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飞星骑士
这个小二蒋杀起人来完全就是六亲不认啊,校长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们是校长的天子门生,人家是校长的宝贝儿子,校长跟我们再亲,那也亲不过宝贝儿子啊!”
胡宗南轻轻地笑起来:“克勤兄,这几年来,托了蒋二公子的洪福,大家都在忙着发财,你也没有落后吧?据我所知,你创办的鼎泰公司在河南省境内那是经营得红红火火啊!香烟、棉花、丝绸、纺纱、织布、砖瓦、陶瓷、造纸、印刷…产品包罗万象啊!不仅如此,我听说你最近还创办了一家叫‘协兴’的铁厂、一家叫‘八达’的船运公司、一家叫‘恒丰’的化工厂。
克勤兄,赚了不少吧?校长把河南省交给你,蒋二公子也没有把手伸到河南省,你在河南省可真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呀!小王国搞得是有声有色,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哟!”
汤恩伯再度苦笑:“寿山兄,你就别挖苦我了!我的那些产业已经被海统局的人盯上了,鼎泰公司里已经有几个人被证实是海统局派来潜伏的,我现在真是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啊!再说了,比起赚钱,我哪里比得过蒋纬国,他连制毒贩毒这种事都干得出来,我跟他比起来,根本就是高山仰止、望洋兴叹,退一百步跟孔家、宋家相比,我也只是赚一点蝇头小利罢了!”
戴笠微微地笑道:“孔家这两年十分活跃,都把手伸到东南亚了,据说中统那帮人也跟孔家秘密地合作,一起做了不少大买卖,不知道有没有被蒋纬国盯上!”(国民党四大家族里,军统跟宋家关系亲密,但跟孔家关系较差,中统一方面听命于陈家,一方面跟孔家关系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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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南收起笑意,声音变得平静而深邃:“雨农兄,说了这么多,大家聚在一起也难得,我看,可以说说正事了吧?”
戴笠没有说话,足足半晌后,他才语气意味深长地道:“我要说的,二位难道还不心知肚明?智者,应该审时度势、顺势而为,不是吗?”他抬头看着三尊佛像,轻轻地吟道,“龙门阙下三尊佛,眼底烟云理乱丝,但愿乾坤能入掌,危舟此日共扶持!”
三尊佛像静静地俯视着三人。
胡宗南和汤恩伯都一言不发、心领神会。
第695节 阴云迷雾(5)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太过分了!”随着这几句怒气冲冲的话语,蒋经国风风火火地推开蒋纬国办公室的房门,气呼呼地坐在待客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直接一饮而尽,然后喘了一口气,虽然稳住了情绪,但仍然满脸怒容,显得余怒未消、气愤不已。
“大哥,发生什么事了?”正在办公的蒋纬国停住手笔,笑着起身迎接。
“纬国,我这段时间跑遍全国,还有几个附属国…”蒋经国怒道,但他的话被蒋纬国打断了。
蒋纬国上下打量着蒋经国,又惊讶又佩服地道:“大哥,你瘦了好多,也黑了好多!”
蒋经国苦笑一声:“父亲不是教导我们要‘瘦吾身而肥天下’么?”他感慨不已道,“想要肥天下,哪能不瘦自己呢?当官,当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可不能天天坐在衙门里不动的!”
蒋纬国心头感动。
蒋纬国每天忙得四脚朝天,蒋经国同样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蒋经国此时主要负责“文明严打”、向新领土移居内地居民、扶贫等事务,第一件事是他跟蒋纬国、宋美龄一起搞的,第二件事是他跟蒋纬国、陈诚一起搞的,第三件事基本上是他全权负责的。
蒋经国宅心仁厚、廉洁奉公、勤勉认真、爱惜百姓,让他搞扶贫工作,他确实是尽心尽力的。
为了搞好扶贫,蒋经国可以说不辞劳苦、风尘仆仆,全国到处跑,甚至风餐露宿、披星戴月,不得不令蒋纬国对其肃然起敬。
“我这大半年来去了很多地方!”蒋经国面带怒色地说道,“确实,咱们国家现在比起以前可以说是焕然一新、气象万新、百废俱兴,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大建设、大发展、大开发,各行各业呈现一片生机盎然、朝气蓬勃的喜人势头。
我眼睛看到,大部分城市都是这样的场景:城内城外,大兴土木,建好的楼房、正在建的楼房、修好的路、正在修的路,比比皆是,商铺商场商店犹如雨后春笋,里面的商品货物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学校、医院、工厂、矿场等各种基础设施同样是遍地开花!”
