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星骑士
孙涛已经把手按在了腰间手枪上,试图做奋力一搏,但他在心理上已经放弃了,已经绝望了,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他拔枪射击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杨梅按下炸弹引爆器的按钮。
“我父亲、我母亲,居然都要我的命!”蒋纬国悲凉无比地叹息道,“帝者无亲、霸者无情,古人说的真是好啊!”
“呵呵…”杨梅突然笑了出来。
蒋纬国茫然地看着杨梅。
杨梅笑道:“蒋纬国,你是否很绝望?心如死灰?是了,委员长和夫人就是要给你这种彻头彻尾的绝望,让你知道,你其实根本就没有、一直都没有逃脱他们的掌控。
你放下心吧!委员长和夫人对你这个儿子是真的非常有感情的,他们就算在万不得已的时候,仍然会给你一条活路。
蒋纬国,你听好,只要你立刻使用飞机上的无线电台给你的部下下达命令,命令他们立刻全力地援助澳洲战场上的日军,只要你做到,他们就对你网开一面,不会要你的命!”
“啊?”蒋纬国感到自己的脑子不够用,思维一片混乱。
“委员长对你的对日策略其实一直不太满意!”杨梅解释道,“他有他的策略,只不过,你翅膀已经硬了,他都不太敢违逆你的意思了。
这件事过后,你肯定不能继续统领南京军了,但是,委员长一时间还不能驾驭南京军,他需要时间慢慢来,可是,澳洲战场上的被围日军已经没有时间了,已经不能继续等了,委员长为了抓紧时间,只能强迫你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原来如此…”蒋纬国若有所思。
“二夫人!你刚才其实是在吓我们?”孙涛大喜过望。
杨梅没有来得及说话,机舱里突然响起一声喝叫,是石井花子。
石井花子被吓得瑟瑟发抖,一直躲在一边,但此时,她就像一头母豹子般猛然暴起,扑向杨梅,抢夺炸弹引爆器。
杨梅吃了一惊,她护住炸弹引爆器,同时毫不客气地侧身甩腿飞踹向石井花子,如果换成蒋纬国,他肯定躲都没法躲地被杨梅一脚踹到几米外,因为杨梅踹得不但力道十足并且速度极快,但石井花子却敏捷异常地闪避躲开,同时爆发出跟她身份毫不相符合的凌厉身手,纵身跃扑向杨梅。
机舱内空间狭小,杨梅和石井花子都施展不开,无法回避,只能硬碰硬地展开近身格斗。
看到石井花子躲开自己的攻击,杨梅虽然再次吃惊,但动作没有任何的停息,她随即反身回旋踢,同时用没有拿着炸弹引爆器的左手弯成手肘横向劈去。
石井花子被杨梅踹中腹部并且被杨梅手肘劈在面部,脸上立刻露出痛苦神色,她的鼻梁骨被砸断,鼻血横流,牙齿都被打飞了几颗,但她并非打不过杨梅,而是她在不顾一切地抢夺炸弹引爆器,强行地承受住杨梅的进攻,从而能两手抓住杨梅拿着炸弹引爆器的右手。
“啊!”石井花子近乎疯狂地大叫一声。
蒋纬国和孙涛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睁睁地看着石井花子因为用力过猛而压住杨梅右手按下了炸弹引爆器按钮。
第716节 蒋纬国之死(16)
数千米的高空中,飞机继续在平稳地飞行着。
飞机内,两名飞行员全神贯注地操控着飞机,近卫文麿处于昏睡中,剩下的四个人里,本来正在激烈搏斗着的杨梅和石井花子的动作同时犹如被点穴般静止了,两人一起看着杨梅手里的炸弹引爆器,然后互相对视着,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跟自己眼神非常相似的但却又截然不同的极度惊愕,最后,两人一起猛然地转过头,眼神发飘地看着旁边的蒋纬国和孙涛。
蒋纬国和孙涛刚才脸上的恐惧、悲凉、慌乱等表情犹如川剧变脸般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含义复杂的淡淡笑意。
“梅梅啊,别玩了!”蒋纬国看着杨梅,脸上笑意里似乎有几分嘲弄。
杨梅第一次在蒋纬国面前露出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
“二夫人,很抱歉!”孙涛掏出手枪对准杨梅扣动了扳机,随即对被杨梅打得鼻青脸肿、满嘴流血的石井花子也扣动了扳机。
杨梅和石井花子一起中弹,但她们身上没有鲜血迸溅,因为孙涛的手枪是一种麻醉枪,打出的子弹是麻醉剂。
中弹后的杨梅和石井花子一起身体松软了下来,继而都感到手脚麻痹。
“都给我消停消停!”蒋纬国点起一根香烟,不紧不慢地吞云吐雾,“你们中的麻醉剂,药效大概持续半个小时,不长,半小时后,飞机已经在东京厚木机场降落了,所以你们不能阻扰我了,也不能干别的什么事情,就这样。
说起来,真要把你们击毙了或者把你们铐起来,太难看,毕竟近卫首相差不多快要醒了!”他眯眼看着石井花子,微微地嘲讽道,“石井秘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想干什么!”
