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门扬舟
张飞叫声如同奔雷,惊得王朗下意识闭上了嘴,那豪迈声音还在回响之时,旁边朱灵突然失声惊呼:“司徒小心。”
城下一直羽箭破空而来,正中王朗旁边的柱上,张飞虽然很少使用弓箭,但他的箭法从来都是不弱的。
王司徒吓得惊魂未定、脸色煞白,被朱灵见状忙扶着他往后走,这时又听见城下张飞的骂声。
“魏国男人都死光了吗?不敢出关来与俺真刀真枪作战,竟派条断脊老犬来阵前饶舌,俺想起来了,曹贼祖上就是阉人,他的魏国臣子自然都是阉人,哈哈哈……”
朱灵这几天被骂声麻木,但王朗很少与武夫打交道,第一次见到张飞这么无礼粗鄙。
“王司徒,王司徒,您怎么样了?”朱灵发觉王朗身体抽搐,急忙停下了脚步。
王朗躺在朱灵怀中,指着关下的方向,艰难地说:“这黑厮……好生无礼……真气煞我也……”
王朗久疏战阵,这些年在魏国过得安逸,完全没想到在晚年被一军汉臭骂,此时七十二岁高龄气血不足,突然间的急火攻心,让他一口气提不上来,气得口喷鲜血而亡。
“王司徒,王司徒……”
城下的张飞还在继续,他不知道自己无意间骂死了王朗,朱灵此时惊得满背是汗,暗骂张飞是无耻莽夫。
王朗出师未捷被骂死,无奈的朱灵遣人将遗体送洛阳,虽然再没有上表向曹丕请求援,但奏疏如实上报了王朗死亡原因。
意思是你们别再玩了,潼关需要实际的帮助。
而此时的曹丕无暇理会潼关,因为关羽已于十月底发兵南阳,这一次荆州四路大军来势汹汹,似乎有抵挡不住的架势,洛阳朝堂再度发出迁都的声音。
第九百三十章 移动炮塔关云长
十月底,关羽命孟达统领南乡兵马,率先攻击夺取南阳西北的郦县,关羽则率主力逆淯水北上,再度夺取去年占领过的朝阳、新野。
从朝阳和新野登陆开始,关羽把荆州兵分为左中右三路。
关羽统率左路军走淯水左侧,攻打穰县、涅阳;中路由苏飞、周仓驾战船在淯水开路;右路关平、庞德走淯水右侧,攻打淯阳、棘阳;孟达的南乡偏师夺取郦县,后顺湍水南下攻冠军县,最终与关羽汇合围攻宛城。
关羽几路兵马看似分散,实则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其中左右两路兵马,与中路的水军共同进退,在遭遇大股魏军时,可以依托河中战船作战。
苏飞增援荆北战场后,水军从原来以运输为主,直接转变为战争状态,大型战船都设有固定井阑,井阑上装配有强弩,以及投掷火流星的器械,这些杀敌工具射程非常远,对于岸边一定范围的敌军,造成较大杀伤力。
将战船利器用于陆战,是关羽总结出来的首创打法,主要原因是南阳郡的城池分布,南阳地势平整且多水道,包括治所宛城所在的县,全部都依托大河旁建设。
这些城池离河通常只有几里路,关羽无论是用战船当‘移动炮塔’,还是当做晚上扎营的点都很方便。
曹休去年见识了关羽的‘移动战’,今年被关羽的‘移动炮塔’直接打懵,在河岸遭遇了几次战船攻击后,魏兵便不敢往河边靠近。
如果魏军坚守某座城池,关羽则果断登船去打另一座城,或者直接断掉援军的粮道,根本不和曹休的人打攻坚战,关平的右路军则依葫芦画瓢,继续在南阳大地上运动作战。
最关键是关羽对此战抱有信心,他不慌不忙向北徐徐推进,根本不给曹休找到弱点的机会。
宛城的太守府内,每天都有某地被袭击的战报,曹休如同远走河西的曹真那样,两个月时间头发和胡须白化速度加快。
到了十二月底,宛城南部的县城全部失守,南阳守军损失接近两万,而荆州兵仅伤亡三千余人,两军的兵力差距慢慢减少。
曹休心里满是辛酸与无奈,他将八万兵马布置在宛城周边,打算就在宛城外与关羽展开决战。
孟达在击破冠军县后,便与关羽左路军合兵,几路兵马打得都很果断,占领城池后清空府库就走,不会在新占城池留兵守卫,关羽要集中有限力量继续北伐。
拔掉宛城南部的所有城池后,荆州左中右三路兵马,齐头并进向北边的宛城开赴,但大军到了宛城以南五十里处,位于淯水左侧的三万荆州兵,突然全部渡河到河对岸,与关平、庞德的右路兵合为一军。
曹休看着案上的地图陷入沉思,而一旁的曹彰黄眉怒张,“关羽这厮用战船还用上瘾了,淯水到宛城南就改道向东,五十里后再向北而去,这是想和我们对河决战?”
