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之我是蒋纬国 第92章

作者:飞星骑士

看到这份电报,宋哲元大惊失色,急忙连连发去电报,要求秦德纯和佟麟阁“停止调兵”,但秦佟二人要么在回电里避重就轻,要么直接不回复,等事情木已成舟了才“通知”宋哲元。

“冯治安部已成功收复丰台区!北平境内日军已被清除干净!”

“张自忠部已成功收复李明庄!摧毁日军机场!”

“张自忠部正在对海光寺展开总进攻!海光寺陷入我军全面包围!”

看到秦佟二人发来的电报,宋哲元足足半天没说出话,他脑子里有千百个念头在翻涌着,其中有一个念头是:蒋介石难道早就把秦德纯、佟麟阁、冯治安、张自忠等人给收买拉拢了?而我被一直被蒙在鼓里?至于把蒋纬国派到平津,根本是蒋介石这些连环计的“最后一环”?

人在乱了方寸时最容易胡思乱想,宋哲元就是这样。

宋哲元强烈怀疑蒋介石早就收买了自己的部下,众所周知,蒋介石在军阀混战中最喜欢也最擅长使用这一招,并且屡试不爽(蒋介石这一招对桂军完全无效,对晋绥军也没什么效果,但对西北军最有效,因为西北军最穷)。

最后,宋哲元苦笑一声,仰天长叹:“战争是彻底无法避免了!”

秦德纯、佟麟阁之所以对宋哲元“阳奉阴违”,主要有两大原因,一来他们本就是坚定的抗日派、主战派,二是受到蒋纬国率部奋勇杀敌的鼓舞,他们大受刺激和振奋,并且他们参观过蒋纬国的部队,对蒋纬国很有信心,同时,蒋纬国的“人格魅力”、口才、送的大把钞票也是促使他们下定决心的重要原因。

其实,这就是蒋纬国的目的,第29军必须要抛弃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万众一心、一心一意,这才能让平津战役以最有利于中国的方向发展。

对于这个局势,宋哲元虽然心里有很大的不甘、不愿、不满,但最终也采取了默认态度,一方面是他已经认识到局势不是他能改变的了,一方面毕竟他在本质上还是一个爱国将领。

而与此同时,蒋介石也在庐山进行着方方面面的判断、盘算、思考、猜测、估量、分析,他看问题的角度自然比宋哲元更宏观,想得也更全面。

宛平城事变爆发时,蒋介石十分吃惊,宛平城事变正式转为宛平城战役后,蒋介石基本上已经确定,战争避免不了了,虽然这让他同样感到突然,感到十分措手不及,但他并非毫无心理准备,也没有乱了手脚。

稍作思考后,蒋介石发电报给正在重庆主持川康整军会议的何应钦,让何应钦火速返回南京,指示其联合军委会总参谋长程潜、训练总监陈诚、军事参议院院长陈调元、军委会办公厅主任徐永昌等有关军事机构长官组成军事统帅部会议,研讨应对策略。

下达完这个命令后,蒋介石联系上外交部长王宠惠,授意其“暂且向日本驻华大使馆提出口头抗议”,从而试探日本高层态度。

实际上,东京方面此时跟跟南京方面一样,都陷入措手不及中。

两国军队已经打得血肉横飞了,但两国政府却都还没有“进入状态”,都在手忙脚乱地进行着“状态调整”。

可以说,刚上台一个多月的日本首相近卫文麿此时对平津战况的了解程度远不如蒋介石,毕竟蒋介石好歹有个儿子在最前线,而最前线的日军对东京军部都阳奉阴违,近卫文麿自然是一无所知。

