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门扬舟
张飞满脸坚毅，沉声回答：“俺离开武都太久了，原本是回来找丞相要粮的，现在粮草有了着落，得早点回去部署一切，俺这个遥领的凉州刺史，才不会让西北这么安宁。”
“丞相完成了实验？”蓝田皱起眉。
张飞摇头：“已经蒸煮了六七次，丞相说此法应该没有问题，到了夏天应该会更快，最迟秋天就可以把压缩粮送去前线，那时候秋高气爽马羊正肥，俺就是凉州的噩梦。”
第六百九十五章 树上开花图雍凉
“海带秋天也能运抵武都，翼德进入凉州骚扰切记我以前的交待。”蓝田跟着交待。
张飞点头回答：“俺一直记得呢，扰官不扰民嘛，他们早晚是大哥的子民。”
“翼德，喝完兄长这杯酒，就马上出发吧，记得行军途中少饮，否则极容易误事。”刘备端起一杯酒递了过去。
张飞接过来一饮而尽，笑着拍打胸膛说道：“嘿嘿，张仲景虽然不在了，但他留下的解酒丸还在，他要是早些弄出这玩意儿，俺也不至于酒后失了徐州，大哥，子玉，俺走了。”
“一路珍重。”刘备语气有些震颤。
蓝田正要说句祝福的话，但张飞头也不回转身离去，给两人留下一个黑色的身影。
刘备和张飞并不是初次分别，张飞看上去身体健康、没有病痛，凉州虽然有曹真坐镇，却未必是现在张飞的对手，真不知道他刚才为何那般感伤，特别是张飞提到张仲景的时候，刘备眼神之中有明显的闪躲。
蓝田虽然面不改色，但暗自觉得刘备真的很反常。
“孔明让我们休养生息，到时候让二弟从荆州发兵，孤再统大军出秦川取雍凉，子玉本来也赞同隆中对的大战略，可为何让翼德去袭扰凉州？会不会引来曹丕的重兵？秦岭南北本来道路难行，北出汉中可不容易。”刘备收起感伤，对蓝田提出疑问。
蓝田未加思索便答：“我们虽然休养生息，曹丕也在休养生息，要知道魏有中原九州之地，单纯的拼补给胜算不大，所以让翼德在西北搅弄风云，能够对魏国起到消耗作用，曹丕刚继位不久又仓促篡汉，现在正是他立足未稳之时，一旦从中原调兵去雍凉增援，各地的粮草徭役就会续上。”
“子玉故意让魏国不能休养生息？翼德从祁山道出兵袭扰凉州，属于长途奔袭收效不大，魏军坚守以逸待劳，只怕达不到消耗的效果……”刘备皱眉摇头。
蓝田捋须说道：“那就要看翼德的本领了，取中原之前必须先取凉州，有了自己的马场才能装配骑兵，等丞相把压缩军粮制作出来，长途奔袭补给就有了保障，我认为翼德必然让曹丕头疼。”
“诚如子玉所言，倘若曹丕真调中原军队驰援凉州，只需要坚守屯田就能化解，翼德一己之力未必有那么大作用。”刘备仍旧满脸愁容。
蓝田跟着让人取来汉中地图，他指着秦岭与汉中之间众条道路，对刘备献计曰：“北出秦川除了最西边的祁山道，还依次有陈仓道、褒斜道以及子午谷小道，等丞相的压缩军粮送达前线后，姐夫可命文长将军（魏延）派斥候入褒斜道、子午道，让翼德派斥候往陈仓道作疑兵，再遣人往关中散布流言，说打算在褒斜道、子午道间的傥水再开一道。”
“再开一道？子玉要迷惑曹真、曹丕？”刘备追问。
蓝田点头回答：“树上没有花，就用假花点缀，此乃树上开花之计也，咱们得造出要北出秦川的声势，五条通往雍凉的道路，曹真都必须派兵驻防，这样既分散了魏军的兵力，又能增加其补给消耗，翼德的压力就小了不少。”
“嘶……树上开花……”刘备来回踱步琢磨。
