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高月
……
徐武隐隐听见了喊杀声和惨叫声,他立刻大喊道:“杀起来了,冲上去!”
他的次子徐青州率领七十余名家丁向山上冲去,山岗只有二十余丈高,家丁们挥舞着刀和长矛汹涌攀爬,他们没有遭遇任何阻碍,很快便爬上山顶,山顶上却没有人。
徐青州挥剑大喊,“去西面树林!”
家丁们呐喊着向西面奔去,徐青州忽然感到头上有动静,一抬头,只见寒光一闪,人头飞出十几步,只剩一具无头尸体站在那里,鲜血从脖腔里喷出。
家丁们回头看到了无头尸体,都吓得呆住了,就在这时,死神降临了,陈庆从树上跳下,金背大刀横劈而去,五颗人头飞了起来。
他有了一把凶悍的兵器,杀进人群,杀人如砍瓜切菜,到处是残肢断臂和滚动的人头,血腥刺鼻之气弥漫树林。
五名手下也在配合默契地刺杀家丁,但他们速度太慢,杀了二十余人,便再也没有看见活着人了,其余五十余人全部被陈庆斩杀,基本上都是劈掉脑袋,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
“把人头都扔下去!”
徐武带着五十余名乡兵正在山岗下眼巴巴地等着结果,忽然从山岗扔下无数黑球,黑球骨碌碌滚到他们脚下,才发现竟然都是血淋淋的人头,包括他们都头的人头,一百多颗人头扔到他们脚下,颗颗血肉模糊,死不瞑目,乡兵们吓得魂飞魄散,掉头狂奔。
徐武也惊得心都快要停止跳动,他也看到了次子徐青州的人头,这时,巨大的恐惧压过了悲痛和愤怒,他也调转马头向树林外奔逃。
陈庆和五名手下冲下山岗,在后面追赶,陈庆看见了一匹战马系在树上,是徐青州的战马,他翻身上马,一刀劈断缰绳,控马疾追,不多时,他追上了逃跑的乡兵,大刀挥舞,连杀三十余人,基本上都是一刀斩掉了脑袋,剩下的人交给了手下收拾,他催动战马,追赶前面的徐武。
距离徐武只有三十步了,陈庆一侧身从地上抄起一根长矛,振臂奋力一掷,长矛飞射而去,‘噗!’长矛射穿了徐武的后心,将他钉死在地上。
陈庆纵马上前一刀劈掉了他的脑袋……
徐武的梦想和性命一起消失无踪了。
……
知县唐琦焦躁不安地在大堂上来回踱步,徐相州在一旁安慰他,“县君不用担心,我父亲不会做无把握的事情,我们有两百三十人,他们才六个人,差不多四十个人对付一人,难道还不行?”
唐琦叹了口气,那是雍王殿下啊!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他已经开始后悔了,真不该听从徐武的怂恿,真杀了雍王,他们哪里逃得出去?
徐相州还在旁边劝他,唐琦忽然有点厌烦了,挥挥手道:“你到县衙门口去看看,他们该回来了!”
徐相州无奈,只得拱拱手来到了县衙大门外,其实他心中也很担心,毕竟他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他告诉父亲陈庆在县里微服私访,他若不说,什么事都没有了。
徐家父子四人,个个都是骨子里的坏种,徐相州是文士,是军师,强占雷俊的老宅和祖产就是他的主意,杀雷俊也是他安排的,巧妙地把雷俊与知县的矛盾转到徐家身上,给了知县唐琦一个极大的人情。
算算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天,他们该有消息传来了。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四匹战马飞奔进了县城北门,直向县衙疾奔而来,徐相州知道,整个尉迟县就四匹马,县衙一匹,徐家三匹,应该是他们回来了。
徐相州走下台阶迎了上去,急问道:“父亲,得手了吗?”
“你父亲在这里!”
