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门扬舟
“让女儿学医?抛头露面不好吧……”吕玲绮皱起秀眉。
“没什么不好的,等青儿长大了自己选,但前提是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吃饱睡足才能快快长大。”蓝田拍了拍蓝青的后背。
蓝青听得一个激灵,挣脱蓝田的怀抱跳到地上,“我现在就去吃饭……”
看着小姑娘摇摇晃晃地离开,吕玲绮站到蓝田身边夸道:“夫君,哄孩子真有一套……”
“能不好么?都有经验了……”蓝田笑着说。
吕玲绮微微点头,然后拈起蝴蝶尸体,心生感慨:“人生就像蝴蝶,有些人早早枉死,有些人却能苟延残喘,真不知道是什么定数……”
蓝田听到吕玲绮说的枉死,应该指代这个时代因战争丧命,于是安慰道:“蝴蝶是由虫变的,它们起初由虫卵变成幼虫,幼虫长成后就要结成茧,很多蝴蝶在破茧成蝶前,就被鸟兽当虫给吃了,根本没有机会展现华丽。”
“夫君你想说什么?”吕玲绮追问。
“外舅虽然很早离世,但他像蝴蝶般辉煌灿烂过,其实比大多没破茧的人强多了……”蓝田摇摇头。
吕玲绮争辩:“可曹贼还在苟活着,他屠了那么多无辜,难道不该死吗?”
蓝田先是尴尬一笑,然后意味深长地说:“曹操的人生终点也应该到了,至于他这辈子屠杀的无辜,因为他自己都毫不在乎,我们这些外人即便骂两句,他也感受不到……”
第六百三十八章 此强敌建议攻心
“曹操的人生终点?夫君你什么意思?”吕玲绮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
蓝田又拿出星象来搪塞:“我近日夜观星象,发现曹操的命星暗淡微弱,应该很快就会离世,小君心中还装着仇恨吗?”
吕玲绮轻轻摇头,“父亲刚死那两年我满怀仇恨,甚至想潜入许都暗杀此贼,可惜就凭高顺那十八人也不现实,后来听你的劝告去荆州,为了活下去却在汝南落草,那时我才发现别说报仇,在这乱世活下去都不易。”
“一切都过去了。”蓝田搂住吕玲绮的肩膀安慰。
“嫁你为妻,生儿育女,仇恨已经很淡了,刚才你说曹操将死,我既不高兴也不难过,只是把他当作陌生人,枭雄又如何?魏王又如何?最终也要死……”吕玲绮此时仿佛一个哲人。
蓝田笑着打趣:“文教区的道观、佛寺去年已经开建,我见小君思想如此通透,该不会去归道归佛吧?”
吕玲绮拍打着蓝田胸膛,“有儿有女,夫君又如此有趣,这样的红尘我可舍不得,干嘛要去出家?”
“呵呵,说的也是,走吧,我们去吃饭。”蓝田搂着吕玲绮往外走。
此时外面已经漆黑,夜空中已经星星点点,吕玲绮从小习武视力极好,她刚跨过门槛,便指着天空惊呼:“夫君你看,有贼星(流星)。”
“呃……好像是有一颗。”蓝田回应。
吕玲绮拉着蓝田走到小院,如求知少女般抓着对方手臂问:“夫君,曹贼的命星是哪颗?你指给我看看呢。”
蓝田瞬间坐蜡,本来自己就是胡诌,听到吕玲绮问话,他胡乱往北方天空一指,“就在那个地方,但是现在不容易看到,都说了暗淡无光的……”
“哦?那就是曹操或许死了?”
