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之我是蒋纬国 第289章

作者:飞星骑士

日军因为飞机损失惨重,并且始终无法夺取制空权,所以无力用轰炸机群对中国军队展开有效的空中打击,中国空军损失也十分严重,并且因为中国空军缺乏轰炸机,所以同样不太能对日军展开强有力的轰炸。

7月22日,马家军骑兵部队全部抵达徐州。

蒋纬国前去迎接时,十分惊奇地发现来的不只是一万余匹战马和一万余名骑兵,还有几千匹的马驴骡以及大批的武器弹药。

在询问后,蒋纬国知道,额外的那些马驴骡都是新疆军阀盛世才捐献给国民政府的,那些武器弹药则是苏联政府援华军械的一部分,马家军骑兵们从西北出发,顺便一路把盛世才的马驴骡和苏联援华军械里已经交付的一部分给带过来了。

蒋纬国随即去找李宗仁,开门见山地问道:“第五战区有哪个师已经基本打光并且退进徐州城了?”

李宗仁想了想,说道:“第17师!”

第17师属于第38军,第38军是杨虎城原先第十七路军的两大余脉之一(另一支余脉是第7军),很显然,作为发动西安事变的“罪魁祸首”兼地方杂牌军,第38军在抗战里是不折不扣的炮灰,该军先是参加了平津会战,随后又参加了徐州会战,一路拼杀一路损失,却几乎得不到一枪一弹的补充,战至此时,该军三万余人仅剩六千余人,至于这个第17师,更是油尽灯枯,眼下还剩两千余人了,并且一半以上是伤员,装备更是到了倾家荡产的地步。

“这个师我要了!”蒋纬国毫不客气。

蒋纬国之所以要这个只剩下空壳的第17师,是因为他不能让日军知道南京军有一部分已经离开南京城、参加了徐州会战,日军如果知道南京城的南京军已经兵力彻底不足,很有可能会再度发动攻城作战,另外,蒋纬国从南京城内带出来的两万人马还没有一个新的编制,番号比较杂乱,因为这两万人马有的来自第74师有的来自预备第2师,需要好好整顿一下。

反正这个第17师“姥姥不亲,舅舅不爱”,也已经打光,蒋纬国正好拿来进行“废物利用”,虽然他此举有吞并旁系部队、扩充嫡系部队的嫌疑,但他是蒋介石的小儿子,干这事自然是毫无顾忌(别人干这事是万万不行的,因为吞了第17师,意味着此人额外地获得了一个师的番号、一个师的实力,蒋介石会对此大起猜忌之心,蒋介石不小气,但在番号上捏得非常苛刻,比如在原先历史上,周恩来曾跟蒋介石要求给中共再增加几个师的番号,被蒋介石一口回绝。

)。

马家军的两个骑兵师,暂编骑兵第1、第2师,两位师长分别是马彪和马禄,都是中将,马彪有勇有谋,马禄凶悍有余、谋略不足并且有些贪婪骄横,因此蒋纬国选中马彪带着暂编骑兵第1师以及他带来的南京军部队一半兵员去山东省境内“大闹天宫”。

为保证军令畅通,蒋纬国把他带来的两万南京军挑出五千余百战老兵、五千余实战经验丰富的民兵,一万精兵,加上马彪的暂编骑兵第1师的五千余骑兵,混编“补充进”只剩下一千多人的第17师内(其实就是鹊巢鸠占),同时,通过蒋介石的批准,重置编制,该师下辖三个团,第171、第172、第173团,每个团拥有三千余名精锐步兵和一千五百余名骑兵,配备了大批的汽车、战马、驴骡以及上百辆轻型坦克和装甲车、上百门轻型火炮和迫击炮,全师武装整齐、弹药充足,每个营都配备一部电台,保证全师拥有极强的机动性和完善的通讯能力,另有空军飞机助战,进入山东省,大肆破坏、大肆袭击,最大限度地扰乱日军后方。

“老子的这支游击战部队起码可以牵制日军一个师团吧!”蒋纬国信心满满。

第358节 决战徐州(3)

徐州决战的第一个战场是贾汪镇。

贾汪镇是徐州城东北部最后的屏障,日军第10师团在占领台儿庄、越过大运河后一路冲杀向徐州城,继而在贾汪镇遭到迎头痛击,因为第10师团对面的中国军队是蒋纬国带到徐州战场上的南京军(原两万人,被抽走一万人),另有马家军暂编第2骑兵师的五千骑兵和汤恩伯部第20军团的三万五千兵力协同作战。