蒋纬国一如既往地没有让蒋介石失望。

蒋介石在焦虑不安地等待了三个多小时后,终于等来蒋纬国的第一封捷报,蒋纬国打赢了宛平城战役,不得不让蒋介石大喜过望、心花怒放,但蒋纬国接下来却没听蒋介石的话,没见好就收,反而“得寸进尺”,带着部队去天津参战,使得蒋介石再度陷入焦虑不安,不过,蒋纬国创造奇迹已经创造得驾轻就熟,在次日凌晨和次日上午给蒋介石先后发来第二封、第三封捷报,是关于李明庄战役和海光寺战役的。

战果辉煌得让蒋介石几乎不敢相信:累计消灭日军约万人,攻陷日军华北驻屯军司令部和旅团部,摧毁日军机场,占领日军的军仓库,摧毁日军飞机三十多架、坦克约百辆、日军大炮近百门,击毙日军一个中将、一个少将、六个大佐等十多名高级军官,缴获物资和战利品都不计其数。

第137节 千层浪(1)

受到蒋纬国旗开得胜、初战告捷的鼓舞,本就倾向于对日开战的蒋介石更是坚定了抗战决心,说得更准确一点,蒋介石是坚定了对日强硬决心,如果能不打,蒋介石还会选择不打,但在谈判桌上肯定是不会再让步了,另一方面,军队在战场上的胜利才是政治家在谈判桌上进行谈判的底气来源和最重要筹码,国军在平津前线获得大胜,蒋介石应付日本人自然游刃有余,谈判的话,作为胜利者的蒋介石可以从容应付日本人,退步是不可能的了,保持现状是绰绰有余,逼日本人让步都是很有可能的,蒋介石不至于像中法战争结束后的李鸿章那样,明明打赢了,却还签署不平等条约,作为战败一方的日本人当然不可能打输了还在谈判桌上逼迫中方让步;开战的话,蒋介石也觉得底气充实了不少,虽然他还是很忌惮日本人的实力,但主要是忌惮,惧怕成分确实大大地降低了。

后来有人指出,蒋纬国在平津取得的初战胜利只是“侥幸得手”,“国军之所以能够打赢宛平城战役,第一功臣并不是蒋纬国,而是牟田口廉也,因为牟田口廉也的愚蠢和蒋纬国的鲁莽,这才产生如此荒唐的战役和国军华而不实的胜利”,并且正因为蒋纬国“打得太顺手”,导致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政府军政高层“或多或少地轻视日本和日军的实力”,认为日本人和日本国“色厉内荏、外强中干、徒有其表、不堪一击”,继而产生了恶劣后果:国民政府明明可以借助平津战役这场“基本上是靠运气而获得的胜利”以及该胜利带来的有利于中国的大好局势,在谈判桌上迫使日本人让步,并且见好就收地控制住已经即将失控的战争态势,从而成功地再次拖延时间,让中国的战备工作因为得到更多的宝贵时间而更充分,但就因为蒋介石“昏了头”,不但没见好就收,反而贪心不足,“轻率鲁莽地采取过度强硬的对日对策,刺激得原打算不对华开战的日本政府和日本军部恼羞成怒,决定全面对华开战,最终导致了中日战争在不利于日本但更不利于中国的情况下提前爆发”。

根据蒋介石的授意,国民政府军委会、军政部、国民党中央宣传部以及属于国民政府和国民党的《中央日报》、《扫荡报》、《中华日报》等宣传机构和官方喉舌媒体在平津战役还未完全结束时就开足马力地大肆宣传“国军在平津前线取得的空前大捷”,并且宣传力度完全可以用“吹嘘”来形容,中宣部部长程沧海、副部长陈布雷等人哪里会不清楚蒋介石的意思,作为政府宣传人员,他们早就把“揣摩领袖心思”这门看家功夫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平津战役必然要好好地、狠狠地宣传的,一是出于军事、政治、外交等大的方面,二是该战的国军指挥者里有蒋介石小儿子蒋纬国,把平津战役宣传得越猛烈,就能愈发地增加蒋纬国在此战中获得的政治资历和军事资本。

