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门扬舟
蓝霁组建少年营的事,向巡早就已经听说了,谁能想到十二岁的孩子,能够想到利用俘虏训练,但这样真实的搏杀,远比击打木桩管用。
“安国兄,我们走。”
“哦好。”
蓝霁回营挑了五百个俘虏交给向巡,这些人在弱肉强食的环境中屡战屡败,每天清汤寡水一顿饭当陪练都不称职,去给城防军运物资能吃上饱饭,他们好多人都感动得哭了。
俘虏原本看不上这群孩子,特别那些武艺不俗的军官,可跟蓝霁过招后都成了小趴菜,心说这家伙哪里是在闹着玩?分明是在挑选虎豹骑。
三日后,吕蒙两万大军抵达江陵城外,看着城墙上旌旗招展,他就知道城中已经有了准备。
韩当护着吕蒙走到城下,然后对着城楼上大喝:“我主奉天子诏收取荆州,而今江东天兵已至,还不速速打开城门。”
向巡探出头来,轻蔑地说道:“你主就是孙权小儿么?他与父兄寇乱江东多年,天子怎么会给贼寇下诏?真笑煞人也。”
“匹夫,安敢无理?”吕蒙大怒。
第五百六十七章 越打越多的守军
向巡冷笑:“哟?你还急了?”
吕蒙强忍心中怒火,然后从怀中拿出诏书,厉声喝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此乃天子封赏诏书,我主现为骠骑将军、荆州牧、南昌侯,并奉命征讨自立为王的逆贼刘备,以及盘踞荆州的爪牙关羽,尔等见诏还不速降?”
“我主也奉天子诏进汉中王,关将军也收到过诏书北上勤王,尔等矫诏也敢拿出来献丑?”向巡虚着眼睛。
“刘备矫诏僭越称王,尔等从贼黑白不分,当真是混账该死。”吕蒙咬牙切齿。
“城下匹夫为谁?口气如此之大,莫非刚刚如厕归来?”向巡继续揶揄。
韩当听到这里都忍不住了,他用雄浑的声音怒喝:“此乃我江东大都督吕蒙将军,岂是你等无名小卒能认识的?”
“吕蒙?就是在关将军面前谄媚的鼠辈?果然生得尖嘴猴腮、面目可憎,这等拙劣嘴脸本将军不看也罢。”向巡冷笑。
吕蒙差点气炸,韩当跟着呵斥:“江陵城中守军不过两三千,我们现在兵力十倍于你们,如果不识时务负隅顽抗,城破之后就是玉石俱焚,刘备自诩汉室宗亲、仁义无双,将军何不当着天子诏书开城投降?那样也不会让百姓受苦。”
“哈哈哈,你们还知道我主是汉室宗亲呢?天子会给宗亲下诏书,还是会给寇乱江东的反贼下诏书?这不是高下立判么?”向巡开怀大笑。
“混账,汝姓甚名谁,敢通报姓名否?屡次藐视污蔑我主,破城后定要剐了你。”吕蒙满脸怒色。
向巡对着吕蒙指指点点,“此等气量也配为大都督?本将军乃是南郡向巡,虽然只是小小校尉,但想剐我还得拿出真本事。
不过孙氏为贼寇岂有谬哉?昔日孙坚强抢吴氏为妻,其子孙策强纳大乔为妾,孙权又强纳袁术之女为妾,他们父子对待女人尚且如此,何况那不属于他们的江东?”