第10师团自称“帝国陆军第三王牌”、“皇军之花”、“无敌师团”,虽然经历台儿庄惨败,但台儿庄惨败反而刺激得该师团上下红眼,并且该师团卷土重来前得到大批精锐老兵、大批汽车坦克火炮的补充和加强,因此该师团的战斗力是毋庸置疑的,师团长矶谷廉介中将更是口出狂言“三十万支那军也挡不住我的第十师团”,然而,该师团在贾汪镇却遭到了更胜于台儿庄的强大阻击。

血战十天十夜,该师团死伤上万人,却始终被挡在镇子外,矶谷中将在暴怒欲狂且恼羞成怒之下,以师团长之“尊”,亲自率队冲锋,结果,日军的攻势不但再次被击退,矶谷中将还被守军一名狙击手一枪命中胸口,险些丧命,当时正好有一个日军跑过矶谷中将前面,那颗子弹打穿了那个日军,继而打在矶谷中将左胸第三根肋骨上,几乎打断了肋骨,子弹卡在骨缝里,根据医生的说法,“如果这根肋骨被完全打断,子弹就会直接打穿师团长阁下的心脏,幸好子弹已经没有余力了”。

昏迷两天后苏醒过来的矶谷中将的第一句话是:“查清楚了没有?贾汪镇的支那军到底是哪一股?”

师团参谋长梅村笃郎大佐回答道:“查清楚了!贾汪镇的支那军是敌中央军第20军团、马家军暂编第2骑兵师以及原属于小西北军杨虎城部的第117师!”

矶谷中将反复地思索着:“那个第117师只是杂牌军,骑兵师不能打防御战,挡我部者就只是汤恩伯的第20军团了!不可能!我在台儿庄跟汤恩伯打过交道,此人虽然还算能打,但他不可能如此勇烈刚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打得第10师团寸步难进的国军部队正是被矶谷中将在一开始就排除掉的第117师。

正在贾汪镇参战的南京军部队用的番号是第38军第117师,该师跟同军的第17师一样,都已经快打光,都被蒋纬国“废物利用”,贾汪镇的南京军是以第117师官兵的身份参战的,前来贾汪镇督师观战的李宗仁说道:“...敌军漫山遍野而来,恶浪滚滚席卷,其势排山倒海,近乎不可阻挡,我等不由为之手捏冷汗,但却见守军(第117师的南京军官兵们)毫无惧色,阵地不动如山,阵前血涌尸垒,枪炮如雷、杀声震天,硝烟蔽空、日月无光,守军有进无退,顽强如石、凶猛如虎,人人奋勇、个个敢死,视之不得不令人热血澎湃、热泪盈眶!”背后,李宗仁对徐祖贻感慨地道“老蒋若给我二十万南京军,我保证能把这场徐州会战打得全胜”。

南京军的战斗力已是无需多言的,第一次亲眼看到南京军打仗的国军其他将领无不为之艳羡惊叹甚至自惭形秽。

第20军团的核心部队是汤恩伯在淞沪会战期间担任师长的第4师,该师此时的师长陈大庆是汤恩伯的心腹,看到南京军打仗后,陈大庆赞不绝口:“中华军队就该如此!真正的中华军队正应如此!这才是真正的中华军队!以前一直以为南京军只是靠南京城的坚固工事和用不完的精良武器才在南京打得日军一败涂地,现在我才知道,南京军靠的是比日军更狠的那股气势、更强的那股精神。

南京军从上到下都不怕死,在看到日军后,不需要长官讲话进行鼓动,不需要大洋钞票的悬赏,士兵们就争先恐后地冲上去跟日军拼命,根本就不怕日军。

我问过一个南京军的营长‘你们真的不怕鬼子’,那个营长好像听到非常滑稽的话一样满脸不可思议地对我说‘你开什么玩笑?我们怎么会怕鬼子?是鬼子怕我们!’南京军一个团甚至一个营都敢于对日军一个联队发动反冲锋,这种从骨头里迸发出的大无畏气概,确实令我等望尘莫及。

