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门扬舟
两人来回几句交流,张飞听了个云里雾里,连忙追着问:“不是在说陷阵军老兵么?你们都说道哪里去了?高伯平的兵那么厉害,除了一些负伤残疾的士卒,子玉怎么舍得让没负伤的老兵从战场下来?”
蓝田摇头叹息:“陷阵军中年长些的士卒,多是在壮年时期在新野加入,不少人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龄,家中也都有妻儿老小,没必要一定要战死沙场,或者重伤才能退出军营,那样还是残酷了一些。”
“战争本就是残酷的,老兵听指挥懂战斗,用起来始终顺手些……”张飞仍然不理解。
刘备搭话补充:“高伯平本就擅长练兵,新兵入营练上几个月也不差的。”
蓝田指着花园中的姹紫嫣红打比方,“万物枯荣更迭、生生不息,此乃自然之常理也,一只军队要想永葆战力不减,除了不畏生死、严格训练以外,淘汰掉老弱病残才是最佳方法。”
“陷阵军只有一万规模,要精益求精也是无可厚非,但俺可管不了那么多,打胜了有赏赐、战败了掉脑袋,像现在没仗可打的时候,就是站站岗守守边防,总之当兵吃粮比种地轻松。”张飞不以为然。
蓝田轻轻摇头,“陷阵军可不一样,他们的甲胄精良昂贵,即便外界没有战斗,他们都会保持日常训练,其实伤员并不是战场受伤,而是高强度训练引起的病痛,但士兵们依旧练无怨无悔,高伯平曾经告诉陷阵兵,要想在战场上不流血,就得在训练时多流汗,只有练好了杀敌本领,才能保护自己身后的家园,让妻儿免受战争的涂炭……”
“高伯平真良将也……”刘备点头叹息。
“陷阵老兵大多不识字吧?在营中会握刀枪,到了衙门中会握笔吗?想上战场跟俺去杀敌,俺绝对不会嫌弃他们年纪大。”张飞打趣道。
蓝田沉声解释:“陷阵老兵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他们大部分被安排在各郡、县、乡负责邢狱、治安等工作,从现几个月反馈的情况来看,他们表现得都非常不错,交州的治安案现在好的不得了,彪悍的民风一下就被遏制住了。”
“子玉让陷阵老兵去抓流氓、小偷?那不是跟打野狗一般轻松?简直是杀鸡掏出了牛刀。”张飞听得直摇头。
“听子玉这么一说,孤反倒觉得恰到好处,这可能就叫着人尽其才吧?子玉把所有退下的陷阵老兵,全部安排在邢狱衙门?”刘备又问。
蓝田摇头回答:“也不是全部这样,有身体残缺的发抚恤归家,也有安排在讲武堂任教习,或者去各衙门任守卫,总之不会再上战场去了。”
刘备微微点头,“讲武堂……突然让孤想起桂阳的日子,那时候子玉还在临武屯田,各种创举真是一个接一个的弄出来,当时那沙盘真的是惊为天人,翼德就是在讲武堂学到了游击战法,只是可惜讲武堂授课时间不固定,不能让更多的将领学到其中精髓,听说现在专门用来训练新兵?”
“交州这几年募兵少,广州城的因为做买卖的人多,讲武堂的老兵更多在负责城内治安。”蓝田解释。
“那真是可惜了……其实讲武堂该办下去的……”刘备感到惋惜。
蓝田微笑着提议:“臣其实一直有个想法,在现有讲武堂的基础上,像办广州书院、广州医学院一样,升级成为大型的军事院校,专门培养国家需要的军官。”
“子玉,你不是办学堂办上瘾了吧?办专职医学院就够石破天惊,军官也能批量从战场以外培养?”张飞发出疑问。
刘备不置可否,继续追问:“子玉请说下去,医学院的郎中有医学典籍,广州书院的学子有经史典籍,军事学院的孩子们学什么?”