“大都督,多说无益,强攻吧。”连韩当也忍不住了。
“向巡,我记下你了,等待我的怒火吧。”
吕蒙说完被护送回阵,很快江东兵马就对江陵发起进攻,但江陵城池高大且坚固,而且向巡已经做足了准备,几轮攻势下来江东一方损失惨重,反而向巡显得游刃有余。
江东一方从午后打到傍晚,最终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城外扎营休息,原以为对方守军少会闻风而降,结果遇上向巡这么个硬骨头。
夜里用过晚饭,吕蒙躺在帐中小憩,韩当突然带甲走了进来。
听到响动吕蒙坐了起来,“老将军辛苦,刘备手下这些人诡计多端,说不定会在夜间劫营,咱们小心一些总没坏处。”
“大都督思虑周全。”
韩当表面上点头附和,心中却不相信向巡敢出城劫营,毕竟对方只有两三千的守军,吕蒙现在这么谨慎,完全是因为当年在交州的耻辱经历,他被甘宁和沙摩柯在夜里教育过,这个时候就成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韩老将军睡前去布置一下,明日把我们的军队分成三份,到时候从东西南三面同时进攻,只要动静闹得足够大,城中那些细作就能趁势作乱,我就不信那向巡用这点人能守住。”吕蒙露出阴翳的表情。
“大都督早点休息,末将这就去办。”韩当抱拳退出了出去。
次日,吕蒙把江东军分成三部分,共九组人轮番从三面同时进攻,目的是用车轮战耗费守军体力,待到守军过于疲惫就有破城的机会。
向巡因为守军人数有限,不得不来往各城门之间督战,他发现江东士兵嘴里喊得厉害,但在密集的弓箭、落石、滚木招待下,能够通过云梯爬上城墙的少之又少。
吕蒙的车轮战持续了一天,守城士兵瘫坐在原地就睡了,对方几乎一刻都没停止过,所以防守的强度非常大,向巡还要安排士兵夜间值守,也不知道这种日子要持续多久,但好在城中军用物资囤得够多,食物储备也很十分丰富,只要能够坚持十几天,他相信江东的攻势就会减弱,毕竟守城方有巨大优势。
当天夜里,蓝霁与关兴在城中巡逻时,逮捕了违反宵禁上街的数十人,两人来不及审问是否细作,全部下狱关押打算战后再处理。
吕蒙提前送来的内应,大多数都在这天夜里被抓捕,他们误以为城防军忙不过来,所以打算放火作乱,有意让江陵百姓恐慌,这样就可以趁火打劫抢占城门,可惜最后被那五百少年兵收拾了。
接下来两天,城外的攻势不减,城墙上的守军非常疲惫。
向巡为了给部下争取休息时间,又找蓝霁要了些曹军俘虏辅助守城,这一次他们除了搬运军需物资,还得站上城墙向下扔落石、滚木。
因为担忧俘虏们趁机作乱,蓝霁给每面城墙派出百名少年监军,他们磨刀霍霍站在俘虏们的身后,一旦发现对方有哗变的迹象,就可以当场进行诛杀。
俘虏们被蓝霁折磨了一个多月,原本的棱角和傲气已经全部消失,在这些‘恶魔’少年面前,他们只能被动选择服从,走上城墙扔石头总比挨打强,守了两天城反而还填饱了肚子。
夜里,蓝霁又让少年兵们上街巡逻,完全堵死了那些漏网之鱼的路,向巡那边的压力直接降低大半。
这一刻,向巡终于明白关羽和徐庶的用意,原本徐庶留下的五千俘虏,也间接成了蓝霁用来守城的工具。
向巡觉得蓝霁完全就是为战而生,调兵遣将比他这个校尉还熟练,但向巡不知道蓝霁从小就耳濡目染,有些东西早就已经写在了血脉中。
攻守双方,此消彼长,江陵城越守的轻松,城外的吕蒙就越苦恼。
五天过后,江东军的折损已达三成,负责车轮战的九个组,其规模越来越小,吕蒙见状不得不减弱进攻,然后派人到孙皎处继续抽兵。
吕蒙望着江陵城眉头紧蹙,究竟是以前的情报有误,还是那向巡的组织力太强?怎么守军好像越来越多了?
第五百六十八章 箭书传谣乱军心
面对江陵的顽强防守,吕蒙也并非没有后招。
趁着晚上兵将休整的时机,吕蒙把傅士仁叫来询问:“傅将军曾是刘备的旧臣,对于江陵的情况应该了如指掌,如今向巡不识好歹奋起反抗,汝可有计助我破城?”
傅士仁当初无奈降敌,孙权为了给降将们作出表率,对这种卖主求荣者官加江夏都督。
都督是军中高级官职,但傅士仁几乎没有实权,在吕蒙帐下只能算个光杆将军,就连他那些随从卫兵都是吕蒙指派的人,除此之外他的家眷更是被接到了建业,美其名曰后方既安全又条件好,让将士们可以全心全意为国效力。
傅士仁在江夏期间遭受了不少白眼,但是大错已经铸成便无法反悔,眼见孙权和吕蒙并不信任自己,他跟着出征荆州也是人浮于事,整日就这么混日子得过且过。
“呃……末将离开江陵多年,好多事情都忘了……”傅士仁搪塞道。
吕蒙望着他意味深长地问:“傅将军记忆这么不好?还是应该好好回忆回忆,不在战争中多立点功劳,你妻儿脸上也无光不是?建业那些将军家眷可是很攀比的。”
“末将实在是……”傅士仁像老油条般继续闪躲。
“不过你尽管放心,傅将军是我的部下,建业城中那些纨绔子弟,应该会卖我大都督的面子,但如果你不愿意助我破敌,我吕蒙也就没法照看那么全面……”
吕蒙虽然说得隐晦,但言语中的威胁已显露无疑。
傅士仁知道自己躲不过,于是硬着头皮回答:“末将一定尽力回忆,不知道大都督具体想问什么?”
