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喝茶泡馍
原本热闹的前厅内,霎时一静。
张顿莞尔一笑,从小桌上拿起一双新筷子,递给他道:“别着急,先吃饭。”
胡广没好气的推开,坐在他身边道:“还吃个屁,都火烧眉毛了!”
胡渠荷困惑道:“父亲,怎么了?”
杨嫦柔和六十二名女子,都停下手中的筷子,好奇看着他。
胡广神色一肃,“你听说过严亮这个人吗?此人要对付你!”
张顿摇了摇头。
胡渠荷吃惊道:“竟然是他!”
“渠荷,你认识?”张顿讶然。
胡渠荷俏脸上神色凝重道:“在长安城,很少有不认识此人的。”
“此人今年参加过科举,中了进士。”
说完,胡渠荷忍不住道:“先生,你当真没印象?”
“……”
张顿沉吟了两秒,摇了摇头。
当时自己被二叔一家坑成新科状元,还在气头上,哪管的上这些人是谁。
他问道:“他怎么了?”
胡广沉声道:“就在刚才,他在崇贤坊的佳客楼,对着几百个读书人,说要写一本书抨击你。”
张顿神色一怔,“我没得罪他吧?”
杨嫦柔忽然开口说道:“那些读书人平日里去最多的地方,就是平康坊的万花楼和藏花阁。”
“你还放话,说要让平康坊的青楼全部消失,此举能不得罪长安城的读书人?”
胡广重重点头,有些头疼道:“长孙无忌说的对啊,你摊上大事了!”
“那严亮说了,要为读书人出一口恶气,看来是要写书骂你!”
“如果他此举有效,恐怕会有更多人,在书里骂你个狗血淋头。”
“百官用青楼女子污你名声没成功,现在读书人要对你动手,那些你得罪过的百官,肯定会在后面拱火,出钱出力帮那些读书人。”
“你说,现在是不是火烧眉毛了?”
张顿沉默了许久,方才抬起头,困惑的看着前厅内所有人脸上布满忧心之色,纳闷道:“不是,我没想通,他们哪来的胆子,觉得能骂得过我啊?”
“那严亮是新科进士,我还是新科状元呢,他在科举制事上都没胜的过我,为什么觉得,在写书上能赢过我?”
胡广愣然道:“你什么意思?”
张顿用捏着筷子在小桌上敲击着,沉吟道:“他不是要写书骂我么,让他写!”
“他写,咱们也写。”
这是要写书对着骂?众人面面相觑。
胡广迟疑道:“能行吗?”
张顿淡然一笑,“胡兄,别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他写书才有几个人?我们不一样,在座的谁不能写书?”
“而且,这是个发财的机会!”
说完,他缓缓起身,朗声道:“诸位小娘子听令!”
小娘子们被张顿的话给逗乐,很是配合的起身脆声道:“奴家在!”
“准备披甲执锐,咱们跟他斗一斗!”
张顿笑容和善道:“今天都别睡觉了,胡兄掌灯,咱们连夜写书!”
“诺!”小娘子们纷纷叫道。
胡广看着说完便捂着嘴笑起来的小娘子们,咂舌道:“好家伙,你给我整的都热血沸腾了。”
“那还等什么呢!”
张顿莞尔道:“开干!”
“先等等!我先吃点东西!”胡广拿起筷子,握着盛满米饭的小碗,一阵往口中扒拉着米饭。
等吃完了饭,张顿让她们先回去休息,前厅之内,只留下他和胡广、胡渠荷、以及杨嫦柔几人。
杨嫦柔皱眉道:“平康伯,你当真也要写书骂他?”
张顿嗯了一声道:“他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杨嫦柔困惑道:“可是怎么写呢?”
第371章 笔下争锋!看谁能骂得过谁
“我说,你来写。”
张顿沉吟了两秒,旋即投给胡渠荷一个眼神。
胡渠荷起身乖巧的从一旁拿来笔墨,放在了杨嫦柔面前的小桌上。
杨嫦柔素手握笔,抬头望着张顿,示意随时可以开始。
张顿沉吟道:“话说大隋炀帝大业年间,京畿道泾阳县内,有一个风流子弟,生得状貌魁梧,性情潇洒,饶有几贯家资,年纪二十六七。这人姓严,单讳一个亮字。”
说完,他问道:“对了,严亮的父亲叫什么?”
胡广在一旁道:“叫严达。”
张顿语气不急不缓道:“他父亲严达,原走川广贩药材,就在这泾阳县前开着一个大大的生药铺,现住着门面五间到底七进的房子,家中呼奴使婢,骡马成群,虽算不得十分富贵,却也是泾阳县中一个殷实的人家……”
“只为这严达夫妇去世的早,单生这个儿子却又百般爱惜,听其所为,所以这人不甚读书,终日闲游浪荡。一自父母亡后,专一在外眠花宿柳,惹草招风……”
杨嫦柔低头记写,听到这话时,不由神色一怔,迟疑道:
“平康伯,这是不是骂的太狠了?”