蓝田捋须回答:“孙子兵法、三略、六韬,以及陈宫送我的尉缭子等兵书。”
“是让儒生来叫他们兵书?学完这些就可以上阵当将军了吗?会不会太过儿戏、纸上谈兵?”张飞皱眉质疑。
蓝田微微摇头,“陷阵军的老兵任教习,孩子们依旧先和新兵一般,接受这些老兵入营训练,杀敌本领、沙盘模拟、实战演练、兵法讲解与应用,这些在几年内会全部学到。
军事学院学成的士卒,个人战斗能力要求比新兵强,服从命令遵守纪律更是基本要求,他们能作战会识字、看图、摆沙盘,所以出来当个火头、队头没问题。”
刘备听完郑重地说:“孤突然很有兴趣,如果军事学院由高伯平任大祭酒,那基层军官岂不是源源不断?但高将军只听子玉的调遣,你要务必促成此事。”
岂料蓝田微微摇头,“军事学院的大祭酒,臣以为高伯平不够格。”
第六百九十章 知院将军刘玄德
“高伯平都不够格?”张飞惊呼。
旁边刘备、赖恭亦是诧异,高顺虽没有关张那样耀眼的战绩,但是带兵无疑是拔尖的人物。
“谁能当之?”刘备也被勾起了兴致。
蓝田扶桌而起,望着窗外远方景色,若有所思地说道:“军事学院非比普通学堂,那里是培养军官的地方,有搅弄宇宙、撼动八荒的能量,所以学院长除了能力出众,还需要对国家无比忠诚,否则不啻养虎。”
张飞听完瞬间释然,他给自己斟上一杯酒,自顾自的打趣:“啧啧,俺还以为是谁?子玉直接说自己不就行了?偏在这里故作高深……”
“子玉是什么想法?”刘备追问。
蓝田如果想出任学院大祭酒,根本没必要绕这么大圈子,但这种掌握强大兵权的位置,很容易遭到君主的忌惮,一旦有不臣之心就能立刻割据。
蓝田原打算写信把想法告诉刘备,但现在顺路来成都,当面说出来效果会更好,也显得他更坦诚。
“曹丕篡汉自立,姐夫现在贵为汉中王,他日必会继承大统,未免军事学院引人诟病,我建议学院大祭酒该由您,或者将来的储君担任,这样军事学院出来的孩子们,不就成了天子的门生?再把学员们安排至各个军队,大王就变相掌控了全国军队。”
“妙啊,臣附议。”赖恭连忙起身道贺。
“俺虽然听不懂,但子玉说的必然没错,大哥你就来当这个大祭酒,哈哈哈。”张飞没心没肺地笑。
天子门生对于刘备是个新词,因为科举推广以后殿试才有。
刘备听得直点头,看着蓝田忍不住叹息:“子玉之才不可量也,那孤就来出任军事学院大祭酒,但是学院具体办在什么地方?还是高将军练兵让孤放心,不过他日常要忙于军务……”
“臣建议把学院暂时设在广州,伯平他虽然肩负营中军务,但陷阵军还有些未安置老兵,原讲武堂鲁铁等人也可以出任教习,等到将来天下大定,大王再把院校迁走即可。”蓝田回答。
刘备微微点头,“有子玉帮孤看着定然没差,只是祭酒的官职隶属太常,掌着官宦子弟的五经教育,与军事学院初衷相悖,既然是为军营选拔军官,不如就以营中的建制,学院长为将军,副将为裨将,其余则为中郎将、司马……”
“我看行。”赖恭点头附和。
蓝田皱眉回答:“就是因为职属复杂,朝廷有太学,地方有官学,民间还有私学,交州的书院、蒙学堂情况又不同,我便让新设立的礼曹,对交州境内的学堂、学院,统一梳理了规章制度,目前大致是这么个想法。”
蓝田说着便让侍者取来纸笔,然后当着众人用毛笔来画组织架构图。
最上面学院长或学院祭酒的位置,统一替换为知院以及副知院,具体负责院部事务者为监院,监院统辖教学、管理两个部门。
教学部门下设教习(讲师)、堂录(记录教学情况);管理部门下设直学(管理学子)、掌德业薄(德业稽查)、钱粮官(出纳)、掌书(管理书本)、书办(管理文书、卷宗、档案)。