正是出于这一点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心思,《中央日报》在刊登“平津大捷”这个爆炸性特大新闻时,头条上是足足占了整页三分之一面积的蒋纬国的戎装大照片,至于杜聿明、彭孟缉、孙立人、冯治安、张自忠、秦德纯、佟麟阁、宋哲元等军衔军职都比蒋纬国高的国军指挥官,不但照片小得要用放大镜才能看清究竟谁是谁,并且都被蒋纬国的“特大照片”给挤到边框角落里去了。

至于新闻内容里,连篇累牍的足有四分之三介绍的是宛平城战役,并且这四分之三的内容里有超过一半都是描述“蒋纬国在战斗中如何镇定自若、力克顽敌、身先士卒、奋勇杀敌”,用词堪称天花乱坠、巧舌如簧。

俨然间,在这场双方参战兵力八万余的平津战役里,蒋纬国这个少校营长是战役一号主角(国民政府没有宣传部,只有“国民党中央宣传部”,简称中宣部,《中央日报》是国民党的党报,报社社长由中宣部部长兼任;《中华日报》也是国民党的党报,该报受汪精卫政治派系操控。

)。

七月九日上午,国民政府豪气冲天地向全世界通电宣布:

七月七日下午,日军华北驻屯军步兵旅团第一联队等部在联队长牟田口廉也大佐指挥下悍然出兵包围北平市宛平城,用武力手段挑衅宛平城的国军驻守部队且下达蛮横无理之军事通牒,要求宛平城的国军驻守部队在天黑前撤离宛平城,将属于中国国土的宛平城交其掌控,并且日军开炮轰击宛平城,实施军事进攻,严重违反国际公约和中日以往签署和约。

宛平城的国军驻守部队在忍无可忍且退无可退的情况下,奋起反抗,经三小时血战,进犯宛平城的日军被宛平城国军全歼,国军累计毙敌8848名、俘敌365名、缴获大批武器装备,牟田口廉也本人在激战中被国军击毙;随后,平津地区其余日军妄图展开报复,主动攻击平津地区国军驻扎地,平津国军遂展开全面反击,经两天两夜激战,平津日军被国军全面歼灭,国军共毙敌15000余名,俘敌1000余名,摧毁日军飞机50多架、坦克180多辆、大炮150多门、缴获物资和战利品不计其数,攻陷日军华北驻屯军司令部和日军步兵旅团旅团部,收复丰台、塘沽等被日军非法占领之我国领地,日军华北驻屯军司令官田代皖一郎中将、驻屯军参谋长桥本群少将、驻屯旅团参谋长森田彻中佐、驻屯旅团第一联队联队长牟田口廉也大佐、第二联队联队长萱嵨高大佐、炮兵联队联队长铃木率道大佐、战车队队长北武树大佐等日军高级将佐俱被国军击毙。

日军华北驻屯军在此战中全军覆没,该军下属之驻屯军步兵旅团、炮兵联队、战车队、骑兵队、工兵队、通信队、宪兵队等部被国军全面消灭,日军损失史无前例。

“我操!这也太能吹了吧?”捧着国民政府的对外通电宣文以及《中央日报》、《扫荡报》等官方报纸,蒋纬国看得瞠目结舌,因为上面公布的战果都被狠狠地注了大量水分,哪里是宣传,简直是大吹特吹。

“浩然兄啊…”蒋纬国很无语地看着身边的萧爻,“中宣部那帮官僚比你还能吹牛啊!你把五千人吹成七千人,他们却把五千人吹成了八九千人,更上一层楼啊!”

“宣传嘛…”萧爻十分不以为然地道,“本来就是吹牛和说谎!”