陈庆将一颗人头扔到他面前,徐相州一眼认出人头,正是他父亲,顿时吓得他魂飞魄散,转身便跑,但来不及了,只见寒光一闪,人头飞出去一丈多远。
无头身体扑通倒地,鲜血喷溅而出,几名衙役在门内正好看见,吓得他们大喊大叫,转身狂奔逃命。
陈庆带着五名手下大步走进县衙,一直向后堂走去,后堂上没有人,但茶还在冒热气,陈庆一把从桌子下揪出一名上茶的使女,使女吓得大哭,“好汉不要杀我!”
“你们知县在哪里?不说我宰了你。”陈庆恶狠狠道。
使女一指垂地的布幔,吓得晕了过去……
陈庆放下使女,看见了布幔在抖动,便给手下使个眼色,手下快步走过去,一把扯开布幔,地上蹲在一个矮胖的县官,浑身筛糠一般的发抖。
亲兵一把揪住他后领子,将拎起来,吓得唐琦大喊起来,“殿下饶命,是徐老虎逼我,我若不答应他就告发我!”
“把他拖出去!”
亲兵像拖猪一样将唐琦拖到院子里,这时,县尉马厚文得到陈庆亲兵的通知,急急慌慌赶来,他在汴梁见过陈庆,一眼认出了陈庆,陈庆的化妆已经完全撤了,露出本来面目。
“卑职尉迟县尉马厚文参见雍王殿下!”
陈庆哼了一声,冷冷道:“尉迟县简直造反了,知县和豪强勾结,想要我陈庆的脑袋!”
马厚文吓得脸都变色了,急忙解释道:“此事卑职确实一无所知。”
陈庆见他长一张国字脸,一脸正气,便点点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尉迟县知县,立刻召集所有衙役和文吏!”
马厚文又惊又喜,急忙召集衙役和文吏。
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处理
不多时,二十几名衙役和七八名文吏都来了,主薄张山跑去韩记酒坊把韩县丞找来,韩县丞听说是雍王殿下来微服私访,差点被唐知县,也吓得两腿发软,深一脚浅一脚赶回县衙。
“卑职县丞韩湛参见雍王殿下!”
“哼!我是叫你韩县丞,还是叫你韩东主?”
韩县丞满脸羞愧,低下头准备丢官,陈庆瞪了他一眼道:“今天因为有更严重的事件,所以我暂时顾不了你这件小事,但我警告你,我再听说你身兼两职,你就直接辞官吧!”
韩县丞如获大赦,连忙保证道:“卑职再也不敢了!”
陈庆站在台阶上对众人高声道:“这次我来尉迟县微服私访,考察酒的酿制情况,我不想扰民,所以让军队晚两天再过来,但没想到居然遇到了狼子野心的徐武,就是你们徐老虎,或许他认为我的人头可以让他获得朝廷的荣华富贵,他勾结知县唐琦,企图致我于死地,现在他们的图谋破灭,徐家父子四人全部被杀,参与围剿我的武装分子也全部被消灭,这个唐知县我暂时不杀他,我要派人查清楚他贪污官粮之事,然后再一并清算,从现在开始,免去唐琦知县之职,任命县尉马厚文接任知县。”
马厚文上前躬身行礼,“卑职一定不辜负殿下的栽培!”
陈庆让亲兵把知县的大印给他,对他道:“现在需要你做两件事,第一,把唐琦关押进大牢,会有军队押解他,先把他押下去!”
马厚文连忙安排牢城营押司带着几人把唐琦押去大牢关起来。
陈庆随即又道:“第二件事就是麻烦你召集一些百姓去城外收拾尸体。”
马厚文连忙道:“不用麻烦百姓,卑职安排乡兵去收拾尸体。”
“一共有多少乡兵?”陈庆问道。
“回禀殿下,一共一百三十名乡兵,由李都头统领。”
“李都头是什么背景?”
“李都头是唐琦的同乡,叫做李胜,原本是一名伪齐统领,绰号金刀将,使一柄三十斤的大刀,武艺很高强,卑职这就去把他找来。”
“不用了!”