杨梅和石井花子无力地坐着,两人微微地喘着气,一起看着蒋纬国。
杨梅眼神里充满惊愕、困惑、迷离,石井花子眼神里则充满绝望、恼怒、不甘,甚至还带有一丝怨毒,好像对蒋纬国怀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
几分钟后,杨梅低声地说道:“看样子,你已经发现了?”
蒋纬国咧嘴笑起来:“你自己刚才不是说了吗?装七个月的孕妇,很难的。
你没有怀孕,却还要装作怀孕,是,你可以让医生跟你是一伙的,你也可以找借口不跟我同床共枕,但是,没办法,女人怀孕后就没有月事了,别忘了,你老公我可是把卫生巾引进中国的人,创办了中国第一家卫生巾工厂,为了向全国女性推广这种健康的女性卫生用品,我厚着脸皮地请求你们几位夫人带头使用,虽然你们都把我骂得狗血淋头,但你们还是帮了我这个忙,实际上,你们很快就发现,那玩意儿真好用。
你非常细心,用过的卫生巾都被你剪碎了丢进抽水马桶冲掉了,但是,七个月呢,你不可避免地露出了蛛丝马迹,于是,我的手下在下水道里找到一些卫生巾碎片,从而证明你是假怀孕。
你还记得吧,在南京坐飞机前,我们的车子被一辆运粪车撞了,好多粪水,恶心死我了,我们不得不前去附近一家浴室洗澡换衣服,这是事先设计好的,那家浴室也是海统局南京站的一个点,在女浴室里,当你洗澡换衣服时,司徒楠…嘻嘻,就是司徒公送给我的那个跟你一样特别能打的漂亮女汉子,负责偷看你洗澡,她看到你卸掉了假肚子以及假肚子里的炸弹,确定了你是假怀孕,她随即偷走了炸弹,交给身边的拆弹专家把里面的炸药迅速换掉!”
杨梅抬眼看着蒋纬国,露出蒋纬国刚才对她露出的目光,她似乎不认识蒋纬国了。
“大老板,我们就要抵达东京厚木机场了!”其中一名飞行员大声地说道。
杨梅心头一震,她知道,“大老板”是海统人员对蒋纬国的独有称呼。
“呃…”昏睡中的近卫文麿发出一声吐气声,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我怎么睡着了…”他随即眼睛大睁,惊愕无比地看着满脸是伤的石井花子,“花子,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蒋纬国嘻嘻地笑道:“近卫首相,你睡得真巧啊,就在你睡着后,飞机碰到了紊乱气流,我们都被颠得七荤八素,石井小姐最倒霉了,一头撞在椅子上,真是好险,这么漂亮的脸蛋,差点儿就破相了。
是不是啊?石井小姐?”
石井花子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是的,正是这样的,近卫先生!”
近卫文麿惊疑不定地看着蒋纬国、石井花子等人,没有再说什么,似乎不敢问。
飞机缓缓地在东京郊区的厚木机场降落。
在飞机停稳后,蒋纬国站起身,目光炯炯地扫视着众人:“孙涛,跟我一起下飞机,近卫首相,您可以回家了,我亲爱的梅梅,你没有必要下飞机,等一下飞机就会重新起飞,你跟着飞机一起回去吧,至于石井小姐…”他眯眼看着脸色变幻不定的石井花子,“让土肥原贤二在两小时内赶来见我,否者我真的不客气了!”