蒋纬国想了想,确实如此,德国宣传部长戈培尔那句名言是怎么说的?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真理了。

宣传部就是这么一个睁眼说瞎话的部门,坏事要说成好事,好事要吹成大好事。

两人此时在宛平城的地下指挥室内,距离只不到三米,但互相说话却不得不大声,因为耳边都是震耳欲聋的鞭炮烟花声,声音之大之密,堪比刚刚结束的平津战役的枪炮爆炸声了,此时的北平市正沉浸在远超过除夕新年的狂喜气氛中,全城张灯结彩、欢腾庆祝,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没有停止过,夜空中的烟花更是雨后春笋、此起彼伏,绽放开让夜幕下的北平市亮如白昼的闪光漪澜,爆竹店和酒店里的货架都空空如也,鞭炮烟花和酒水都被争先恐后的人群抢购一空,饭店、酒肆、茶楼、戏院里的顾客更是排成长龙、水泄不通,全城一片狂欢。

灯火通明的大街上,报童们举着报纸又跑又叫:“快看报啊!国军打胜仗啦!东洋鬼子吃大败仗啦!”街边人群在极度的兴奋和激动中纷纷掏钱买报纸:“来一份!”“给我也来一份!”

供不应求的报纸已是洛阳纸贵,报馆的工作人员们都挑灯夜战、奋笔疾书,然后用汽车装着大捆号外在街上铺天盖地泼撒着,兴高采烈的人们欢天喜地争抢着,奔走相告这个喜讯。

北平城家家户户在门前都挂起青天白日满地红国旗以示爱国,全城到处都是大幅标语;大街小巷间,一队队最热血的学生们和数以万计同样热血的市民组成一支支高举火把、游行庆祝队伍,群情激奋、欣喜无限的学生们高呼道:“庆祝平津大捷!”“全面抗战!收复失地!”“中国必胜!国军必胜!”“打到关外!收复东北!”

北平这样,平津也这样,当晚都是烟火漫天、人声鼎沸的不夜城,不只是平津,南京、武汉、上海等国统区大城市都在没日没夜地欢庆这场“平津大捷”。

中国的老百姓们不沸腾才怪,近百年来中国备受列强大国的欺辱,其中以日本最突出、最恶劣,再加上在这六年里,日本人先是吞东北,然后犯上海,接着侵华北,中国人积压在心里的屈辱怨气早就盼着中国军队来一场大胜利从而狠狠地发泄一番。

实际上,当平津战役的捷报传遍全国后,绝大部分国人包括国民政府高层都觉得非常的意外,非常的突然,因为中日两国毕竟还没有正式开战,猛然间就冒出一个“平津大捷”,确实非常突如其来,但前线部队可没有空穴来风,报纸上,到处是可以证明国军这场胜仗的照片:堆积如山的战利品、遍地狼藉的日军尸骸、残破不堪但却飘扬起中国国旗的日本人军事机构、垂头丧气的日军俘虏、站在尸山血海和残垣断壁间欢呼胜利的中国军人…尽管国府高层还存在各种复杂的想法,但社会基层老百姓的思维却是非常直接的:不管这场胜仗是怎么突然间打起来的,不管这场胜仗是为什么打起来的,但是,本国军队获得了一场大胜,这就足够让百姓们激动狂喜了。

也许高层有人想“这场仗打赢了还不如打输了”,但老百姓没有那么“深谋远虑或高瞻远瞩”,“本国军队打赢难道不是好事?打赢了怎么可能不如打输嘛!”平津战役的捷报立刻在霎那间犹如烈火点着草原般引得国内一片欢腾。

而在这其中,又以北平、天津的居民是最兴奋的。

不包括东北和台湾的话,中国国内最忍受日本人欺凌的就是北平、天津、上海这三地的居民了,因为这三地都有日军驻扎,当地百姓早就看够了日本人趾高气昂、盛气凌人的嘴脸,并且,平津沪三地居民也是最直接生活在日本人带来的威胁阴影中的。