陈庆叫住马厚文淡淡道:“让你找人去收拾的尸体就是他们!”
马厚文一下子呆住了,他这时看见了李都头的金刀,像破铜烂铁一样扔在地上,上面血迹斑斑,不知杀了多少人?
“卑职这就去!”马厚文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带着衙役们去找民夫了。
陈庆派一名亲兵跟随他们一起去,替他们引路并指点他们怎么处理尸体,以免引发疫情。
直到黄昏时分,百余名尸体清理队伍终于结束了噩梦,返回县城,他们这一辈子也难忘那血腥的一幕,马厚文忽然想起很久以前雍王殿下的绰号,人魔。
……
接下来是清理徐家的财产,遣返家丁,这时,颜骏也率领三千骑兵赶到了尉迟县,听说雍王殿下遇险,他着实吓出一身冷汗,颜骏曾长期出任陈庆的亲兵主将,深知此事的严重性,这比任何一次遭遇刺杀都危险。
颜骏暗暗发誓,绝不会再让殿下带几个人搞微服私访了,必须有军队跟随,不仅如此,这件事他必须向内政堂汇报。
三天后,陈庆率领三千军队离开了尉迟县,同时带走了数十大车徐家的财富,徐家霸占的土地房产一律还给原主人,徐家自己的土地、房产以及酒坊等产业一律充公,成为官府财产。
大军浩浩荡荡离开了尉迟县,临走时,陈庆赏给了客栈店主五十贯钱,感谢他的帮助。
店主像做梦一样捧着十两银子,望着军队远去,他自言自语道:“原来是雍王殿下,不得了啊!我遇到大贵人了。”
这时,有人拍拍他肩膀,店主一回头,原来是新任马知县,马厚文笑眯眯道:“感谢店主向雍王推荐我。”
店主张口结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
回到汴梁,陈庆又前去巡视运河开凿情况,这一次他没有微服私访了,而是带着三千骑兵沿着蔡河南下。
蔡河和去年相比变化很大,河道拓宽了,显得河面十分开阔,可以并行六艘千石大船,这样一来,三千石的战船也可以走蔡河前往淮河。
陪同陈庆一起巡视河道的是河南路安抚使张晓以及河南路水务都监张元朗。
水面上的船只明显多了起来,一艘接着一艘,还有不少满载货物的船队,从南方浩浩荡荡运往汴梁。
这让陈庆十分兴奋,这样一来,汴梁作为大宗货物集散中心的地位就慢慢建立了,这也是他开凿运河的本意,给汴梁一个重新焕发生机的机会。
“运河开凿结束了吗?”陈庆马鞭一指问道。
张元朗恭敬道:“回禀殿下,第一段结束了,从汴梁到项城,第二段也准备开始了,从项城到淮河,然后还有第三段,第三段是支线,主要是清淤,将郾城到陈州南顿这一段的淤堵清理了,这样,颍水就和蔡河连接了,河南路基本上所有的州府都有水路相通。”
说到支线,陈庆想起了归德府宋城和蔡河之间的支线,他问道:“睢州襄邑县到开封府通许县这段的支线修通了吗?”
“回禀殿下,已经修通了,这样宋城县到蔡河就不用绕道去汴梁中转,可以通过支线直达蔡河。”
陈庆点点头,“争取今年之内全部修通,交通便利了,货物就能通过水运大量运输,这样才能发挥最大的商业效果。”
说到这,陈庆回头又对张晓道:“别忘记在河两岸撒牧草种子!”