在老矿区,南京军一个团先跟日军一个联队干,双方都杀红眼,南京军寸步不退,日军也寸步不退,随后日军那个联队又得到一个大队援兵,但南京军那个团毫不畏惧,继续跟日军拼杀,该团官兵几乎不睡觉,一边吃饭喝水一边开火,血战了一天一夜,日军那个联队撑不住了,准备撤退,没想到只剩一千多人的南京军那个团居然对人数是他们近两倍的日军发动了反冲锋,以不死不休的劲头一路追杀日军,好像自己已经活腻了,非要跟日军拼个鱼死网破不成,连续打了三天三夜,日军那个联队完全被打垮了,被歼灭了四千多人,而南京军的这个团也从参战前的三千多人打得只剩三百多人,最后承担指挥全团任务的居然是一个连长,问他‘团长呢’,他说‘带头冲锋,重伤’,‘副团长和团参谋长呢’,‘都带头冲锋,都阵亡了’,‘三个营长呢’,‘两个带头冲锋,阵亡了,一个受伤,抱着手榴弹跟两个日军同归于尽了’。

我不得不感叹,伟哉!壮哉!这才是真正的中华军人!”

汤恩伯的参谋长张雪中在观看南京军阵地后也称赞不已:“南京军既善攻又善守,并且他们经过南京战役后在如何打防御战这方面已经是炉火纯青的高手了,构建野战防御工事时完全是行家水准,贾汪镇本来没有防御体系,但在短短几天内,堑壕、战壕、交通壕、坑道、猫耳洞、环形工事、掩蔽部、火力支撑点、连环地堡群...刷的一下子就都建好了,交相配合、错落有致,他们的不少专门负责此事的参谋军官都是土木系或建筑系的大学高材生,在构建防御工事这件事上还专门编写了严格的土木工程教材,很多工事的设计堪称巧夺天工,实战价值极高,坦白地说,在炮火力量一样的情况下,第20军团的一个旅都难以啃得动南京军一个营的防御线。

另外,南京军的杀敌方式也非常值得学习,他们勇于跟日军展开硬碰硬的战斗,但又不是一根筋地跟日军硬碰硬,他们的战术手段是非常灵活巧妙的,他们的侦察兵令人惊讶,在某次战斗中,他们的侦察兵就潜伏在第10师团炮兵阵地的附近,搞清了日军炮兵阵地的精确位置,然后用电台通知马家军的骑兵师,当天夜间,第10师团的炮兵联队被马家军的骑兵师打掉了足足一半,就在骑兵师准备撤退时,他们的一个侦察兵偶然发现了第10师团的野战医院,于是骑兵师立刻赶过去,把医院里的两千多名日军伤兵一刀一个地都宰在了病床上。

还有一次战斗,南京军出动了八百名精壮军人,人手一支冲锋枪,用小船趁夜度过微山湖,在日军的猝不及防中出现在日军后方枣庄南部的泥沟镇,那是第10师团的辎重基地,八百名南京军杀到那里后,一把火烧掉了第10师团的几千吨物资,大火映红半边天,虽然偷袭日军后方的八百名南京军只有不到一百人回来,但他们完成了他们的任务,并且他们明知有去无回却义无返顾、无怨无悔,不得不令人肃然起敬。

另外,这八百名敢死军人不是挑选出来的,而是直接指定了一个营去执行任务,不需要挑选,不需要用自愿原则,因为南京军‘每一个人都做好了随时参加敢死队的准备’。

忠诚、顽强、勇猛、果决、高明,南京军几乎具备一切军队应有的美德和优点!”

汤恩伯虽然跟蒋纬国并肩作战且不敢怠慢蒋纬国,但他对蒋纬国很有意见,因为蒋纬国部队在打光多少后直接“就地取材”,从他的第20军团内直接挖人补充进他的部队,同时,这其中出现了一件怪事。

第20军团第85军军长王仲廉说道:“...我们的士兵被蒋纬国不断要走,补充进他的南京军里,我们心里肯定不舒服,另外,说一句不好听的话,我们士兵的战斗力肯定不如蒋纬国的士兵,但怪事发生了,被补充进南京军里的我们的士兵立刻就变了,在气质上、精神上都迅速与先前判若两人,一下子就带上了南京军特有的傲气。