蒋纬国摊开手:“这不是好事吗?”
“好,当然好!”蒋经国脸色凝重,“但我们怎么能只看到表面情况?纬国,你也知道,全国现在可以说是遍地商机,所谓的商机就是发财的机会,商机遍地当然是好事,让老百姓都能发财嘛,可是,谁掌握了大部分的商机?不是老百姓,而是权贵以及跟权贵进行勾结的富商巨贾。
你不知道,我本来看到那些画面还是很高兴的,但深入打听了解,发现那些新兴企业十有七八都是有背景的,利润丰厚的大项目、肥缺、美差,都被那些权贵官商给抢走了、分光了,真正的民营企业家在这片看似广阔无垠的商海中却得不到多少机会。
我真是没想到,那么多军政高层、公务人员居然都…都…”
“下海!”蒋纬国给蒋经国补上最后那个欠缺的词(“下海”是后世新中国改革开放时兴起的词语,此时还没有那个特定含义)。
“下海?”蒋经国冷哼一声,“明明是蹚水!蹚浑水!浑水摸鱼!”他又怒又忧地道,“你不知道,用他们自己的话说,‘这是一个连傻子都会动心动手的发财捞钱的历史机遇’,他们看到商人大赚特赚,所以纷纷忍不住了,他们想要钱,商人需要靠山和特权,双方一拍即合、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一起捞钱!哎,他们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国法规定公务人员不得经商,于是他们就钻漏洞、打擦边球,要么让远房亲戚挂上企业法人的空头衔,自己躲在幕后操控,要么跟商人进行勾结,他们给商人提供特权,商人赚钱后给他们分成,其招数真是花样百出。
举个例子,比如某市要建立一个大型发电厂,建厂、供电、发电厂需要的煤炭燃料,这都是大有油水的,市政府发布招标后,商人们肯定展开竞争,但并非良性竞争,不是比谁更物美价廉,而是比后台、比靠山,后台硬、靠山大的商人就能夺标、抢得项目,赚钱后分一部分给为其撑腰的某个高官要员,如此不良环境,民营企业家如何生存和发展?除此之外,那些有人撑腰的不法奸商又仗着‘朝中有人’,所以有恃无恐地干出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等勾当,从而减少成本,获得更多利润。
这样搞下去,还得了?”
蒋纬国沉吟了一下,走回办公桌前,拿起桌子上一份今天的报纸,递给蒋经国:“大哥,不稳定因素沉积得越来越多,早晚会发生大爆发,你看,这是不是一次小小的、初期的爆发?”
蒋经国接过报纸,刚看到头条新闻就等瞪大眼睛,只见上面写着“上海一座新建大型化工厂突发大爆炸,死伤者超过三百人,爆炸已引起大面积火灾,原因暂且不明”。
“纬国!”蒋经国抬头看向蒋纬国,目光炯炯,“你其实心里有数吧?”
“智者见一叶落而知天下秋!”蒋纬国坐在蒋经国对面的沙发上,“我怎么可能不清楚?我只是太忙了,并且心里有太多顾虑和忌惮,所以…”
“不能姑息他们!”蒋经国激动地拍案而起,“眼下的情况还不是特别严重,这是因为就好像开闸泄洪,水里的鱼一下子是非常多的,虽然大部分鱼都被权贵官商捞走了,但普通老百姓或多或少还有一点收获,但等鱼被捞得差不多了,两极分化的矛盾也就彻底被激发了。
到时候,老百姓把他们捞到的那点鱼已经吃完了,而权贵官商的仓库里却还有大量的储备鱼,鱼价就是被权贵官商控制的了,他们想涨就涨,必然囤积居奇、投机倒把,市场就彻底乱了,经济结构和金融体系都会跟着一起乱。
纬国,我们不能等到那时候再亡羊补牢啊,必须现在就要果断出手,防微杜渐、釜底抽薪,从根源上铲除以后恶果的种子!”
