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战之我是蒋纬国 第272章

作者:飞星骑士

“当然!”蒋纬国怒气冲冲,“你是不是以为事情是这样的——中国人民是善良无辜的、热爱和平的,日本人民也是善良无辜的、热爱和平的,只是,日本军部的那些反人类的战争分子为了发动战争,所以便对善良无辜的、热爱和平的日本人民进行洗脑,欺骗他们、蒙蔽他们,让他们支持战争,成为日本军部的炮灰和侵略中国的爪牙,成为跟我们一样的‘战争受害者’?”

“难道...难道不是吗?”柳无垢呆呆地道。

“当然不是!”蒋纬国怒不可遏,“我告诉你,除了极少数的、万分之一的日本人确实反对战争或同情中国外,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日本人都是发自肺腑地、真心诚意地、狂热地、全力地拥护战争,支持他们的政府、支持他们的军队侵略我们、屠杀我们、强奸我们、掠夺我们、灭亡我们!事实就是这样!那些日本平民,根本就不善良!根本就不无辜!根本就不热爱和平!他们是日本军方最死心塌地的拥护者,心甘情愿地做日本军方的帮凶!日本国内,青年男子都渴望参军当兵,征兵站前每天都排起长龙!他们狂热地大喊着要效忠他们的天皇、要为他们的天皇征服我们中国!日本的妇女们,成千上万地在军工作坊里加班加点地给他们的军队制造用来杀我们的子弹!她们甚至不要钱地工作!因为她们也是真心诚意地支持战争!甚至,前线日本军队性饥渴了,需要女人了,大批的日本妇女都愿意去前线给军队当慰安妇!你说,日本平民真的善良吗?真的无辜吗?当日本军队占领我们大片国土,当日本军队屠杀我们大批同胞,当日本军队掠夺我们大量财富,看到新闻报道后的日本平民都是喝彩叫好的!他们善良?他们无辜?太可笑了!他们也配‘战争受害者’这五个字?我呸!他们如果真的亡国灭种了,也是咎由自取!恶有恶报!”

“这...这...”柳无垢被蒋纬国怒发冲冠的样子吓得不轻,“这不是正好说明日本军阀的洗脑政策是多么罪恶吗?”

“你该不会又想说‘人性本善’吧?”蒋纬国怒极反笑,“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做错事、犯了罪,就必须受罚!如果人性本善,还要监狱干什么?还要法律干什么?我问你,一个恶贯满盈的杀人犯,杀人放火强奸,无恶不作,所以他被处死了,他死得冤不冤?当然不冤!因为是罪有应得!哪怕他以前像天使一样善良,但他们既然已经作奸犯科,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整个日本民族也是这样的道理!他们都该死!因为几乎没有一个日本人是无辜的!整个日本民族都有罪!”

柳无垢不说话了,一方面是不敢说话,一方面是无法反驳。

4月30日清晨,日本本土九州岛东南部的福冈、长崎、熊本等城市以及广大农村地区的日本人在起床开门后都陷入了震惊中,因为他们眼前的道路上、地面上甚至屋顶上都犹如下过雪般白花花地落满了纸张。

又诧异又好奇又迷惑地捡起这些纸张后,日本人看到上面的内容是一张张触目惊心的照片以及一行行字里文间透露出浓烈血腥仇恨的措词,上面的照片分为两类,一类是遭到日军毒手的中国平民的死难画面,或是被斩首分尸的中国男子,或是被奸杀后又被残尸的中国妇女,或是被挑在日军刺刀上的中国孩子,另一类是在中国战场上被中国军队击毙且遭到虐尸报复的日军尸骸的画面,或是堆成小山的日军尸骸,或是被挑在中国骑兵马刀上的日军生殖器,或是被坦克碾成肉泥的日军烂肉。

每一张放在后世都肯定要满幅打满马赛克,因为太血腥、太恐怖、太骇人。

至于传单上的文字,是这么一段很短的话:

日本人看好了!看看你们军队在我们国土上犯下的天地不容的罪恶!再看看他们的可悲下场!他们是罪有应得!你们,也会罪有应得!这场战争是你们发动的,所以你们将会吞下你们自己制造的苦果!你们侵略我们,我们奉陪到底!我们有两件事非常确定,第一,你们绝不可能灭亡我们,第二,等我们反攻你们本土时,我们会血债血还!并且是十倍百倍千倍万倍地偿还给你们!让你们亡国灭种!让你们万劫不复!让你们永不超生!到那时候,你们不要哭泣,因为哭泣没用!你们不要求饶,因为求饶没用!你们不要愤怒,因为愤怒也没用!这是你们自找的!等着吧!你们肯定会看到那一天的到来!你们肯定会看到末日在日本本土的降临!因为你们此时的所作所为,所以日本会在不远的以后变成尸山血海!变成人间地狱!我们的目的,绝对不是让你们幡然醒悟或恫吓你们,因为根本没有意义,我们的目的,是要告诉你们,我们会报复你们的!

