺道:
“恭喜陛下,此次战败大辽,一雪前耻,我大宋江山永固!”
其他人见状,连忙上前恭贺。
嵬名玮哥见此,脸色极其难看,转头对耶律义先说道:
“义先将军,现在怎么办?”
耶律义先怒道:“休要问我,我大辽为西夏岁币的事损失惨重,你说该怎么办?赔钱!”
巍名玮哥顿时愣住了,我他么还没找你要赔偿,你倒是会倒打一耙,我靠你.....
这时,內侍突然喊道:“请辽夏使者上前觐见!”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知道要承担战败的后果了。
此时,福伯已经摘下满是汗水兜鍪,走到曹斌身前,一脸郁闷道:
“少爷,老奴等人先告退了。”
曹斌道:“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福伯骂咧咧道:“那群小王八蛋冲得太快,老奴一个人头都没有捞到,真他么......白来了!”
曹斌无语,也懒得理他,直接把他打发走了。
“俊才上前!”
皇帝见完辽夏使者,马上把曹斌叫了过去,大手一挥道:
“俊才重振大宋声威,功莫大焉,当升爵以作奖赏!”
“还有其他奖赏,俊才想要什么,尽管与朕道来,朕无有不允!”
曹斌闻言,心中顿时一喜。
他在西夏立功后,已经升到了一等伯爵,再要晋升,就能拿回祖上传下来的侯爵爵位。
这其中的意义十分重大,代表他不是躺在祖宗功劳簿上混日子。
别人可以名正言顺地喊他一声曹侯爷,这不比伯爷威风?
武勋们已经嫉妒傻了。
都说要恢复祖宗荣光,可有几个能够做到?
祖上那都是开国大将啊,岂是后辈人轻易可以比拟的?
曹斌步入官场才多长时间?一年半的时间,竟要恢复祖上爵位,这已经不能用优秀二字来形容了!
曹斌正要谦逊两句,然后顺理成章地接受赏赐,蔡京却突然上前一步道:
“官家不可!”
听到这话,曹斌的眼睛都红了。
蔡京这老家伙竟然亲自上阵了......
在曹斌的印象里,蔡京这老家伙从来不直接上阵。
往往是给同党做铺垫或旁敲侧击。
只要他做结论,很多时候都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提醒,就能把事情盖棺定论。
像这次这样粗暴直接地发言还是第一次。
皇帝愣了一下,诧异道:“太傅有何话说?”
蔡京不紧不慢道:
“爵不可轻授,赏不可滥用,忠靖伯升爵的速度太快了。”
“这对忠靖伯本人也不好,望陛下爱护‘年轻’才俊!”
他特意在年轻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听到这话,曹斌有些无语,只想说,各位还是狠狠蹂躏我吧, 我他么不用你爱护。
发达要趁早啊,我若成老头子,就算当了皇帝,又有什么滋味?
不过看皇帝的反应,他就知道这次升爵的机会泡汤了。
曹斌才十九岁,他的爵位官职升得太快,将来很可能会面临升无可升的地步。
这对皇帝来说是大忌。
还有一点,大部分武勋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享受余荫,就你轻松立功,不停地升爵,太引人嫉恨了。
见曹斌脸色不对,庞太师连忙对他摇了摇头,站出来道:
“太傅所言甚是,陛下若是欢喜,赏些财帛便是!”
曹斌又不傻,哪里不知道现在说什么,装作十分欣然地推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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