“这只是我粗浅的想法，姐夫可召几位军师再商议，说不定可以在此基础上更加完善，总之我们要用较小的消耗，造成魏国更大的消耗，不给他们平等休养生息的机会。”蓝田沉声说道。
刘备点点头，“说得有道理，孤回头就把孔明、士元、孝直都召来。”
“如果真给魏国西线造成压力，再让云长从荆州出兵佯攻配合，咱们再看曹丕如何应对。”蓝田补充道。
“甚好，曹丕坐拥北方九州，咱们能牵制几州算几州，曹操给曹丕留下的疆域太广，想要伤及对方元气可真难。”刘备眉头紧蹙。
“曹丕大逆不道，必将受到天谴，臣根据得到的情报分析，北方今年很可能有大旱灾，旱灾会伴有蝗灾和疫病，上苍在护佑咱们、护佑汉祚。”蓝田胸有成竹。
“此言当真？”刘备听得狂喜，他跟着搓手跺脚，喃喃补充道：“子玉精通农学，对天气自然也熟悉，看来曹丕没那么多好日子过。”
“姐夫先不要高兴得太早，根据我多年农耕的经验观察，北方大旱南方或有水灾肆虐，荆南和交州我已做了安排，荆北多平原大河能走水，反倒是益州多高山峡谷，所以要让各军太守引起重视，最好让百姓搬离险地集中管理。”蓝田严肃地提醒。
“子玉提醒得及时，孤下午就让丞相去安排。”刘备郑重点点头，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婉儿新为人妇，要劳弟妹耐心教导，她今晨给你和弟妹奉茶否？”
蓝田点头回答：“姐夫大可放心，婉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守礼懂事的好姑娘，只是她要跟伯阳返回交州住，您和阿姐会不会不舍？”
“婉儿嫁入蓝家亲上加亲，是王后多年以来的心愿，纵然不舍也会很放心的。”刘备慈祥地微笑着。
“那我就放心了。”
“对了，王后今早还提起你，孤带你去见见她。”
刘备不由分说，拉着蓝田往瑕英宫走去。
蓝田见到甘倩有些奇怪，因为她比昨天的气色差了很多，虽然刚刚嫁女儿有些神伤，但以蓝田和她的关系，应该不至于和外人那样。
姐弟两人寒暄了几句后，甘倩突然问道：“我听伯阳给我说，子玉在揭阳养殖的海带，似乎五月可以采收？”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到时候我送些到成都来，阿姐可以尝尝，看看人工养殖的海带，跟野生的海带有什么差距。”蓝田笑着回答。
“子玉的农学造诣天下无双，你养殖的海带必然没问题，玄德有你相助何愁大事不成？阿姐记得你在新野时说过，要替玄德种出万里江山？”甘倩面带微笑。
“我确实说过这话，正所谓民以食为天，用锄头是能刨出天下的。”蓝田记得自己跟吕玲绮说过，心想应该是自己家夫人告诉的甘倩。
“好啊，田弟一直培育改良粮种，每到一处都是推广种植技巧，兴修水利、建设粮仓，你一直都在践行诺言，揭阳的海带采收你会去指导么？”
甘倩突然调转话锋，让蓝田生出一丝警觉，心说阿姐她是什么意思？话里话外似乎在赶我离开？
“呃……其实也不一定，我在揭阳留下了几十个农研员，海带采收的方法都教给他们了。”
第六百九十六章 催促离开工具人
蓝田向来勤政，特别对农事比较关注，他对海带采收做了预案，很符合他谨慎的作风。
刚才模棱两可的回答，让甘倩听后有些许吃惊，表情也有微微的变化，但马上就转移话题到蓝辕身上，表示自己想早点抱孙子。
蓝田与甘倩聊了一会，见对方有些疲倦便借口告辞。