对于平津百姓而言,首先,他们是亲眼目睹了本国军队痛击日军的“痛快过瘾场面”的(光是宛平城战役,就有十万多的北平市居民在永定河西岸观看),最清楚国军的这场大捷,其次,在他们家园里盘踞着的日本人被赶走,让他们不但感到兴奋,还感到了安全,两个原因加起来,自然让平津百姓们兴奋得如痴如醉。

平津二市的八街九陌、九衢三市间,无不万人空巷、摩肩接踵,全城人流如潮、人声鼎沸,锣鼓喧天、鞭炮震天,欢声笑语和激情盎然的口号声直冲云霄;家家户户扶老携幼地走上大街又唱又跳、载歌载舞,密如繁星的烛火使得两城璀璨辉煌、灯火通明,地面上的爆竹烟花纸屑厚达数寸。

城内的各家酒肆饭店一律灯笼高挑、彩旗飘扬,食客们的高谈阔论声和喝彩叫好声溢满街市,特别是“有幸(冒着生命危险)”亲眼观看到战役的市民,更是成了旁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明星人物,一个个精神抖擞、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绘声绘色地向周围好奇得都伸长脖子、两眼眨都不眨、神色焦躁而揪心、心急如焚得好像心里有猫在挠着、竖起耳朵聚精会神聆听以及因为自己没能亲眼看到交战过程而惋惜得连连顿脚的听众人群讲着当时战场上的画面:

“你们当时没看到啊!小鬼子欺人太甚,不但包围宛平城,还开炮轰击宛平城,国军忍无可忍,奋起反抗!国军大炮一开火,那个小山坡上的小鬼子都被炸成灰了!我亲眼看到好几条人腿在天上飞!然后一开打,我的天呐,宛平城的这支国军真是不得了啊!钢铁战车足有上千辆,呼啦啦地开到小鬼子人群里,立刻把小鬼子打得丢盔弃甲、哭爹喊娘,铁车轮直接把大批小鬼子碾成了肉泥,哎哟哟…小鬼子那个惨啊,我都可怜他们起来了!”

“这些小鬼子可真是不知死活不长眼啊!”有听众啧啧感慨,“宛平城的那支国军又是大炮又是铁甲车,小鬼子不是送死吗?”

“嗬!你们懂个屁!你们知道宛平城的国军是谁的部队吗?”

“谁啊?到底是谁啊?我们也一直在猜呢!”

“你们没看报纸?宛平城的那支国军是蒋委员长二儿子蒋纬国的部队!”

“原来如此!难怪那支国军这么强,原来是蒋委员长儿子的部队啊!”

“这下好了!蒋委员长都把他儿子派到北平来,看来,北平没事了!”

“对对对!以前就是担心小鬼子真的打北平,宋哲元的第29军怕是挡不住,现在好了,中央军来了,北平可以高枕无忧了!”

平津城内,人人喜笑颜开、谈笑风生,数十万人的谈笑声汇成巨大的声浪,震耳欲聋、响彻碧空,尽情宣泄心头的狂喜和憋在胸口里的恶气,彻夜的狂欢甚至让城市交通都陷入了瘫痪。

为了振奋民心、鼓舞民气,第918团、第10炮兵团、第37师、第38师等参战部队在平津二市的城区里设立了多个“战利品展览现场”,展示部队在战斗中缴获到的日军装备,同时被展示的还有成百上千张照片,照片上有的是交战画面,有的是战事细节,有的是两军高级指挥官的照片,更多的是日军尸体的照片。

日本人的尸体肯定没法拉进城内进行展览的,又恶心又不卫生,毕竟眼下是盛夏,尸体放一两天就会腐烂发臭,所以进行了全方位的拍照,特别是田代皖一郎中将、桥本群少将、牟田口廉也大佐等日军高级将佐的尸体,更是照相机、摄像机轮番上地进行了写真集式的特写拍摄。

第138节 千层浪(2)

