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争斤论两花花帽
她依然没有反应过来,爹过来推了她一把。
没推动她,师父告诉她,不管什么情况下,两条腿都要扎在地上,扎牢了,像树一样。
爹的巴掌过来了,在她的眼里很慢,很慢,但是,她没敢躲。
她知道,要是躲了,爹的气就消不了。
会把她打的更狠,骂的更凶。
啪嗒一声,脸上火辣辣的。
捂着脸,顺着父亲的手指,她看到了渐渐远去的师父的背影。
她终究明白了,失魂落魄的跟在了师父的身后,然后在王府的耳门边,师父止住步,看了她一眼,她进了王府。
每次进和王府,最远距离仅限于耳门边上的影壁墙下,眼前宽大的王府偏厅,她是第一次进来。
此刻的心痛把她所有的好奇心都给压下去了,没有心思左看右看,满心紧张的低着头,站在师父的对面。
洪应抱着茶盏轻抿了一口后,淡淡地道,“你爹娘说的你都听见了?”
小安子的两只手绞着衣角,低声道,“师父,我知道,她们把我卖了。”
爹娘说的话,从始至终,她都听到了,她一直都明白的很。
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今年十一了吧?”
“师父,十二了。”
“王爷的话你记住了,自强不息,将来不比任何人差。”
洪应合上茶盖,把茶盏放到桌子上,站起身背着手道,“争气一些,不然就像你娘说的,活着也就没有大用处了。”
“师父,我一定会争气的,不给你丢人。”小安子赶忙道。
“是不给王爷丢人。”洪应加重了语气。
“不给王……爷……丢人……”声音愈发的小。
“你可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孙……”小安子猛地感受到一股寒意,急忙改口道,“洪安……我叫洪安……”
眼泪水再次蓄在眼眶里。
洪应站起身,经过门槛,面无表情的对着门外候着的侍女道,“明月,给咱家的徒儿安排个住处,明日教她点规矩,冲撞了王爷,咱家打断你们的腿。”
他们家王爷向来放荡不羁,但是他不允许别人在他们家王爷面前没大没小,没规矩。
“是,洪总管,奴婢晓得了。”明月躬身应了好。
林逸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如果不是热的睡不着,他还能继续睡。
“年纪轻轻的,觉不够睡啊……”
林逸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洪应手里接过来了湿毛巾。
“王爷辛苦了。”洪应赔笑道。
“哟,小安子……”林逸刚到凉亭准备吃早餐,便看到了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洪安,笑着道,“够早的啊,小孩子睡眠要足,不然不长个。”
“王爷……”洪应把最后一盘子羊肉炒放到桌子上后,跪下道,“小的擅自做主,把她留做了徒弟,还望王爷应允。”
“哎,跟你们说多少次了,大早上的,不要上这么多,浪费!
咱们家里有矿啊?
怎么就找了你们这些败家玩意!”
林逸慢慢的咀嚼着嘴里的糯米糕,“你最近啊,跪上瘾了,千万别起来。”
洪安看着已经吃好早饭,起身的王爷,又看了一眼依然跪在地上的师父。
等王爷走出凉亭,她才忍不住走过去扶着师父的胳膊,低声道,“师父……”
“掌嘴……”洪应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冷冷的道,“刚刚学的规矩又忘了。”
“欺侮个小丫头片子算你本事了?”
走到花园拐角的林逸突然伸出来脑袋,“备驴子,咱们去钓鱼,晚上加菜。”
“是。”洪应欣喜的站起身,然后又回过头对着洪安冷眼道,“继续练八步赶蟾,要是偷懒,咱家必定饶不了你。”
“师父……我一定……”
洪应懒得听她后面的话,紧跟着王爷。
王爷出行的标配是两名侍卫,一名侍女,一个驴子,一个内侍。
“小黑啊,你今天要是敢摔老子。”
林逸拽着一只通体发黑的驴子耳朵,“老子晚上吃驴肉火烧!
别以为我不敢。”
年少时策马奔腾的梦想到现在还没有实现。
现实太残酷了!
骑马比考驾照还难!
至于马车,憋在里面,闷不透风,哪怕是放冰罐,不知道别人能不能熬得住,他肯定是不行。
黑驴子的耳朵本来就长,被林逸揪着耳朵,显得更长了。
瞧了一眼紧贴着自己的洪应,却一动不动不敢动,发出了难听的叫声。
洪应肩送王爷上驴子后,笑着问,“王爷,咱们今日去哪里钓鱼?”