刚刚走出瑕英宫门，刘备居然快步追了过来。
“听闻那军粮压缩法是子玉所献，你需要经常去孔明那边指导么？”刘备关切地问。
“方法非常简单，臣已经详细教给丞相，以他的聪明才智，应该不需要我去指导，只是成都这天气不太适宜，估计制成的时间要久一点。”蓝田点头回答。
“就像你说的那样，正所谓好饭不怕晚嘛，子玉好不容易来一趟成都，不要那么着急赶回交州去，可以在这天府之国好好休息，至少要等压缩军粮研制成功。”刘备轻轻拍打蓝田的肩膀，脸上露出了人畜无害的微笑。
蓝田善于察言观色，刘备刚才表面上在挽留自己，实际上把归期已经确定下来，他们夫妻二人都着急自己离开，难道自己在这里会让谁不舒服？
带着疑问返回别院，蓝田没有胃口吃午饭，推掉了刘禅请他观球的邀请，反倒派高原去了趟相府问压缩粮进度。
高原得到的答案是五日之后，与蓝田预计的归期不谋而合。
因为有心事不能释怀，晚饭蓝田依旧没有吃，熄灯后躺在榻上也睁着眼睛。
“夫君，你中午从王府归来，一直这样心神不宁，是不是有什么事？”吕玲绮在耳边小声询问。
蓝田喃喃道：“有些问题想不出答案，所以我吃不下也睡不着……”
“伯阳得了夫君几分智慧，不如妾身让人给你们准备点酒菜，让他帮你把问题想明白，夫君也顺道能吃点东西？”吕玲绮提出建议。
“伯阳还嫩了点，人生的阅历不够，有些事是想不到的。”蓝田拒绝了吕玲绮的提议。
吕玲绮又问：“那你也不能茶饭不思、不睡觉吧？实在不行给妾身说说怎样？夫君说过情绪需要找到出口，否则憋在心里就会出问题的。”
“呃……小君听完不可胡言乱语，今天我与阿姐、汉中王聊天，都绕着弯让我们早点回交州，也不知道在成都是影响了谁，总之他们俩人今天都很反常……”蓝田叹了一口气。
“我们影响了谁？夫君是不是理解错了？阿姐这几天告诉妾身，要不是汉中王无人可用，一定会把夫君留在身边听用，又怎么会赶我们离开呢？难道是因为担心孙权来犯？目前只有夫君才镇得住。”吕玲绮搂住蓝田手臂靠得近了些。
蓝田躺在榻上默默摇头，“甘兴霸在武昌、夏口都有设防，陆逊断然不敢从水路再犯，那样的代价极大，至于陆路上接壤的庐陵，孙权的步骑兵更不敢去惹陷阵军，所以短期之内江东不会异动。”
“这样的话就是其他原因，夫君素来喜欢从全局看问题，你不如多方面再想想，仔细回忆今天见面的情况，按理来说即便汉中王真忌惮你，阿姐断然不会赶你离开的，除非有什么身不由己的原因。”吕玲绮提醒道。
蓝田闭上眼睛思考全局，先是刘备让伊籍召全家入蜀，到了才知道是甘倩的意思，她很想蓝辕和刘婉早点完婚，完婚后就催促自己全家离开，这用完就抛弃的态度，简直像极了对待工具人……
嘶……
蓝田突然想到一个可能，甘倩不惜让伊籍故弄玄虚，就是要保证自己能按时入蜀，而且把婚礼筹备的时间压缩，这一切好像都在赶时间一样，难道是甘倩或刘备在抢时间？
甘倩今天的精神状态突然变差，蓝田便不敢再猜想下去，毕竟她只比自己大两三岁。
“小君，你曾经告诉我，武艺高强者善控制气息，若是根据普通人的气息，能不能判断对方的身体状况？”蓝田突然问道。
“啊？武艺高强者自然可以，但是郎中也能通过望气，了解普通人的身体状况，夫君你怎么了？”吕玲绮好奇地问。
“今天我发现阿姐的气色，比昨天婚礼时差了很多，你明天去找她多说说话，我怀疑阿姐可能身体出了问题。”蓝田艰难地说道。
“不会吧？我们来了很多天，妾身没有发现异常呢？再说有病得赶快请郎中啊？”吕玲绮追问。
