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南说书人
这一次第三旗在腾空山南麓遭遇了敌人。
而且敌人既不是正规军也不是民兵,而是税务局的骑兵部队。
确切的说,是税务骑警。
这一点还是在检查被击毙敌人的尸体时才明确的。
布雷默顿殖民点税务局派出税务警察偷偷走小路前往普拉什,朱富贵大胆猜测,他们真正的目标恐怕不是自己,而是普拉达的矿场。
之前两次收拢华工,恐怕已经被无孔不入的税务官们注意到。
毕竟,在花旗国,警察或许会不作为,税务官绝对不会消极怠工。
事实也正如朱富贵猜测的那样。
美国联邦政府于今年年初首次开征了个人所得税,并且建立了涉及烟酒、工业品、矿产等一系列复杂的税法,以便为不断加码的内战筹措资金。
西雅图地区在后世属于华盛顿州。
如今华盛顿州尚未成立。
因此各个殖民据点还处于各自为政的状态。
这种状态说好听点叫做高度自治,说直白一点,就是只要给联邦政府交税,那么随便你巧取豪夺也好,相互攻讦也好,又或者劫掠印第安人也好,总之大家想发财,就各凭本事。
布雷默顿的位置比西雅图还偏僻。
由于三面环海的特殊地形,布雷默顿是天然的优良海军军港,但在如今还只是蛮荒之地。
货运业务也被附近由加拿大人控制的安吉利斯港全面压制。
所以布雷默顿所谓的税务官、镇长、警长,一个个都穷得眼睛发绿了。
距离不算太远的普拉什煤矿,对于布雷默顿来说是重要的税收来源。
而之前普拉什两次扩充华工,虽然通过假文书向税务局报备,但依然被眼光毒辣的税务官看出了猫腻。
他们倒是没有想过唐纳德作为太平洋中央铁路公司的外派主管会和中国人有什么猫腻。
税务官的想法很简单,这个奸诈的犹太人一定瞒报了工人的数量与煤炭的产出。
简而言之,他一定在偷税漏税。
税务官立刻将这一情况与同僚通气,镇长、警长也全都闻到了钞票的味道。
立刻,在三人的牵头下,布雷默顿组成了十人骑警队,准备偷偷绕路侦查普拉什的偷税情况。
至于普拉什武装抗税的可能性……
如今普拉什护矿队的队长,老瞌睡乔就是在布雷默顿招募去的。
这种家伙又会有什么威胁呢?
税务骑警小队如同外出捕猎的狼群,兴致勃勃地出发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奥林匹斯山脉,或者说腾龙山脉南麓,如今已有了新的主人。
最终,税务骑警小队,迎面撞上了正在那里巡逻的大明皇家陆军第三旗。
……
“万岁,此事非同小可,以臣愚见,当招番臣唐氏入朝觐见,由唐氏斡旋,我大明出资向花旗国购买土地,或可免去刀兵之祸。”
说话的是因为在建设新凤中出力颇多,并且成功改良了锅驼机,因而被晋升为工部郎中的王杰。
王杰在北美时间较久,又粗通英文,对去年林肯颁布的《宅地法案》也有所耳闻。
甚至在归顺大明之前,王杰一度还打算用积攒下的前去西雅图娶妻置业。
对于王杰的提议,戚文长第一个反对:
“王工部,你与洋夷接触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怎能不知洋夷皆为豺狼的道理?”
王杰摇头道:“戚千户话也不能这么说,洋夷虽然为人粗鄙,但一向重视法律和合同,富有契约精神。我们既然和他们签了合同,又遵循他们的法律,想必他们也没有理由为难我们。”
噗嗤——
戚、王两人还要争论,却忽然听到一声拼命压抑的笑声。
寻声望去,之间发笑之人真是当今天子。
“朕只是想到了一个关于火星人的笑话,故而发笑,你们不必紧张!”
朱富贵揉了揉脸,平复自己的笑肌,“不过此事干系重大,乃关乎我大明国运,当乾坤独断。”
“朕的意见嘛……”
朱富贵顿了顿,微笑着看向王杰,“王爱卿,你可还记得当日怎么就成了朕的座上之宾吗?”
