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产队的驴③
扶苏好奇地问道。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目前以大秦的条件,还很难造出如此厉害的武器。”
陈庆为了掩饰尴尬,主动往外面走去。
两人一边说一边聊,索性乘上马车,沿着通往北地的直道,去最近的一处险关考察。
寒风萧瑟中。
同样有一辆马车沿着崎岖的山路,朝着咸阳的方向进发。
顶盔掼甲的大秦士兵看押着瑟缩的匈奴,目光凶厉,时不时对走得慢的人挥下鞭子。
伊稚斜手脚都被锁上了沉重的镣铐,听到部下的惨叫声后,不忍地别过头去。
他遥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情无比地苦涩。
祭祀不是说,此次南下定然能带回粮食和俘虏,帮助部落度过这个冬天吗?
怎么会败得如此之惨!
他是草原上数得着的勇士,没想到却被大秦的几个小兵使诈擒获。
当庞国生几人在他面前轮流用竹筒水壶传着喝水的时候,伊稚斜才知道自己被耍了,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可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办法呢?
只希望家中的妻儿能够靠着留下的物资,度过这次白灾。
“吁……”
“前方何人,报上名来。”
押送匈奴战俘的队伍拐过一处转角,却没想被迎面而来的一辆华贵马车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屯长仔细分辨了片刻后,惊惶地跪在地上:“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
“你认得本宫?”
扶苏在北地充任监军数年,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
“小人在将军行营,曾见过殿下。”
屯长语气激动地说道。
“辛苦了。”
“这是……匈奴人?”
扶苏往后打量了一眼,立刻认出了那群蛮族的身份。
“正是。”
“小的奉命押送匈奴战俘及其首领赴咸阳受审。”
屯长冲身后的人招呼道:“太子殿下亲临,快快让开道路!”
扶苏想阻止却未来得及,他连忙喊道:“切勿大动干戈,你们有军务在身,自然是你们先过,本宫暂且避开就是了。”
陈庆却兴奋地跳下马车:“我的矿工可算来了呀!”
“让我看看,在哪儿呢?”
“有多少?”
他和扶苏同车而坐,士兵们自然不敢阻拦。
狭窄的山道上,陈庆像是赶集一样,东张西望打量着即将属于自己的货物。
匈奴早就没了在草原上的凶性,知道他是秦国的大人物,畏惧地低下头去。
哗啦啦。
伊稚斜能听得懂一些大秦官话,听到太子殿下的名号,顿时扶着牢笼的栏杆,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大秦太子何在?”
“可敢与我一战?!”
他用尽气力,发出愤怒的吼声。
匈奴人纷纷抬起头,一脸悲悯地看向自己的首领,神情悸动。
“你这死贼酋,若是冲撞了太子殿下,扒了你的皮!”
旁边看押的士兵举起长枪,恶狠狠地呵斥道。
伊稚斜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继续吼道:“大秦太子何在……”
“嚎丧呢!”
陈庆三两步奔了过来:“太子殿下何等尊贵,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他较量。”
伊稚斜顿时转动脑袋,怒目而视:“我是屠各部的首领,草原上万里挑一的勇士,被尊称为射雕手!你又是哪个?”
“我……”
陈庆瞧着对方说话的时候,脑袋不停晃动,一头脏兮兮的头发甩来甩去,简直和摇头狮子有得一拼。
他不由戏谑道:“我是太子身边一名打杂的小兵,人送外号大雕缠腰间。”
“你这射雕手,我看也是徒有虚名。”
“在草原上还能混混,遇到我这等天赋异禀之辈,怕是你射不动吧!”
第163章 我是那投机取巧的人吗?咱们胜就胜得堂堂正正
伊稚斜剧烈的挣扎起来,镣铐碰撞在一起,发出哗哗的响声,囚笼都不断摇晃起来。
“你竟敢侮辱草原上的勇士!”
“有胆放开我,咱们比试一场!”
“士可杀,不可辱!”
他一听‘小兵’这个字眼,无名怒火狂涌。
“呦呵,你一介匈奴,懂得还不少。”
陈庆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你的秦话从哪里学来的?”
“哼!”
伊稚斜转过头去一言不发。
“不说拉倒。”
陈庆最烦这种脾气又臭又硬的人,早晚矿井和煤镐会教他做人的。
伊稚斜见他要走,不忿地喊道:“若是在草原上遇到你,八百步之外,我一箭射爆你的眼珠!”
陈庆的脚步不由停住,回过头来嫌恶地打量着他。
没完啦?
给你脸了是吧?
“你就是匈奴的首领?”
“射雕手是吧?”
“真想跟我比一场?”
陈庆歪着头,混不吝地打量着他。
伊稚斜高傲地昂起头:“要比我也是与大秦的太子比,你算个什么东西,呸!”
他狠狠地啐出一口唾沫,仰头狂笑起来。
周围的匈奴人抬起头,眼中露出崇敬的目光。
真不愧是草原上赫赫有名的勇士,即使沦为阶下囚,也没丢了匈奴人的脸!
“嘶~”
陈庆吸着凉气,目露凶光。
“先生勿须与他一般见识。”
“败军之将,也敢言勇?”
扶苏走到他的身边,好心劝道。
“你别管。”
“今天我还非得跟他一般见识不可。”
陈庆扯着嗓子喊道:“兀那蛮酋,吾乃大秦雷火司少府陈庆,官拜上卿。”
“你不过一介小小的匈奴首领,与你比试,不算辱没了射雕手的身份吧?”
伊稚斜猛地转过头来。
他对大秦的官制了解得不算清楚,但也知道上卿地位尊崇,乃是数得着的重臣。
“可以。”
“你要和我比什么?”
“若是谈文论道,那就罢了。”
“我一介蛮子,读不懂你们的之乎者也。”
伊稚斜虽然像是在自嘲,语气却十分轻蔑,想用激将法逼陈庆与他比试武艺。
“你既然名为射雕手,想必箭术惊人。”
“关内不比草原,没有那么多金雕。”
“我就和你比射鸟如何。”
陈庆言之凿凿地说道。
伊稚斜顿时吃了一惊,随即哈哈大笑:“和我比箭术?非是我自夸,大秦能胜我一筹者,屈指可数。我观你五指修长干净,怕是连弓都没有摸过吧?”
陈庆不见喜怒,眼神玩味地盯着他,直到对方的笑声渐渐收敛。
“你管我摸过弓没有。”
“咱们就比射鸟。”
“不过本官一向赌性重,向来不做那无谓的事情。”
“你要是赢了,我立马放还你自由。”
“你要是输了,拿什么当彩头?”
伊稚斜的神情不禁严肃起来:“此言当真?”
“你说放我回去,能作数吗?”
“放虎归山,就不怕……”
陈庆不耐烦地摆摆手:“你拉倒吧!还放虎归山,就凭你?也配?”
“能放了你,本官就能抓你回来!”
“我身边的就是大秦太子,我说了不算,他说了还不算吗?”
他给扶苏打了个眼色,示意对方帮腔。
“本宫……允之。”
扶苏哭笑不得,看在陈庆的面子上答应下来。
屠各部只是个两三千人的小部落,即使放伊稚斜回去,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
即使父皇怪罪,他担下来就是了。
伊稚斜见扶苏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加上士兵们对他态度十分恭敬,顿时信了八九分。
“我不需要你放了我。”
“入关乃是我一人之决定,与我的族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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