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争斤论两花花帽
如今衣锦还乡,自然要图个乐呵。
第二日早上,林逸刚起床,便看到了坐在客厅的一众老头子。
他对谢赞道,“去把那两个老头子也喊过来吧。”
然后便去洗漱了,等他吃好早饭到了客厅,便看到了跪在门口的周九龄与袁步生。
“王爷千岁千千岁!”
两人一看到林逸,便异口同声的高声大呼。
“起来吧,”
林逸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打着哈欠道,“这才什么时辰,其实不用来这么早的。”
周九龄与袁步生同时看向善琦,见善琦点头,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
周九龄大着胆子道,“下官欣闻王爷相召,喜不自胜,如今得见,死而无憾!”
说着眼泪水就顺着眼角下来了。
袁步生看的目瞪口呆。
做人怎么可以怎么无耻!
一时间,他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干脆闭口不言。
林逸笑着道,“武定候果然是至情至性的人啊。”
听见这位,周九龄吓得膝盖直接软了,噗通跪在地上道,“王爷恕罪!”
“这是当今正昌皇帝给你封的,”
林逸接过小喜子的茶盏,笑着道,“你应当感到荣幸,不要不知足。”
“下官生是和王爷的人,死是和王爷的鬼!”
周九龄急中生智,大声道,“对王爷忠心耿耿!”
“要你们做鬼有什么用,”
林逸乐了,“起来吧,不要动不动就跪下,你受得了,本王这地板也受不了。”
“下官有罪。”
周九龄站起身,想笑又不敢笑。
“王爷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袁步生见林逸看向自己,便急忙道,“下官为王爷执鞭坠镫,愿为一卒!”
“坐吧,”
林逸摆摆手道,“来人,上茶,把何先生从洪州带回来的云雾茶拿出来,也算是借花献佛。”
“谢王爷!”
刚坐下的袁步生同周九龄又随着众人一起起身。
林逸淡淡道,“听说你把黄四方那王八蛋放跑了?”
何吉祥微微颤颤的跪下道,“王爷恕罪。”
“哎,起来,一把年纪了,动不动就对着本王跪,也不怕本王折寿,”
林逸再次无奈的摆摆手,“放了就放了,这世道啊,以后更乱喽,没个好了。”
他没有追责的意思,毕竟事已至此。
追责完全没有意义。
只是感叹这帮子老头子做事比他狠多了。
“谢王爷!”
何吉祥赶忙站起来坐下。
周九龄与袁步生却是心下一凛,怎么可以擅自放走黄四方呢!
善琦道,“市舶司昨日送来了一万两银子,请王爷示下。”
这钱到底是放布政司还是给和王府,总得问一下。
“一万两银子?本王能放在眼里?”
善琦高兴地正要说一句王爷英明,就又听见林逸接着道,“当然是揣在口袋里。”
一众人哭笑不得。
前面的话让人听着欣慰,后半截话,让人听了想打人。
“是,下官等会便让人把银子送过来。”
善琦无奈,真是白高兴一场。
林逸把茶盏放下,笑着道,“眼前洪州、岳州已经平定下来,卞先生,辛苦你了,路是一定要修的。”
“王爷放心,”卞京笑着道,“过些日子就开始修。”
民夫们回来了,人手也就不会再缺了。
林逸点点头,正要继续说,方皮跑过来道,“王爷,那家伙又来了。”
林逸笑着道,“他来三和有多长时间了?”
他家老大派过来的宣旨太监,他一直都没让人进门,但是小太监又不肯离去,就这么在金福酒楼住着。
方皮道,“王爷,有俩月了。”
“有这么长时间了?”
林逸皱眉,叹气道,“让他进来吧,赶紧打发走,省的以后继续来烦我。”
方皮一溜烟跑出去。
不一会儿就带进来一个面须白净的小太监。
“给王爷请安!”
小太监抱着佛尘,躬身道,“咱家终于见到王爷了。”
“叫什么来着?”
林逸一时间想不起来这太监的名字。
小喜子笑着道,“他是何连,是何瑾的干儿子。”
小太监听见这话后,腰杆子一下子挺直了,大声道,“不错,咱家正是何连!
王爷,准备一下吧?”
“准备什么?”
林逸诧异的道。
“咱家要宣旨了!”
小太监晃了晃手里的圣旨。
“你宣就是了,”林逸打着哈欠道,“没人拦着你啊。”
沐浴焚香?
那是不可能的!
“……”
何连气急,见林逸和一众老头子坐那不动,干脆一咬牙就展开了圣旨。
不禁大声道,“王爷,准备接旨吧。”
心里在呐喊,赶紧朝着咱家跪下来啊!
林逸两只手搭在椅靠上,瞧着二郎腿,笑着道,“念吧,本王准备好了。”
第212章 妖孽
他亲老子下诏书,他都不一定跪,何况是得位不正的太子。
他现在隐隐有点明白过来了,自己的野心为什么会突然膨胀起来。
寂照庵、雍王咄咄逼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没有动不动就朝人下跪的毛病。
这种固执和高傲隐藏在骨子里,不注意的话,自己都很难发现。
何连见林逸这样子,很是不忿,但是又不好发作,毕竟是王爷啊!
只能看向善琦、王庆邦等人。
王爷不跪,你们怎么可以不跪!
你们怎么敢!
一众老头子除了善琦,他一个人都不认识,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周九龄身上,再三确认后,自己没有认错,此人正是岳州布政使!
他很是诧异此人怎么跑到三和来了。
如果周九龄都来了,看到袁步生也不会太奇怪了吧?
袁步生被何连看的浑身不自在,在看到诏书的某一个时刻,他真有跪下来的冲动。
但是,他不敢,和王爷微丝不动,善琦等人也老神在在,自己要是直接跪下去,岂不是说明承认太子的帝位了?
所以,万万是不能跪的。
周九龄同样是这个想法,今天不跪,得罪的是太子,要是跪了,得罪的是和王爷。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明白的。
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
至于太子,想打击自己,眼前鞭长莫及。
哪怕和王爷输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先把现在顾好再说吧。
“好,”
何连咬牙切齿,把手中明黄色的圣旨展开,大声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人之至亲,莫亲於父子,故父有天下,传归於子。
子有天下,尊归於父,此人道之极也。
今上尊太公曰太上皇。
朕仰荷天休,丕承帝统。
仰遵成宪,式用祗循。
太上皇初疾,但下痢耳,后转杂他病,殆不自济,朕甚忧之。
朕闻之,敦孝悌以重人伦,笃宗族以昭雍睦,践躬行孝悌,至性出伦常。
咨尔太上皇第九子禀资奇伟,赋质端凝,即日进宫侍孝,允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加前后羽葆鼓吹。
钦哉!”
何连读完诏书,依然捧在手里,一动不动。
“没了?”
林逸算是听明白了。
诏书的意思很清楚,儿子接替老子位置,我来做皇帝天经地义,你们别瞎逼逼。
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反正我这个皇帝遵循旧例,别说我不给你们面子。
皇帝老子是自己生病的,跟我一毛钱关系没有,相反,我还非常担心。
你老九别做藩王了,进宫来伺候老皇帝吧,不然就是不孝,当然你进宫也不会亏待你,允许你带剑上殿,不需要跪拜。
瞧瞧,哥哥够意思吧?
林逸心里想送他一句:M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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