我曾去看过,南京军一个营比如打光一半,补入几百名我们的士兵,营长会举行宣誓仪式,营长大吼道‘我们是谁’,包括刚刚被补入这个营的我们的那些士兵在内,全营一起大吼着回复道‘南京军’,营长再度发问道‘小日本最怕谁’,全营一起大吼道‘南京军’,营长第三次发问道‘国军哪支部队天下第一’,全营一起大吼道‘南京军’,声音惊天动地,三声‘南京军’大吼后,说来真是怪,那些刚刚被补入这个营的我们的那些士兵一起都跟该营南京军老成员一样眼睛发光得像炭火,打起仗来也玩命不怕死了。

我后来去问蒋纬国,他说‘这叫做军魂,南京军就像一个装满军魂的大缸,新加入的成员都会受到这个整体大氛围的感染和熏陶,从而具备南京军的军魂’,我似乎听懂了,但又不是特别理解!”

第10师团在贾汪镇苦战十天十夜,几乎寸步未进,虽然曾有三次攻入镇子里,但随即就被守军驱逐出去,十天十夜下来,第10师团死伤高达一万五千余人,其中战死八千余人,守军伤亡两万余人,其中战死一万余人。

矶谷中将暴怒羞愤之下,亲自带队冲锋,结果险些被南京军狙击手一枪射杀。

得知“第十师团被阻挡在贾汪镇”的战报后,寺内大将十分不安,他再三思考后,认为第十师团确实已经拼尽全力,但难以有效地完成任务,由于东京大本营给他新建了三个师团,因此他决定加大攻击力度,命令徐州西部的第14师团、徐州东部的第7师团都“全力攻击”。

得到这个命令后,本来“手下留情”的第14、第7师团立刻卯足全力,两个师团故意留在后方的两个旅团一起被投入前线,使得徐州东西两翼的压力急剧增大。

完全在连云港登陆的第7师团的三万余兵力猛攻徐州东部的东海县、郯城县、新沂县等地,奉命坚守当地的滇军第60军、第58军拼死血战,两个军在几天内就死伤过半,位置靠前的第58军更是伤亡率高达六成,军长孙渡泣血向第60军军长卢汉请求后撤。

滇军因为出滇参加抗战后表现上乘、战功赫赫,因此蒋介石批准滇军成立第二个军,就是第58军,虽然第58军在规格上与卢汉率领的第60军是一样的,但因为卢汉是滇军二号人物,所以第58军军长孙渡其实是听命于卢汉的。

面对孙渡近乎哀求的请求,卢汉硬着心肠回道:“我们出滇时,万千云南父老夹道欢送,我们要么死在前线,要么凯旋而归,打了败仗,就是苟且活着,又有什么脸面回云南?死了,骨灰回到云南也是荣归故里!我没接到李长官的撤退命令,所以我不能给你下达撤退命令!我只能用孙将军(孙连仲)在台儿庄里说的那句话来回你,士兵打光了,军官填进去,军官填光了,你就填进去,你填进去,我接着填进去!”

孙渡含泪挂断电话,亲自带着卫兵们上阵冲杀,第58军的三位师长中有两位为国捐躯,其中,新编第10师师长刘正富在亲临火线时被日军子弹击中头部而阵亡,新编第13师师长龚顺璧在肉搏战中被日军乱刀捅死,新编第12师师长鲁道源在阵地被日军包围时拔枪对天大呼“只有战死的云南将军,没有被俘的云南将军,更没有投降的云南将军”,开枪自杀时,幸好几架中国空军飞机飞来轰炸,炸开日军包围线的一个缺口,让鲁道源和卫兵们突围逃生。

第58军几乎完全打光,死伤官兵超过三万,东海县随即被日军攻陷,卢汉重振部队,展开反击,孙渡痛心部下损失惨重,流泪道“三万男儿随我来,胜利之日无人回”,极度的愧疚让他在反击中再次亲自带着卫兵们上阵冲杀,结果被日军炮弹炸成重伤,继而伤重不治而亡。

李宗仁随后命冯治安、张自忠部赶赴徐州东部战场,联合滇军,勉强挡住了第7师团的攻势。

徐州东部战场上,滇军官兵们打得可歌可泣,在徐州西部战场上,情况截然相反。

徐州西部战场的焦点是豫东的商丘,攻打这里的是日军第14师团,该师团原本打得“三心二意”,使得保卫商丘的刘峙部第2集团军一直“稳稳地守住了商丘”,结果第14师团全力攻杀后,刘峙措手不及且惊慌失措,带着卫队和指挥部一口气狂奔后撤近百公里,使得整个集团军群龙无首、土崩瓦解,迅速被日军击溃,商丘在短短一天一夜后就被日军占领。