“呃……是周黑鸭?”王杰挠挠头,感觉又饿了。
“咳咳咳!”
朱富贵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王卿你又调皮了,朕当日大破护矿队,将你师徒四人捉来,蒸着吃……啊呸,是捉来改造,靠的就是四字口诀。”
“这四字口诀便是——干他丫的!”
说着,朱富贵一拍会议桌站了起来,大声道:“朕意已决,当再次御驾亲征,讨伐盘踞新天津的白贼奸佞!尔等当各司其职,共力王事!”
第102章 八大恨
欧洲人的契约精神,如果狭义说,确实是存在的。
因为欧洲文明,尤其是昂撒和北欧的本质是海盗文明。
海盗漂泊在海上,为了利益聚集在一起。
对于这些不知礼义为何物的人,契约的确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如果不能做到按照既定协议分配战利品,那么海盗团队就没有彼此合作的基础。
这就像是网游下副本的团队,分金分装备的契约至关重要。
但只要稍有作为人类的常识就能知道,这种程度的契约精神,只在极其狭窄的范围内生效。
只要条件合适,像撕碎草纸一样撕毁合约,又或者更加高明地使用法律文字游戏“再定义”合约,这几乎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花旗国建国之初,那帮“大贤”们设计出的极其复杂的权力系统,就是为了能将法律的解释权牢牢控制在“上等人”手里。
因此,哪怕不考虑十多年后的排华法案,朱富贵也是不会认可王杰的提议。
以金侍米,金人俱失,这是后世血淋淋的历史给出的教训,大明决不能重蹈覆辙。
因此出兵布雷默顿,是朱富贵必然的选择。
当然,攻打这个地方也不完全是朱富贵因怒起兵的想法,而是有过长远考量的。
只不过,朱富贵本来是打算再接收几期华工,将新凤人口扩增到一两万人,部队人数扩增到五千人左右,再发兵东进的。
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朱富贵必须赶在他们将消息传递至西雅图地区,甚至是更大的白人据点之前,彻底消灭布雷默顿的殖民者。
当然了,到那个时候,布雷默顿也不叫布雷默顿了。
它将成为新大明的天子渡口。
如果新凤是新凤阳之意,以为大明首都,那么布雷默顿就是新天津,是大明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最重要的出海口。
故而,此战只许胜,不许败,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全歼敌人,至少也要切断布雷默顿与外界联系的通道。
为求最快完成这一战略目标,选择合适的进兵路线就显得至关重要。
布雷默顿三面环海,只有南方与大陆相连,看上去有点像是一个缩小版的丹麦。
进攻这样的地方,最佳方案当然是使用水师。
西雅图大湾区所处的海域为普吉特湾,这里港阔水深,风小浪低。
大明水师从大明河顺流而下,自普拉什出海,沿着海岸航行到布雷默顿倒也不是不行。
王杰等人就曾随白人监工驾驶木帆船前往布雷佩顿采购过零件。
只是目前大明皇家水师本质上只是一支拥有十多艘内河运输船的船队。
采购自后世的柴油驱动DW-YSC系列自卸运输船,船身是全钢制的,在结构上要比如今大部分海船都要坚固。
但由于这种船是为内河设计的,吃水很浅,涂料也不耐海水腐蚀。
如果要入海航行危险系数很高,很容易发生侧翻事故。
这令朱富贵举棋不定。
就在这时候,王杰的大弟子,工部员外郎耿俊华忽然站了起来:“陛下,臣之前闲极无聊曾经设计过一种船翼稳定器,可提高平底船的稳定性,如果只是在普吉特湾内航行,应该问题不大!而且利用现有材料,应该能在两小时内完成五艘船的改装。”
“没有时间了,一小时,请耿爱卿务必在一小时内完成三艘运输船的改装!”朱富贵激动地站了起来。
这个耿工部,每每都能给自己整点新花样!