“也许吧……”
两夫妻在广州‘研究’星象的时候,曹操还躺在洛阳的病榻上等人,历史上他应该在正月里去世,但因为蓝田的影响,曹操的寿命似乎有所拉长,但此时已算是弥留之际。
正月里,曹操、关羽在邓县大战,曹操穷极此生的用兵手段,或奇袭、或阵法、或战术,却因将士衣被不足,非但没能击败关羽和徐庶,反而弄得损兵折将、士气低迷。
慑于荆州水军的缘故,后方的粮草、补给全部由陆路运输,为此又强征了许多徭役,曹操权衡利弊只能选择撤军。
回军的路上曹操头疼欲裂,整个身体给他发出强烈暗示,像是在说你的终点快到了。
曹操估计没法走到邺城,反观周边只有洛阳最近,他强撑着自己那口气,率领大军向洛阳进发,并连续下达了一系列命令。
受到蓝田谶语影响,曹操对身边的司马懿再难信任,撤军时他吩咐司马懿赶赴许都,协助曹彰稳住许都附近局势,因为不久前郏县、梁县等地还因苦徭役而叛乱。
曹操在路上急召寿春夏侯惇、长安曹洪、邺城贾诩来洛阳,托付大事的时候他信不过外人,贾诩则是询问孙刘对策,并派遣亲信前往许都、邺城、淮南等地,打探徐盛、周舫、武侯、曹芳、曹髦、孙皓的消息,这些人名都是谶语上出现的人物。
曹丕要在邺城封地坐镇,所以他没有召他来洛阳,而是遣从弟曹仁带兵返回邺城,让他暂时接管魏郡防务。
二月中旬,夏侯惇、曹洪、贾诩皆赶赴洛阳觐见,他们看到曹操躺在病榻上,面容憔悴、身如枯槁皆嚎啕大哭,不多时谏议大夫贾逵等,带着洛阳臣僚皆来听命。
许褚见人已到齐,便走到榻边扶起曹操小声耳语,随后将他扶坐在榻上。
曹操虚眼望着面前众人,缓慢说道:“孤纵横天下三十余年,群雄皆灭,只有江东孙权,西蜀刘备未曾剿除。孤今病危,不能再与众卿相叙大事,特以家事相托……唯长子曹丕,笃厚恭谨,可继我业。众卿宜辅佐之,孤死之后……勿令后人知我葬于何处……”
“唯……”群臣悲鸣。
“元让(夏侯惇)、子廉(曹洪)乃我兄弟,文和(贾诩)、长文(陈群)追随我多年,魏国的军政你们要多费心,其余众人借国家栋梁,请尽心竭力辅佐子桓(曹丕),他日泉下相会,孤感激不尽。”曹操继续说。
“唯。”
群臣这下听了个明白,曹操留夏侯惇、曹洪、贾诩、陈群四人辅政,明眼人发现其中政治信号强烈,因为夏侯惇、曹洪皆为宗族,贾诩又是深得曹操、曹丕信任的谋臣,偏偏士族代表只有陈群一个,为何士族新贵司马懿没出现在其中?
河东大族出身的贾逵,也觉得曹操的安排耐人寻味,此时托孤为求交替稳定,托孤大臣应该是宗族、士族各站一半,即便要加上一个没根基的贾诩,也应该再上加一个河南士族领袖。
原河南士族领袖,魏国国相钟繇因魏讽案被罢官,除了现在大名单中的陈群,剩下的只剩司马懿莫属,司马懿虽然也是出身河内郡,但他祖父司马儁为颍川太守,父亲司马防历任洛阳令、京兆尹,其兄司马朗为兖州刺史,与河南大族之间相交莫逆。
贾逵望着病榻上的曹操,心说魏王该不是病糊涂了吧?杀杨修不就是给曹丕扫清道路,为何现在不用司马懿?