蓝田边画边写边讲解,随后交州统一的学院组织架构图,被慢慢勾勒出来。
落笔后张飞皱起眉:“知院文绉绉、软绵绵的,跟军事两个字毫不匹配,听起来一点也不威武。”
“虞仲翔是按现有学院情况为基准,与全礼曹几十人共同讨论出的结果,军事学院可以在此基础上改一改,知院可为知院将军,监院可为监院将军。”蓝田笑着回应。
“知院将军?这还差不多。”张飞点点头。
看着那副奇怪的组织架构图,刘备点头肯定:“交州礼曹的官员还是很用心,子玉想办军事学院的主意很好,孤出任那知院将军便是,只是监院将军得寻一干吏。”
蓝田回答:“我会暂时让高伯平兼任监院将军,以后有大王合适的人选再调整。”
“高伯平就很合适,干脆一直让他当监院将军得了,军事学院什么时候才会授课啊?招收学员有没有什么条件?俺让兴国(张苞)也去学两年。”张飞很是兴奋。
“呃……讲武堂教习人员倒是现成的,建设好场地就可以开展授课,我的初衷是从蒙学堂招收录取,毕竟军事学院要培养初级军官、要学兵法,会识文断字的学童是最佳人选。”蓝田解释。
张飞皱起了眉头,“你那蒙学堂完论语、千字文,那些孩子不过才十二三岁,兴国的年龄好像超了些……”
张苞现在年近二十,已经成婚都快当父亲了,年龄大了可不止一星半点。
蓝田听完面带微笑:“兴国(张苞)乃将门之后,军事学院当然可以破例收录,不过在最好隐藏身份入学,那样才能心无旁骛,不会被父辈的地位所羁绊。”
“子玉够意思,你把学院建好就给俺写信,到时候把兴国给你送过去。”张飞拍着蓝田肩膀窃喜。
赖恭搭话提问:“我记得蒙学堂就读的孩子,通过考核会选择进入广州书院,或者是广州医学院继续学习,学得实在太差的则送去学工匠,先生的军事学院算不算抢人?能当官谁会去学军事啊?”
“给孩子们增加一个选择也不错,每个人高矮胖瘦各不一样,总不能把所有人都送去当官吧?交州的赋税也养不起,从军事学院学成的孩子,也可以建功沙场赢得荣誉和财富。”蓝田微笑解释。
“没想到先生创立的礼曹,竟是交州如此重要的衙门。”赖恭听完无比感叹,管着生源和未来军政官员的选拔,交州礼曹似乎比他的太常更有实权。
刘备追问:“那虞仲翔原被举为扬州茂才,后来被子玉强掳至广州为官,看样子你用得很称手,听闻此人不为孙权所喜,让他出任如此实权职位,也就是子玉才如此有魄力……”
“大王千万别这么说,虞翻怎么能是臣掳回来的呢?这话要是传到孙权耳朵里,他对我的恨意就更深了。”蓝田摇头苦笑。
第六百九十一章 投石问路蓝子玉
“子玉把江东搞得这么惨,你还指望孙权不记恨呢?这梁子只怕此生都解不开,随便那碧眼儿恨比海深,最终也只是无能狂怒而已。”
张飞无情道出现实,刘备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跟着替蓝田解围:“政治同盟虽然脆弱,但也不能明面上撕破,至少我们要站住大义。”
蓝田微笑着附和:“现在天下三足鼎立之势已成,任意一方要同时对抗其余两方,暂时都没有绝对的胜算,江东现在处于三家最下风,可引为援而不能图,咱们不指望孙权能牵制曹丕,至少在北伐时不来添乱就行了,所以表面功夫依旧要做好。”
“呃……虞翻虽不是子玉亲自掳回,但南野县作战却是蓝伯阳全权指挥,你们父子两人干的事,那孙权怕不会区别对待……”