蒋纬国沉默不语,他虽然不太懂经济,但也知道其中的关键,很多东西只要抓住关键,眼前就会豁然开朗,说白了,中国此时的问题是这样的:假如中国有1个权贵和10个平民,中国的财富是100,1个权贵有80,1个平民只有2,权贵的财富是平民的40倍,悬殊很大,现在,因为历史机遇,中国一下子增加了1000财富,权贵因为拥有权力,所以抢占了800,平民只能分到200,最终,1个权贵有880,1个平民只有22财富,虽然倍数没有发生变化,但两者在数量上的差距一下子被极大地扩大了。
实际上,这是十分直观但又十分粗略的算法,并没有把“利滚利”之类的因素算进去,而拥有更多财富的人就能支配社会的财富分配方式,最终导致“富者更富,穷者更穷”,因为权贵官商将会霸占绝大部分的国家财富和社会资源,堵死社会基层人口的上进通道,使得社会阶级固化、僵化,日积月累,社会基层必然大爆发。
另一方面,那些因为有权贵撑腰而大赚特赚的商人也并不是在为国家、为社会做贡献,恰恰相反,他们在挖国家和社会的墙角,因为他们仗着“朝中有人”,所以会干出各种不法之举。
可以设想这么一个情况:某市需要十万吨水泥进行城市建设,两个商人进行竞争,一个是有权贵撑腰的官商,一个是没有背景的普通的民营企业家,毋庸置疑,在这个不公的大环境下,肯定是官商夺标,哪怕官商开出价格更贵、商品质量却很差,官商也会胜出,就是这个道理。
如此情况,会导致以下几大负面影响:
第一,该市政府花了更多的资金买了水泥,造成国家财富的浪费。
被浪费的国家财富去了哪里?去了权贵官商的腰包;
第二,水泥质量肯定很差,因为官商仗着有人撑腰,肯定以次充好,从而节省成本(肯定会这么干,一来商人为了追逐利润都是使尽办法的,二来如果有靠山,商人必然敢于使用非法手段追逐利润),那批水泥被使用后,必然出现质量问题,到时候问题百出、人员伤亡,最终不得不推倒重建,又造成国家财富的浪费。
被浪费的国家财富去了哪里?还是去了权贵官商的腰包;
第三,物美价廉的民营企业得不到商机,反而遭到排挤,所以无法发展甚至无法生存,最终倒闭破产,导致市场上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的趋势,良心企业越来越少,而不法企业却越来越多,陷入一种无法解开的恶性循环,最终使得整个经济体系死气沉沉、没有活力(可以参考后世的东北经济)。
蒋纬国忍不住想起了原先历史上的“五子登科”。
原先历史上,抗日战争结束后,国民政府方方面面的高层大员纷纷以百米冲刺的劲头从西部后方扑向东部原先日占区,争抢接收日伪财产,完全不顾法规、原则以及国家利益,拼命地大捞特捞,给沦陷区带去了新一番的浩劫,大肆地监守自盗、贪污腐败、敲诈勒索、横征暴敛、囤积居奇、鱼肉民众,甚至因为分赃不均而互相大打出手,搞得民众怨声载道、愤怒不已,恨骂道“想中央,盼中央,中央来了更遭殃”,其中,“金子、票子、房子、车子、婊子(汉奸的妻妾)”是众多“接收大员”强取豪夺的对象,被时人讽刺为新的“五子登科”。
而眼下中国的情况,与原先历史上的“五子登科”简直有着异曲同工的相似处。
因为“大发财机遇来了”,个个都“争先恐后地下海”。
“这件事,肯定要解决的!”蒋纬国站起身,看了看手表,“都已经晚上七点了,大哥,你先好好休息吧,嫂子肯定在家里等着你呢,我就不陪你吃晚饭了!”
蒋经国惊讶地问蒋纬国:“你呢?你去哪里?”
蒋纬国笑了笑:“孔大公子今晚请客,他请我去他新开的豪华夜总会‘放松放松’!”
