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雨
薛仁贵从怀中摸出一枚鱼符,向守卫扔了过去。
守卫面带疑惑,单手接过,随即大惊,急忙揖礼,“卑职参见驸马爷,参见薛将军。”说着,走上前来,将鱼符恭恭敬敬,双手奉上。
薛仁贵点点头,沉声道:“佐亲王可在院中?”
“佐亲王?”守卫眉头微蹙,应声道:“回薛将军,佐亲王这两日一直在院中,想来应该没走。”
薛仁贵道:“好,我知道了,将门打开,我和驸马爷找佐亲王有要事商议。”
“是,薛将军。”守卫立正站好,随后打开大门,放秦牧两人进入。
涪县国仓占地面积极广,在一座丘陵上面,地势平坦且高。
此时时辰尚早。
院中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
秦牧两人刚到院中,又被一队巡卫拦下。
与此同时。
一身着官服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
他见来人是秦牧,随即心下大惊,不过还是笑着脸迎了上去。
“李展见过驸马爷。”
秦牧低头望着他,眉头微蹙,“你是何人?佐亲王何在?”
“呵呵......”李展扬起笑脸,“驸马爷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乃是佐亲王之子,每年宫中除夕宴,都是与驸马爷一同参加的。”
“父亲今日被太上皇唤了去,恰巧没在,不知驸马爷找家父有何事?若是不急,待父亲回来后,我再告知父亲如何?”
听着这话。
秦牧嘴角微扬,不知道是听到风声到太上皇那里去寻求庇护,还真是凑巧被叫去了。
“无妨。”
“佐亲王在与不在,倒是不着急。”
“我今日前来是为查验粮仓的,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秦牧说着,盯着李展,目不转睛。
听着查验粮仓几个字。
李展瞳孔微缩,眼眸深处出现悸动。
不过。
这仅仅是一瞬。
“呵呵......”李展笑着道:“驸马爷要查验粮仓,那肯定没有问题,不知道您可有陛下的手谕或者是圣旨吗?”
李展说着,虽然心下紧张,但表现的却极为从容淡定。
秦牧风轻云淡道:“我秦牧查案,从来不需要手谕和圣旨。”
“而且,现在的陛下的口谕这么不值钱了吗?你们这些皇亲国戚为何对陛下的口谕,皆是不信?”
“你们到底是不信任陛下?还是不信任我秦牧?”
闻言。
李展急忙道:“驸马爷您误会了,普天之下,谁人不知驸马爷大义凛然,说一不二,为国为民。”
“我这么问也只是例行公事罢了。”
“毕竟,国仓的重要性,您是知道的。”
第九百四十九章:太上皇出马(4/5)
听着李展的话。
秦牧莫名想笑。
国仓的重要性,这厮也配提国仓的重要性?
秦牧淡淡开口,“既然你知道国仓的重要性,那便不要再废话了,速速将国仓打开。”
“你知道,我跟你说的废话已经够多了。”
闻言,李展依旧不慌不忙,“驸马爷,您莫要着急,擅开国仓,那是要掉脑袋的。驸马爷深受陛下青睐,抗旨什么的在您眼中都不算什么。但我这小小看门护院的官吏,却不可鲁莽行事。”
“事后,陛下若是怪罪下来,那我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陛下砍的。国仓事关重大,还请驸马爷谅解,没有手谕和圣旨,恕我不能从命。”
“毕竟,我的地位在陛下面前,可不像驸马爷那么高。”
李展望着秦牧,不卑不亢,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
若秦牧不知道他的底细,还真以为他是个好官呢。
秦牧望着他,眼眸渐寒,“这粮仓,我今日若非开不可呢?”
