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乏了
“此诗名为蚕妇。”
“蚕妇?”老皇帝皱眉,怎么觉得这名字安里安气的?
“念来听听。”
“昨夜入城市,归来泪满巾,满身绮罗者,不是养蚕人!”
“好诗,好诗啊!”一个文臣连声感慨。
“满身绮罗者,不是养蚕人!”另一个大臣重复一句,满眼含泪,这句诗道出了多少底层老百姓的心酸啊。
和当初九皇子李安那句“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
“哼,王大人,我看你真是老糊涂了,这能称为好诗?要我看,这就是反诗,是大逆不道!”
一个大臣愤怒出声。
“如今天下在陛下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丰衣足食,何来满身绮罗者不是养蚕人?作出此诗之人,是何想法,是想要谋反么?”
“下官认为周大人所言极是,还请陛下下令彻查此事,扰乱民心者该当重处!”
朝堂上顿时就吵了起来。
同样的事每天都要发生数次。
老皇帝只觉得头疼,他也很不喜这诗,这不是赤裸裸的说他这个当局者无能,朝廷腐朽么?
但他也不会因为一首诗,就真的去惩处他人。
“好了,众爱卿都冷静些。”语毕,他看向最先说话那人:“这诗从清水县何处传出?”
“清水县烟柳之地传出。”
“又是烟柳之地,你们这些文人骚客,怎么就喜欢去那些地方?”老皇帝随口说道。
“知道这诗是谁人所作么?”
“下官不敢说?”
“有何不敢说,敢作出这诗,还怕被人知道么?”
老皇帝都发话了,大臣这才继续说道:“此诗乃是当今南疆王所作,据说南疆王抵达清水县的当夜便去了这红杏坊,与戏子们嬉闹间便作出这诗!”
“什么,居然是南疆王?”
“南疆王刚到封地,怎么不处理政务,而是钻进了烟柳之地啊?”
“这也太玩忽职守了!”大臣们议论纷纷。
只有站在前面的三皇子李旭,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
如今李安走了,他是这朝中最有实力争夺储君之位之人。
但他也知道老皇帝对李安的印象很好,所以他要拼了命的抹黑李安。
提起蚕妇之人,正是他三皇子派系的人!
听到是李安做的诗后,老皇帝瞬间就黑下脸。
又是这混小子,他怎么到了哪都不安分?
他小的时候自己多疼他宠他,怎么就养成个小白眼狼了呢?天天戳他老子脊梁骨。
“父皇息怒,九弟作出此诗,想必也是因为忧国忧民。”李旭表面说情。
“他忧国忧民,我就不忧国忧民了?”老皇帝怒斥一声,“我看这小子就是皮痒了!”
见老皇帝动怒,三皇子依然装模作样的劝,心底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尖尖的嗓音传来:“禀陛下,大学士朱文求见。”
闻言,老皇帝一下子站了起来,终于有消息了。
“快让他进来。”
朱文冲进宫殿,直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撕心裂肺:“陛下,臣,终于回来了!”
朱文一下子给老皇帝整不会了,不就是让你去清水县暗中观察一下李安么?
怎么跟历经生死磨难,九死一生才逃回京城一样?
大臣们也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朱文,此刻的朱文已经没了往日翩翩公子的儒雅气息,整个人头发凌乱满脸沧桑,好像受了多大虐待一样。
“你去一趟清水县,发生了什么?”老皇帝问了一句。
“禀陛下,王爷正在清水县大兴徭役,将清水县数万百姓,无一例外全都送往工地,百姓们怨声载道,有苦不敢言呐!”
其实怨声载道有苦不敢言的就他一个,其他百姓们恨不得再修上一年半载的水利工程。
“他兴徭役做什么?”老皇帝警惕起来。
“挖水渠!”
“挖水渠?”老皇帝皱眉。
清水县不是干旱么?李安挖水渠干嘛?
“他挖水渠作何用?”
“臣,不知,臣历经生死,好不容易才逃了回来,第一时间就来见陛下你了。”朱文说着说着,豆大的泪水就往下掉。
老皇帝皱眉打量着朱文,朱文也就手上有几个水泡,脸被晒黑了一些,身上似乎也没看到什么被鞭打虐待的痕迹。
清水县如今真的有朱文说的那么玄乎?
老皇帝还是知道的,这些儒士说事的时候,总喜欢小事夸大一些,大事说得微不足道那么一些。
第19章 诉状
“来人,先将朱爱卿送下去梳洗一番。”老皇帝挥了挥手。
总觉得朱文说的有些玄乎,等下朝后他再单独和朱文聊。
而且他派出去的探子不止朱文一个,朱文都回来了,其他人应该也快了。
“谢陛下。”朱文也不是蠢材,打算一会再跟老皇帝控诉李安的暴行。
只是刚走到门口,他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说道:“陛下,清水县又爆发瘟疫了!”
“什么,怎么又爆发瘟疫了?”老皇帝瞳孔稍稍放大。
瘟疫是最棘手的事,控制不当扩散开来的话,那将会是天大的浩劫。
“你所言属实?”老皇帝声音沉了下来。
“下官句句属实,下官初去清水县时,清水县已经人去楼空,两道空空如也,没有半个人影。
回京之前又悄悄回过一趟清水县,清水县的百姓全都排在药房门口,一直从药房门口,排到了城门外!