因为蒋纬国对世界和历史持续七年多的改变,其产生的“蝴蝶效应”已经形成了席卷全球的大风暴,无数事情被他直接或间接地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也随之被他直接或间接地改变了,比如正在越南王国首都河内市的郊区某地正在召开秘密会议的十多名越南人,他们在原先历史上是红色越南的重要领导人,此时,他们则是越南王国的军政界高层,其命运之变化无常,堪称造化弄人。
——此时的越南是一个王国,朝代名为“阮朝”,国王是阮福晪,政治制度实行君主立宪制,国王实权不大,是王国的象征,目前执政党是越南国民党。
需要注意的是,越南国民党虽然跟中国国民党有一些“血缘关系”,但并非中国国民党的“分支”,该党是越南近代革命家潘佩珠、阮太学等人仿效中国国民党而建立的(潘佩珠等人跟孙中山等人关系密切,双方早年一起从事革命活动)。
法国人把越南“归还给”中国后,武汉方面自然顺水推舟地扶持越南国民党成为越南的执政党。
当然了,越南此时的国家实权肯定不是都由越南国民党掌握的,越南的真正主人其实还是武汉方面,该国毕竟是中国的附属国之一。
召开秘密会议的场所内,参会的十多名越南人泾渭分明地坐成两个阵营,隐隐间有股分庭抗礼、互相对立的含义,但双方人数相差很大,其中一边坐着三人,为首者是一名容貌清瘦、银须花白、年约五旬的长者,他表情阴郁、满面愁容,显然陷入了一种由焦躁、担忧、痛苦、无奈、左右为难等情绪混合起来的复杂心态中,另一边坐着七八个人,为首者是一名年约三十五岁、面白无须、五官紧绷的中年男子,此人满脸怒色,显然怀着满腔的义愤填膺。
银须长者是此时的越南国家总理、越南国民党主席胡志明,中年男子则是河内市市长、越南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副主席黎笋。
胡黎二人以及众参会者基本上都是共事多年的“革命战友”,但现在,他们已经出现了极其严重的、不可调和的内部分歧,甚至即将走上分道扬镳的道路。
“胡总理,事到如今,形势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了!”黎笋冷冷地道,“我们在此请你彻底地表明你的态度,到底是带着我们继续做中国人的奴才,还是跟我们一起揭竿而起,为越南和越南人民的命运而奋斗!”
所有人都望向胡志明,但目光不同,黎笋和坐在黎笋那边的一干人都目露威逼的眼神。
胡志明先是苦笑一声,然后长叹一声:“奋斗这么多年,我也感到累了。
你们请我表明态度,我倒要请你们认清现实。
你们心里想什么,我清清楚楚,我已经认认真真、反复地考虑过了。
诸位,时代已经不同了,真的。
我们越南毕竟是一个地狭民寡的小国,必须要有自知之明呀!不管我们是否愿意正视,哪怕我们的民族自尊心感到无法接受,我们都必须承认历史和现实,越南自古以来都是中国的附属国,甚至在很多时期直接就是中国的领土,我们的文化、文明,大多数来源于中国,越南是无法脱离中国的影响力和势力范围的。
之前,中国落后了,法国才趁虚而入,取代了中国,但现在,中国再度崛起,越南自然重新回到中国的羽翼下,就像过去上千年的那种关系。
无论是法国还是中国,越南在面对大国时都是身不由己的,这就是弱肉强食的国际法则啊!越南是无能力抗衡、违逆中国的。
与其以卵击石,何不顺势而为呢?”
“混帐!”黎笋勃然大怒,“这是赤裸裸的卖国言论!就因为弱小,所以我们就要心甘情愿地任人鱼肉?无耻!”
胡志明神色悲苦地摇了摇头:“其实,我内心深处也感到不甘哪,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中越国力悬殊之大,难道你们看不到吗?不需要说那么多,打开一张世界地图,只看看越南领土和中国领土的面积差距,一切就都一目了然了!还有,你们必须清楚,中国跟法国不同,法国毕竟是西方国家,其本土距离越南足有万里之遥,法国跟越南在文化上也是不同的传承,所以法国注定无法长久地支配越南,法国高层也不会为了万里之外的一块殖民地而投入太多国力军力,可中国呢?中国就在越南旁边呀!中越是全面接壤的!中国政府随时能调动百万大军踏平越南!中国可以投入源源不断的、巨量的国力和军力用于支配越南,这是法国无法比拟的。
我们就像一只麋鹿,既然被地理拴在了一头老虎的身边,除了顺从老虎,还有别的办法吗?更何况,中越也并不是虎和鹿的关系,而是近亲关系,中国就好像一个在城里事业有成的表哥,越南是一个来自乡下的穷苦表弟,表弟投靠表哥,在表哥的提携下一起好好地过日子,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你们千万不要被狭隘的民族主义思想给蒙蔽心智,认清现实吧!越南是注定摆脱不了中国的控制的,我们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夜郎自大,如何更好地跟中国高层进行合作,如何让越南的民众能够过上更加富足安康的生活,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够了!”黎笋拍案而起,整个人怒发冲冠,他两眼喷火地盯着胡志明,“我早就应该想到,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根本就是一个一厢情愿的幻想!胡志明同志,你已经彻底地腐化、堕落、蜕变了!你已经忘记了本心,忘记了理想,忘记了我们当初一起奋斗的宗旨和崇高的目标!不,你没有忘记,你只是故意忘记了!中国人给我们封官许愿,让我们一个个当大官,只不过为了拉拢我们,让我们死心塌地地充当他们奴役越南的工具!把我们变成了‘越奸’!你,胡志明同志,已经被中国人给你的高官厚禄、金钱酒色给彻底地腐蚀了!哼!”他冷哼一声,“越南国民党从一开始就是中国国民党试图奴役越南的工具,你本来已经脱离该党(胡志明在脱离越南国民党后创立了越南共产党),但你却在中国取代法国继续奴役越南后重新加入了该党,还成为该党魁首,我现在已经肯定,从那时候起,你就打算为了个人私欲享乐,抱住中国人的大腿,投靠中国人,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你现在已经变成一个甘愿认贼作父、数典忘祖、卖国求荣、令三千万越南人民不齿和唾弃的民族败类!胡志明,你注定遗臭万年!”
