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争斤论两花花帽
王坨子摇头道,“从昨日开始,小的就没见过他了。”
何吉祥拱手道,“王爷,如果此事是真的,我等还是要从长计议。”
他是两朝老臣,德隆皇帝的手段,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最关键的是,德隆皇帝与刚刚登基的正昌皇帝不一样,他是真正的“九五至尊”,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林逸冷哼道,“事已经是这么个事了,不过我等也不用怕,好歹老子是进都城勤王的,维护的是‘长幼有序’的纲常伦理,担心个屁。
雍王呢,奶奶个熊,好像也说的过去,真计较起来,皇帝老子,好像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雍王领兵南下,本质上是争夺帝位,但是表面上却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
德隆皇帝生死不明,太子得位不正。
雍王行的是“孝道”。
到了皇帝老子面前,说不定还得受表扬呢。
真是个孝顺儿子啊!
“王爷说的是,”
何吉祥担忧的道,“只是自古藩王领兵进都城都是大忌!”
“老子都占了那么多地盘了,不止是大忌,早就该砍头了,”
林逸摇头道,“现在还在乎什么破规矩,皇帝老子呢,恨是肯定恨死咱们了,但是,咱们要做的就是面子上过得去,他也能名正言顺的给咱们一个台阶下。”
眼前还是不知道他老子手里还有什么底牌。
同时,他还不想冒天下之大不韪,抢着把“大不孝”这顶帽子扣到自己头上。
所以,先应付着再说。
“王爷,”
王大海策马而来,不等到近前,便翻身下马,跪下道,“雍王、晋王退兵十里。”
林逸还没来得及说话,潘多突然从一棵树上窜了下来,大声道,“王爷,齐州、冀州十五万大军已经到了安康城的北门。
北门大开!
领军的冀州总兵匡大翔、齐州总兵沈占傲一人一骑,骑马入城!”
“不是我不懂,而是这个世界的变化太快了,老头子果然是老头子啊,一切神不知鬼不觉,之后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呢。”
林逸感慨道,“而且打瓦旦人没钱没粮,跟自己儿子较劲的时候,偏偏是不停的玩手段,早晚啊,把自己玩死。”
在他看来,大梁国离分崩离析基本已经不远了。
何吉祥低头不语。
沈初、纪卓等人也跟着沮丧起来。
他们本来幻想的是从龙之功!
现在好像有点悬啊……
他们一众将领皱眉不展,连带着下面的官兵也跟着小心翼翼。
但是三和民夫们却是浑然不觉。
都忙着发财呢,谁有功夫管别的事情?
三和大军为了不破坏庄稼地,一直沿着官道和荒山设营帐,铺成开了,方圆二十几里地,全是三和人。
可是民夫们没这么干,他们是出来赚钱的,又不是出来守军纪的?
庄稼地他们肯定是不会践踏的,毕竟军法无情,但是他们是一定要做生意的,想做生意只有跑到官兵的前头。
在雍王大军目瞪口呆的神色之中,他们的摊位直接摆在了雍王大帐的门口,公开做生意。
他们真心的心疼这些北方兵,各个面带饥色,铠甲破损,脚上是草鞋,一个个穷的叮当响,就没几个人能掏出银子,基本都是吊钱,还捂出了泥垢。
心里虽然嘀咕着穷鬼,但对上客人,他们还是笑脸相迎。
没有钱,可以以物换物啊!
三和不差粮米,他们就拿粮米去跟吃不饱肚子的雍州人换短刀、旧衣服、铠甲,甚至一些所谓的“祖传”玉器。
雍州与三和本是敌对,杀三和民夫本是应有之举,但是看着一车又一车拉过来的粮食,无论是雍王还是下面的主将,皆是眼睛放光。
雍州苦寒,历年天灾人祸,此次出征,粮草本就不济。
三和人送粮食过来,等于就是天上掉馅饼!
最后还是雍州军的押运官出面,拿了三万两银子,从三和民夫手中买了粮食。
看着一脸市侩相的“南蛮”,他们居然还觉得有点可爱!
民夫们做生意做的乐此不疲,反正这是沈初和何吉祥允了的!
下晚的时候,雍王和晋王联合大军,渐渐后移。
民夫们自然要紧跟着过去,但是迎接他们的却是从雍王大军过来的漫天箭雨。
民夫们慌不择路,到处乱跑,人叫声、马的嘶鸣声,乱成一片。
许多人躲在牲口、车辆后面,牲口死伤不少。
“搞乜嘢!”
肩膀上中了一箭的将屠户跳脚大骂,“这穿上裤子就不认人啦?”