“看不懂……”张郃直摇头。
张郃本以为雍凉战场,有张飞、黄忠、马超、赵云等辈,那里的魏军已经够惨了,没想到来了南阳还更痛苦,关羽的作战风格简直无法捉摸,比自己在雍凉时候更痛苦,魏军每一次出击都像打到了软泥之上,根本伤不到对方。
“战船,任城王说得一点没错,关羽用战船把我们耍得团团转,他可以来去自如打我们,而我们却不能有效反击,魏国水战的劣势太致命了。”曹休直摇头。
“去年关羽就在用船运兵,大司马应该亡羊补牢,调民夫堵了南阳的河流,现在也不至于这么被动。”曹彰虚起眼睛,言语中有责备之意。
曹休哑然失笑:“当年子孝将军屠宛城在前,先帝迁民往北在后,您应该知道本地民怨甚重,我要是堵了境内河流,夏天大水满贯田野,百姓哪里还有收成?这种命令即便下达,也没有人去执行,说不定还会激起民变……”
“可现在那些土地,最终还不是被关羽占领?皆是尔等行事不果断,才有今日魏国之祸。”曹彰的嘲讽并非针对曹休,主要是对曹丕耿耿于怀。
曹休听得非常刺耳,曹彰虽然是王爵不假,但自己是魏国的大司马,掌握着全国的兵权,就是曹彰也该守礼。
曹彰出格的行为,等于当着张郃的面,在疯狂掌掴自己,但曹休竟忍了下来,并沉声说道:“任城王用兵如神,来日我们与关羽决战,便以您为先锋大将。”
“呃……本王不是那个意思……”曹彰发现自己失言,连忙降低语气寻求缓和。
曹休淡然回答:“陛下派任城王至此,也是担忧关羽勇力非凡,全国上下唯有您能够制衡,所以不用再谦虚了,本大司马自然会奉旨行事。”
“呃……好吧。”曹彰心说关羽已经年老,未必还敢亲临战场厮杀,而那个与张辽战三百回合的蓝霁,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欺负老将,他相信壮年的自己不会输。
“张将军,传令斥候继续打探,密切监视关羽的动向,一旦有变即刻回报。”曹休沉声吩咐。
“唯。”
张郃说罢抱拳离开,他寻思你们曹家人相互斗气,千万别连累到我这个外人。
关羽左部兵马渡河到达东岸后,战船继续保持匀速向前推进,到了宛城以外已经是黄昏,便安排兵马在淯水南岸扎营。
河中数百战船交叉排列为城墙,挡住了夜里从北方吹来的寒风,星空下大地上火光闪闪,数十里连营照亮了河滩。
因为有淯水阻隔,荆州战船环伺,曹休不敢派兵渡河劫营,斥候们彻夜守在江北,喝着寒风监视南岸敌军。
次日清晨,张郃神色慌张冲入府衙。
“大司马,大事不妙。”冬天身上穿得厚,张郃热出一身汗,喘着白色的雾气。
“莫非关羽已经开始渡河?”曹休皱眉问道。
张郃吞了吞口水,摆手回答:“关羽并没有渡河,而是顺着淯水继续向东,完全不知道关羽在想什么。”
“再探,也许关羽不愿意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渡河,打算换地方再平稳渡河列阵,总之密切关注,让各营将士做好战斗准备。”
“唯。”
第九百三十一章 南阳攻防各有策
关羽登上战船亲自指挥,荆州水陆兵马继续朔江而上,对岸的南阳游骑伴着船队同行。
荆州兵马行至淯水转弯向北位置,关羽突然命令战船往对岸靠去,南阳游骑误以为对方要在此地登陆,飞一般往宛城方向去汇报情况。
关羽的确在转弯处登陆,但仅仅是蓝霁的少年营,当曹休率几万主力抵达登陆点,江边根本没有荆州兵的影子。
“关羽人呢?”曹休望着空旷的河滩询问。
“呃……斥候的确看到关羽靠岸……”张郃尴尬地回答。
曹休不置可否,纵马在河滩边跑了半里路,随后回到军前严肃地说:“荆州兵的确有登陆,河滩边有密集的马蹄印,半里外蹄印渐渐淡了许多,看来是一支数量不多的骑兵。”
“关羽派少量骑兵作甚?”曹彰捋着黄胡须自言自语。
“遭了,关羽战船如此迅捷,必是往北边西鄂去了,这支骑兵是用来截杀斥候用的。”曹休恍然大悟。
张郃点头附和:“难怪这半个时辰,末将没再收到任何情报。”
“关羽为何不遵兵法绕道宛城?他现在去攻后方的西鄂?就不怕我们断了他的粮道?”曹彰面带疑惑。
“关羽仗着荆州水军,在淯水中畅通无阻航行,咱们断得了粮道么?”曹休满脸苦涩。
曹彰皱眉冷哼:“宛城有近八万驻军,一人扔块石头也能让水断流,那淯水源头乃是伏牛山,荆州战船厉害又怎样?我不信关羽能把船开上山,然后直接去攻打洛阳。”