“我就想知道向巡的弱点,怎么才能让他放弃抵抗?或者说江陵还有什么隐患?”吕蒙皱起眉头。
“咳咳,这几年情况我不清楚,但关羽此人相当傲慢,与荆州士族大多处的不愉快,刘将军占领益州迁移时,很多人都选择迁移入蜀,就是不想整日看关羽的脸色……”傅士仁小声回答。
吕蒙轻轻点头,“看来傅将军也受过关羽的气,如今转投江东该意气风发才是,请继续说下去。”
“江陵守军少,大都督何不派细散布流言?但是现在城门紧闭,实在不行只能箭书传信……”傅士仁低头说道。
吕蒙心说本都督早就派了细作,奈何这段时间闹下的动静不小,可惜城中根本没有任何响动,傅士仁所说的箭书传谣言倒可以一试。
“傅将军与那向巡熟悉吗?”吕蒙又问。
傅士仁捋着胡须皱眉回答:“咳咳,此人出身荆州大族向氏,因为不是向家主脉,所以不能与向朗、向宠那样跟着入蜀,听说现在也仅仅是个校尉……”
“其人武艺如何?”
“尚……尚可吧……”
吕蒙听后点点头,心说傅士仁口中的尚可,那不就是弱得不行么?随后挥手让他回去休息,跟着又唤来老将韩当商议。
“韩老将军,这几日你在前方指挥,对双方的情况了了如指掌,你认为还能继续强攻下去么?”吕蒙将韩当请到身旁坐下。
韩当皱起眉头,“江陵城池坚固,攻防的损伤本来就大,大都督的车轮战很有效,能够快速消磨守军的气力,但那向巡也不是无能之辈,这两日补充了些无甲的兵,或许是临时在城中征召的新兵,他们主要负责仍石块、丢火把等,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打啊。”
吕蒙轻轻拍打额头找原因,突然他好像想起点什么。
“会不会是关羽从樊城带回的俘虏?于禁被擒的曹兵可有数万。”吕蒙想到这一点十分吃惊。
韩当听得目瞪口呆,他怔了一会才喃喃地说:“向巡这厮也太胆大了,一旦俘虏哗变还得了?但大都督的推断应该没错,那些无甲兵感觉并不是普通百姓,咱们要好好利用起来。”
吕蒙起身冷笑:“老将军明日多备弓箭手,另外把投石车集中起来,我要给向巡匹夫准备大礼。”
“唯。”韩当抱拳。
接下来几天时间,吕蒙放弃了蚂蚁式的爬城进攻,而是用弓箭手、投石车,密集向江陵城内投掷谣言、煽动的信息。
飞出城中的谣言花样百出,有关羽已经战死樊城,有荆州已经尽归江东,有徐庶已经暗中投敌,也有向朗、向宠被刘备诛杀……
吕蒙派人胡编乱造,有的没的一股脑投了进去,就像蓝田之前所在的时代,网络上那些可笑又无耻的公知言论。
谣言的对象是江陵守军,是城中的官员和百姓,而那些煽动的信息,则瞄准了城中的俘虏,承诺诛杀反抗守军一名,赏赐荆州的良田一亩、五百钱;诛杀江陵军官一名,赏赐荆州的良田十亩、五千钱;诛杀恶首向巡者,赏赐荆州的良田百亩、百金;能开城献降者除了赏良田、金银,更能封侯。
吕蒙此时随意承诺,反正口说无凭的事,即便事成之后他大可不认。
城外数日密集的发射,让江陵城中谣言满天飞,给向巡带来了莫大的困扰,守城士兵看俘虏们的眼神都变了,生怕这些人会突然偷袭,带着自己的头颅去领赏。
向巡眼见情况在变糟糕,只好请蓝霁把曹军俘虏带回少年营。
在城墙上吃了几天饱饭,加上吕蒙外部谣言的刺激,让这些俘虏的心态都变得浮躁起来,回到校场后眼神都变了,以前在曹营中那份桀骜,又回到了他们的身上。
囚车里的于禁发出了冷笑,心说这才是我练出来的兵,吃饱后的精气神立马显得不一样,虽然他们仍然被少年兵控制,但在几个军官的带领下,已经敢直视蓝霁的眼睛。
“仲陵,现在怎么办?少年营要是一直看着他们,就没法抽身去助向将军,城中现在情况十分不妙。”关兴在蓝霁耳边小声提醒。
“取我戟来。”
蓝霁望着校场内列队的俘虏一声大喝,随后两个少年兵去大帐中扛来苍龙破军戟。
关平以及囚车中的于禁听得一怔,不知道蓝霁又想耍什么花样。
蓝霁手执苍龙破军戟睥睨众人,无比狂妄地说道:“天晴了,雨停了,你们觉得又行了?你们自己选十个出来和我打,但凡能够伤得了我半分,我就做主放你们出城去。”
见无人应答,蓝霁又朗声补充:“把兵器架给我抬来,我让你们人人都有武器,可别说我欺负你们。”
“是一对一吗?”