张晓笑道:“都已经完成了计划,今年撒种了三成的河流,剩下的明年全部完成,到秋天我们也有了种子,就不需要再忙京兆了。”
陈庆没有巡视完全程,走完开封府这一段,他便返回汴梁了。
回到汴梁,陈庆又把张晓请来,他明天一早就出发回京兆了,有些重要事情他要给张晓交代。
“可能过段时间我们和朝廷会有一次重要谈判,这里面就涉及汴梁的地位问题,天子这次北伐的主要意图之一,就是想夺取徐州等几个州,然后再用这几个州和我们交换汴梁。”
张晓冷笑道:“他打的如意算盘很不错啊!割我们的肉,换我们的血。”
“可不是!天子对汴梁的渴盼已经梦寐颠倒,成了他最大的心病。”
“莫非他还想迁都回汴梁不成?”
“肯定不可能了,他只是不想让我迁都来汴梁,我手中可是有先帝和太子,如果先帝在汴梁重新登基,他就名不正言不顺了,所以他拼命想得到汴梁,就是为了阻止先帝返回汴梁。”
张晓微微笑道:“所以殿下看到了商机?”
陈庆点点头,“我可以把汴梁给他,当然只是名义上给他,实际控制还是在我们手中,最多让他任命一个开封府尹和东京留守,然后我答应先帝不迁回汴梁,满足了他的梦想。”
“恐怕天子为此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吧!”
陈庆点点头,“把整个荆湖南路都划给我,这就是我的条件。”
第一千零九十三章 条件
次日天不亮,陈庆率领五万骑兵浩浩荡荡离开了汴梁,返回了京兆,这次,他没有来时那么急切,而是从容返回。
临安,雍王特使胡云再次拜访了徐先图。
但这次不是在徐先图的家里,而是在徐先图的官房,这一次是公事。
“特使的意思是,可以把汴梁交给我们?”徐先图有些意外。
“雍王只是答应政治上的交付,不知道徐相公是否明白我的意思,并不是完全交给贵方,而是一种形式上的交付,或者说双方共管汴梁。”
徐先图点点头,“我明白特使的意思,只是我更想知道,雍王殿下想要什么?”
“雍王殿下确实是有条件,就是需要双方坐下来谈,达成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徐先图沉吟一下道:“虽然天子是很想取回汴梁,但并不是毫无原则,特使得告诉我一个大概的条件,我才能回复天子,否则天子也会责怪我无能。”
胡云微微笑道:“我只能说,雍王殿下对荆湖南路的兴趣更大一些。”
“我明白了,我会禀报天子。”
胡云又说了几句,便告辞而去,徐先图想了片刻,随即起身前往御书房。
御书房内,秦桧和朱胜非也在,虽然北伐无果而终,但至少削掉了韩世忠这个手握军权的军阀,还是让赵构心中欢喜,恐怕在他心中,削藩比占几块土地更重要。
和陈庆没有翻脸,大家依旧保持着表面上的融洽和睦,就像一个大家族的逆子,不管再怎么让人憎恨,但至少他还每年来祭祀祖宗,只要他还承认祖先,那平时也一些出格的事情,也就能忍则忍,或者眼不见为净。
陈庆也是这样,他已经事实上的割据,甚至是一个事实上的朝廷,但只要陈庆不称帝,不登基,接受朝廷册封,承认自己为宋臣,那么天子赵构对他也能容忍。
但这是之前的状态,而当陈庆攻占河南路后,赵构心中对陈庆充满了畏惧,他知道只要陈庆军队大举南下,夺取长江以北的土地轻而易举,他现在严禁和陈庆军队发生冲突就是这个缘故,唯恐陈庆找到出兵的借口。
赵构听完了徐先图的汇报,眼睛眯了起来,陈庆这个建议完全戳中了他的心坎啊!
汴梁是他祖先建都之地,列祖列宗都安葬在那里,赵构做梦也想收回汴梁啊!
“他们说共享汴梁,朕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胡云的意思是说,只是把汴梁名义上给我们,但汴梁的具体治理,还是由他们负责。”
“那条件呢?”赵构又问道。
“对方的条件是荆湖南路!”
“不可!”
朱胜非当即反对道:“陈庆简直心黑手恨,亏他想得出来,给我们一个虚名,他却要实际的好处,天下哪有这种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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