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农家一锅出
“出海的时候,闺女刚刚能扶着墙站住,回去估计会喊爹了。到长安,看看什么东西好,买了带回去。”
有海员整理着货物,跟身边的人说。
“我要给媳妇儿扯几尺,不,几丈好布,做漂亮的衣服。”旁边的人想家。
他们出海不准自己带东西,看上别人的宝石,换一个带着,不行。
只能在长安买,他们知道会有奖励,拿奖励的钱买。
军饷出门,朝廷送到他们家中,他们拿不到。
曾经的军饷是谷子,自己吃一部分,剩下的卖了换成生活用品。
如今吃饭不算在军饷中,军饷发兑换券,包括捕上来的鱼,额外分配,送家里去。
几年来家中盖新房子,成亲的把房子盖更大更结实,未成亲的先把以后的房子盖出来。
基本上不分家,即便需要起单独的套房,房子盖好,院子是一个。
分家的话,在两栋房子中间的院落里修个栅栏,修高墙,基本上属于有矛盾。
不然有修墙的钱,给家里修个仓房,岂不是更好?
“我家的三个孩子都在学堂读书,我给他们买个字典,听说有辞海,不晓得多少钱?”
“辞海没修完呢,听人说,得再修两年。现在出的是厚的大辞典,给别人先用着。”
“问问价钱,奖励够用,买,孩子不能耽误。”
“找李东主,李家庄子负责印,给你个本钱。”
“不找,找李东主的话,李东主不会要钱,他能直接送我一套。”
大家聊着,一个个哪知道自己此次得到的奖赏有多少?
“你说咱们带回来的橡胶块李东主会满意不?我看着很多黑了。”
柳庭光没干活,他与阮津在喝酒。
本地衙门里的人想拜访,他们拒绝,没见陛下先见你们,里面还有羽林飞骑、李家庄子的人,你们确定脑袋够砍?
于是州府送来食物和酒,表示本地官员给予了帮助。
跟过来的官员们凑在一起,有大块的酱牛肉,切成片蘸蒜酱吃。
酒呢就是黄酒,没要葡萄酒。
大唐自从有了葡萄酒,有钱的人吃饭都要喝,吃一口米饭,喝一口葡萄酒。
煮黄酒的时候里面都放乱七八糟的东西呢,喝葡萄酒吃煎饼卷大葱,不是问题。
所以拿葡萄酒佐餐,最早在唐朝。
阮津抓起黄瓜,在酱碗里杵一下:“黑的能用吧?放一放就黑,还有不黑的办法?”
“嗯!”柳庭光心里踏实许多。
他又问:“回去的奖励,应该抵得上出海这段日子的全部军饷吧?
昨天晚上听兄弟们说话,惦记拿到赏赐买东西带回家。
看看现在,估计说的人更多,虽说给朝廷办事,不应该提。”
“你想这个?放心吧!兄弟们发财了,东西值多少钱不重要。咱们出去活着回来,人最宝贵。”
阮津笑了,他羽林飞骑的人,最了解情况。
他从不操心俸禄的问题,只在乎怎样提高自己的能力、顺利完成任务。
“柳兄,朝廷有钱、陛下有钱、李东主钱更多。
粮饷这玩意儿看大唐穷与富,当下的大唐更重视人。
咱们有了去远海的经验,李东主就愿意给我们好处,将来培养更多的人。”
阮津又给柳庭光吃个定心丸,咬一口黄瓜咔嚓咔嚓嚼。
“哦!哎呀!赶紧吩咐兄弟们一声,别说咱们把东西扔了冒险的事情。”
柳庭光放下这头的心,另一头又焦虑不已。
“李家庄子的人也能听你的?羽林飞骑回去必然如实上报。
陛下问我,难不成叫我说谎?或者故意漏掉一部分?
李家庄子的人回去跟李东主说……我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阮津坚决拒绝,大风大浪都活着回来,死在长安,多冤枉啊!
“唉!”柳庭光叹气;“下次出海,可不敢冒险,回想起来后怕,东西又舍不得扔,真害死兄弟,我也不活了。”
“吃菜、喝酒,不怕,过去了,都过去了。到长安最多挨顿打,不会往残了打。”
阮津宽慰着柳庭光,实际上也安慰自己。
赶紧喝口酒,压压惊,再吃片酱牛肉:“不如庄子做的好吃。”
下午的时候,比往常提前了许多,两列火车一前一后赶过来,空车,中途补给煤和水的位置空过去三个。
这次过来,在洛阳补充的时候,拿电报机的人上车,中途需要中继的时候有人下去,他们负责在海州与长安进行联络。
“阮津,还好吧?有什么话要与陛下汇报?我这里帮你。”
带电报机过来的羽林飞骑的人,笑嘻嘻地站在阮津面前。
“陈然,你带鸽子来了?”阮津想到对方要怎么做。
第1828章 勤奋学习犁缓出
“鸽子?今天叫你瞧瞧李东主做出来的新东西,我先汇报。”
陈然故作神秘地笑笑,支起发报机,翻对照表,把想发的内容写下,写数字,照着数字打。
“这是……”
“嘘~!”柳庭光要问,阮津阻止,他猜到了,用眼前的东西能够跟长安那里传消息。
嘀哒的声音响起,带着特殊的韵律与节奏感。
陈然边发报边嘟囔:“已至海州,俱安,于阮津前发报。”
“好了,告诉长安了,那边用不上多久会传过来消息。怎么样?傻了吧?”