俘虏中有个官长壮起胆问道,蓝霁强大的实力早就呈现,寻常两三人都没法近他的身,一对一根本不可能有机会。
“一对一还有必要吗?等会十个一起上吧,但凡有一人能伤我半分,我就放你们十人离开,若是你们能杀了我,那么这里所有人都自由了,包括你们的主将于将军。”蓝霁露出微笑。
“那要是我们败了呢?”那官长追问。
蓝霁盯着戟的寒光,嘴中冷冷地吐出四个字:“把命留下。”
第五百六十九章 拳头大就是铁律
“仲陵,是不是……”关兴见蓝霁如此霸气,心说你不该这么狂,没有战马相助的步战,群殴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关兴正准备出言阻挡,蓝霁将手一扬示意他不用说下去,一股威武的气势非常有压迫感,关兴突然觉得蓝霁有点像自己父亲。
于禁坐在囚车中冷笑,心说少年郎你装什么装?昔日典韦那是何等的强悍,还不是寡不敌众被人杀了?你有什么资格这样狂,真以为自己就是关羽吗?
“没人吗?不敢就给我严守规矩,到了我的营地就得服管,是龙也得给我盘着,是虎也得给我卧着,不然就拿出本领来挑战。”
蓝霁见没人回应,环视众人继续叫嚣着,这些日子他很少下场出手,俘虏们都是从其他人那里知道蓝霁的厉害。
希望是最幸福的事,希望也是最危险的事,因为一旦有了希望,人就容易失去判断力。
俘虏们见蓝霁不是在说笑,人群中就陆续开始躁动起来,于禁不停给刚才问话的官长牛遵使眼色,因为希望之火也在他心中燃起。
“我愿意试一试。”官长牛遵率先站了出来。
蓝霁见状微微颔首,心说你想试试就试试,输了把命留下就是了,然后陆续有人站了出来。
囚车中的于禁微微点头,他也认为这十个兵将能力不俗,说不定有机会斩杀蓝霁救自己出去,关羽让如此少年统领军队,还是太过儿戏了一些。
蓝霁走到校场一边,示意那十个人去挑选兵器:“这些武器都是我的兵在用,你们可要好好挑选,因为这可能是你们最后一战。”
十名俘虏没有还口,他们各自在兵器架上挑选武器,从重量上来看就没做手脚,拿上兵器后心里踏实了许多。
虽然营地四周箭楼上弓箭手众多,但他们寻思只要斩杀了蓝霁,这些少年兵必然就会溃散,那时候逃出城或者杀几个守军领赏,即便回不了家乡也能好好过下半辈子。
俘虏们各自挑选刀枪剑戟,他们持械跟在牛遵的身后,缓缓向蓝霁靠了过去,并摆出攻击的架势。
关兴将手按在剑鞘上,打算随时入阵支援蓝霁。
“还磨蹭什么?一起上吧。”蓝霁大喝。
“给我杀。”牛遵呐喊着扛着大刀带头冲了上去,其余俘虏清一色选的都是长兵,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面对蓝霁手中的长戟,他们不敢冒险选用短兵器。
“来得好。”
蓝霁右脚向后一蹬,借助大地的回弹力向前一跃,双手擎住苍龙破军戟,向对方攻来的方向挥去。
当的一戟,劈天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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