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门扬舟
“猎人?狐狸?”宋谌的脸上堆满问号。
蓝田靠在宋谌耳边小声说道:“刚才你说经验提醒了我,就算回到陷阵军也浪费了,所以我打算成立一个州级的卫署衙门,专门负责发现、监督、抓捕、审查内外部的细作,到时候你来任这个主事。”
“以卑职的经验,如果身份太亮眼,极其容易被细作警觉,所以先生这新衙门,到底是怎么运作的?”宋谌问道。
蓝田肯定道:“你道出了其中的关键,新衙门需要用别的身份伪装,现在广州城有大量外来商人聚集,贸易区就是细作最容易出现的地方,我要你创立官方身份的交州商会,为天南地北的商人排忧解难。”
“我大概明白了。”宋谌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蓝田继续解释:“商会听起来虽然容易,但是选人一定要慎重,他们的俸禄只能暗中发放,明面上可以是大商人、小贩、农夫、工匠、甚至是官吏,总之越像普通百姓越好,这样才能让人没有防备。”
“我真的懂了。”
宋谌他对新任命很满意,不但自己能够继续演下去,还要培养足够多的‘演员’。
两人跟着对交州商会展开讨论,宋谌以自己的经验与蓝田的记忆展开碰撞,结果就出现了不少的奇思妙想,蓝田的情报安全部门就此建立。
聊完交州商会的架构,蓝田又问邓艾在汉中之战的表现,宋谌忍不住对着邓艾一阵猛夸,可突然间他的脸色大变。
“你怎么了?”蓝田关切地问。
“我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想起霍太守对士载不错,可惜了……”宋谌直摇头。
蓝田露出震惊的神色,宋谌这个表情好像是说霍峻要凉,此人在刘备帐下名声不怎么高,可真实的实力一点也不差,以八百兵防守刘璋一万兵进攻,他不但成功守住关隘还斩将杀敌,因为过世太早才名声不显。
在这个位面汉中之战中,霍峻扼守在金牛道守卫粮道,成功防住郭淮、曹真、徐晃的进攻,功劳在蓝田心中仅次黄忠而已。
“霍仲邈怎么了?”
看到宋谌痛心疾首的表情,蓝田心中大感不妙。
“末将回交州时经过梓潼,士载带我拜谒了霍太守,当时他突发急症卧床不起,随军郎中皆束手无策,只能用些镇痛的药物缓解痛苦,昨天我找到元化先生(华佗),他通过症状也说药石无灵,生死就在旦夕之间……”宋谌感叹。
蓝田听得一怔,华佗这话与判死刑没有区别,霍峻到底没有被蝴蝶效应加持,依旧会这么年轻就逝去吗?
“霍仲邈是什么症状?”蓝田追问。
宋谌回答:“霍太守面色蜡黄,常伴剧烈腹痛。”
剧烈腹痛说明脏腑出了问题,而且很可能是到了什么疾病晚期才这么痛苦,这个时候蓝田突然想起了法正,心说这位大佬似乎也活得不长,是不是应该提醒下刘备呢?
蓝田记得法正在汉中之战不久离世,他的死亡原因虽然无法查证,但不可能与郭嘉那般自己作死,可能是因为染上什么疾病才英年早逝。
刘备麾下的猛将质量高,但是谋臣一直处于稀缺的状态,蓝田通过自己这些年的运作,成功挽留住了徐庶,又改写了庞统的命运。
自己要怎么帮法孝直呢?传授他延年益寿的五禽戏?还是请华佗给他来个全身检查?
