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烟雨
牛翰被秦牧这番风轻云淡的笑容刺的眼疼,再次骂道:“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强盗,老子身后可是幽州都督王君廓,我要是死了,你们都得跟着陪葬。”
然而。
秦牧却只是轻松写意的坐下,沉默不语,默默的喝着茶。
对于牛翰的大骂熟视无睹。
过了半晌。
牛翰骂也骂不动了,口干舌燥的,见秦牧依旧无动于衷。
于是便愤愤的闭上了嘴。
只是一双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秦牧。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
恐怕秦牧早就被牛翰的目光刺了万遍。
过了片刻。
虬髯客带着一身冷意走了进来,目光异样的瞥了牛翰一眼,随后道:“驸马爷,你要的东西我们已经搜集到了。”
随后。
虬髯客便附在秦牧耳边,将大致情况阐述了一遍。
秦牧了然的点点头。
牛翰之所以被王君廓刺杀却死都不开口,定是受了威胁。
人图什么,一是财,二是情。
牛翰是幽州城有名的巨贾,定然不是图财的,那剩下的便是图情了。
虬髯客所收集到的情报,也的确不出秦牧所料。
牛翰之所以如此嘴硬。
便是因为家人受到了威胁。
据虬髯客所说,牛翰的老婆孩子一直被王君廓暗中囚禁着,至今已有三年之久。
因此。
这三年来,牛翰一直受制于王君廓,只能为王君廓办事。
毕竟是为了家人。
如此倒也能够理解牛翰为什么这么嘴硬了。
想着。
秦牧不禁冷笑,这王君廓卸磨杀驴做的倒是手熟。
秦牧看着牛翰,语气生冷:“牛翰,人我已经帮你找到了,之后怎么做,我想你应该有分寸。”
牛翰闻言,先是一楞。
人找到了?
是谁……
下一刻。
奇异的想法在牛翰脑中浮现。
顿时如石破天惊一般,直愣愣的看着秦牧。
随后。
秦牧朝虬髯客摆了摆手,示意他将人带进来。
须臾。
牛翰的妻子,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一齐走了进来,身体有些瘦削,面色蜡黄,像是被苛待了。
牛翰看到熟悉的人影,浑身颤抖。
瞬间泪如泉涌。
第三百七十六章:巨贪(1/5)
密室内。
一个妇人和三个孩子,泪眼婆娑的看着面前狼狈的牛翰。
久违的自由和亲人的相聚。
一时间,竟是泣不成声。
牛翰被铁链禁锢着,整个人半跪在地上,之前受刑也一言不吭的男人。
此时,却嘴唇都开始颤抖,激动不已。
对此。
秦牧摆了摆手,示意虬髯客将牛翰放开。
待禁锢除去,牛翰强忍着全身疼痛,飞一般的冲向老婆孩子。
整整三年了。
他与自己的老婆孩子已经整整三年未见了。
三年来他如行尸走肉一般,被王君廓驱使着。
竟是不知王君廓会有多苛待他们。
牛翰放声大哭,牛翰的妻子和孩子亦是泪如雨下。
长时间生活在恐惧之中,他们原本已经麻木了。
此时重获自由,又看到了牛翰,顿时觉得好像又活了过来。
秦牧站在一旁。
一时间也是感慨万分,好好的一家人,被王君廓逼的妻离子散,还要为他卖命。
做尽坏事,真是死不足惜!
牛翰一家相拥哭泣了半晌。
而后。
牛翰突然回身,猛地跪在了秦牧面前,神色郑重无比,沉声道:“多谢大人救出我的老婆孩子,牛翰不胜感激,多谢大人!”
说着。
牛翰止不住的给秦牧磕头,额头泛着青色,声泪俱下。
而牛翰的妻子和孩子亦是学着牛翰的动作,一齐跪了下来,“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秦牧微微颔首,并没有制止,随后淡淡说道:“你不必如此谢我,我只是为了让你将王君廓的情况说出来,要不是你嘴硬,我也懒的管你这点破事。”
说着。
秦牧目光一凝,语气微冷:“不过,哪怕你将王君廓的情况告知我,但如果你同样是罪大恶极之人,也是要死。”
不管牛翰是受了王君廓的胁迫也好,自愿也罢。
一旦被他查到牛翰犯过不可饶恕的罪过。
他定是不会法外开恩。
虬髯客听着秦牧所言,心中顿时敬佩不已。
他原以为秦牧会利用这份恩情,诱骗着牛翰说出来。
但没想到,秦牧却是瞒都懒得瞒。
说的极为淡然洒脱。
果然一味的严刑拷问是不行的。
还得对症下药才行。
牛翰的妻女,也做好了承担一些代价的准备,
知道这些人救出他们定是有所目的,
但他们也没料到,
秦牧居然丝毫不顾忌的将目的说了出来,
让他们心生信服。
然而。
牛翰对于秦牧所说,却是满不在乎。
于他而言,秦牧能够在王君廓手下救出他的老婆孩子。
就是他此生最大的幸事。
他虽死无憾。
“大人既然将我的家人救出,那大人便是我牛翰的恩人,是我们一家的恩人,我一定会尽全力帮助大人,誓死效忠!”牛翰神色郑重,重声喊道。
他已经做了三年的行尸走肉。
如今秦牧救回他的家人,便是给了他重活一次的机会。
就算是效忠秦牧。
他也心甘情愿。
秦牧不耐的摆摆手,“好了,我可没空听你表忠心,该受的罪你已经受过了,该说的我也说过了,你若是知道什么便赶紧说。”
牛翰连连点头,献上衷心的说道:“是,大人若问,牛翰必定知无不言。”
秦牧点点头轻嗯了一声,问道:“我问你,你和王君廓还有李瑗,到底是什么关系?”
牛翰回道:“回大人,明面上我虽与李瑗合伙做生意,但我背后之人的确是王君廓,王君廓囚禁了我的老婆孩子,使我不得不听命于他。”
秦牧对此也有些猜测。
牛翰与王君廓的牵扯,果然要比李瑗大一些。
于是。
秦牧微微点头,继续问道:“那你手中可有与王君廓相关的罪证?”
秦牧本以为这个问题应是不言而喻的。
牛翰哪怕是被威胁。
也会留下王君廓不少证据。
哪料牛翰却是微微摇头:“回大人,我与王君廓基本上都是以李瑗的名义见面,我与他也没有私通的证据,他从来不向我要钱,只是让我攒着。”
“从来不向你要钱?”秦牧闻言,顿时眉头紧皱。
这王君廓到底是如何想的。
连一点罪证都没留下,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牛翰点点头,严肃道:“王君廓为人十分谨慎,行事向来滴水不漏,不到他有绝对把握之时,绝对不会拿钱,而且,就算留下了罪证,也都被王君廓推到李瑗身上了。”
秦牧眉头愈发紧锁,思虑万分。
本以为能够从牛翰这里得到王君廓的具体罪证。
但没想到,王君廓安排的竟如此天衣无缝。
一丝破绽都寻不出来。
“我若是要你作为人证,当面指认王君廓,你有几分把握?”秦牧再次问道。
牛翰想了想,面色有些为难,“回大人,恕小的直言,就算我能出面作证,恐怕也无济于事。”
“按照现在王君廓在幽州城的声望和民心,若是没有直接证据,哪怕我口若悬河,王君廓都能轻松的将罪证推到李瑗身上。”
牛翰话落。
秦牧久久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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