曹操停顿片刻,将曹洪叫到身前,然后掏出一封书信递过去,“孤命不久矣,子廉回邺城见到子桓,将此《遗信》交给他,嘱其依令行事……”
“唯。”曹洪接下信止不住哭泣。
曹操说完挥手示意群臣离去,众人纷纷起身向殿外走,贾诩在动身时被许褚暗中留下。
群臣陆续离开后,曹操将贾诩唤至身前坐下,许褚则识时务地去门外把手。
贾诩诚惶诚恐坐了下去,曹操看着他缓缓开口道:“这十余年征战不利,回想往昔悔不听文和之言,没有那年的赤壁大败,天下也不会演变成如此模样,别说江东那碧眼小儿,就是大耳刘备也未必能有今日……”
“关羽现在兵虽强、但力已竭,当今天下的形势不及赤壁前,但大势仍在北方、在魏国,只要能坚守疆土、休养生息不贪功轻进,刘备未必能扭转乾坤,孙权就更不用说了,鼠辈尔……”贾诩安慰道。
曹操摇头叹息,“以前孤也这样认为,但刘备这厮非常狡猾,他藏了一个高人二十年,能不能扭转乾坤尚未可知……”
“大王是说那玄鸮蓝田?我到洛阳听过些他的传说,此人当真那么厉害?”贾诩皱起眉头。
“文和未可轻视,此人允文允武,非同小可……”曹操连忙提醒。
贾诩微微点头:“要是刘备继续藏还很难说,但是他既然不准备藏了,未必就没有办法应对,对付此等强敌,建议攻心……”
第六百三十九章 贾文和对症下药
曹操听到贾诩的话,孱弱的身体为之一振,那声音仿佛干涸沙漠中的一场及时雨,让他的灵魂都觉得通泰舒爽。
“卿有良策?请速速道来。”曹操犹如回光返照,整个气色突然好转。
贾诩拈着颔下胡须站起身,他看着曹操期待的眼神,缓缓说道:“这些年我也在苦思,为何刘备会在夹缝中生长,已至现在能与大王匹敌,表面看来无非将士舍死、谋士献策尔,实则有高人在其后布局,蓝田应该就是布局人之一,弄清楚了病情才能对症下药。”
“当以何药攻之?”曹操焦急地追问。
贾诩皱眉说:“刘备有关羽、张飞、马超等人之勇,更兼诸葛亮、庞统、法正、徐庶善谋,此时正是西蜀刘备盛时也,臣建议暂时止戈停战,与民休养生息,平定内乱、训练将士以待天时……”
“刘备那厮狼子野心,文和想要暂时休战,恐怕是一厢情愿……”曹操不停摇头。
贾诩在原地来回踱步,皱眉分析道:“连年征伐百姓疲苦,刘备也需要时间喘息,所以关羽才没乘胜追击,汉中、武都更是因为大王迁民,若是想出兵秦川取雍凉,从成都运粮过去能剩几成?再加上孙权此次吃了大亏,江东就算不能立刻反攻荆州,刘备也会留下重兵防守,所以短时间他没能力大举北伐。”
曹操微微点头,“诚如所言,子桓不至于手忙脚乱,但孤不愿意刘备如此安稳……”
“这就回到我最初的答案‘攻心为上’,刘备自黄巾起兵,发迹于徐州,流浪在河北,兵败于汝南,蜕变在荆州,得势于益州,蜀中的文臣武将来自天下各地,他们彼此之间利益不同,危难时可能会报团取暖,安稳时绝对会明争暗斗,大王需多派细作煽风点火,大火一旦燃烧将势不可挡。”贾诩抛出了自己的策略。
“细作?这可能不管用吧?刘备非无能之辈,像关羽、张飞、蓝田这些人,寻常手段根本不可能管用……”曹操忧色不减。
贾诩微微一笑:“这些名动天下的人物,自然不会为小小细作所撼动,但我们的目的是阻挠刘备内部稳定,可以从郡县小吏开始接触,挑选有利益冲突的各大士族,尽可能地煽动让他们对立,这样刘备的心思、诸葛亮等人的智慧,就会被消磨在无尽的矛盾中。”
“以鸡毛蒜皮小事使其裹足?文和会不会太小看这些人了?”曹操追问。
贾诩摇头回答:“呵呵,魏王要面对的麻烦,刘备他一样会面对,就拿汉中王立嗣来讲,那刘封本是刘备收作储嗣,但后来生下刘禅便闭口不谈,难说他心中没有怨言,刘封本家罗侯寇氏也非小族,刘备占荆州少不了寇家支持,如今刘封被外放在上庸,离权力中心的成都较远,大王何不利用之?”