第14师团师团长土肥原贤二中将是日本对华展开间谍活动的头子,是玩弄阴谋诡计的专家,他先前故意“攻而不打”,一方面麻痹了刘峙,一方面抓紧时间派遣大批汉奸间谍潜入商丘,同时还用重金收买了刘峙部下里的七八个团长旅长,没让他们公开叛国投降,而是让他们“到时候消极避战,找借口撤退,把阵地让给日军”,所以他真的攻打后,刘峙部几乎不堪一击。

第14师团没费多大力气便攻占了商丘,随即,日军长驱直入,一路几乎如入无人之境,势如破竹地杀向徐州西部,迅速兵临徐州和商丘之间的砀山县城下,砀山县守军是第27军,军长是桂永清,该军下辖3个师,都是中央军嫡系部队,该军大部分官兵装备着中正式步枪,小部分官兵装备着德式98k步枪,堪称精锐,但日军杀来后,桂永清犹如刘峙第二,措手不及且惊慌失措,勉强撑了三个小时后,桂永清见势不妙,撒腿逃跑,全军立刻兵败如山倒。

第14师团轻取砀山县,随即马不停蹄,攻杀向砀山县南部的永城县,永城县正东是淮北县,淮北县正是徐州的后方咽喉。

永城县守军是黄杰的第8军,该军下辖2个师,情况跟桂永清的第27军一样,都是中央军嫡系部队,但黄杰跟桂永清简直如出一辙,甚至还不如桂永清,桂永清好歹抵抗了三个小时,黄杰则几乎一枪不放就弃守了永城县。

李宗仁此时已经察觉到徐州西部侧翼和后方的重大危险,连发五封电报给黄杰,命令他务必死守永城,“永城一失,战区震动,徐州难保,会战无望”,但黄杰置若罔闻,他没有回复李宗仁,因为他故意命人用手榴弹炸毁电台,方便事后被追究责任时伪称“电台被日军炮弹炸毁,未能收到战区司令长官的命令”,从而为临阵脱逃找借口。

准备逃跑时,黄杰对部下说:“刘峙有一个集团军,他跑了,桂永清有三个师,他也跑了,我们就两个师,为什么不跑?”第14师团几乎兵不血刃就拿下了永城县。

永城沦陷后,李宗仁大惊失色,远在武汉的蒋介石也大惊失色:“一个集团军和两个军,居然挡不住日军一个师团?简直是兵家之千古笑柄!”

蒋纬国先是大惊失色,随后勃然大怒:“他妈的!这三个人渣!只顾自己的狗命,完全不管战事大局和肩上责任!不杀他们,天理何在!”他立即发电报给蒋介石,“请父亲立刻对临阵脱逃的刘峙、桂永清、黄杰执行军法”。

蒋介石回复道:“我已经准备把他们撤职查办!”

蒋纬国几乎气得想笑:“撤职查办?父亲,您作为统帅,必须赏罚分明!否则如何服众?刘峙、桂永清、黄杰三人必须要处决!以正军法!以震军心!”

蒋介石在半晌后回复道:“刘桂黄三人虽然犯下大错,但毕竟都有旧功,且对党国忠心耿耿,加之此三人都有背景人脉,必须网开一面!”

蒋纬国几乎暴跳如雷:“此三人不是犯错,是犯罪,他们几乎要陷徐州于万劫不复之中!罪该伏法,岂能姑息?功是功,罪是罪,岂能混为一谈?若他们对党国忠心耿耿,必会死战尽忠、为国成仁,岂会贪生怕死、临阵脱逃?军令如山,军法无情,既立军法,即令行禁止!刘桂黄三人不死,党国又何以面对战死于徐州东部战场上的孙渡、刘正富、龚顺璧三位将军?地方军死战不退、为国尽忠,中央军畏敌如虎、不战而逃,天下岂有此理?刘桂黄三人不死,党国国法何在?国军军法何在?徐州前线无数将士又军心如何?”

蒋介石迟迟没有回复蒋纬国。

蒋纬国怒不可遏,他再次发电报给蒋介石:“父亲不杀,我来杀!”

