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果抹茶
柴绍心中叹了一口气,很清楚程咬金虽然外表看似粗犷,可实则是个内心细致到了极点的人。
无奈,他只能将声音压得更低,道:“外面那个无赖子姓裴,是裴矩的亲侄子,现在你明白了吧?”
程咬金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不早说?!”
他们这些勋贵之间,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一个家族倒霉,往往会有一大堆家族倒霉。
这也是为什么,柴绍在得到了怀恩的指点之后,立刻吩咐人,斩断了和裴家联系。
柴绍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现在知道也晚了,难不成,你敢现在向陛下告假?”
话音未落,柴绍忽然听见身后的程咬金‘哎呦’了一声。
不光群臣被他的声音所吸引,就连主厅内的李二和柳白,都寻声看来。
柴绍的脸顿时黑了,转身拽着程咬金的胳膊,低声道:“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程咬金一手捂着肚子,装出一副痛苦的模样,用只能让柴绍听见的声音,道:“俺家那老婆子和裴家大房交情颇深,若不赶快处理,你来挽回俺的损失吗?”
说完,他‘哎呦’的声音更大了。
“怎么回事?”
主厅里,传来李二略微有些发怒的声音。
怀恩紧走几步,来到主厅。
“启禀陛下,程国公突感身体不适”
他还没说完,程咬金‘脚步虚浮’的走进主厅,龇牙咧嘴的说道:“陛下,老臣只觉腹痛如绞,望陛下恕臣无礼,且回家服药!”
第8章:程咬金的演技,柳白演技也不差
方才还有些动怒的李二,见程咬金满脸痛苦的样子,立刻没了怒气,连忙关心道:“知节身体素来康健,怎会突然不适?”
虽然君臣相别,但当年的他们,可都是一同厮杀的袍泽兄弟。
而且玄武门之变时,程咬金等人可是冒着抄家灭祖的大罪,帮助他得到皇位。
现在程咬金身体出了状况,李二岂能不担忧?
程咬金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晃悠了几下,道:“想必是年初,征战羌地之时,熬坏了身子”
“怀恩,速速去宣太医!”李二道。
程咬金连连摆手道:“陛下不必担忧,老臣家中早已备下良药,回去服用便可痊愈!”
“既然如此”
李二正要同意程咬金回家,一直没有开口的柳白忽然道:“陛下,草民虽才疏学浅,但是也略通医术,不如将程国公送入后舍,由草民来看上一看。”
嗯?
李二和程咬金一同看向柳白。
见柳白面色从容的看着自己,不似逞强,李二微微沉吟之后,便点头答应,“也好,此行前往长安还需两个时辰,就让知节在你这里休息吧,朕也有许多话,要和文义公说说”
柳白起身拱手,旋即走到程咬金身旁,轻轻搀起他。
程咬金心中叫苦,他装病的目的,就是尽快回到府中安排,可现在却被柳白搅了局。
“程国公,请随小子前来!”
程咬金无奈,只能任由柳白将他代入后舍。
刚刚离开主厅,见四下无人,程咬金立马道:“柳家小子,老夫这是宿疾了,普通大夫可无法医治!”
柳白笑了笑道:“公爷且在花园之中落座,小子这就去取药,保证药到病除!”
程咬金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发现柳白已经转身走进一间屋子。
不多时,柳白拿着一个托盘走了出来,托盘上放着的,竟是一套笔墨纸砚。
“柳小子,莫非你要给老夫开药?”
程咬金心中有些恼怒,以为柳白是仗着李二的器重,戏耍于他。
柳白一边研墨,一边道:“这药自然是由程国公自己来开,小子也只能吩咐人去跑跑腿罢了!”
程咬金闻言,顿时一愣。
他本就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事实上,能够跟李二打天下,一直活到现在的,没有一个是简单之辈。
转念之间,他就明白了过来,不由得有些咋舌。
“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柳白这副做派,分明是让他写下书信,再派人送出去!
柳白竟然早就看出了他的意图!
柳白研好了墨,添饱了笔,道:“小子派人前去送信,总好过程国公亲自动身,免得日后落人口舌”
程咬金怔怔的看了柳白好一会儿,长吁了一口气,接过柳白手中的笔,‘刷刷’写了起来。
将写好的信,放进信封里,粘好封条,程咬金这才交给柳白,道:“柳小子俺老程的身家性命,可就全交托给你了,若俺程家能幸免于难,也算俺老程欠你小子一个人情!”
他在柳白的肩膀上重重一拍。
柳白表情一僵,只感觉自己整条胳膊都麻了。
意识到自己手重,程咬金有些尴尬的讪笑了几声,道:“俺在武将堆里混惯了,出手没轻没重,你莫要介意”
“国公放心,寒舍也备有快马,想必用不了两个时辰,就能够将书信交到国公府上!”
“你这娃娃目光如炬,日后定能有一番大作为,也罢,今日算是你我相识之初,日后就唤俺为程伯伯便是,杀人放火俺不敢保证,若是来日你想欺负谁,俺老程一定给你助阵!”
柳白展颜一笑,倒也不推辞,“那小子就先谢过程伯伯了!”