张顿摇了摇头道:“若是换做那个严亮,你觉得他会笔下留情?”
“我们要么不写,要么,就要一招毙敌!”
“我说,你继续写!”
张顿倚着柜台,手中握着水杯,面容平静的说着书中故事。
杨嫦柔一笔一划的记着,写到“严亮”和武大娘子背地里同床共枕,俏脸都红了,但还是咬着牙继续写着。
胡渠荷在一旁听得也是俏脸通红,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直写到“严亮”和武家娘子暗害武大郎时,二人脸色再一次俏脸通红,这次是被气的。
“嗯……就写在这吧。”
张顿将故事说到“严亮”用钱买通仵作,仵作拿钱配合时,便止住了话。
刷的一下,杨嫦柔、胡渠荷、胡广同时抬头看向了他。
胡广在一旁听得咂舌道:“张老弟,你真厉害,我光在一旁听着,就感觉来气!后面是不是有反转啊?继续说啊。”
张顿瞅着他道:“是不是很期待后面?”
胡广重重点了点头,杨嫦柔、胡渠荷也纷纷点头。
张顿面带微笑道:“你们期待,看过书的人也会期待,但我就是要停在这里,这就叫断章!”
胡广:“……”
杨嫦柔:“……”
胡渠荷:“……”
三人忽然有种揍他的冲动,有这么写书的吗!
这样写,怕不是想挨揍?!
杨嫦柔低头看着写下的故事,凝重道:“若是此文传出去,恐怕……严亮要名声扫地了。”
张顿笑着走到她身边,将她记写下的纸张卷了起来,道:“他是不是名声扫地,不在于你我,在于他严亮自己。”
如果严亮不动手,只是过过嘴瘾。
那也就罢了。
今天就当做白忙活,可若是严亮真的不知死活,写书骂他,那就怪不得他张顿了。
张顿将手中卷起来的纸张递给胡广,道:“胡兄,麻烦你帮我去作坊先印出来几份,带回来让小娘子们抄写。”
“作坊那边,也不要停,今天能印刷出来多少是多少。”
胡广赶忙道:“明白!”
“杨小娘子,”张顿又看向胡渠荷,肃然道:“现在到明天早上,就拜托你们了!”
杨嫦柔站起身,欠了欠身子道:“奴家明白!”
胡渠荷忽然道:“先生,奴家做什么?”
“你……”张顿看了看她,沉吟道:“你负责端茶递水。”
胡渠荷:“……”
————
翌日,天刚蒙蒙亮,坊市门大开以后,上百名读书人便齐聚在佳客楼外。
等了不到半个时辰,众人就看到严亮穿着一袭湛蓝色袍服,面带微笑走了过来。
“严亮兄,你写的如何了?”
一名和他关系要好的年轻人赶忙迎了上去道。
看着众人投来的目光,严亮昂首,从怀中取出一份纸,道:“不才,竟用了一晚上,才写了出来。”
“诸位请看看。”
那名和他关系要好的年轻人赶忙接到手中,和凑过来的众人一起低头看了起来。
这是一篇仿照长安书店所售的书中文体,写的一则故事。
说的是有一位新科状元,承蒙皇恩,被封为开国县伯,却不思进取,整日住在青楼,因有一名读书人劝他上进,结果这位开国县伯怀恨在心,竟取消青楼来报复读书人。
虽然没有点名,但谁看到这四个字,都会联想到张顿。
而且,还很结合时事。
“好,写得好!”
众人看完,纷纷拍手叫好。
与他关系要好的年轻人笑容满面道:“此书要是传出去,必定让平康伯威严扫地!”
“若是能借此灭了平康伯的嚣张气焰,严亮兄你居首功啊!”
严亮拱手道:“若能因此而让诸位出一口恶气,那此书我就写的值了!”
话音甫落,众人看向他的目光,更崇敬了几分。
严亮眯着眼眸,很是享受众人看他的眼神。
忽然,一道身影出现在佳客楼门口,对着前厅内的众人大喝道:“谁是严亮?”
刷的一下,众人纷纷望去。
严亮也看了过去,见那名走进来的中年人器宇不凡,身上的袍服更是金锣绸缎制成的,心头一动,笑容满面拱手道:“在下正是。”
那名中年人淡淡道:“听说你写了一本书?”
严亮不答反问道:“您是?”
中年人面带微笑道:“我在朝堂上有人,在长安城里,也有些人脉,你若是想将写的文章编撰成书,在长安城里售卖,我可以帮你。”
严亮眼眸一亮,将昨日写下的纸张递给他,笑道:“那就有劳了!”
那名中年人将纸张接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番,许久压低声音道:“故事写的不错,跟你透个底儿,这件事办好了,你在朝堂上,就有靠山了。”
闻言,严亮脸上笑容更浓厚了几分,一切,都如他预料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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