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鹤舞
话赶话说到这。
皇嫂的心意自是不能拒绝。
“那臣妾为皇帝挑选妃嫔如何?”
“皇嫂的眼光,朕是信得过的!”
“臣妾可信不过自己,万一选得不称皇帝心了,该怪臣妾不尽心了。”
张嫣摆了摆手,示意刚才是心血来潮。
夹了筷子青鱼头的脸颊肉,放到了朱由检的碗里。
一只鱼,滋味最足的位置。
“鲜美、滑嫩!”
朱由检尝了尝,唇齿留香,颔首道:“这是汴京名菜煎扒青鱼头尾吧?”
“皇帝见多识广。”
“不是,是因为皇嫂是汴京祥符人,而鱼是青鱼,朕猜,这会是皇嫂的家乡名菜!”
“皇帝有心了。”
张嫣心中浮现出几分感动,黯然神伤冲淡了不少,又夹了筷子广肚。
“这是扒广肚!”
朱由检未吃先说,然后一吃,就知道说的没错。
广肚本无味,经上等鲜美汤汁调制,烧扒入味,使广肚饱吸汤汁后,形成了柔嫩软脆,醇厚浓美,光润鲜香的独特风味。
“皇帝喜欢吃吗?”
张嫣眼中流露出几分紧张之色,像只小猫似的,期待着询问。
这道菜很难。
泡发广肚、烹饪广肚的时候,任何一步稍差点,就会显得很难吃。
需要大量时间的练习。
以往自己做自己吃着,觉得挺好的,可不一定适合皇帝的口味。
“柔软中夹带软脆,润滑中又有绵糯,朕很喜欢!”
朱由检给予肯定,满意道。
伸出筷子,再次夹起一块广肚,广肚洁白柔软的身躯在筷间跳跃式翻动,再加上佳人在前,使人想起“秀色可餐”的意境。
“皇帝喜欢就好,臣妾以后会常做。”
“朕会常来!”
朱由检没有想太多,顺着接了句话,可气氛顿时变得怪怪的。
桌案本就小。
两位女子坐正合适。
往常张嫣与上官海棠坐着,不显得阔也不显窄。
可今天,皇帝到来,上官海棠虽然去换衣了,但留着位置。
于是。
两人坐的非常近。
环境又是安静的环境。
连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猛地气息一变。
人。
有点热。
估计是吃饭吃的。
“陛下,娘娘,奴婢回来了。”
上官海棠闯入,打断了这份旖旎,气息恢复如初。
“海棠,坐吧。”
张嫣控制住纷扰的思绪,强作镇定的把上官海棠拉到座位坐好。
随后才注意到上官海棠不仅是换了衣饰,还进行了洗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是某种兰花花瓣的气味,化了个淡妆。
钟灵疏秀。
可张嫣知道。
上官海棠是很少用花瓣洗漱的,对化妆更是讨厌至极。
难道这就是“女为悦己者容”?
“皇帝,臣妾真的误会了吗?”
张嫣千娇百媚横了朱由检一眼,轻哼道。
以上种种,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这里面有猫腻。
“嗯?”
朱由检满头雾水,看着上官海棠欲语还休的娇羞模样,摸不着头脑。
这姑娘什么情况?
就用陆地神仙的气势吓了吓她,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吃饭的时候,就别再眉目传情了,这让哀家如何自处!”
张嫣点了点上官海棠的小脑袋,没好气道。
连戏曲内的自称都用上了。
未亡人。
可看不得这个。
这妹妹。
平日里表现的大大方方。
可如今艳若桃李。
想来。
是想嫁人了。
这架势。
朱由检不知道说什么。
上官海棠不敢再言语。
张嫣眼波流转有了想法。
饭后。
朱由检没有多留。
来这的事情提都没提。
尊号嘛。
只是个群臣百姓的称呼。
倒也不必来回麻烦。
銮驾起!
“好妹妹,銮驾走远了,别看了!”
张嫣挽起上官海棠的手臂,半开玩笑道:“到年纪了,该在民间为妹妹寻个好人家,送妹妹出宫了!”
“娘娘,你又打趣奴婢。”
上官海棠身体一僵,不依道:“奴婢就在宫里伺候着娘娘一辈子。”
“真要如此,妹妹不得恨死姐姐我啊,明年开春,去当秀女吧!”
张嫣从腰间解下锦袋,促狭道:“这是姐姐的体己钱,是给蓟辽灾民的一份心意,适才饭时没机会向皇帝开口,妹妹代姐姐送过去吧!”
……
御花园。
朱由检临时起意到了这。
天色已深。
可皎洁的月光洒在雪上,反射的光芒,使天地间并不觉得昏暗。
受限于季节。
在这万花之园中,仅剩梅花傲然独立。
很美丽。
“陛下,天凉了。”
上官海棠拿来狐裘,为朱由检披在身上,柔情似水道。
和初见时全然不同。
“皇嫂那,是有什么事吗?”
朱由检仰望着苍穹,不咸不淡道。
对于身边女子的心思。
懒得猜,也不想猜。
“回陛下的话,娘娘派奴婢来送锦袋。”
“锦袋里有什么?”
“娘娘的体己钱。”
上官海棠躬身,正声道:“娘娘说,蓟辽的事,出在先皇时,作为前朝国母,对蓟辽深感愧意,这点银钱,就作为赈济之资。”
“皇嫂母仪天下,魏忠,把锦袋送到城北!”
朱由检没有拒绝,命令道。
以皇嫂的心。
对蓟辽灾民怀有愧疚是真诚的。
能用这些银钱消减。
那再好不过了。
“奴婢遵命!”
魏忠不知从哪疙瘩小跑出来,眼神不留痕迹在狐裘上扫过,眼底暗藏兴奋。
这狐裘。
当然是魏忠准备的。
毕竟皇爷是临时起意。
只不过魏忠回乾清宫取狐裘时,正巧撞上前来送锦袋的上官海棠。
打眼一瞅。
就有点明白了。
于是。
狐裘就出现在上官海棠手上。
皇爷没有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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