胡志明一言不发,表情平静得近乎麻木,他身后一个人忍无可忍地霍然起身:“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总理?你眼睛瞎了吗?看不到总理住的是普通的房屋、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也是打补丁的衣服,身边更是从未出现女人!总理什么时候贪图享乐了?总理一直都是两袖清风、廉洁奉公,他一直都在为了促进中越关系、改善越南民众生活而废寝忘食、呕心沥血!你这番话简直是血口喷人、字字诛心!”
黎笋冷笑一声:“他不贪财、不贪色,但他贪权!为了让中国人扶植他当越南的儿皇帝,他明知中国人正在疯狂地掠夺、压榨、盘剥、欺凌越南,却故意视而不见!眼瞎的到底是我,还是你们?看看中国人取代法国人奴役越南后至今干的那些好事吧!他们敲骨吸髓地掠夺着越南的财富!越南的矿场、工厂、铁路、农场、渔场…绝大部分都被中国人掌握着!越南的重工业、轻工业、化工业、农业…哪行哪业不在中国人的手里?他们本土的权贵和商人就像看到鲜血的苍蝇一样,一窝蜂地涌进越南,瓜分着越南的利益利润,垄断着越南的各行各业,把越南完全变成了中国的原料产地和倾销剩余商品的市场!越南的政治、军事、外交、经济…哪个不在中国人的手里?特别是经济,越南的经济命脉完全被中国人捏在手里!多少越南的财富正在昼夜不息地流入中国?他们在我们国内遍地开花地开办着血汗工厂,占用我们的土地、使用我们的原料、低价雇佣我们的劳动人民,给他们自己生产商品,然后再倒卖给我们,他们掠夺走大部分利润,只给我们留下一点点的残羹剩饭,这就叫‘中越提携’?多少越南民众的血汗被他们像吸血鬼般地吸走?”他越说越激动,声色俱厉、义愤填膺,“不仅如此,中国人还抢走我们在南海境内绝大部分的岛屿,这不是明火执仗的侵略,又是什么?除此之外,他们甚至还在贩卖我们的人口!他们打着招募工人的名义,把大量的越南青年男女骗去中国,男的被送进黑工厂充当苦力奴隶,女的被送进妓院充当卖淫女!如此丧心病狂的罪恶,简直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中国人比法国人更贪婪、更狠毒、更卑鄙!我们除了反抗,还有别的道路吗?”
黎笋那边的参会者无不露出跟黎笋一样的愤恨表情,然后齐齐冷视胡志明。
胡志明表情僵硬,他艰难地翕动着嘴唇:“我已经查过了,干那些事情的并不是蒋纬国,而是中国的一些别的权贵。
蒋纬国当初向我们郑重承诺过‘中越一家亲’,他肯定会对我们履行诺言,我正在整理相关资料,准备前去武汉向蒋介石委员长和蒋纬国进行汇报。
我相信,只要他们知道越南这里的事情,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黎笋近乎恶狠狠地嘲笑道:“你劝我们看清现实,实际上,应该看清现实的人其实是你!蒋纬国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鬼话只是欺骗我们的谎言而已!你居然还当真了?他们为了哄骗我们,当然要把话说得比唱的还好听!蒋纬国也好,孔令侃也好,难道不是一家人?蒋纬国是蒋介石的儿子,孔令侃是蒋介石的外甥,他们本就是一家人!你居然这么天真?简直可笑!”他看着胡志明,“我告诉你,不只是我们,缅甸的昂山将军等人也已经感到忍无可忍,缅甸跟我们越南一样,在被中国控制后遭到中国人像蝗虫一样的疯狂掠夺,昂山将军他们跟我们一样,都打算反抗了!”