他说着。
薛仁贵已翻身下马。
李展亦是无惧,应声道:“那我便只能得罪了。”
话落。
一队队甲士向人群冲来,列队于李展身后,剑拔弩张。
李展沉吟道:“驸马爷,我也只是按律法办事,还请您不要为难我,只要您有圣旨或者手谕,我一定全力配合。如若不然,恕难从命。”
此时。
李展恨透自己,恨透李德亮,更恨透了秦牧。
若不是他非要贪图钱财,与李德亮勾结到一起,将发霉的粮食卖到酒坊,也不至于被秦牧顺藤摸瓜。
此事,他们早已计划的天衣无缝。
只需等着明年新粮入仓,沉粮肯定要卖,他们拿些钱财顶沉粮贩卖的钱,那国仓依旧是满的,而他们也此生无忧。
仅仅就是这一步之遥,差点让他们万劫不复。
他后悔当初财迷心窍,若是听李忠良的话,将发霉的粮食全部焚烧,也不至于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秦牧可是出了名的不讲情面。
但无论如何,他们也要做最后的反抗,只要李忠良能说通太上皇,他们便有机会。
呼......
李展心中暗呼一口气。
一步,他们仅仅差这一步。
而且,他们干这些事,根本算不得什么,不过是为了些许养老钱财而已。
身为唐太祖之后,身为皇室宗亲,他们干的这事,根本就不为过。
若是他们李家连这点特权都没有,那还要这天下作甚?
此时。
李展心中已恨透秦牧。
若不是秦牧,他们何至于如此担惊受怕。
他手中握有茫崖商行,富可敌国,便不顾及他们这些皇亲国戚的感受。
他就不相信,秦牧是个清白人?
不过,这都是李展心中所想罢了,他现在可没有跟秦牧计较的时间。
他能做的便只有拖延。
今日,他就算是死,也决不能让秦牧将粮仓打开。
如若不然,他和李忠良皆要万劫不复。
如今,秦牧便是李二手中,悬在所有皇亲国戚手中的一把利剑。
只要李二想,没有人能凭借皇室宗亲的背景,活下来。
望着李展这副满是大唐忠良的嘴脸。
薛仁贵已按捺不住心思。
“少爷,跟他们废什么话?打过便是了。”
“反正我们已证据确凿,今日前来,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反正怎么也要死,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死。”
薛仁贵说着极为挑衅的望向李展。
听着他的话。
李展眼眸微眯,显然已对秦牧与薛仁贵两人,起了杀心。
秦牧两人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足以通过李展的一个眼神,窥探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薛仁贵粗中有细,他这话便是故意给李展听的。
如今,他们已确信,李展和李忠良百分百有猫腻。
紧接着。
秦牧亦是翻身下马。
此时,李展也不含糊,沉声道:“保护粮仓。”
随着他一句话。
噌啷啷......
李展身后甲士,纷纷抽出横刀,望向秦牧两人。
他们镇守国仓这么多年,早已被李忠良父子培养成私兵。
他们也只听李忠良父子两人的话。
此时。
李展心中依旧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他坚信李二只是在利用秦牧罢了,他绝不相信,李二会容忍身边有这样的一个驸马,常伴左右。
若是一会儿有机会。
李展会毫不犹豫击杀秦牧。
到时候,只要坚信他们是为李家除掉祸根。
那孰是孰非,只是一个舆论的问题。
而且,时间会冲淡一切。
但,秦牧与薛仁贵两人的武艺,实在高强。
他不确信这些甲士,是否有足够的实力,将秦牧两人,就地击杀。
秦牧刚要动手。
与此同时。
一个老宦官从仓外匆匆而来,“驸马爷秦牧接旨。”
闻言。
李展长出一口气,紧绷的神情,顿时松懈:看来,父亲已成功说动太上皇。
他们佐亲王一脉,有救了。
秦牧眉头微蹙,走上前去,微微揖礼,“秦牧接旨。”
老宦官缓缓道:“奉太上皇口谕,请驸马爷即刻从国仓内撤出,前往九林宫,太上皇有要事与您相商。”
话落。
老宦官放低姿态,和颜悦色道:“驸马爷,太上皇说您先不要将事闹大,有什么事大家坐到一起谈谈,太上皇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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