平津战役结束后,国军是这样处理双方在此战中阵亡的官兵的:自家阵亡兄弟都土葬掩埋,日军毙命官兵也都土葬掩埋。

蒋纬国本打算把战场上的日军尸体运到野外,堆成小山,一把火烧了。

但经过反复考虑后,蒋纬国决定对日军毙命官兵“以礼相待”,这倒不是因为他尊重日军,而是他知道,尽管八年抗战已经开始被他改变,但初期的改变幅度不会特别大,平津十有八九会丢,早晚还是会落入日本人手里,如果蒋纬国“糟蹋”日军毙命官兵的尸体,等平津落入日军手里,被掩埋在平津的第918团、第10炮兵团、第29军的阵亡官兵的遗体有可能会被日军掘坟报复(国军阵亡官兵的遗体肯定是在当地找地方集体掩埋掉的,不可能被带走,将遗体火化并将骨灰带走虽然行得通,但烧掉己方阵亡官兵遗体的做法有点“令人在心理上难以接受”,并且此时也没有专门的火葬场,只能露天烧,堆在一起集体烧太残酷、太不人道、太不人性,一具一具分开烧又太费事,因此入土为安是最好的),所以才这样做。

当然了,虽然都是土葬,但还是有区别的。

国军阵亡官兵每人都有棺材,而日军阵亡官兵都是直接丢土坑里,连张席子都没有。

另外还值得一提的是,田代皖一郎中将、桥本群少将、牟田口廉也大佐等日军在此战中丧命的高级将佐是“珍贵的战利品”,尸体虽然埋了,但都是被扒得只剩裤衩后才埋掉的,因为他们的军服、军帽、军靴、略表等身外物都被国军作为高级战利品和大捷证据而在北平、天津进行展览,最后还特地送到南京去继续进行展览。

平津二市的社会名流纷纷组织劳军代表团,总团长是一位大名鼎鼎的大人物,原北洋直系军阀首领、第一个登上《时代》封面的吴佩孚。

吴佩孚自十年前彻底失败后,隐居北平,他虽然曾是国民政府的对头,但也是一位忠贞不屈的爱国者,对国军此次平津大捷可谓喜出望外、赞不绝口,自告奋勇地担任平津二市劳军代表团总团长,巡回前往平津国军各部慰问,还来到宛平城,想见见“少年英雄蒋二公子”,但蒋纬国当时在呼呼大睡,因此就没有打搅。

平津战役传遍世界后,在国外、国际上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各方面的轩然大波,美、英、法、苏、德、意等列强大国获悉此事后的反应跟东京方面、南京方面一样,都深感猝不及防。

首先,中日两国虽然关系日益恶化,但还处于“打太极”的状态中,突然间开战,确实让众列强大感意外;其次,一场战争或一场战役的最初,都会始于一起不大的冲突事件,如果平津地区的中日军队先发生了一起互相开火对射的武装流血事件,双方死了几个或十几个人,接下来双方大打出手,这自然是符合事态发展逻辑的,但平津战役却非常突然,双方事先并没有什么太恶劣的前奏曲或导火索,猛然间就爆发八万大军交战、四万人死伤的战役,进一步地让众列强深感意外。

据说,美国总统罗斯福在得知这件事后,他的第一句话是:“今天是愚人节吗?”因为迟钝、迷惑、谨慎等原因而隔了一两天后,列强大国才陆续进行表态,总体而言,各列强的态度普遍比较“中立”,都是“深感震惊”“深表遗憾”“呼吁双方克制”,只有德国方面的态度明显略倾向于中国,纳粹党的党报《人民观察家报》以“中日军队在平津爆发激烈战役,日军遭到重创,死伤损失巨大”作为标题报道了这场震惊世界的平津战役,另外,希特勒以私人名义给蒋纬国、蒋介石发来了祝贺电报,司徒公、陈老先生等海外华侨领袖也纷纷发来贺电,犹太人那边同样发来贺电,经过这场胜仗,希特勒对蒋纬国、对中国自然是更加看好了,犹太人也对中国政府、中国军队信心大增,司徒公等人更加是喜不自禁,深感到“钱没白花”。