张飞的话说得很明白,无论是蓝田父子二人谁干的,孙权都会把账记到蓝田名下。
蓝田正色说道:“翼德大概没有读报的习惯,岭南报将此事说得很清楚,盘踞在庐陵、桂阳周边有一伙大山贼,首领王金率贼寇攻入南野、赣县等地,顺道把新上任的县令虞翻一家掳走,并向庐陵太守勒索钱财,江东因为换战俘没了现银,所以才对虞翻不管不顾……”
“呃……那蓝伯阳他……”张飞心说好家伙,你说瞎话的功夫真强。
“山贼王金寇乱桂阳,伯阳奉命率军去剿匪,意外获得虞翻全家老小,便顺路带回广州安置,我可没有强迫他出仕,是虞仲翔主动去广州书院求职的。”蓝田淡淡一笑。
张飞眼睛睁得如牛眼,颠倒黑白还是属你最能,他摇头追问:“那山贼王金呢?他没有落入江东手里吧?否则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此獠甚是狡猾,伯阳在剿匪的时候,他丢下辎重遁入山中,至今杳无音讯。”
“还……还真是巧啊……”
张飞不禁为孙权感到苦涩,你可知惹到一个什么样的对手?
旁边的赖恭更对蓝田了解深刻,像王金这么狡猾的山贼,自然是轻易‘抓不到’的,说不定这厮改天又去庐陵寻仇。
“能被举为茂才,说明虞翻有过人的才学,但此人性多不协俗,又喜欢犯颜谏争,子玉任命他为礼曹主事,将来可能自寻烦恼。”刘备摇头叹息。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交州正是用人之际,虞仲翔他施政经验丰富,且善使长矛,精通《易经》兼通医术,可谓是文武全才,我们何必要因孙权的好恶,而错失这样的人才呢?”
“子玉任人唯贤,让孤钦佩不已……”
“交州本就地处偏乡,烟瘴荒蛮的名声传遍四方,天下有才之士都避之不及,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新设立六曹衙门的主事,基本都是其它衙署的主事兼任,眼看就要收复日南郡,交州能用的人又要减少,大王能否从蜀中给我调拨些?”蓝田对着刘备一通诉苦。
刘备听得一怔,纳闷地问:“不知子玉想要谁?”
“我观益州前部司马费公举(费诗)颇有才干,不知大王是否肯割爱?”蓝田意味深长地问。
张飞和赖恭听得很是吃惊,这两人都是刘备信任的近臣,都知道前些日子费诗的直谏,惹得刘备心中不满,因为费诗在称帝问题上,表现出强烈反对。
现在延缓称帝已与群臣达成共识,刘备正不知道怎么处理费诗,如果冒然调离或者贬官,容易被外界说成心胸狭隘,但留在身边又觉得碍眼。
蓝田表面上是在为交州要人,实际上却是给刘备排忧解难,张飞、赖恭心说‘活该’子玉惹汉中王喜欢,这样的臣子哪个主公又不爱?
张飞只是震撼地点头,赖恭却把这一招暗暗记下,心说将来应该会用得上,这不比溜须拍马、说几句好话管用?
“既然是子玉开口,孤当然要成全你和交州,明天我就让丞相来安排,就让公举(费诗)跟子玉同船返回。”刘备没有辜负蓝田的心意,跟着就坡下驴同意了下来。
“如此甚好,另外夏侯太守是否给您写过信?近几个月我让他兼任刑曹主事,他的身体好像有些吃不消,应该是公务繁忙又多奔波的缘故。”
蓝田跟着把话题移到夏侯綦身上,此人和袁綝与蓝田同时去交州已有数年,不知道刘备会不会念及昔日情谊,把两个旧臣调回益州来‘享福’。
刘备听得很诧异,这两人都常给自己写信,却并没有表露出不满,或者想调入益州的请求。
为何蓝田会突然这么说?莫非夏侯綦在那边不恭?