遍地都躺着半死不活的百姓。”
朱文觉得自己只是稍稍夸大了一丢丢,但大部分还是属实的。
“清水县的灾情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为何没人上奏?”老皇帝怒了,冷冽的目光扫过众臣。
众臣吓得全都绷紧了身子,冷汗直流。
“禀陛下,下官并未收到任何有关清水县疫情的奏折,疫情怕是王爷去了清水县后才兴起的,恐与王爷大兴徭役有关。”
一位大臣战战兢兢的说道。
闻言,老皇帝颓然的坐了下去,难道一切真的都是李安造成的?自己真的看错他了?
这十多年来,一直都看错了?
就在老皇帝自我质疑的时候,他身边的老太监凑在他耳边低语一句:“陛下,其他人都回来了。”
老皇帝看了一眼朱文,“让他们都进殿。”
“诺。”
不一会,几个和朱文差不多狼狈的朝臣进入金銮殿中。
这些人和朱文差不多,发丝凌乱,脸颊漆黑,手上满是血泡老茧。
“你们也被李安抓去挖水渠了?”
几人疑惑的看了一眼老皇帝,都知道了?
几人欲哭无泪的点了点头,都是些什么事嘛,他们前脚刚迈进清水县,什么都还没做,就被两个护卫架住了,莫名其妙的签了一份劳动合同,就被丢去挖渠了。
两个月,整整两个月,你知道我这两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么?
这几个人都点头了,那说明李安大兴徭役的事可以坐实了。
李旭狂喜,心底暗自腹诽:“李安,你这是自己作死,谁都救不了你了,哈哈!”
虽然事实已经大致确定,但老皇帝还是问了一句:“所以,李安真的在清水县私自大兴徭役?”
“徭役?”这下轮到下面的人愣住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喃喃自语:“算不上徭役吧?”
“应该算不上吧,王爷给工钱,每日百文,一日三餐管饱,每天就工作五个时辰,累了可以随便休息,监工也不会毒打工人催工。
家里有孩子的,王爷会把孩子接到县衙管三餐,请先生去教书。
到后面人手多的时候,想走的领完钱就自己可以回去。”
朱文瞪大眼睛看着几人,可以自己走这事,他怎么没听说过,合着他那些天的罪白遭了?
说着,一人还取出自己的钱袋子,“我在王爷那里干了一个月零二十五天,王爷足足给了我两个月工钱六两银子!”
闻言,众大臣无语的看了这人一眼,你在朝中的俸禄一月不得是这十多倍,怎么六两银子就开心成这样?
老皇帝也有些无语,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你们知不知道李安挖渠做什么?”
“这个我知道,王爷挖渠是打算引江水灌溉农田,彻底解决清水县旱灾问题!”
“引江水灌溉农田?”一个大臣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连连拍手叫绝:“妙啊,妙啊,王爷是怎么想到这招的?王爷此举,利国利民功在千秋,全国各地大旱之地,皆可效仿王爷此举啊!”
“只是这江水汹涌,引江之水,稍有不慎就会变成洪水卷地,王爷究竟是如何做到这旷世之举的?估计也就王爷有这破釜沉舟的胆识了!”
“是啊,王爷真乃神人啊!”
朝中满是赞誉李安的声音。
老皇帝也满意的点了点头,自己看好的人,能差得了?
同时狠狠的瞪了朱文一眼,“一日百文,这和送钱给百姓有什么区别?你跟朕说这是徭役?”
朱文吓得缩着脖子,慌乱的解释着。
此刻只有李旭派系的众人黑着脸。
好你个李安,都被发配到南疆了,还不消停。
“那他的引江水入渠灌溉之法,可成功了?”老皇帝从朱文身上收回视线,继续追问。
“成功了,王爷的水利工程成功了,渠中江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滋养土地,据说清水县已经开始播种了,今年怕是会有大好的收成啊!”
“不错,不错,李安总算作出些像样的事来了。看来他那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也不只是嘴上所说而已。”老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只要李安能做出功绩,他乐意批判自己就批判自己吧,反正是自己最看好的儿子,自己看好的王朝继承人。
眼看着李安的风评越来越好,李旭坐不住了。
他暗自给户部尚书使了个眼色。
户部尚书回忆,拱手行礼。
“陛下,据臣所知,清水县已经几年交不上赋税了,县衙府库早已亏空。试问王爷修建水利工程的资金从何而来。
他给工人们发的巨额工钱,又从何而来?”
老皇帝也疑惑了,是啊,李安走的时候自己还把他府邸给抄了,这混小子哪里来的钱?
老皇帝看向地上跪着的朝臣。
众人纷纷摇头:“小臣也不知晓,我们去的时候,水利工程已经开工了。
不过王爷确实没有克扣工人的工资,也没让工人们饿着。”
就在朝中大臣疑惑李安的钱从哪弄出来的时候,户部侍郎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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