这份传单内容跟蒋介石的那份根本就是天差地别,蒋介石的那份是“规劝”,蒋纬国的这份则是赤裸裸的复仇宣言。

蒋纬国根本不想“规劝”日本人,第一,他知道那根本就没用,第二,日本人的罪恶已经让他们没用资格得到原谅,第三,蒋纬国的奋斗目标就是毁灭日本。

这场对日本本土进行“纸弹轰炸”空袭行动取得了圆满成功,四架ju-88轰炸机在日本九州岛东南部和南部地区投下了三百多万份传单,在日本本土上空飞行了近三个小时,四架轰炸机全部平安返回,无一架受损。

空袭(或者说空投)过程中,机群所到之处,地面乱成一团,半空纸片飞舞,地上人声嘈杂,城市灯光急忙熄灭,日军防空部队探照灯往空中乱照,高射炮乱打,但机群安然无恙,完成任务后顺利离去。

因为这是日本本土有史以来的第一次遭到空袭,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次日,即5月1日早晨,四架远征日本本土的中国轰炸机在旭日的万丈霞光中胜利返航,先抵达宁波,然后直接去武汉的汉口机场,现场万人欢迎。

蒋介石因为“在养伤”所以不能亲自出面,军政部部长何应钦上将等一批军方高级将领以及武汉各界数万代表和民众在机场热烈迎接累凯旋归来的中国空军勇士们,现场锣鼓喧天、鞭炮震耳。

何应钦本来是喜笑颜开,但获悉飞机的传单被蒋纬国调包后顿时叫苦不迭。

中国空军的此项壮举在国内外都引起极其巨大的轩然大波,亲华的德国媒体评论道:“中国空军轰炸机编队远征日本本土并且取得圆满成功,让日本人再次颜面扫地,在中国人再次扬眉吐气,此壮举的意义不亚于日军又有一个师团被中国军队全歼。

中国政府和中国军队也以此向全世界展示了他们毫不畏惧日本的勇气、抗战到底的决心、取得胜利的信心以及取得胜利的实力,外加他们的英雄风范。

而最重要的是,日本本土有史以来第一次遭到外国飞机空袭就发生在日本天皇的‘天长节’,等于是在日本天皇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蒋介石知道蒋纬国在此事中做的手脚后,虽然大为吃惊和不悦,但也拿蒋纬国无可奈何,毕竟事情都木已成舟了,更何况他对蒋纬国“宠得不得了”,哪里会对蒋纬国发脾气,顶多就是发电报训斥一下。

蒋纬国空投到日本本土的“复仇宣言”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长期以来,日本国内的新闻媒体都是被政府和军方进行严格管控着的,“只准报喜,不准报忧”,把坏事说成好事,把好事再进行粉饰美化乃至夸大。

客观上讲,日军在中国境内无恶不作的暴行,日本国内的平民确实不太清楚(清楚后同情不同情中国是另一回事),因为日军高层也知道恶事是不能大张旗鼓的,另外,日军在中国战场上的一些惨状也同样被封锁,前线战地记者拍的照片里,充斥满了“不得发表”印章批注。

蒋纬国把日军的暴行以及日军被报复后的惨状一起展示给日本平民看,自然极大地震惊了日本平民,“大日本皇军”的野蛮和残暴让他们感到了震撼,并且“大日本皇军”的惨状更让他们震撼。

在日本平民的印象中,“大日本皇军是一支文明之师、仁义之师、铁血之师、无敌之师”,此时他们明白了日本军队的真正面目,也明白了日本军队的真实处境。

日本平民对军队的积极拥护、对战争的狂热支持都被泼上了一盆冷水,不止如此,面对中国军队的“复仇宣言”,虽然更多的日本平民是嗤之以鼻或进一步地叫嚣,但也有部分日本平民感到忧虑甚至是恐惧。