“子玉,你的意思是什么?夏侯綦不听话?”刘备眉头紧蹙。
蓝田摇摇头,“非也,夏侯太守身兼数职身体劳累,他找我说诉苦结束,便让徐双接下了刑曹主事一职,正想着给大王禀告呢。”
“子玉你是交州牧,交州事你全权做主就行,不管是以前的夏侯綦、袁綝,还是即将赴任的费诗,都不用再向我请示。”刘备对蓝田表示出绝对信任。
“苍梧和郁林施政稳定,大王指派的两位太守尽职尽责,那就维持原样不用作更改,六曹衙门的空缺我再慢慢寻觅人才……”
刘备听完轻轻点头,他曾经致信给夏侯綦、袁綝两人,询问两人在交州做官的感受,也委婉提出可以派人替他们,可两人竟一致表示愿留在交州为官。
也许是适应了蓝田的管理模式,也许是家人们都适应了岭南的气候,最主要原因还是交州官场相对简单,大家都是外来客不用分亲疏,也不会在官场里勾心斗角。
在荆州会被关羽和荆州士族压制,在益州就会卷入几个派系的暗斗,夏侯綦与袁綝反而觉得交州是世外桃源。
蓝田向刘备要走费诗,并非单纯想给他解围,主要原因其实是投石问路,给益州本地士族寻求一条希望之路。
益州士族与其在益州跟荆州派、元从派、东州派卷,交州不失为一个脱离苦海的好去处。
费诗如果能在交州干得有声有色,留在益州士族子弟很有可能会续上,毕竟谁也不想真正地空老林泉。
第六百九十二章 不想当权臣惹祸
蓝田趁刘备就在眼前,把军事学院命名权教了出去,刘备随即赐名虎贲武堂。
刘备让蓝田回广州即刻筹建,建成之后他这个知院将军,即便不能亲自到场祝贺,也会派出使者传达自己的问候,彰显自己对虎贲武堂的重视。
虎贲武堂意在培养军官,对于武生的身体素质有严格要求,刘备担忧开张时候生源不足,造成教习多而武生少的尴尬,他建议在军队中挑年轻的去充数。
蓝田听完刘备的建议笑而不语,且不说张飞都要让儿子去求学,襄阳蓝霁手下还有五百人,那都是出身将门的子弟,完全可以到虎贲武堂深造一番,他相信关羽是不会拒绝的。
众人不知不觉聊到黄昏,侍女们把准备好的饭菜,一盘盘端到花厅给大家食用。
张飞因为军粮有了着落,便拉着刘备开怀畅饮,最后喝了个醉眼迷离。
蓝田控制了饮酒量,最后在非常清醒状态向刘备辞别,太常赖恭也紧随其后走出王府。
刘备给蓝田准备住所就在王府隔壁,所以出府之后蓝田就向赖恭抱拳告别。
岂料赖恭回礼说道:“先生这几日迎送繁忙,趁着天边还有些微光,我想去您的别院喝杯水醒醒酒,顺便和先生谈谈伯阳的婚事。”
“呃……那就走吧。”蓝田先是听得一怔,然后点头让高原开路。
刚才在花厅席间,赖恭知情识趣当了陪客,吉祥的话儿虽然说了不少,但杯中酒比蓝田控制得还好,根本不可能有喝醉一说,另外蓝辕的婚事流程已全部敲定,也不会有其它的变故,赖恭此举分明有话要说。
天色将暗,吕玲绮从王府回来,已回后院的寝房去休息,前院厅堂内空空如也。
蓝田、赖恭进屋相对坐下,高原随即让人端来两杯白水,然后知情识趣到门外警戒。
“德顺似有话说?”蓝田开门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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