陈然说着伸手在目瞪口呆的阮津眼前晃啊晃,看上去十分开心。
“我……卧槽,东主逆天啦!”阮津深呼吸后冒出来一句话。
旁边的柳庭光则是满头大汗,彻底被吓到。
当阮津说完,他结巴地出声:“李,李东,主,神,仙,仙手段,啊千,啊里传,传音。”
“能,能传,传,哎呀,能传多远?”阮津被传染了。
“不一定,看天气情况,还有白天晚上各不同,晚上就远。
需要中间有人接听,再发到下一个地方,一直传到长安。
东主说了,给他点时间,他琢磨琢磨,进行改进。
以后再去能弄到橡胶的地方,一路上和到地方,皆能与长安保持通信。”
陈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着平静,实际他始终激动着。
而旁边首次见到电报机的人则像得了颤抖传染症似的,都在那里哆嗦,有的脸色变得苍白或红润,后者不明显,海上风吹日晒的结果。
他们太需要一个能够时刻与长安传消息的手段了,有什么需要决策的事情,可以随时问。
像眼下,自己家那里有一个,不就能告诉家人自己平安了么。
“老天爷呀!李东主的功劳大到没边了,他……现在是什么官?”
柳庭光不无担忧地问,他想到功高盖主的情况。
“东主连续当了两次临时正一品的官,当天当一下,晚上辞掉,中书与门下不行文。在含元殿上……”
陈然开始讲李易的事情,开大朝会的时候真正霸道了一把,可谓是明目张胆,比指鹿为马还厉害。
“还,还可,可以这,这样?”柳庭光又结巴上了。
“不然呢?”陈然摊手,历朝历代没有此类事情,大唐的开元年间算出了先例。
陛下与李东主,说啥都不当君臣,双方把关系摆明,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群臣反而认可。
什么不守礼法、主辅难明的话,没有人提。
“呀!长安回信,我听听。”陈然发现有信息,一手拿着笔,在纸上写数字。
等写完,再对照表格查字,念:“众卿安然,朕心甚慰,长安遥待,把酒言欢。”
“我算个什么卿啊,陛下,陛下恩重啊!”柳庭光这回没结巴,居然哭了。
阮津没哭,他又不是见不到李隆基。
回庄子,愿意见的话,天天站在陛下的院落外面,要么等着看陛下去哪,自己跟着走。
至于把酒言欢,需要自己没班的时候,大家在外面吃饭,自己坐在角落喝酒,插不上话而已,听别人言欢。
他低头看本子,上面一排数字,下面对应着字:“陈然,背下来岂不是更方便?”
“对呀!我背着呢。我可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一页页记,一遍遍重复,又总觉得自己背的哪个字错了。”
陈然苦恼地说道,一脸沮丧。
“是辛苦,可惜无法为你分担。”阮津幸灾乐祸。
“谢谢!不用分担,咱们会同甘共苦,羽林飞骑全得背。”
陈然咧嘴笑无声地笑,之后放声大笑;“哈哈哈哈……”
“怎会这般?我刚出海归来,需要休息,太残忍了。”
阮津嘟囔,瞬间蔫了,发现羽林飞骑好难当,高俸禄背后代表着高要求。
骑马、射箭、火枪、刀盾、徒手搏击、攀岩、武装泅渡、野外生存、滑翔翼、热气球、战地医疗、指挥、好几种语言、绘图、计算、看海图、用六分仪……
现在还得背对照表、发电报,电报的节奏要练。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潜力,浪费喽!应该从小好好学习,考科举。
不,考科举都没现在难。
唉!少壮不努力,老大当羽林飞骑。
“是不是很开心?高兴傻了?哈哈哈哈……”陈然继续说了大笑。
“是,高兴、开心。那个……陈然你没出过海是吧?”
阮津难过一番,突然想起件事情。
“呃!”陈然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睛瞪大大的,瞳孔间充满了惊恐。
他发现自己也得学别的,老天啊,你怎能如此不公?
“走吧,装货,照此速度,后天应该能回去。”
柳庭光招呼一声,他不知该羡慕还是应轻松。
他不用学羽林飞骑的那些,心中又有所向往。
……
“小蒸汽机的车和拖拉机好用,适合关中平原地区。
春耕的时候最难,土化冻后还有点硬。
车后面带的那个属于什么犁?一带一排,后面还有加平地的,当耙用。”
苏颋从站台回来后,李易做好演示的视频,他看过就魂不守舍的。
跟其他人一样,晌午饭都没舒服,满脑子拖拉机耕地时的情形。
晚上李易提前半个小时开饭,吃鸳鸯锅,为大家调理一番。
“已经在种的地,用的是五铧犁,看机器的劲有多大,大的话多挂,小呢就减少。
没耕种的荒地,地面硬,还有石头什么的,用的是圆盘犁,犁完后还要修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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