此时已经没有时间去验证耿俊华的发明是否可靠了,朱富贵立即决定,挑选水性较好的一百战士,穿上救生衣前往码头待命。
华工中不少人都来自福建两广,水性不俗的颇有人在。
配合上救生衣和橡皮艇,朱富贵估计就算是发生船只侧翻,人员损失也不会太大。
DW-YSC系列自卸运输船总功率有20马力,载货量为30吨。
考虑到改装的重量,加上预留吃水深度,每艘船运载30名战士应该是比较安全的。
除了三船100人的水师,朱富贵还命令陆军装机机械总兵官戚文长随天子驾。
大明陆军将不计车辆损毁,以最大运力火速从陆路进兵。
第一镇总兵张长贵则统帅剩余骑步徐徐推进,保障后路通常。
经过三次扩军,目前陆军共有各类车辆80余辆(不包括马车,但包括柴油机三轮车),士兵1272人,枪支2000把,土炮10门。
这样的军力让朱富贵有了分散兵力,水陆并进的胆气。
剩下的,就是提升士气了。
经历过上一次讨伐战争的华工、殷人或许还好,但是目前大明人口中超过四分之三的人都没有经历过那次胜利的鼓舞。
刚刚从满清出来的他们,对于洋大爷有着天生的恐惧。
朱富贵必须在这场赌上国运的战争中统一思想。
趁着船只还在改造,士兵还在集结,朱富贵来到新凤城刚刚建好的广播室中,对全国进行一次简短的战前动员。
这一刻,还在像往常一样建设自己新家园的建筑工人们、正在河边玩着泥巴的稚童们、在食堂后厨为午饭做着准备的厨娘们、正在博物馆里钻研甲骨文的某人,又或者是听到集合哨迅速检查枪支集结成队的战士们,都第一次通过高高架起的喇叭,听到了皇帝陛下的声音。
“大明皇帝朱善(土鳖)赤诏告于皇天后土曰:
我大明自立土殷商故地,未尝损白皮野人一草寸土,今白皮野人无端起衅边陲,害我大明军士,此一恨也!
南北美洲,皆为殷地故土,自巨寇哥伦布至匪首林肯,白人屡背前盟,蚕我领土,尽忘五月花所受之恩义,此二恨也!
去岁六月,匪首林肯屠苏族皓首者三十六人,吾大明国丈亦为此獠所戕,此三恨也!
有部渡鸦,殷商故人,大明赤子,三月大疫,遣使问药于布雷默顿,白皮野人竟焚使者,杀我部民,此四恨也!
我华夏诸民,祭拜祖先,崇尚万物,知万物之有灵,晓自然之奥妙,西夷发于不毛沙漠,创屠戮之耶教,其渡海而来,美其名曰传教,实则坏我根基,蛊惑人心,此五恨也!
白皮匪类不知科学医药,生活糜烂而不知耻,行事龌龊而不知仪,攻讦推诿而不知责,故使瘟疫横行,病毒蔓延,荼毒苍生,此六恨也!
昔日甲申天变,神州陷于满鞑之手,西夷诸藩不思进兵以报皇恩,反当此之时祸乱南洋,屠我华人,灭我华国,殖民我忠顺藩属马六甲等国,花旗匪帮亦在其列,此七恨也!
区区白匪,得势不过二三百载,所行反人类之事罄竹难书:如贩卖鸦片、奴隶等不一而足,花旗匪帮更以我华工尸骨建彼邦之铁路动脉,视我上邦子民为蛮夷畜类,颠倒乾坤,混淆清浊,沐猴而冠,其罪滔天,此乃八恨也!
欺凌实甚,情所难堪,因此八恨之故,是以征之!
北美奴隶主种族灭绝匪帮必须被毁灭!万胜!”
第103章 打完这一仗,我们就结婚
朱富贵走出广播室,一个身着绿装的倩影等在门外。
“又要打仗了吗?”殷素素抬头问道。
朱富贵苦笑一下。
果然,女性总是那么多愁善感而天真。
在这个人吃人,国家吃国家,民族吃民族的时代,自己作为男人,作为一国之君,怎么可能不去战斗。
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朱富贵道:“安心吧,等我打完这一仗,就回来和你结婚!”
上一篇:三国:我帮刘备种出万里江山
下一篇:大秦:夺笋呐,祖龙偷听我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