第五百二十四章 贤内助原地起飞
广州医学院在正常教学,华佗除了管着医药署的事,大部分时间都在医学院教学。
张机的《伤寒杂病论》与华佗的《青囊书》,是广州医学院的两大瑰宝和办学基础,内外科第一次在这里进行了专业分离,也就是学员可以选择一门精修。
华佗现在已经七十四岁高龄,蓝田不可能让他长途跋涉远赴益州,所以要挽救法正,得把他请到交州来。
宋谌见蓝田眉头紧锁,还以为他跟霍峻交情很好,于是安慰道:“元化先生都这么讲,可能真的旦夕不保,天命如此先生看开些……”
蓝田收拾心情点头回答:“嗯,我只是觉得可惜。”
因为有酒作为调和剂,营房内的气氛一直都不错,蓝田因为心情沉重多喝了几杯,最后离开时竟然有些上头。
九天之上星光璀璨,时而有流星划过夜空,蓝辕把蓝田搀扶着走出营区。
“先生你没事吧?”高顺关切地问。
“我有什么事?我没醉……”蓝田嘟囔着说,感觉全身提不起力量。
“先生酒醉不能骑马,我这就去准备马车。”高原说完就先行离开。
蓝辕见父亲醉的厉害,感叹地对高顺说道:“父亲叮嘱我凡事不要过量,他自己反而喝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母亲会不会生气。”
高顺轻轻摇头,“过不过量得看场合,先生今天是为宋谌庆功,可能因为高兴喝得多了些,平时先生也是严于律己,即便喝酒也能控制住量的,要怪就怪我埋藏那庆功酒,应该味道是真不错,伯阳你觉得如何?”
“我今天第一次喝酒,也不知道其它酒味道如何,反正这庆功酒还挺好喝的。”蓝辕回答道。
高顺一怔笑了,“这确实不该问你,一会我问问其它人去,他们痛饮庆功酒的样子,我觉得应该还是不错的,回头我再多埋一些在这里,等你每次立功我都挖些出来。”
“呃……高伯伯有心了……”蓝辕点点头。
这时候,蓝田突然挣脱蓝辕定在原地,张开双手摆出了奇怪的姿势。
“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来日方长显身手,甘洒热血写春秋……”蓝田用京剧的唱腔,把《智取威虎山》的名段给唱了出来。
蓝田那奇怪的腔调,简单明快又有士气的词句,听得高顺和蓝辕一脸懵逼。
那带有穿透力的嗓音,除了惊停正在鸣叫的夏虫,也引得不少陷阵军将士探出来观望。
“先生竟然还会作歌,且曲调的韵味很独特,伯阳你在家中听过吗?”高顺好奇地问。
蓝辕摇摇头,“从未听父亲唱过,等我明天问问母亲就知道了。”
高顺点头肯定:“先生才华横溢,会作歌也不稀奇,刚才那几句我很喜欢,你负责找先生学会,回头教给陷阵军的将士们,为以后庆功宴多个乐子。”
“我省得了。”蓝辕接下任务。
蓝田在蓝辕和高原的搀扶下回到家,吕玲绮不但没有生气还准备了热水,仔细地为自己男人擦拭身体。
有酒好眠,一夜无梦。
蓝田在半睡半醒之间,感觉自己的脸上痒痒的,他睁开眼睛就看见蓝青坐枕边,正拿着一根羽毛在挠自己的脸。
“母亲,父亲……”蓝青扭头给吕玲绮邀功。
蓝田轻轻捏了捏蓝青的粉鼻头,“小冤家,您就不能让我多睡会?”
“青儿……醒了,父亲……你懒……”蓝青水汪汪的大眼睛,埋怨的话儿柔柔的,听得蓝田感觉酥酥的。
蓝田因为政务繁忙,每天早上都陪会蓝青玩一会,他睡的时间越久,父女玩耍的时间就越少。
“青儿最勤快了。”蓝田翻身坐了起来。
吕玲绮与侍女月儿,正把菜粥与小菜端进房间,看见父女两人在玩闹,吕玲绮连忙对月儿吩咐:“月儿,你去打盆清水来,让先生洗个脸好吃饭。”
“诺。”月儿应声出门。
“小君,现在什么时辰了?”蓝田问道。
吕玲绮拿来蓝田的外衣,皱起秀眉说道:“先别管什么时辰,吃完早饭再去处理政务,我已经让伯阳去通报了。”
蓝田在吕玲绮的服侍下穿好衣服,月儿的洗脸水也已经打了回来,他简单洗漱完就坐在桌前开始喝粥。
蓝田充分发挥了‘男儿吃饭如虎’,他喝菜粥发出了较大的声响,三两下就把那一小碗粥喝了个干净。
吕玲绮与蓝青一左一右坐在他旁边,都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自己。
“怎么了?”蓝田好奇地问。
“夫君原来会作歌呢?”吕玲绮意味深长地说道。
“什么?”蓝田一脸茫然。
“今日痛饮,庆功酒……”吕玲绮学着蓝辕的口吻唱着。
蓝田听的一愣,想起昨夜酒醉放歌的事,法正的烦恼也再次浮现,他笑着回答:“昨夜有感而发,小君不说我都忘了,伯阳告诉你的吗?”