“拿养子说事?子丹他不也……”曹操欲言又止。
贾诩补充:“子丹将军(曹真)与刘封不同,大王子嗣众多,子丹没有继承权,但若是没有刘禅的出现,刘封可能就是汉中王太子了……”
“是也……”曹操点点他。
“除此之外,刘禅生母甘氏为妾,他却被立为世子,正妻孙氏无子出,也没被立为王后,另一位妾室吴氏,又为刘备生养两子,她们之间可以大作文章……”贾诩继续献计。
曹操听到这里眉头紧锁,“刘禅和甘氏的地位,来源那位玄鸮先生,只要蓝田不倒,他们地位必定稳固,这条计谋未必有用。”
贾诩笑着解释:“有没有用无所谓,即便刘禅之位固若金汤也不怕,但是必须把这几位夫人当矛盾推出来,目的是让他们身后的人,去斗、去抢、去争、去解释,让刘备的精力全部耗费掉,他还有什么心思出川?加上立嗣本是君王忌惮的话题,处理不当虽不至王国分裂,但是让将士离心、官员离德没有问题,只要西蜀君臣不能形成合力,那他们败亡就是时间问题。”
曹操猛拍床沿,喜道:“妙哉,妙哉,文和之言甚和我心,孤正说蓝田远在交州,没有机会对付这个贱人,你这三虎竞食非常妙,孙夫人母家为江东孙氏,加上她没能给刘备生儿子,所以利用起来没什么意思,但那吴夫人家传渊源深厚,其叔父吴匡是何进的属官,在益州的影响力极大,只要挑起吴懿和蓝田的争斗,也不知刘备如何收场……”
“听闻蓝田轻慢士族,故尔在刘备帐下声名不显,这种人只要稍加煽动,响应者应该非常多,至于那孙夫人也不要放过,明媒正娶却不能册立为后,虽然这中间孙权的原因很大,但如果江东大肆宣传,也会让江东群臣与刘备更对立。”贾诩继续补充。
“好好好……”曹操频频点头。
“其实内部煽动的着力点很多,除了刚才的储位问题易成功,荆州士族与益州士族在利益上绝对有矛盾,刘备他不可能一碗水端平,还有那看似无解的《长江报》,其实也可以为我所用,只需派人渗透进去,借用他们的工具煽动百姓、官员情绪……”
贾诩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奇思妙想的计谋一个接一个,听得曹操的心情就如过山车,起起伏伏、如在云端。
“文和真乃奇才也,孤悔当初不多听卿之良言,以至于落到现在的局面,以后你要尽力辅佐子桓,孤对这个孩子虽然放心,但孤还是忧心刘关张、忧心卧龙凤雏玄鸮……”
贾诩安慰道:“刘备、关羽、张飞都快接近六旬,斩杀夏侯将军的老将黄忠,更是到了古稀耄耋之年,相信过不了几年都将陆续死去,像蓝田这种薄待士族的重臣,到时候没了刘备替他顶住压力,即便不乱也不能再成事,所以一定要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曹操点头肯定:“心战之事,孤就嘱托给卿全权处理,现在替孤取来纸笔,孤要给子桓就此事叮嘱一番。”
“唯。”贾诩拱手退了出去。
第六百四十章 你们怎么全来了?