“如果有心隐瞒，成都你能找到放心的郎中吗？早知道就把元化先生（华佗）带来了，还能顺道给法孝直复证……”蓝田苦笑着自嘲。
“元化先生？他虽然精神不错，但现在已如此高龄，舟车劳顿万一出了问题，对于广州医学院也是损失。”吕玲绮出言反驳。
“为夫又何尝不知？希望阿姐是别的苦衷吧……”蓝田叹息。
吕玲绮像哄孩子般拍着蓝田，轻松安慰道：“夫君但放宽心，阿姐在泉陵时都很干练，妾身与她相处这些年，从未发现她有什么恶疾，你不要自己吓自己，阿姐他会吉人天相的，妾身明早就去打探，夫君早点睡吧……”
“好……小君明日务必审慎，若发现了什么不妥，即刻回来告诉我。”蓝田嘱咐。
“快睡吧，妾身记下了。”吕玲绮呢喃着。
蓝田虽然闭上了眼睛，但是内心根本没法平静下去，历史上的甘倩死因成谜，她在赤壁战后不久就去世了，才有刘备入赘东吴娶孙尚香。
在蓝田现在这个位面中，甘倩其实已经逆天改命，比历史上多活了十三年。
次日清晨用过早饭，吕玲绮依约来到瑕英宫，她一眼就发现了甘倩气息微弱，根本没有前几日那样的神情。
吕玲绮拉着甘倩家长里短、久久不愿离去，甘倩最终忍不住说道：“弟妹，婉儿她初为人妇，许多礼数还学得不够，你应在其身边多点拨，还是早些回去吧……”
“姐姐怎么与我生分了？莫不是做了王后眼光太高，已经瞧不上我这弟妹了？”吕玲绮故意相激。
第六百九十七章 张机的神奇预言
吕玲绮性格爽辣，平时说话喜欢直来直去，突然这么‘阴阳怪气’，让甘倩不由得吃了一惊，慌忙解释：“妹妹说哪里话？我待你如至亲，不过是担忧婉儿罢了……”
“婉儿是我和子玉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的孩子，有什么好担忧的？倒是姐姐今天有些奇怪……”吕玲绮继续相激。
甘倩故作镇定，拿起桌边的清水啜了一口，然后用笑容掩盖紧张，“可能是嫁女的原因……有些暗自神伤……”
“寻常妇人还自罢了，姐姐可是汉中王后……”吕玲绮反驳后，没有停歇便穷住猛打，诈道：“姐姐今天的气色很差，小妹找华佗先生拿了几回药，也学会了简单的切脉功夫，要不要让我给你搭搭脉？”
“呃……不用了吧……”甘倩沉默了半晌，但吕玲绮的眼神似乎不容拒绝，她便知道瞒不下去，随后叹了口气道：“唉……也不怕告诉弟妹，姐姐我已经病入膏肓，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想让你和子玉早点离开，实在不愿意让他伤心……”
“怎么会？”
吕玲绮听得大为震惊，原以为甘倩可能得了重病，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将死的地步，甘倩说得如此郑重凄凉，根本不像在说谎的样子。
“阿姐你在跟我打趣是吧？”吕玲绮攥住甘倩的手追问，可刚触碰到对方洁白的手臂，就发现冰凉的不成样子。
初春的成都虽然气温不高，但是大地已然慢慢回暖，甘倩现在不可能缺吃少穿，吕玲绮再把手背贴到甘倩的额头，已然是冷冰冰的状态。
“阿姐不会骗你，所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这一生其实知足了。”甘倩显得十分豁达。