趁着这场胜仗给海外华侨带来的鼓舞,司徒公等人在接下来一个月内筹备到了五百多万美元并汇给了蒋纬国,希特勒也送来一百万美元,犹太人送来二百万美元,总算把蒋纬国在战斗中消耗掉的血本给补回来了。

一时间,国外的新闻媒体、报纸、电台、广播、刊物跟国内一样都竭力报道平津战役,平津成了世界瞩目的焦点,平津战役也成了1937年夏的世界第一大事,各国外交人员犹如过江之鲫般来往于南京和东京,而各国的军事观察员和记者也趋之若鹜地前往平津。

一时间,平津成了外国人蜂拥云集的地方,前往平津的国内外记者的数量更加是与日俱增、络绎不绝。

来到平津的国内外记者们最想采访的就是蒋纬国,因为国民政府官方媒体和宣传机构在报道和宣传“平津大捷”是一直把蒋纬国作为“重点吹嘘对象”,使得蒋纬国成了“平津大捷”的头号战场明星,在国内是家喻户晓,在国外也是大名鼎鼎,蒋纬国对此是措手不及,并且感到厌烦,他其实非常焦躁,因为平津战役只是开始,是抗战第一仗,不是结束,不是抗战最后一仗,根本就远不到庆祝和出风头的时候,所以他根本不接受采访,也不出席记者招待会,他只关心自己老爸和国民政府、国军统帅部究竟怎么应付已经正式开始的中日大战。

蒋介石的反应速度和军队调动速度没有让蒋纬国失望,原先的历史上,蒋介石在七七事变后第三天7月9日就开始调动部队开赴平津前线,速度并不慢,此时受到蒋纬国的干涉,速度和调兵数量都更上一层楼。

7月8日当天晚上,蒋介石连续发出了十多道紧急电报,命令孙连仲部第1军团、庞炳勋部第40军、刘多荃部第49军、于学忠部第51军、万福麟部第53军、缪澄流(缪徵流)部第57军、吴克仁部第67军、何柱国部第2骑兵军、冯钦哉部第7军、孙蔚如部第38军开往平津地区或河北省境内,这十支部队的总兵力超过25万人,值得一提的是,这十支部队都是地方军,孙连仲部和庞炳勋部是大西北军的余脉,刘多荃部、于学忠部、万福麟部、缪澄流部、吴克仁部、何柱国部都是东北军部队,实际上,东北军在西安事变后就是被改编为了这六个军,至于冯钦哉部和孙蔚如部,则是小西北军被改编成的,蒋介石把这么一大堆地方军一股脑送到平津前线,用意昭然若揭,一是抗日,二是借刀杀人,用日军的兵锋,消灭这些地方军,当然了,蒋介石干这事是非常非常理直气壮和名正言顺的,特别是东北军,“你们东北军不是口口声声要抗日嘛?当初在西安扣押我蒋某人不是说逼我抗日嘛?好啊,抗日战场就在眼前,并且我小儿子已经在你们前面跟日本人打得热火朝天了,河北省又是最靠近东北的,想打回你们东北老家就必须走河北省这条路,现在,你们东北军怎么能不上?”另一方面,蒋介石也知道这些地方军知道他的用意,估计不太会心甘情愿地跟日本人死拼,因此想在平津战场上挡住日军的兵锋还是要出动中央军嫡系的,所以蒋介石又命令汤恩伯部第13军火速北上,不止如此,蒋介石根据蒋纬国的请求,组建第19集团军,由薛岳担任集团军司令,开赴华北参战,该集团军不但实力雄厚,下辖三个军,共有九个师,并且阵容堪称豪华,第36、第87、第88师这三个除第918团和第128团外德械化水平最高的精锐师都在其中,另外六个师也都是属于第一批或第二批的德械师,只是这六个德械师的德械化水平并不高而已,但也足以让这个集团军成为华北战场上最强大的部队了;除此之外,蒋介石连发电报给山西省主席阎锡山和山东省主席韩复榘,要求二人从晋鲁二省各抽调“不低于三个师、三万人的得力部队开赴向平津前线参战”,对此,阎锡山基本上是比较配合的,但也打了折扣,派孙楚率领第33军(晋绥军部队,该军下辖两个师)进入河北省,但开到保定后就磨磨蹭蹭不肯继续向北了,因为再向北百八十公里就是血肉横飞的平津前线,至于韩复榘,则是一推二拖三研究,不愿意让他的鲁军“去给中央军挡子弹”。