太原、徐州、南京...激烈至极的战火仍然在日日夜夜地进行着。

三大会战中,最惨烈的仍然是南京。

随着巷战的爆发,战斗的剧烈程度更是变本加厉地与日俱增。

城北三大城门处,神策门的战斗最为剧烈,在双方发疯般的厮杀中,城门和城垣崩坏得千疮百孔,古老的砖瓦上血溅满墙,守军总指挥是出身于东北军的李兰池少将,率领四千余官兵死守神策门,官兵里的老兵基本上都是来自东北军部队的(西安事变后,东北军内部分裂,亲中央军的一部分官兵被编入中央军),而官兵里的民兵基本上都是来自东北的流亡百姓,战斗前,李兰池两眼流泪地道:“全国军人里,最该抗日的就是我们东北军人了!我们既没有保卫国家,也没有保卫故乡,我们的家人要么在流浪要么在日本人奴役下,我们苟活到现在本身就是耻辱啊!”官兵们无不泪流满面,继而奋勇厮杀。

激战爆发后,李兰池命令部队边战边退,将六七百名日军引诱进神策门的瓮城中,继而用炸药炸塌城门,官兵们集中火力,猛烈地扫射被诱入瓮城里的日军,杀得瓮城里鬼哭狼嚎、血肉横飞,冲入瓮城的日军尽皆惨死在里面,后续日军随即疯狂攻城,城上城下、弹火瓢泼,墙内墙外,尸骸横飞,天崩地裂的电闪雷鸣中,整个神策门被炸得七零八落,攻城但被击毙的日军在墙外堆成小山,死人堆下血流成河,几处死人堆甚至高得与五六米高的城墙相平,继续进攻的日军如蝗虫般直接爬着死人堆踏上城墙,更多日军则从城墙残缺处蜂拥而入,与死守神策门的南京军官兵爆发开杀声震天、白刃尽赤的混战。

血战两天一夜后,神策门沦陷,四千余南京军官兵全部战死,无一人被俘、无一人投降、无一人脱逃,最后一批殉国的神策门守军是来不及转移的八百多名伤兵,都是重伤员,因为几乎所有的轻伤员都已在战斗中用手榴弹或炸药包跟日军同归于尽了。

当日军包围这些南京军伤兵所在的军医院时,因在战斗中被炸瞎眼睛而同样是重伤员且坚决不肯离开神策门、留在军医院里的李兰池对伤兵们说道:“弟兄们啊,我们该回家了!”他被炸瞎的眼睛又流血又流泪,“回咱们的东北,回那片黑土地,回到咱们爹娘的身边。

弟兄们,回家了,我们回家了...”

“回家了!我们要回家了!”伤兵们又哭泣又欢呼。

包围军医院的日军惊愕地发现,军医院被大火给笼罩了,里面的南京军伤兵们四处浇上汽油,然后点火。

八百多人,从容地集体自焚。

熊熊大火中,南京军的伤兵们一群接一群地被烈焰吞没,火海里同时传出一阵阵悲苦至极的歌声: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我的同胞,还有那衰老的爹娘;

九一八,九一八,从哪个悲惨的时刻,脱离了我的家乡,流浪,流浪!...”

日军呆若木鸡地看着这一幕,听着这首他们听不懂但能感受得懂的歌曲。

阿南中将通过翻译听懂自焚的南京军伤兵们的歌声后,神色凝重,沉默半晌后,他望向身边的谷寿夫中将:“谷君,来南京战场前,我曾看过华中方面军发回东京的很多军事报告,当时我还不敢相信,支那人会如此顽强不怕死,现在,我不得不相信了!”

谷寿夫中将苦笑道:“否则我们又怎么会打得如此艰难?”

“是艰难了,还是太缓慢了!”阿南中将有些烦躁地看了看化为血肉废墟的神策门,“谷君,进攻神策门,你坚定主张一次性不投入超过一个联队的兵力,看看,我们累计共伤亡了三千六百多名皇军士兵,代价有点大了。

一个联队一个联队地上,打残一个补充一个,如此战法,岂不是最下等的‘添油战术’?岂不是方便支那军攻杀反击我们?我看,接下来可以一次性投入一个旅团,甚至把一个师团都压上去!以泰山压顶之势,粉碎掉敌军的阻击防御!”

“不可以!”谷寿夫中将吃了一惊,随后急切地劝道,“阿南君,不可以这么做。

我们已经吃了很多这种亏了,一旦兵力数量、密度太大,极容易遭到敌方炮群火力覆盖!正因为有了多次前车之鉴,所以我才主张一次性只能投入一个联队,分散兵力进行进攻,最为稳妥!”

