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鹤舞
酒意还没全醒。
就得到了晴天霹雳的消息。
内阁首辅老爹向陛下递交辞呈。
辞就辞呗。
最多“小阁老”的称呼没了,有点可惜。
万万没想到。
首辅老爹以让儿孙绕膝为由,拉着自己一同卸职归养。
自己才三十岁。
位及户部尚书,地官大人。
就在位置上熬,熬个二十年,不说内阁首辅次辅之位,群辅是能得到的。
入阁拜相,光宗耀祖,指日可待。
退一万步说。
父亲您想让儿孙在膝前尽孝。
二哥也可以啊。
正好。
二哥削职在老家赋闲多年。
父亲,您拖着二哥卸职归养。
二哥也省的再跑来京城一趟。
几千里。
水土不服的。
岂不是更好。
父亲!
您误我啊!
怀揣着疑惑和牢骚,叶成昌当日在户部事没做完,就跑到了文渊阁。
可惜的是。
从宫中返回阁里的叶首辅,始终俯首在案牍前,票拟着国朝各地送来的政务。
以“军机重地,无事不得入”的正当理由,让新任的户部尚书大人在雪地里站了半天。
回到家中,清鼻涕都下来了,喝下姜汤,又找来太医问诊开药,还是风寒了。
这几日。
脑袋昏昏沉沉的。
又担心把风寒传染给老父亲,强忍着性子不去找,请了假没有上衙,躺在床榻上,全身上下只有眼睛动。
首辅府的下人们,看到三少爷这副模样,吓得不轻,一天跑几趟太医院问诊。
今日。
听到陛下再次降旨挽留。
叶部堂只觉得浑身风寒尽消,身体也有劲了,精神头十足走出了房门。
上衙去!
对此。
目睹了全部的叶福大管家,悠悠一叹。
若子孙如此。
纵使留下国公爵位、金山银山,又有何用?
“大管家,您家里派人送来了过冬的棉衣,已送到您的房间里了。”
“我知道了!”
叶福忽然觉得心跳加速。
锦衣卫千户衔。
终于到了。
虽说是个虚衔。
并没有增加下属之类的。
但根据国朝制度。
锦衣卫密探获此衔,可承袭。
等年老归天了。
儿子就能凭身份牙牌到北镇抚司,要是幸运,锦衣卫副千户之位有空缺,那就能成实权锦衣卫副千户。
若是没有空缺,当个虚职副千户,凭那份俸禄,也足以富贵有余。
等儿子卸职,孙子还能承袭,但仅是百户,实权也好,虚职也罢,足以鲜衣美食。
再延续下去,副百户、总旗、小旗、缇骑,足以保证衣食无缺。
千户之荫,六世而斩。
但是。
千户之上。
有镇抚使。
镇抚使之上有指挥佥事。
指挥佥事之上还有指挥同知。
得到虚衔指挥同知。
那福泽。
将是九世而斩。
可以努力。
老爷啊。
别怪我。
你在为三少爷求活。
我也是在为子孙求活。
这天下。
没有比官制更稳妥的了。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新任蓟辽总督孙承宗、蓟辽督师孙传庭,接到圣旨后,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骑着快马在官道疾驰。
护卫什么的,被甩得远远的,两人两骑一路风尘仆仆,沿途引得无数有心人的目光。
最终,赶在了蓟辽灾民涌入京城前,两人前后脚抵达。
没有时间休息,在驿站内洗去尘土换上新官袍,联袂入宫。
东暖阁。
朱由检见到了这两位青史留名的将帅,眼中满是欣赏。
一人从高阳赶来,一人从西山赶来,从时间来看,相当的不容易。
仅从行为上,就担得起忠君爱民这四个字。
“吾皇圣安!”
“朕躬安!”
朱由检点点头,笑道:“魏忠,给两位爱卿赐座!”
“臣等谢过陛下心意,只是臣等暂时坐不得。”
孙承宗、孙传庭,躬身拜谢,对于锦凳连碰都不敢碰。
久在马背上。
双股和臀,已被马鞍磨的鲜血淋漓,根本坐不下。
朱由检这才注意到,二孙站着腿都打着颤。
“爱卿,辛苦了!”
“臣之本分。”
孙承宗再次躬身,而后开门见山道:“臣启陛下,臣想即刻开展赈灾事务,望陛下恩准。”
“爱卿们不妨先去太医院一趟,治伤要紧!”
“臣谢过陛下怜悯,但臣来京途中,眼见耳闻,蓟辽灾民之事已迫在眉睫,容不得臣怠慢。”
“蓟辽灾民的事,爱卿有什么想法?”
“回陛下的话,臣对蓟辽灾民的事,目前的了解,是灾民们严重缺粮,十人中,九个半人的肚子都是空的。
臣之见,快速调集粮食,在灾民们涌入京城前进行赈灾,不然,饿到极致的灾民,可能会冲击皇城。”
孙承宗组织了语言,委婉道。
帝师和主政一方的经历,使他形形色色的人心,都非常了解。
快要饿死的人。
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皇权、道德、律法等等,全部失效,吃,才是唯一的想法。
不然,饿人会摧毁目之所及的一切。
赈灾粮食。
必须在灾民抵达京城前进行发放到位。
否则。
对皇城的冲击,对皇权的冲击,将是巨大的。
“朕已下旨,京畿之地的粮仓,全部调用,南方的粮食仓储,也会尽快运输而来,同时,也在大肆收购粮食!”
“陛下,京畿之地的粮仓,可能靠不住,南方粮食仓储,即便靠得住,也需要时间运输。”
孙承宗咬了咬牙,隐晦道。
自秦汉以来。
为应对天灾人祸导致的饥荒。
历朝历代在各地兴建了粮食仓储。
但真正能起到作用的,微乎其微。
这其中。
门道可不少。
孙承宗并不愿意去相信。
闻言。
在旁随侍的魏忠,忍不住抬起头瞥了一眼。
这老家伙,还是那么聪明。
聪明的让人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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