韩复榘的山东军此时拥有五个师、一个独立旅、五支地方民团,总兵力十万余。

这些从中国北方各地以百川入海之势开向河北省和平津二市的援军在数量上确实非常庞大,若再加上原本就在最前线的第29军,那么,半个月内,华北前线的中国军队总兵力将会达到50余万。

除陆军,华北前线的空军力量也得到了极大加强,后续飞机不断抵达保定、太原、济南三地的空军基地,邯郸、临汾、临沂三地的第二梯队空军基地也补充了一批飞机以及很多的飞机零件、航空燃油、航空弹药。

北平市境内原本有一个设施较齐全的南苑机场,该机场始建于1910年,是中国第一个机场,袁世凯曾在此设立中国第一所航空学校,南苑航空学校,但该机场位于北平市丰台区,丰台区在平津战役前被日军控制,该机场自然无法被中国军队使用,但丰台区此时已被收复,因此冯治安命令第37师星夜施工,重建该机场,作为空军在平津前线的第一线机场。

至于日本人在天津市李明庄修建的机场,损毁比较严重,因此完全废弃,不再使用。

一星期内,华北前线共七座机场被中国空军使用,300多架飞机投入华北战场(其中四分之三是战斗机),为华北战场上的中国军队提供了强大的空中力量。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由于韩复榘不愿意出动鲁军进入河北省境内作战,因此蒋介石命令空军把进驻在济南、临沂二地机场的飞机都撤走,另外又调走韩复榘部的所有炮兵补充给薛岳的第19集团军,严重地削弱了鲁军保卫山东的力量,使得韩复榘十分恼怒并因此而怀恨在心。

在原先历史上,七七事变爆发后,虽然蒋介石全力调兵遣将开赴华北前线,但宋哲元由于私心作祟,阻止援军进入河北省,因为他幻想此事会和平解决,防止“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也是平津和河北省迅速沦陷的重要原因:日军在准备充分后大举进攻,第29军独木难支。

但眼下,宋哲元采取了默认态度,一是蒋纬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和平解决已经是不可能的,光靠第29军是不可能阻挡得住日军的后续主力大军的;二是事已至此,也已经由不得他了,第29军不可能一边对战日军一边还明火执仗地阻挡本国援军,那样既是螳臂当车也会招来举国唾骂,并且蒋纬国的两个团已犹如钉子般钉在宋哲元地盘的核心,并且蒋纬国是蒋介石的儿子,蒋介石不可能因为宋哲元的阻挡,而坐视儿子陷入孤军奋战险境却不派大军去援救。

7月9日傍晚,怀着复杂至极的心思,宋哲元抵达平津前线,专列开进了丰台区火车站,秦德纯、佟麟阁、张樾亭、张克侠、冯治安、杜聿明、蒋纬国等人在站台隆重地迎接宋哲元,张自忠、赵登禹等大部分第29军的高级将领并未前来,因为都在急促的忙碌中,分身乏术。

“明公!您回来了!”看到宋哲元走出车厢,秦德纯等人喜形于色地上前敬礼。

“明公,您好!”蒋纬国也满脸笑容地上前,主动向宋哲元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