“拒马河每次都空军,”林逸气愤的道,“咱们走远点,去北运河,本王有预感,今天肯定爆护。”
洪应道,“王爷说的是。”
什么是空军,什么是爆护,王爷从来没有对他说过。
但是这些年,他大概已经理解了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叫洪安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林逸好奇的问道,“收人家做徒弟,别误人子弟。”
洪应笑着道,“王爷,奴才的这点本事,最适合不过女孩子学了。”
“叫什么功夫来着?”林逸一时间想不起来。
“会元功。”
“你倒是不客气,直接抄上了。”
林逸没好气的道。
居然敢用西游记中功法名称,也不怕闪着自己腰。
“小的知错。”
洪应牵着驴子,笑的很开心。
第6章 奇葩王爷
梁国的都城安康,方方正正,站在高空看,就是一个棋盘。
每条路基本都是直来直去,很少有斜街,以通向各个城门的街道最宽,为全城的主干道。
林逸摇摇晃晃的骑着毛驴,刚到通往南城门的大街上,便感觉到一丝怪异。
宽阔的道路比往常干净许多,中间不见一个人影。
人群却都挤在两边,连旁边的店铺里都是水泄不通,朝着城门的方向伸头探脑,南城兵马司的官兵手持盾牌和铁枪在维持次序。
正疑惑间,一个身穿青布甲,头戴斗笠,脚穿平底官靴的中年人站在他的面前躬身行礼。
“给和王爷请安。”
“哟,张指挥使,好久不见,本王甚是想念啊!”
林逸识得这个人,正是安康兵马指挥司副指挥使张勉,总领南门兵马司,担着相当于消防局、警察局、城管和卫生部门的责任,反正在南城门这一块是老大。
林逸真的忍不住想问一句,穿这么多不热吗?
“王爷说笑了。”张勉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
难道不是前天才见过面?
接着强笑道,“王爷也是来迎接袁将军的吗?今日净街是圣上下的旨意。”
“谁?”林逸一脸的疑惑。
“王爷,今日袁青将军领大军得胜回朝,圣上令太子率六部官员迎接。”洪应在一旁解释道。
“什么?舅舅还朝?”林逸气愤的道,“小应子,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通知我?
那可是我亲舅舅啊!”
他的母亲袁贵妃乃是将门出身,威名远播的柱国工袁昂是她亲爹。
战功赫赫,手握重兵的平北大将军、镇北巡抚袁青,是她的胞兄。
林逸真争皇位,其实是有条件的,毕竟在军方这一块,谁都比不了他!
没背景真的惨,例如二皇子平川王,生母早逝,老皇帝漠不关心,外家势弱,可以说是无依无靠。
自从立志当皇帝那一天起,便开始到军中磨炼,年纪轻轻的已经是八品高手,有本事,又不骄横,还会做人,在军中深得人心。
老皇帝一看他能耐,这么会打仗,直接封地西南部的川州。
川州的四周皆是蛮夷,经常侵扰边境。
二皇子每次身先士卒,在一次战役中,被蛮夷的三名高手围困,精疲力尽之下,被敌方驱使的大象踩死。
遗体送回都城的时候,当时五岁的他也去看了,完全惨不忍睹。
直到现在,林逸回想起来的时候,还有心理阴影。
那会他就意识到争皇位是需要拼命的!
他吃不了苦,受不了累,还是把机会留给别人吧!
以至于太子、三皇子、四皇子等人都对他格外的热情。
都寄希望于林逸做他们的队友,将来背后的袁家就有可能成为他们的一大助力。
但是,矛盾之处在于,如果林逸真的与外戚走的太近,太子等人就未必能容他。
甚至于老皇帝,都会向他投来“关爱”的目光!
他谁都惹不起,对于外戚他只能躲!
“王爷,小的知错。”洪应一脸苦涩!
他明明是说了的啊!
当时他们家王爷还回了一句:回来就回来了呗,屁大点事,别来烦本王睡觉。
张勉同情的看了一眼洪应。
这位和王是都城出了名的难缠,辱骂暗卫指挥司,当街殴打宰相之子齐钟,就没有不敢做的!
一位进都城赶考的士子,还特意给填了一首词:“只见万种奇葩呈艶丽,唯独和王在枝头……”
至今还在都城流传。
每次和王在南城这边出纠纷,都是他这位南城指挥使去处理!
当然不敢跟王爷去直接交涉,打交道的自然都是洪应。
所以,他对洪应是非常了解的,办事谨慎,滴水不漏。
他是绝对不相信,洪应身为和王府的大总管能把这么重要的消息给遗漏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是……”
林逸痛心疾首的道,“死罪可免,活罪难赦,回去抄书一百遍!
好好学习文化,没文化什么都做不好!”
“谢王爷。”洪应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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