胡志明猛地吃了一惊,他勉强稳住心神,苦笑道:“就你们和昂山他们,你们加在一起又能如何?中国军队只要派一个师,就可以打垮你们!越南军队和缅甸军队不但战斗力远远不如中国军队,并且基本上被中国军方控制着,你们有军队吗?有武器吗?有资金吗?诸位,请你们不要执迷不悟了!”
黎笋冷笑着看着胡志明:“当然有!”
胡志明惊愕地看着黎笋,他脑中闪过一道雷电:“难道你们跟…”
黎笋点点头:“是的,他们会全力支持我们的,还有缅甸人!”
“你们疯了!”胡志明一下子被激怒了,“你们是在与虎谋皮!你们会把越南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的!”
黎笋冷哼一声:“与虎谋皮?难道你现在做的不是与虎谋皮?更何况,与你合作的中国老虎就正在啃噬着我们的血肉!至于他们,他们承诺他们永远不会派一兵一卒到越南,只会帮助越南取得真正的独立,并且越南在脱离中国人的魔掌后,他们绝对不会再像中国人取代法国人那样取代中国人继续奴役越南!”
胡志明愤怒地站起身,怒视着黎笋。
黎笋针锋相对地看着胡志明:“既然你不肯加入我们,我们也不勉强你了,同时,我们也不会伤害你或者囚禁你,毕竟你是中国人的‘儿皇帝’,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们想不引起中国人的注意都难,太容易打草惊蛇了,所以,你必须置身事外、两不相帮!”他顿了顿后,语气森然地道,“你的住处、办公室、身边,都有我们的人,你最好识时务一点,别做错事!”
胡志明木然地站在原地发愣,黎笋等人看也不看他一眼,鱼贯而出,最后丢下一句“晚节不保”“可耻可悲”的嘲讽话语。
第696节 阴云迷雾(6)
眼下的中国正处于全面的大发展、大建设、大开发时期,大部分城市自然都在展开着如火如荼的扩建工程,特别是港口、交通枢纽、金融核心、商业集地、地域中心等重要城市,其变化程度更是日新月异。
武汉,既是中国东亚领土中部的中心城市,又是享有“九省通衢”美誉的交通枢纽重地,还是临时国都,其地位和重要性是无需多言,其扩建速度和扩建幅度也是无需多言,中日战争前,武汉三镇的人口总数约为150万,七年下来,此时已经暴增至400多万,人口增幅如此之大,城市的扩建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举目武汉三镇,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的公路、铁路像蜘蛛网般不断地延展着、交错着,城区内处处高架林立、风起尘涌,一片片旧楼、危房、贫民窟在城市规划中被不断地夷为平地,一栋栋拔地而起的崭新的高楼在原址上将其取而代之,同时一起节节攀升的还有武汉的地价、房价,而在城区边缘的郊区地带、城乡结合处,大兴土木的繁忙场景丝毫不逊于城区内,大片近郊陆续被划入城区范围,继而犹如雨后春笋般遍地开花地绽放着一栋栋高楼、一排排厂房、一家家企业、一条条街道、一处处码头、一座座机场…鳞次栉比、星罗棋布。
白天,武汉城内城外车水马龙、人流如织,江面上船舶络绎不绝,天空中飞机接连不断,晚上,武汉城内城外灯火璀璨、一片不夜,“第二上海”的新称号可谓名至实归。
此时的武汉已经是仅次于、稍逊于上海的中国第二大城市。
蒋纬国走出军委会武汉行营大楼时,武汉正是华灯初上、万家星火之际,一辆银灰色德国宝马汽车正在等他,车子旁边站着一个油头粉面、二十出头的男青年。
看到蒋纬国出来,男青年立刻满面春风地迎上前:“二表哥!”
“令杰?”蒋纬国有点惊讶,“你来这里接我?”
被蒋纬国称为“令杰”的男青年名叫孔令杰,是孔家次子。
孔祥熙和宋霭龄一共育有四个子女,二男二女,老大是长女孔令仪,老二是长子孔令侃,老三是次女孔令伟(孔令俊),老四是次子孔令杰。
孔令仪比蒋纬国大一岁,孔令侃跟蒋纬国同岁,孔令伟比蒋纬国小三岁,孔令杰比蒋纬国小五岁。
“是啊!二哥他让我特地在这里接你!”孔令杰对蒋纬国显得又敬畏又有一种刻意的亲近,“二表哥,你刚结束工作?你说六点下班的,现在都快八点了,你也太辛苦了吧?我在这里等了你两个多小时了!二表哥,身体是最重要的呀!今晚跟我们一起好好地放松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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