这正是他要的目的。
熟知历史的他,对于程咬金可是非常的有好感。
当然,能让柳白如此对待的,可不仅仅只是因为那一丝丝的好感
贞观年后期,不知有多少年轻臣子,是程咬金一手提拔上来的,说是爱结交年轻人也好,说是惜才也罢,总之程咬金是一个极其护短的人。
更重要的是,贞观一朝,能人辈出,可能够寿终正寝,善始善终的人,恐怕也就程咬金这一位了。
和他交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为了不引起李二的怀疑,两人又在花园里闲谈了片刻,这才联袂进入主厅。
主厅里,李二正站在柳永年的灵位前,轻声说些什么。
他的眼角有些发红,但是当柳白和程咬金进来的时候,立刻恢复如初。
“知节,身体如何了?”
程咬金躬身道:“多谢陛下关心,柳白医术不凡,服药之后,老臣已然痊愈!”
痊愈了?
李二看向柳白,脸上满是惊讶,“想不到,你小小年纪还精通医术?”
“草民年幼之时,体弱多病,便多关注了医道几分,不过是久病成医罢了”
见程咬金已无大碍,李二才算是放下心来。
“朕此行,一是为了祭拜文义公,二也是来看看你,如今也该到回宫的时候了。”
李二有些唏嘘的叹了一口气,再次转身,为柳永年的灵位添上香烛,又拱手拜了拜,旋即走出主厅。
第9章:这小子疯了吗?竟然拒绝了李二?
见李二出来,文武群臣都是精神一震。
许多人都看向柳白,上下打量着这个幸运的小子。
怀恩上前道:“陛下,御驾已经准备好了!”
李二点了点头,面向柳白,“方才你智斗贪官纨绔之事,朕已是知晓,既有如此才学,朕带你回长安,入朝为官如何?”
说罢,李二对站在文官第一位的房玄龄,道:“玄龄,你看柳白适合什么官职?”
房玄龄闻言,眉头皱了一下,但还是立刻答道:“柳白才思过人,有胆识有气魄,老臣以为,不如进入大理寺磨砺几年,日后,可堪大任!”
大理寺,是大唐邢狱的最高官署,乃三司之一,位高权重。
对于商贾之家,乃至是一般的官宦之家,这都是一步登天的大好机会!
李二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大理寺虽主司刑狱,但日日与罪孽之人接触,并非是好去处!”
“老臣愚钝”
对于李二的否决,房玄龄一点都没有感到意外。
身为宰相,看似风光无限,可在朝中多年,没有人比房玄龄更清楚,谨言慎行的重要性了。
朝中关系,错综复杂,说不定哪一句话,就会触及到旁人的利益。
因此,房玄龄才会提出,让柳白去大理寺。
虽然大理寺位高权重,但也只限于在邢狱案件方面,无法接触到朝廷的核心。
程咬金哈哈大笑道:“大理寺断案,完全就是一笔笔糊涂账,算不得好去处!”
他不像房玄龄,没那么多顾虑,一心只想为柳白,捞一个更好的位置。
“那知节可有好主意?”李二问道。
程咬金道:“在俺老程看来,柳家小子去门下省都绰绰有余了!”
什么?
此言一出,文武群臣顾不得皇帝在场,一片哗然!
文官列中,一位长髯老臣冲了出来,毫不客气的指着程咬金的鼻子,道:“程知节,你什么意思?门下省掌握机要秘密,更有参政议政之权,稍不留心就会酿成滔天祸患,岂容一个少年胡闹?”
程咬金似乎早就知道会有人出言反驳,一点都没有感到意外,他嗤笑一声,道:“不要以为俺老程无知,参政议政,那是宰相的职权!”
长髯老臣怒视程咬金一眼,对李二拱手,道:“陛下,老臣魏征,弹劾程知节视国事如儿戏,望陛下颁旨,处置于他!”
李二脸色一沉,“知节所言,不无道理,魏卿退下!”
“闻风参奏,乃是老臣的本分,若惹得陛下不悦,还请陛下允许老臣,辞去御史中丞之职!”
“魏征!!!”
李二大怒,双眉倒竖喝道。
柳白看着魏征,没想到这个干瘦老头,竟然就是魏征,他知道,该是自己表明态度的时候了。
“陛下,柳白有一个请求,还望陛下允许!”
李二狠狠的瞪了魏征一眼,旋即对柳白,道:“有事尽管直说,朕乃天子,封几个官职,还用不着看别人的脸色!”
哗啦啦——
除了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等几位大佬之外,群臣顿时跪了一地,都被李二这番‘诛心’之言,给吓坏了。
魏征老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咬着牙,就是不跪下认错。
看魏征强硬的态度,柳白心中也不禁升起了几分佩服来。
不愧是千古人才
他略微思索片刻,看着李二,摇头说道:“承蒙陛下错爱,能入朝为官,确是柳白之夙愿,可如今,柳白才束发休学数月,若仰仗陛下恩宠入朝,一是朝堂之不幸,二是百姓之不幸。”
“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此言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站在李二身后程咬金张大了嘴,错愕的看着柳白。
魏征也看向柳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就连一直未曾开口的长孙无忌,都豁然抬起头来。
这小子,竟然拒绝了李二?
门下省是三省之一,负责草拟诏令,审阅奏章,更有掌握机要秘密的权责。
一般情况下,在门下省历练几年之后,至少都会下放为一州长史,或是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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