“谷君!”阿南中将从烦躁变成了焦躁,“我理解你的担忧,不过,战事此一时彼一时!先前,确实,你们吃够了支那军山顶炮群的苦头,但现在,他们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大批南京支那军精锐和重武器都已经突围出了南京城,谨慎点虽然是好事,但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过分的谨慎,就是庸人自扰了。

你看,神策门战斗中,支那军并没有重火力!”

“可是...”谷寿夫中将欲言又止。

“谷君!”阿南中将显得踌躇满志,“迅速拿下南京的时机其实已经成熟了!我们应该大步推进、果断推进!”他一挥手,“我们已经进入南京城了!不应该再磨磨蹭蹭的了!”

“萧长官!”紫金山的天堡山炮群阵地里,炮群指挥官王业成两眼含泪地望向身边正在举着望远镜的萧爻,“你看到了吧?那些弟兄们都...都自焚了!”

“我看到了!”萧爻一如既往地语气古井不波,但脸上也有几分不忍。

“为什么不开炮?”王业成几乎暴躁,“大胜关丢了,我们没开炮,北崮山丢了,我们没有开炮,红山丢了,我们没有开炮,如今,神策门丢了,我们还是一炮不开,我们到底在等什么啊?”

“等待最好的时机!”萧爻语气斩钉截铁,“现在开炮,顶多只能炸死几千日军,但等等再开炮,甚至能炸死上万日军!我们不会让那些兄弟的鲜血白流的!不会让他们死不瞑目的!接下来,真正的巷战才开始!等着吧!”

第339节 狂城(9)

“正式击破南京军的外围防线后,长久压抑着各部队心头的阴沉灰暗气氛就好像被大风吹过般,虽然还不能说是烟消云散,但确实远不如先前那么死气沉沉了,充满了很多的希望。

很多人又开始高谈阔论起来,对着南京城挥斥方遒、谈笑风生,显然,他们已经恢复了信心,事实似乎也证明了这一点。

在大胜关、北崮山、红山、神策门等多个南京军主阵地的攻势中,南京军表现得大不如前,虽然精神仍然顽强至极,但战斗力、火力都明显逊于先前了,使得我军攻坚难度降低一半多,敌我双方伤亡比例已经轻微地超过一比一。

这确实很可喜,只是,我的直觉却告诉我,事情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南京军也许在保留实力、等待时机、蓄势反扑。

我把我的看法郑重告诉第二师团师团长阿南等人,反复提醒他们不可以掉以轻心、麻痹大意,他们表面上点头赞同,实际上都不以为然,甚至暗暗地取笑我杞人忧天。

他们已经等不及了,等不及要攻占南京这座攻占难度已被证明大大超过旅顺的坚城,攻占这座已是中国抗日精神象征的城市以及中国的首都,所以越来越不谨慎,在争先恐后中愈发地急功近利。

果不其然,令人痛心悔恨的事情发生了,我的那个没有证据的猜测被证明是正确的了!南京军!南京军!这支军队真是太难对付了!我起初就不敢轻视这支军队,后来深深地重视这支军队,再后来,我既尊敬又仇恨这支军队,他们是令人尊敬但令人深恶痛绝的对手,而现在,我对他们已经产生了畏惧之心,我不得不承认,这支军队实在太强大了!几乎具备一切军队该有的优点和特长。

原本,很多人估计再有一个月甚至可以在半个月内就正式攻占南京,毕竟这场漫长而残酷的战役已经让我们厌烦了,但现在,我身心俱疲地发现,原来,看上去已经走入尾声的南京战役的结束居然还是令人近乎绝望的遥遥无期。

我们击破了南京军的外围防线,并没有打开通向胜利的大门,恰恰相反,我们其实是从第十七层地狱打开了通往第十八层地狱的大门!”——摘自冈村宁次中将的战地日记。

截至1938年5月1日,日军在南京战场上累计伤亡24.8万人,其中死亡14.4万人;

截至1938年5月2日,日军在南京战场上累计伤亡26.8万人,其中死亡15.9万人。

短短的一天一夜之间,日军一下子被增加了伤亡整整2万人、其中死亡1.5万人的惨重代价,创造了近乎不可思议的兵员损失速度记录。

统计报告出来后,畑俊六中将等日军高层集体被打入了石化状态中。

日军之所以会一下子损失这么多的兵员,原因很简单,南京军“动真格”了。

看着一队队民兵穿上正规军制服、拿起正规军武器、“冒充”正规军,在自己面前经过,在自己前面顶上去,听着他们临走前微笑着庄严的那一句“不要辜负我们的鲜血”;再看着一队队民兵在日军的疯狂攻击中血肉横飞却宁死不退,奋力拼杀得流尽了最后一滴鲜血最终变成四分五裂、横七竖八的遗骸,林林总总...让南京军正规军的老兵们早就愤恨得切齿拊心,悲痛得肝肠寸断,焦躁得如火焚心,《中华英雄报》形容道:“无人不怒发冲冠,眼睛发红,流泪如泣血,怒目似喷火”、“数万将士眼中齐流血,紧握双拳,指甲入肉,只等反击命令”。

萧爻的做法引起了极大的“公愤”,曾有七八名军官来找他,质问他:

“为什么让民兵们顶在正规军前面?”