“任城王所言有理。”张郃同意曹彰的观点,关羽来去自如的战术,让魏军根本无法破解,现在只能破罐子破摔,故意堵塞淯水阻止船舶航行,至于河水因此满贯农田、村庄,已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也好。”曹休点点头,“北边临淯水的城池,只剩西鄂、雉县两城,咱们可以多处断流,压缩关羽战船的行驶范围,待荆州兵粮断,此战便能稳操胜券。”
“关羽怕是老糊涂了,行军作战不讲究兵法,带着几万大军怕是要饿死,现在想来也不过尔尔,陛下要是早点派本王来坐镇,也不至于这么被动。”曹彰见自己计谋很妙,志得意满地笑了起来。
曹休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张郃看到旁边的淯水,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于是连忙进言道:“大司马,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关羽根本不是去打西鄂,而是将战船横在淯水之中,然后去取西鄂东北部的博望城……”
博望是宛城的粮道途径地,来自中原的后勤补给,会经过昆阳、叶县、堵阳、博望、西鄂至南阳,关羽绕路很明显就是断粮。
关羽这两个月向北推进期间,将南阳周边的县城粮仓都已搬空,曹休现在即便去重新占领,也无法在官仓中得到一颗粮食,除此之外只能在百姓身上找补,但那样不过是杯水车薪。
南阳的后勤主要来自中原,另一条补给线是位于东南方的汝南,但两地中间有桐柏山的地形限制,让整个粮道的距离比中原远一倍,而且汝南郡因为与淮南接壤,也要间接负责夏侯尚军团的补给。
曹休想得头皮发麻,他看着张郃说道:“张将军的推断可能性很大,你带两万兵去淯水断流,我要带着主力即刻北上,不能让关羽的奸计得逞。”
“末将保证完成任务。”张郃低头抱拳,不用直接面对关羽,就少一点张辽的风险,曹休这样的安排正中下怀。
曹休拿出作战地图,指着淯水几个点继续交待:“河流弯道处相对狭窄,儁乂可在这几个地方集中断流,你也不用完全把河道堵死,只要能让大战船搁浅就行。”
“唯。”张郃点头。
“外围的斥候已被关羽截杀,大司马得挑些精锐去打探,无法掌握荆州兵马的动向,咱们作战起来很被动。”曹彰提醒。
曹休平淡地回答:“我会派出虎豹骑。”
关羽向北挺进的速度很快,在曹休抵达前就攻克西鄂,同样把官仓的粮食清空,便弃了城池转战他处。
曹休猜得没有错,关羽真实目的是取博望,他是将南阳作为一个整体,布局了较大战略意图的围点打援,除此之外还分兵一万给孟达,让水军配合他继续向北取雉县,尽可能地夺掠魏兵的粮食。
魏军主力抵达西鄂,城市内外一片萧瑟,曹休若要在此驻扎,需要从宛城反向运粮,气得他拔剑砍在城墙上。
曹彰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他望着西鄂城唏嘘:“我若是关羽,应占据城池以逸待劳,他这么兴师动众,只为了几仓粮食,实在是不值当。”
“博望一旦有失,整个南阳大军就会断粮,我们得尽快安排大军渡河,必须快速找关羽决战。”曹休满脸凝重。
“大司马多虑了,关羽不及我们,他的战船又要带兵又要带粮,能够坚持住多少日子?我记得张辽在宛城存了数个月粮食,便是耗也耗死关羽这支孤军了。”曹彰不以为意。
“关羽这么做,定然会有深意。”曹休轻轻摇头。
就在曹休沉思的时候,他的亲卫策马反奔而来,靠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什么,曹休听后脸色一变,苦笑道:“现在想渡河也不容易,荆州水军已在淯水巡逻,一旦我军选好地方开始渡河,这些战船必然前来阻拦,强渡的损失无法估量……”
“那就慢慢等好了,张郃不是在后面封堵么?等他向北逐渐推进就行了,等关羽的将士们开始饿肚子,本王倒想看看他们拿什么力气去摇橹。”曹彰嘴角上扬。
“事已至此,只能这么想……”曹休轻轻点头,他总觉得关羽没这么简单。
博望城很快告破,荆州兵马入驻城中抵挡寒风。