石井花子、近卫文麿、杨梅的脸色一下子都变得异常的复杂。
飞机舱门被打开,蒋纬国神采飞扬、满面红光地走下飞机,孙涛紧紧地跟随在他身后,中国驻日大使馆人员已经在机场边等待着并且准备好了车子。
蒋纬国和孙涛坐上车子,车子立刻目的明确地前往东京帝国饭店。
“纬哥,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招摇过市?”孙涛笑着问蒋纬国。
“哈哈!”蒋纬国大笑一声,“没错!老子就喜欢这么招摇显摆!”
“你可是让无数日本人恨之入骨的呀,就这么在日本人的老巢抛头露面?”
“哈哈!”蒋纬国再次大笑一声,“日本高层敢让我在日本出事?”
孙涛也大笑起来,笑得有一股无所畏惧的气势。
一个半小时后,东京帝国饭店十楼,蒋纬国的房间。
蒋纬国站在窗户边,叼着烟,悠然地看着外面的东京市区,孙涛站在他身边。
房间外,一串脚步声由远至近地响起,最后停止在房门外,接着,敲门声响起。
“请进!”蒋纬国转身。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蒋纬国和孙涛看见一个身材矮小但很结实、圆头阔面、小眼浓眉、蓄着方块胡须、年约六旬的男性老者稳步地走了进来。
老者表情温和,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但他的表情和笑意却让人完全看不透他的真实情绪。
“小蒋将军,您找我?”老者关上房门,看着蒋纬国,呵呵地笑了起来,“得到大名鼎鼎的小蒋将军的点名邀请,老朽真是荣幸之至!”
“请坐吧,土肥原机关长!”蒋纬国也笑起来,“能亲眼见到阁下,是我的荣幸!”
土肥原贤二缓缓地坐在蒋纬国对面沙发上,仍然满面温和笑意:“小蒋将军谬赞了!”
“哈!”蒋纬国大笑一声,“没有,我是真心诚意地、发自肺腑地感到荣幸,我能亲眼见到阁下,真是三生有幸!土肥原机关长,阁下布了好大的一个局啊!下了好大的一盘棋啊!阁下的局,其用心之精妙、其规模之庞杂、其构思之高明,不得不让我叹为观止、五体投地。
土肥原机关长不愧是继青木宣纯、坂西利八郎之后的日本对华情报活动的第三代头目,真是足智多谋、算无遗策的当代特工大王,您看您布下的这个局,可谓一环套着一环,环环相扣、无懈可击,诡计里藏着诡计,阴谋中连着阴谋,啧啧啧,试问,多少人被你玩弄于鼓掌之间?多少人成为你的棋子却浑然不知?了不起!了不起!”蒋纬国轻轻地鼓掌,满脸由衷的佩服。
土肥原贤二露出一种微妙的微笑:“原来小蒋将军急匆匆地把我叫来,是要给我讲故事。
也罢,我这人其实很喜欢听故事,既然小蒋将军有一个好故事,那我就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蒋纬国按灭手里已经抽完的香烟,又点起一根,青烟袅袅间,他抬头看着天花板:“说起来,这个故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换句话说,土肥原机关长阁下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这个局的呢?我估计,是从去年年初吧!也许阁下在更早的时候就开始酝酿了。
去年年初,你们日本海军与美国海军爆发了瓜岛战役,日本海军一败涂地,损失了足足七艘航母,此战结束后,日本高层的有志之士开始意识到,瓜岛战役的惨败,标志着日本已经失去取得美日太平洋战争的胜利的机会了,山本五十六等人的如意算盘是取得一系列决定性的、压制性的大胜,趁势迫使美国跟日本媾和,从而让日本获得战争胜利,但是,瓜岛战役的惨败彻底地断送了日本通过这条唯一的道路取得胜利的希望,此战之前,日军在太平洋战场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处于战略进攻状态,此战之后,日军就要开始转入战略防御,说白了,就是开始挨打了,美军开始进行全面反攻。
面对这个峰回路转的战争局势,日本高层不得不开始考虑日本的后路,投降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死拼下去,让美军死很多很多人,让华盛顿高层不敢进攻日本本土,最终得到一个体面的停战,想要这样,日本就必须有稳固的大后方、稳定的后盾,而日本的大后方、后盾是哪里?是中国。
中国是谁在主导?是我。
问题就来了,在日本走下坡路的时候,蒋纬国到底是选择坚定不移地支持日本死撑下去,还是突然间背信弃义地抛弃日本,甚至联合美国,对日本进行致命的釜底抽薪?不清楚。
你们研究来研究去,也搞不懂我蒋纬国是怎么想的,人的心思是看不穿的。
日本的处境变得越来越危险,一方面越来越依赖中国,一方面也越来越害怕中国。
你们对我,一边越来越依赖,一边越来越恐惧,没办法,你们的国运生机命脉已经被我掌握在手中。
我这个人,让你们日本人根本捉摸不透,中日战争时期,我无所不用其极地对付你们,中日联盟时期,我却又慷慨大方地跟你们合作,让中日一起双赢,你们搞不清楚我到底是反日分子还是亲日分子,可是,你们完全没有选择,你们无法把日本的存亡国运寄托在我个人意志上,哪怕是一半对一半的概率,你们也是完全承受不起50%的如此之大的风险,所以,你们只剩下一个办法,干掉我,彻底地一了百了!”