“不……我不相信……这天下没有治不好的病，只是那些庸医没本事，阿姐你等我一等，我马上回去告诉夫君，他一定会把华佗先生给请来，他可是名扬天下的神医……”
吕玲绮眼角泛着泪花，说完转身就要跑出瑕英宫，甘倩强忍着不舒服拉住了她，恳求道：“弟妹，看在我们姐妹一场的份上，务必帮我隐瞒病情，不能让子玉知道情况，他是要帮大王争天下的英雄，不能因为我影响了他的心情，你们快些回交州去吧，离得远他就没这么悲痛了……”
“阿姐，以夫君那过人的才智，您认为我们瞒得住吗？大家一起想想办法，若真是药石无灵，你们也要好好告别，还有阿斗你不交待一下？”
“呃……阿斗慢慢大了，他有自己的命运……弟妹你……”
甘倩还在感伤的时候，吕玲绮轻松挣脱她的手，随后一个箭步窜了出去，瑕英宫的守卫不敢拦也拦不住。
不多时，吕玲绮带着蓝田重入瑕英宫，因为进王府的时候没经通传，引来了陈到的白毦兵守卫关注。
陈到清楚蓝田在刘备心中地位，但又因为职责所在必须要有所回应，于是紧急调了两队白毦兵紧随蓝田身后，命令驻守在瑕英宫外不能擅动，自己则亲自去找刘备禀告情况。
蓝田双手握住甘倩的手，企图把自身的热量传递给对方，但甘倩就跟一个冰疙瘩一般，无论怎么捂都捂不热。
“究竟是怎么回事？阿姐你不是身子一直很硬朗吗？莫非是饮食上……”蓝田突然有个可怕的想法，因为他看了不少的宫斗电视剧，那些女人狠起来是丝毫无下限的，权利和地位让她们丧失了原有的人性，这一刻蓝田觉得甘倩可能中了慢性毒。
甘倩知道蓝田的意思，连忙打断他，“子玉别胡思乱想，此乃姐姐的命数，更不要牵连无辜的人。”
“我才不相信有什么命数？我马上写信让元化先生入蜀，以他神鬼莫测的医术，定能让阿姐起死回生……”
蓝田站起身原地打转，他焦急的派打着手掌，心说华佗都能给法正续命，怎么就不能给你续命了？这时候他后悔当初没带华佗同行。
“太晚了。”
殿外突然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蓝田头昏脑涨间竟然没听出来，他怒目瞪着来人的方向，却看见是一样严肃的刘备。
陈到把情况给刘备禀报后，刘备就知道甘倩的病情藏不住了。
“大王……”吕玲绮拱手行礼。
蓝田因为失神忘了礼数，刘备并没有怪罪他，而是轻松安慰道：“此乃王后的命数，便是华佗先生至此，也未必能改变结局。”
“可没有试怎么知道呢？咱们为何要向命运屈服？我阿姐她今年才四十五岁，命运怎么能如此薄待她？华佗行不行总得试一试啊，大王早年在各地颠沛流离，不也始终保持着雄心壮志，现在成就了一方霸业？”蓝田连珠炮似的发问。
“唉……那不太一样的……”刘备轻轻摇头。
蓝田还想争辩，甘倩突然说道：“阿弟你素来稳重，为何今日却如此？华先生是天下神医不假，但郎中可以医病却不可以医命，我多活了十几年已足矣……”
多活十几年？蓝田满脸震惊地看着甘倩，根本没理解话中的意思。
“大王，你来告诉子玉吧。”甘倩望着刘备说。
刘备轻轻颔首，叹了口气徐徐说道：“当年我们从新野迁至桂阳去，出现了人员大规模水土不服，有不少百姓、兵卒因此丧命，王后和糜夫人都有病症……”
“我当然记得这事，可不是被张仲景治好了么？”蓝田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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