第359节 决战徐州(4)

蒋纬国跟蒋介石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自然越来越了解蒋介石了,说句真心话,蒋介石固然有严厉阴鸷的一面,但他确实不能说是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对待中共除外),特别是对待他的“自家人”,尤其是他的黄埔学生、嫡系心腹,简直“心慈手软”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他的学生、心腹犯了大错甚至犯了重罪,只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口口声声的“校长/委座您怎么样怎么样,学生/卑职我怎么样怎么样”,再加上旁人说情,蒋介石十有八九就会心软,然后网开一面。

蒋介石确实不算是那种动不动就要人脑袋的“暴君”,曾有这么一件“趣闻”,国民政府物资局局长何浩若负责的某物资仓库因管理不善而发生火灾,获知此事的蒋介石勃然大怒,叫何浩若过来给他一个交代,何浩若开口辩解,蒋介石怒不可遏地呵斥道“枪毙”,何浩若顿时面如死灰,他失魂落魄地回家安排后事,然后静等着宪兵过来将他抓去枪毙,但过了好几天后,什么事都没发生,何浩若大惑不解,打听后才知道蒋介石那天说的是“强辩”,但蒋介石的方言口音很重,被何浩若听成了“枪毙”,结果把何浩若吓得魂飞魄散。

这件事从侧面说明了一点:蒋介石很少杀自家人。

君不见,冯玉祥、阎锡山、李宗仁、唐生智、李济深、石友三...那么多人反过蒋介石,但蒋介石基本没对他们赶尽杀绝。

这固然是蒋介石的人性体现,但也是他作为领袖的一大极其严重的缺点,即赏罚不明、处事不公。

蒋纬国越来越深刻地感受到这一点:蒋介石“心软”是非常错误的,他的“心软”固然可以拉拢人心,让很多因为他手下留情而没有被绳之以法的学生、心腹更加对他死心塌地,但也造成了“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恶劣后果,犯错甚至犯罪后却能得到宽恕,那么,谁还会真正的畏惧国法军法?中央军内有人因此而不服,地方军内肯定是非常不服,逻辑是现成的:某人是老头子的心腹学生,所以抗命不尊、违反军纪后屁事没有,凭什么我们要跟鬼子拼命?中央军都贪生怕死、临阵脱逃,我们地方军算什么?

蒋纬国坚定地认为:刘峙、桂永清、黄杰这三人非杀不可,抗命不尊、违反军纪本就是死罪了,更何况还是在战时,在徐州会战的这个节骨眼上,如果此三人不杀,何以严正军法?何以震慑军心?国军正跟日军展开意义非凡的徐州会战乃至徐州决战,如果参战部队一个个先后效仿刘桂黄三人,畏敌如虎、不战而逃、贪生怕死、临阵脱逃,试问,此战还怎么打胜?

蒋纬国下定决心,哪怕蒋介石不允许,他也要为了抗战大局,对刘桂黄三人“先斩后奏”。

蒋纬国随即找来萧爻,萧爻非常支持蒋纬国,并且给蒋纬国出主意:“校长很可能下不了手,刘桂黄三人不但是他的老部下、老学生,这三人在国府军政界里也都有很深的背景和很复杂的人脉关系,如果是校长派人抓了这三人,很可能一推二拖三研究,最后不了了之,再加上旁人说情,校长肯定耳根子软,因此,你真想要杀这三人,必须抢在校长前面就逮捕这三人!”

“对,对!”蒋纬国连连点头,“我该这么做?”

萧爻说道:“桂永清和黄杰二人现在已经退入淮北县城内,派宪兵去抓人容易节外生枝,因此,派一支精干部队去抓人;至于刘峙,他现在已经率部退入商丘以南九十多公里的亳州,这事肯定要速战速决,行动迟缓的话,夜长梦多,我们逮捕桂黄二人也容易惊动刘峙,所以,出动空降兵去抓人吧!”

“啊?”蒋纬国吃惊了,“军师,你也太精了!”

两人正商议着,李宗仁一脸铁青地走进门:“建镐!刘峙、桂永清、黄杰三人...”

“李长官!”蒋纬国正色大声道,“此事您不需要多说了,不让这三个王八蛋脑袋搬家,我就脑袋搬家!”