“啊……啊……”
将屠户的话音刚落,便听见了一阵接着一阵的吼叫声,地面似乎在震动。
黔人有两头大象被射成了刺猬,更有不少大象受伤,发出一声又一声哀鸣。
三千多黔人怒了!
象兵在前,黔人勇士在后!
举着刀吼叫着朝着雍州官兵冲了过去。
同为部落人,廉人、厘人、阔人,也被激恼了,义无反顾的跟着上了。
三和的民夫们也没有丝毫犹豫,紧随其后,几万人汇成一股洪流,声势浩大。
“老子搞死你们!”
将屠户一刀砍了肩膀上的箭矢,大吼道,“今天不是你死就是老子死!”
“你他娘的受着伤呢!”
猪肉荣一跺脚,也跟着杀进了雍州官兵中。
雍州官兵与三和民夫的友谊小船就这么直接翻了。
第260章 做人留一线
民夫与雍州官兵打的如火如荼,不可开交。
不远处的三和官兵,只能吞咽着口水,干瞪眼看着。
有的人甚至心情有点忐忑,民夫中有他们的父亲、兄弟姐妹、亲戚朋友,不管谁出事,都不会好受。
他们不是民夫,可以目无法纪,他们是官兵,无军令,不得擅动。
否则不管打赢还是打输,不但他们这一年的饷银没了,还得挨揍。
他们在等。
只等着一声令下,紧握着大刀直接砍上去。
在焦急的等待中,号角声终于吹响了。
三和骑兵在前,轻卒在后,如洪水般汇入了民夫的队伍中。
站在山顶上的林逸,打了个哈欠,看了眼山脚下的厮杀,又抬头望了望愈发黯淡的天色,叹气道,“他娘的,都这会了,还不让人消停。”
经过与阿育国,南州、洪州叛军等多次战役后,他对三和的战斗力渐渐有了点信心,所以此刻倒是显得很是淡定。
沈初讪笑道,“此次北上,饷银紧张,供应商的钱也尚未给足。
这些民夫远道而来,自然要找点生计,属下未加约束,才酿成这样的祸事,王爷恕罪!”
“为了钱,他们可以不要命,”
林逸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有点三和精神了。”
三和精神:一切向钱看。
沈初再次磕了一个头后,策马下山,与三和官兵并肩作战。
夕阳终于藏进了山头。
黑夜落下了帷幕。
他只能看见山脚下往来不断的火把。
战况如何,他还不知道。
所以,蚊子尽管很多,他还是忍着没有下山住宿。
突然,叶秋从自己面前飘了出去,他正好奇怎么回事的时候,听见了一阵打斗声。
难道三和官兵这么无能,让雍王官兵打上来了?
借着旁边火堆的光,他看到了密林之上站着的白色身影,很是眼熟,接着又是一个黑影站在了密林之上,与白影打斗的不可开交。
“保护王爷!”
官兵喊叫声彼此起伏,接着一队又一队的官兵跑过来,把林逸围在了中间。
“王爷面前不得放肆!”
林逸听见了叶秋的声音。
叶秋同时朝着白色人影和黑色人影出手,紧接着半空中又突然多出来一人影,与叶秋联手。
密林之下也传出来一阵刀兵相击的声音。
不一会儿,王大海从林子里钻了出来,身后是一串被捆绑起来的人,由三和官兵押着,直接跪在了林逸的面前。
林逸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们,这是宫中大内侍卫的衣着。
王大海道,“王爷!”
“先带下去,之后再说。”
林逸的眼睛又望向了密林之上,上面的打斗越来越激烈了,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但是,眯缝着眼睛,他终于认出了另外一个人,原来是瞎子。
他与叶秋把一黑一白两个人逼到了地面之上。
“姑母……”
待林逸看清那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后,惊愕不已。
至于另外一个人容貌,渐渐清晰,宫中供奉——刘朝元!
尊卑有别,长公主和刘朝元这二人怎么可能打起来!
叶秋与瞎子一个手执长剑,一个拿着竹节,紧跟着落地了,护在林逸左右。
“给王爷请安!”
刘朝元朝着林逸欠了下身子。
“原来是刘供奉,”
林逸笑着道,“无须多礼,记得小时候,本王是称呼你为阿公的。”
为了能从刘朝元身上学到不世神功,他当初对刘朝元可是非常恭敬呢。
刘朝元躬身道,“王爷抬爱了,老奴当不起这个称呼。”
林逸的眼神直接对上了笑盈盈的长公主——林允儿。
“本宫的侄儿终究是长大了,”
长公主以袖掩嘴轻笑道,“想不到如今身为一方诸侯,居然也有了这样的气势,本宫倒是看走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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