不少人到了生命尽头,虚弱的身体突然好转,被人称作回光返照,曹操召见完群臣,交待完遗令并未离世,他吊着胸中那口气,仿佛在等什么一样。
来洛阳谒见的臣子不敢离去,每日都到曹操的房前问安。
数日之后,曹操在撤退路上派出的亲信,已经从各地陆续向洛阳聚拢,带回了曹操想要知道的消息。
曹操受蓝田谶语的影响很大,不安排妥当他这口气难咽下去,谶语上重要的名字只有徐盛、周鲂的消息被打探到,其余武侯、曹芳、曹髦、孙皓皆查无此人。
曹操跟着把曹休召至病榻前,对着这位曹家千里驹端详良久,然后缓缓嘱咐道:“文烈,前几日我已托群臣后世,今尚有机密之事着你交办。”
“大王请讲。”曹休蹲在曹操榻前,像个孩子般注视着对方。
曹操慵懒地说道:“虎豹骑本是天下骁锐,但上次遇上高顺的陷阵营,最后却没占到多少便宜,孤死之后你先返回邺城,与子孝一起稳定住魏国局势,而后即刻带兵南下回洛阳驻防,协助元让抵挡关羽北上。”
“夏侯将军不镇守淮南了?”曹休追问。
曹操摇头回答:“碧眼儿根本过不了合肥,淮南战场让子孝去守,他年轻时对淮泗地区很熟,守住江东断然没有问题。
孤会让元让(夏侯惇)回许都镇守,你们以许都、宛城、洛阳形成战略集群,只要确保现有城池不丢即可,不用着急收回襄阳、樊城,切记,切记。”
“末将领命。”曹休点点头。
曹操抓住曹休的手低声嘱咐:“孙权手下有一将名徐盛,目前是濡须督周泰的副将,文烈到邺城记得转告子孝(曹仁),他在淮南若遇此人,须得尽力杀之……”
曹休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他记得徐盛在逍遥津时,差点为张辽在乱军中所杀,也不知道曹操为何如此。
“孙权手下还有一人,名周鲂,字子鱼,虽然现在只是丹阳郡的小小都尉,但你此后遇到万万不可疏忽,你最好别去淮南战场……”曹操也编不出好理由。
“呃……大王今天的话好奇怪……”曹休一脸懵。
“此乃天机,汝不需明白,答应孤就行了。”曹操加重语气,表示不容质疑。
“唯……”曹休抱拳应下。
曹操很满意地点头,然后继续补充:“回到邺城替孤转告子桓,让他暗中寻访一贤士,其名曰武侯或字武侯,此人与魏国兴衰息息相关,若能找到可破格重用之,另外还要嘱咐曹家宗族,不可以芳、髦、皓为名……”
“呃……末将记下了……”曹休越听越糊涂,但曹操遗言不得不听。
“记下就好,好自为之罢,去把元让给孤叫来。”曹操摆手吩咐。
“唯。”曹休起身退了出去。
不多时,夏侯惇闻讯匆匆而来,他看见曹操气色急转直下,心中突然生出一丝哀伤,破天荒地叫出了之前的称呼。
“孟德……”
“元让……”
曹操看着眼前戴眼罩的男人,从讨黄巾开始就跟着自己四处奔波,比起陈留起兵时候的意气风华,以前那些战场上的岁月,只存在他们两人的记忆中。
夏侯惇作为曹操的裨将,当时为曹操挡过刀受过箭,见证了曹操从屡败屡战,再到后来的屡战屡胜,可以说最艰难的日子,就是夏侯惇陪曹操渡过,两人的情谊超过了主仆,曹操对夏侯惇有着绝对信任。
“孤很快就不行了,但是还有件绝密之事,只能交给你去办才放心……”曹操把夏侯惇的手握得紧紧的。
“孟德你说……”夏侯惇独眼中含着泪。
“孤当年征讨濡须,夜里梦见‘三马食槽’,这个梦的寓意非常差,当时以为西凉马腾家要代曹,所以孤故意迫反马超,诛杀马腾全族数百口,最近才知道三马非马也……”曹操摇头叹息。
夏侯惇知道曹操笃信鬼神,但刚才的话让他摸不着头脑。
“孟德您说得清楚一些。”
“前些日子我得了几句谶语,元让你帮我参详一二。传遗命奸雄数终、兄逼弟曹植赋诗、曹丕废帝篡炎刘、孙权降魏受九锡、司马懿诈病赚曹爽、魏主政归司马氏、废曹芳魏家果报……”书本虽然已经被烧,但是那十二条谶语,已经完全被曹操印在脑中,他捡了几条重要的说了出来。
夏侯惇单目瞪得浑圆,他吞了吞口水说:“这谶语从何而来?如果是真的的话,当诛司马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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