土肥原贤二连连摇头:“小蒋将军,您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正如您说的,日本的处境正在越来越危险,所以日本越来越依赖中国,而您,是中国的主导者,我们阿谀奉承您还来不及,怎么敢生出谋害您的心思呢?”
蒋纬国嘿嘿地笑起来:“很矛盾吧?我也觉得很矛盾,所以我一开始真没想到,但后来,我明白了,第一,你们日本人做事本来就是精神分裂的,当年你们一边高喊着中日亲善一边却又在中国境内烧杀奸淫掳掠,所以你们不按照常理出牌、干自相矛盾的事情反而是正常的;第二,你们是在不停地阿谀奉承我,拍我马屁把我屁股都快拍肿了,看看吧,你们对我低声下气、点头哈腰,不停地给我送礼物、送女人、送钱,甚至送航空母舰,摆出一副离开我了你们日本人就活不下去的样子,但是,这只是你们的精心伪装,一场演给中国人看的戏罢了,为什么呢?只有这样,我被你们干掉了,所有人才会想不到,干掉我的居然是极度依赖我的、拼命给我送礼物的、拼命讨好巴结我的日本人!”
土肥原贤二苦笑不已。
蒋纬国喷出一口烟,继续娓娓而言:“你们想要干掉我,但是呢,你们又有太多的掣肘,你们对我其实是又恨又怕,我蒋纬国是什么人?杀了我,会遭到什么样的报复?你们再清楚不过了。
你们杀我的目的,是为了不让中国在日本越来越需要中国的时候抛弃日本、跟日本反目成仇,如果被发现是你们杀了我,你们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岂不是得到了截然相反的结果?所以,你们一方面要杀我,一方面绝不能露出是你们杀我的迹象,不然,日本立刻就会失去中国的战争资源、工业原料、武器装备的援助,接着,我的百万南京军会毫不犹豫地跟美军一起杀上日本本土,中国空军的上万架飞机、中国海军的上百艘战舰,会一起参加毁灭日本的战争,你们就死定了。
因此,你们必须干两件事,一是千方百计地进行伪装,二是栽赃陷害、借刀杀人,最终,我死了,你们日本人一脸无辜,谁也想不到你们才是幕后真凶。
那么,你们准备栽赃谁?陷害谁?借谁的刀杀我呢?啊,你们的利用对象还是很多的,没办法啊,我蒋纬国得罪的人太多,侵犯了太多人的利益,想要我死的人或者势力,太多了。
你们日本人想要浑水摸鱼,那么,第一步就是把水搅浑。
中国国内的孔家、宋家等权贵豪门,军统、中统等势力派系,何应钦、陈诚、胡宗南、汤恩伯等利益集团,还有美国人、苏联人、韩国人,都想要我死,当然了,他们绝大多数对我既恨得要命又怕得要命,色厉内荏,嘴上叫得凶,其实没胆子对我下手,不过,他们都可以成为你们日本人的工具,或起到辅助作用,或扰乱视听、掩人耳目。
你们在精心挑选后,最后选择的是谁呢?嘿嘿,是我大哥,蒋经国!”
土肥原贤二脸上的苦笑在一点一点的消逝。
蒋纬国咧嘴笑着:“宫廷内斗,也是杀人不见血的手段。
我父亲说到底还是一个独裁者,他肯定会把他的位置传给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就是我、我大哥蒋经国,那么,谁更有胜算呢?不好说啊,我和我大哥可以说是各有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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