“伯平让他找你学会,回头去陷阵军教给将士们,夫君该不会全忘了吧?”吕玲绮微笑着问。
“那还是记得的……”
蓝田微微点头,心说老高还要军歌?回头给你挑个朗朗上口的。
吕玲绮与蓝田生活多年,对他的很多表情都能观察入微,见自家男人眉宇间似有愁色,于是好奇地询问:“夫君可有什么烦恼?”
“其实也没什么,我想请个人来作客,但我跟他不是很熟,所以不知怎么开口。”蓝田如实回答道。
吕玲绮不解地说道:“这有何难?找个人引荐不就得了?当初找诸葛孔明出山,不是也让徐军师写信引荐的么?”
“呃……他的朋友,其实我也不熟。”蓝田摇摇头。
法正在刘璋手下时朋友稀少,唯一的好友还是同乡孟达,但是蓝田连他的面都没见过,这几年法正有没有新朋友,蓝田更是不得而知。
“朋友不熟也无所谓,夫君不但跟玄德是姻亲,跟关将军、张将军、诸葛军师等人皆关系不凡,如果此人与你同在玄德麾下,难道他们不能帮你引荐?”吕玲绮又问。
“妙啊,小君真乃我贤内助也。”
蓝田兴奋得嘴都没擦,抱起吕玲绮就在原地打转,蓝青呆呆看着母亲面露笑容。
第五百二十五章 所谓良医治未病
蓝田与妻女短暂聚首便出门去,走到前方庭院就看见蓝辕迎了上来。
“父亲,您昨夜酒醉得厉害,母亲想让您多休息会,让我帮您把政务推到了下午,现在我再去改下时间?”蓝辕询问。
蓝田摇头回答:“那正好偷得半日闲,我们去文化区看看。”
“唯。”蓝辕领命去准备马匹。
广州城现在人员庞杂,为了蓝田的人身安全,出行时的护卫分明暗两卫,蓝辕担任明面上的护卫后,高原转为暗卫着便衣保护。
父子两人骑马来到文化区,区域内最核心的广州书院,因为有蓝田、蒋琬、刘熙等人的心血投入,现在已经渐渐成了气候,从教材的选取、师资培养、学员选拔等方面,已形成了一套独有的流程,等到以后学员学成、考核任用,就可以反哺整个交州社会。
蓝田顶着大多数人的不理解,执意实行这种长时间的规划,他相信这种未来科学的模式,必定能够对打破固有阶级,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两人在广州书院门前停顿,蓝辕准备上前去通传的时候,蓝田摆手说道:“走吧,广州书院已经上了正轨,我们去广州医学院看看。”
广州医学院为医学专科学院,所以规模上比广州书院小很多,但按照教授的内容不同被划分为东西两院,分别以张机和华佗的著作为教学基础。
东院聘请张机的弟子为师,全面推广教授张机《伤寒杂病论》,东院正堂放着一尊张机的铜造像,是蓝田让金工匠人特意打造,目的就是让张仲景受医者敬仰,并表示这种行为也会在其它地方推广。
蓝田‘造神’的行为有正面的作用,除了张机的弟子家人倍感荣誉外,让包括广州书院在内的师者尽心竭力,争取在离世后也能拥有自己的铜像。
蓝田走进西院后不久,在一间教室找到了正在代弟子讲解剖的华佗,七十多岁的高龄仍旧精神矍铄,鹤发童颜的样子仿佛仙人。
见到蓝田站在窗外,华佗连忙把课堂交给弟子,洗净手上的污秽走了出来。
“先生不是名誉祭酒么?怎么还会亲自下场讲解?”蓝田疑惑地问。
华佗笑着回答:“咱们医学讲究悟性,我现在弟子虽然也不少,真正有悟性的屈指可数,所以偶尔要出面点拨,若是不管不顾任其施为,把新来的孩子教成庸医,那不是误人子弟吗?”