萧爻冷静得近乎冷漠地回答道:“为了让日军更方便地攻杀他们,从而麻痹日军!”

“为什么只给民兵们一人发两百发子弹?弹药库里明明还有大批子弹!”

“为了让日军更方便地攻杀他们,从而麻痹日军!”

“为什么要从民兵部队里抽走一半的机枪、迫击炮、掷弹筒、步兵炮?”

“为了让日军更方便地攻杀他们,从而麻痹日军!”

“为什么我们的山顶重炮群不开火增援民兵部队?”

萧爻像复读机,不但说的话一样,表情和语气也不变:“为了让日军更方便地攻杀他们,从而麻痹日军!”

“麻痹日军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你们更方便地攻杀日军!”萧爻突然间声色俱厉,“我们都是要死在南京的人!早死晚死,有何区别?如果能更好地杀伤日军,换个顺序,有何不可?你们要做的,是等待命令!是准备反击!不要辜负那些民兵的鲜血就可以了!明白吗?”

军官们无不流泪:“明白!”

萧爻看着这批军官:“反击开始前,你们都被关禁闭了!”

军官们十分诧异:“为何?”

萧爻冷淡地回答道:“我怎么知道你们中有没有日本人的间谍?”

5月1日夜间,以第2师团为主力的数万日军通过沦陷的神策门缺口,狂潮般地涌进了南京城区正北的广东路,继而呼啸淹没了广东山庄、万佛寺、童家巷一带。

对此,冈村中将、谷寿夫中将都奉劝阿南中将“不要太操之过急”“天黑了,夜战威胁性太大”,但阿南中将置若罔闻,他坚持地道:“我军近日连战连捷、士气大振,敌军疲惫不堪、战力萎靡,眼下,正是我军再接再厉、一鼓作气的机会!必须抓紧每一分钟的时间!竭尽全力地扩大战果以求整体局势会全面地倒向我军!天黑了,确实有些利于敌军进行防御,但更利于我军进行攻击!”实际上,阿南中将的“果断出击”也确实取得了极大战果,大半个夜晚,第2师团从神策门一路杀到玄武门,直到在玄武门附近碰到原国民党中央党部的大楼,其堪称不可阻挡的攻势才被遏制,中央党部大楼被南京军修建成了一座近乎要塞的大碉堡,使得第2师团攻势受挫,尽管如此,第2师团还是取得了重大战果,大半个夜晚吃掉南京内城区约十五分之一的面积,甚至,该师团第15旅团第30联队一部都杀到了广东路以西的楼子巷,距离南京卫戍司令部所在的铁道部大楼只有三百多米,虽然随即就被击退,但这个重大突破还是让日军兴奋不已。

“阿南君真乃皇军虎将!突入城区后势如破竹,第二师团真不愧是第二师团!”

“是啊,与阿南君的敢打敢拼相比,我们确实显得太畏手畏脚、缩头缩脑了!”

“诸君,我们还在等什么?为什么不与第二师团一起展开强攻?”

“阿南君已经给我们做出榜样了!如果我们人人都像阿南君那样,各部队都像第二师团那样,肯定可以取得更加丰硕的战果的!”

第2师团的捷报频频让日军的其他师团长纷纷坐不住了,继而向畑俊六中将请缨能参与城区“突击”。

畑俊六中将一开始默许第2师团猛打猛冲其实是在投石问路,想用第2师团试探城区内的水深水浅,事实似乎证明,南京城确实是一个核桃,坚固外壳被砸碎后,里面都是柔软的果肉,不过,畑俊六中将仍然保持着冷静和谨慎,他吩咐几个主动请求加入战阵的师团长“最多只用一个加强联队投入城区”。

应该说,畑俊六中将的这个命令是很周全的,但他忘了日本陆军内的一个传统,就是“欺上瞒下、自作主张”,那几个师团长心照不宣地都对这个命令采取了阳奉阴违的态度,他们使用的“加强联队”其实都是旅团级别的,甚至就是一个旅团,只是用联队名义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