李宗仁吃惊了,他本来是打算想说服蒋纬国给蒋介石施加压力,对刘桂黄三人能处罚得严厉一点,虽然李宗仁恨透了刘桂黄三人,但他心知肚明,这三人都是老蒋的人,老蒋肯定不会杀的,顶多装模作样地撤职查办,过一阵子后,等风头过了,再“另调别用”恢复原职。

李宗仁太了解蒋介石了,蒋介石名为中国最高领袖,实际上就是一盘散沙的中国的“总盟主”,之所以能当这个“总盟主”,因为蒋介石实力最强,说白了,如果没有中央政府的正统名分,蒋介石也是中国众多军阀里的一个,并且是实力最强的一个。

蒋介石控制全国,他靠什么呢?靠的就是他的中央军嫡系部队、黄埔心腹,所以,蒋介石是不轻易杀他自己的人的,杀多了,岂不是让他自己实力受损?李宗仁从一开始就认定刘桂黄三人不可能死,他顶多希望蒋介石能把刘桂黄三人象征性地判几年牢,从而对徐州战场上的国军各部将士有一个交代,没想到,蒋纬国态度明确得堪称杀气腾腾,直接开口就要刘桂黄三人的性命。

“建镐,你...”李宗仁先吃惊,然后叹息道,“真是后生可畏啊!”

在蒋介石没有明确同意的情况下,蒋纬国展开了雷厉风行的抓人行动。

刘峙、桂永清、黄杰三人做梦也想不到,蒋纬国居然对他们毫不留情、毫不含糊、毫不迟疑地下了死手。

逃到亳州的刘峙和逃到淮北的桂永清、黄杰都惊魂未定,只不过,土肥原中将没空对他们斩尽杀绝,使得他们才有了喘息之机。

三人都知道自己闯了弥天大祸,不过,三人倒不是特别惊恐,因为三人认定自己性命无忧,作为蒋介石的心腹部下,这个身份本来就是一张免死金牌,所以他们才有恃无恐,他们很清楚蒋介石的底线,只要不投共、不降日、不叛国,就不会被杀头。

三人的脑子里并没有愧疚、自责、痛苦、懊恼,因为三人根本就对自己临阵脱逃、放弃阵地以及自己行为带来的一系列恶果没有太大的责任感,如果有,他们就不会这么做了,他们的脑子里并未想着徐州战局因为自己而如何恶化,后果怎么办,会战怎么办等等,他们脑子里只想着以后见到蒋介石时如何找借口狡辩推卸责任,如何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蒋介石诉苦,如何找人脉关系网帮忙说情,他们如果真的有懊恼,也是懊恼自己倒霉,被推到日军刺刀前跟日军拼命,结果出了这种事,必然会让他们的仕途前程大受影响。

三人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肯定不会死,也不会坐牢,顶多就是先挨蒋介石一顿臭骂,然后记一个雷声大雨点小、不痛不痒的大过处分,最后被撤职查办,当然了,“撤职”虽然是真,但只是暂时性,甚至,不是“撤职”而是“降职”,至于“查办”,则完全是做给外人看的。

淮北城内,桂永清和黄杰接到了李宗仁的电报:“收拢部队,就地坚守淮北,战区司令长官部已调遣得力部队前来增援你们二部作战!”很快,李宗仁的部队就开来了,确实是“得力部队”,一千多名武装到牙齿的精锐步兵,乘坐在几十辆大卡车上,甚至还有十几辆轻型坦克和装甲车打头阵,除此之外,还有几百名荷枪实弹、杀气腾腾的骑兵,这些部队都来自蒋纬国的第117师,步兵都是南京军,骑兵都是马家军,但来到淮北城内并非增援桂黄二人,而是来逮捕桂黄二人的。

带队的是蒋纬国“宁系”青年军官、已是中校副团长的罗龙。

看到过来迎接的桂永清和黄杰,乘坐在一辆二号坦克上的罗龙根本就没下去,他冷淡地看了一眼桂永清和黄杰,取出一份文件,绷着脸宣读道:“经调查,国军第27军军长桂永清中将、第8军军长黄杰中将分别在砀山县战役、永城县战役中违抗战区司令长官命令,玩忽职守、指挥不力、丢弃阵地、临阵脱逃,行为恶劣且证据确凿,严重违反国法军法,特奉李长官命令,逮捕桂永清和黄杰!”

桂永清和黄杰顿时惊得瞠目结舌,罗龙猛地一挥手:“拿下!”

几十名端着子弹上膛的冲锋枪的南京军士兵跳下军车,枪口对着桂永清和黄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