“先生教学严谨,此乃医者之福,百姓之福也……”蓝田感叹。
华佗连忙摇头,“这一切都得益于府君,否则我一黔首贱医,哪有机会登堂入室,成为千百人之师也?是您给了我们医者机会,给了黔首改命的机会。”
“岂能所有功劳都归于我?还是先生自己精心专研,才有了可以传世的医书,世间一切的美好都是自己创造出来的,我只不过帮忙穿针引线而已。”蓝田回答。
“府君妙语连珠,我闻之如饮甘泉,不知今日来可有要事?”华佗满脸好奇。
巳时的天气烈日正当空,六月的广州城酷热难耐,医学院虽然种下不少苗木,但因为时间太短还不能遮阳。
蓝田与华佗顺着回廊边走边聊,不注意已经来到学院里的湖心小亭,两人步入亭中在石桌前坐下。
“昨日宋谌来拜访过先生吧?”蓝田问道。
华佗点头回答:“宋校尉来求教一个病症,从他诉说的情况来看很不妙,粗略估计是肝胆引发的大问题……”
“先生医术通达,能化腐朽为神奇么?”在蓝田看的小说中,很多中医都能用银针治百姓,比较离谱的连癌症晚期都可以,华佗的名声非常大,蓝田希望他能创造奇迹。
“首先我没看过病人,给出的结论只不过是推断而已,那人脸色蜡黄、食欲不振、腹部肿胀,最关键还伴有剧痛,我猜跟肝胆有莫大的关系,如果发病频繁恐时日无多,府君若与那人有交情,不妨送到广州让我把把脉。”华佗表情严肃。
“病人远在益州梓潼,山高水长的……”蓝田苦笑。
“我年事已高,不便抛却妻儿远赴蜀地,肝胆的疾病如果太严重,发病之时非常折磨人,且治愈的可能性也很小,病人大多数都是疼死的……”华佗叹了一口气。
“据说就是发病很频繁,现在郎中用汤药在为其镇痛,但效果并不是特别显著,先生有没有好办法缓解痛苦?”听到华佗如此坚定的描述,蓝田对神秘的中医有了新认识,那是一门治病救人的学科,但绝非小说上吹嘘的仙法。
“府君特意来一趟,那病人看来也不是寻常人,我可以将麻沸散调整剂量,让病人每日定量服用缓解痛苦,但也只是麻痹痛楚而已,对治疗脏腑恶疾完全无益。”华佗拈着白须回答。
“知天命尽人事而已,还请先生尽快开方抓药,先准备两个月的剂量,有效果后期就在蜀地准备。”蓝田催促道。
华佗点点头,“那两日内我派人送到府上去,您今日还有其他事情吗?”
“我的朋友比较多,先生医术夺天地之造化,今后可能会多有麻烦。”蓝田起身拱手行礼。
华佗慌忙回礼道:“府君切莫如此,我不过是医民之小病,您医的是国家大病也。”
“都一样,分工不同而已。”
蓝田与华佗在亭中聊了会病情,随后便在医学院内随意走动参观。
正午十分,医学院的学员们走出教室,他们在午休前的最后一项任务,是到各自负责的药圃给草药浇水。
药为医道的根本,草药批量、专业化种植,是蓝田特意加的学习内容,种植教习则来自新邓庄的农夫。
回州牧府的路上,蓝辕见父亲面沉如水,忍不住问道:“父亲今日来找元化先生,应该不单单为霍将军求药吧?不知是谁让您这么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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