夜里与众将饮酒,关羽捋髯感慨:“二十年前,就在城东北二十里外的博望坡,元直带我们大胜夏侯惇,险些就生擒了那独眼,那真是扬眉吐气的一战,差点就能向许都进发,可惜刘表掣肘……谁料关某二十年后重临此地。”
第九百三十二章 坐守博望等吃喝
二十年前的博望坡之战,刘备只有新野小城一座,随同关羽北伐的将领,要么是后来加入者,要么像蓝霁这般还没出生。
因为没经历前期苦难,所以没法做到与关羽共情,唯独当初扛刀的周仓感同身受,他默默走过去给关羽斟酒,与关羽的主仆情也是二十多年。
关平见周仓‘抢了’自己的活儿,于是尴尬一笑,跟着对关羽疑惑地问:“父亲,现在我们孤军深入曹休后方,荆州战船现在能自由航行在淯水,若曹休派人去下游截留怎么办?数万大军要是失去补给,战争的走向就要发生改变,再者听说宛城粮草充足……”
“张文远用兵稳健,我估计宛城存粮至少在三个月以上,但曹休若是扭头回来夺博望,粮草消耗会快很多。”关羽捋着美髯丝毫不慌。
“啊?我们的粮食仅能支持月余,要是曹休有意跟我们耗下去,岂不要弃掉战船从陆路而回?”关平眉头紧锁。
关羽利用战船配合,在南阳打出了精彩的运动战,特别是此次的‘移动炮塔’战术,更是让荆州众将大开眼界,关平虽然觉得很可惜,但并没有感到慌张,因为战船没了可以再造,南阳的地形以平原为主,曹休不可能彻底封堵他们的退路。
曹彰觉得曹休的说法也没错,淯水的上游是伏牛山,所有荆襄水道至南阳而止,从博望到洛阳六百里无河行船,战船从水路进入中原,只能绕行淮泗水网,还必须以夺取淮南为前提,所以荆州水军完成南阳战略,其作用便会大大降低。
关羽略略微笑,“坦之的担忧,为父岂能不知?在我们出征之前,元直给出了解决办法。”
“徐司空从新野方向陆路运粮?那就得分兵去守卫粮道,否则曹休先断流挡住战船,然后再渡河截我粮道,那样我军则危矣。”关平连忙提醒。
“分兵自然要分的,不过并不是去守粮道,而是断曹休汝南方向的粮道,也要防止魏兵大举渡淯水逃去汝南,至于我荆州大军的补给,有中原各地方会给我们送。”不苟言笑的关羽也嘴角上扬,他想起徐庶与自己定下的计,心说蓝田这种战术损人利己,用起来真是畅快。
“将军,这究竟……”庞德一脸不解。
关羽捋髯对众人解释:“南阳补给皆来自中原,徐司空给了几十个《长江报》报探随军,他们会冒充曹休笔迹给洛阳写信,也会借大司马之名向中原各郡县索粮,咱们坐守博望等吃等喝就行了。”
“原来是这样,用魏国的粮给我军补给,徐司空真乃奇思妙想也。”庞德恭维。
“徐司空直言,此谋受了子玉的启发,总之能破敌就行。”关羽点点头,跟着对庞德吩咐:“令明,你明日领军一万,用博望降兵为饵去拿下堵阳,咱们保持一个战略缓冲,免得让曹魏的粮队起疑。”
“唯。”庞德起身抱拳。
“坦之,你带兵一万在淯水东岸,博望、宛城之间来回巡逻,杜绝魏军在这一区域渡河,曹休即便真的反应过来,也得让他往南多行几十里。”关羽继续吩咐。
“唯。”关平跟着起身。
关羽吩咐完两路兵马,便继续与众将喝酒,蓝霁见状诧异地问:“外舅,我呢?”
“仲陵随我镇守博望城,曹休定然不会甘心困守宛城,我们之间早晚有一场打仗,少不了你的仗打。”关羽了解蓝霁的个性,正是年轻气盛好斗时。
“嘿嘿,那就好。”蓝霁挠头傻笑。
潼关、南阳、淮南三地两实一虚,魏国君臣在这个冬天几无宁日,关羽在截断去中原的主路以后,派报探、降卒冒充曹休的名义,向颍川、陈留、河内等郡索取军需。
曹休身为大司马,都督整个南部的战场,有调动周边各郡战略资源的权利,且根本不需要上报曹丕获准,所以各郡不得不奉命行事。
奈何中原虽然富庶无比,也经不起不停地战乱消耗,特别是还要征调民夫运粮,便是河南的士族大家也苦不堪言,但他们都清楚南阳是中原门户,关羽的荆州兵马如果杀将进去,最终威胁的是自己的利益。
为了守护家族的田宅、为了守护家族的权利,河南士族作为魏国第一‘股东’,他们在艰难时刻出奇的‘无私’,纷纷拿出自家的私藏填补军需。
然而曹休的‘贪婪’,让河南士族也招架不住,在前线斥候数次‘严厉’催促后,下面的声音渐渐传递至高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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