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天火锅
寒芒一点。
枪如其名的银蛇点金枪，有如一条蛟蟒灵活游走在宋明辉手中，只不过不是点金，而是头颅掉落下的一点红，再配合上他那张还未彻底褪去稚嫩的儒雅笑脸，形成一幅极其古怪的战场画卷。
宋明辉右手后撤，拔出已经洞穿身前敌军腹部的银枪，由着他的尸体慢慢倒在马上，手腕顺势一抖，没入枪柄的鲜血就顺势滑落枪尖，显得妖艳十分，他在此刻找到了几分久违的热血沸腾，这是远不同于后方坐镇的畅快感受。
加上剑南道黑甲卫的从旁配合，彼此衔接作战堪称完美，根本不需要顾忌后方大敌，只管冲杀掠阵，这给了宋明辉极大的发展空间，同样也更为震惊。
“看来等此战结束后，定要去剑南道”
“向那位林大人，讨教讨教培养重骑之法”
感慨完毕，横枪在前的宋明辉再次冲入敌军阵中。
得知秦琼前来的马高强很高兴，倒不是高兴他的援救，剑南道还不至于沦落到需要大唐将士支援的地步，他高兴的是自己内心积压已久的怒气总算能够得到抒发0 .....
这样哭笑不得的秦琼，只能无奈接受了他强硬赛到自己手中的指挥前，现今再次在大军后方观察剑南道，秦琼不免又是一阵唏嘘感慨。
以往因为器重秦语嫣，导致秦琼对其他人都没过多注意，倒也不是眼高于顶，只是人到了他这个年纪，已经很难去事事关心，人人相看了，可那冲入敌阵，手中双锤大开大合的汉子，实在让人内心难以平静。
不管是当下的马高强，还是一开始的秦语嫣，加上剑南道大军身子熏养出来的冷血气息，无疑都给了秦琼惊吓大过惊喜的感受，看来自己也不能老是待在朝中固步自封。
天下能有剑南道这样有趣的地方，养育出马高强，秦语嫣等，众多有趣的人，时常感叹自己老了的秦琼挺直腰杆1.4，哪怕老得走不动了，能够亲眼见证这群年轻人的成长，也是极好的事。
若是当年能有这样的心境，在吐谷浑都城门前，秦琼就会理解他心中器重的辣妹子为何会如此做法，而不是质问她为何不愿相信大唐和陛下。
如今心结解开，若让他再经历一次这样的事情，即便心中忐忑，自知话语不敬，秦琼依旧会壮起胆子和陛下说。
输给剑南道和这样一群人，陛下输的不冤.
第377章 果然还是比不上秦二哥【求订阅】
高句丽给了大唐三日的答复时间，如今已过两日，加上东面边关剑南道大军即将攻下营州二城的压力，李世民若在明日再不给出答复，有极大可能会造就外邦铁蹄踏长安的悲惨局面。
心中的愁绪加上夏夜独有的闷热感，让李世民那张已至中年仍显俊朗的脸庞，多了几分阴沉似水的难看，兴许是皱眉过多的缘故，脸上的抬头纹即便不用刻意积压，依旧十分明显，清晰可见饱受风霜折磨的不明沟壑。
长孙无忌期间前来催促过几次，次次语焉不详，不敢多说，但意思表达的很是明显，无不外乎让陛下顺应大势所趋，接受高句丽的求和意见，以保大唐的百年和平。
至于高句丽得到自己05想要的东西后，会不会出尔反尔，至少当下无人会担心，源盖舒文带十万大军若是从西突厥借道回国，自然不会有太大问题。
可要是不是十万，西突厥不介意坐收渔翁之利，他们想要的是高句丽和中原两败俱伤，最不济，也要消耗大唐的有生力量，若是高句丽一但呈现兵败如山倒的颓废势态，与其便宜大唐，不如让西突厥饱餐一顿。
只要源盖舒文不傻，就绝不会在平和的事态中继续内耗下去，当然，剑南道始终是个变数，而消灭这个变数的最好手段，无疑就是李世民的决断了。
有人推门而入，李世民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从窗前离开后来到门前榻上坐下身子，独自泡茶娴熟无比，屋内并无一名宫女，过道上的护卫也被李世民挥退，对此自然有着自己的思量。
“你觉得此法如何？”
推门而入者是程咬金，得到陛下首肯后坐下身子，接过李世民轻手递过来的茶杯，没有急着送入口中，双手握住低着头，半响才回道，
“陛下，与其甘于认命”
“不如放手一搏，要是此次我大唐认栽”
“也还会有下一次”
李世民默然不语，微微勾着腰，眼神游离在身前桌上的精美茶具，心中如同被挖空一般。
“朕已经从承范口中得到了不少内幕”
“可朕实在不愿相信”
程咬金喝完一杯茶后轻轻放下茶杯，脸上也有些少见的黯然，不知是为当下事态所担忧，还是心中另有心事。
“陛下，还请陛下早做决定吧”
“俺老程别的不说，只要陛下一声令下”
“打打杀杀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程咬金关键时刻的浑话，确实让李世民心情好上许多，点了点头，又提起茶壶替他新添上一杯新茶，似在犹豫不决，紧蹙眉头沉思不语。
事情毕竟十分重大，程咬金双手捧着那被纯白如玉的小巧茶杯，也不着急，等着陛下独自陷入安静的沉思中，以往几人都年少时，他也和现在一样，少有坐下和当年还是秦王的李世民喝茶，最多是三五成群的喝酒。
程咬金自问没有长孙无忌、房玄龄一众文臣那般深厚的心思，要比带兵作战的本事，也不如左右门神秦琼和尉迟恭，如今几人都有些不复少年的暮气感，陛下要为李唐江山铺后路，不想辛苦打下的基业在他手中二世而亡。
程咬金几人嘴上不说，内心深处还是有几分微弱的失落感，自己不再如当年勇猛，陛下又何尝不再是往昔的少年秦王。
“此事朕和承范都不好出面，只能交由你了”
程咬金从追忆中回神，手中茶已凉透，但他还是不在意的仰头喝下，一滴也不肯剩下，放下茶杯后脸上才总算多了些释怀笑意，双手合十感慨道，
“不怕陛下笑话，秦二哥时常与臣感慨老了”
340“以往臣都不以为然，直到如今再看”
“才发现臣果然还是比不上秦二哥”
李世民听着他追忆往事，脸上带着几分惆怅，眼神却出奇的柔和，并不打扰他的雅兴，茶杯空了便为其添上，不厌其烦的不似一个天子的做派。
“程铁牛，我这条老命，可就押在你身上了”
程咬金听他自称我，而不是朕，洒然一笑后重重点头，喝完桌上最后一杯茶，就此致意离去。
李世民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才缓慢起身踱步到紫檀木书架前，抽出最上方一本孤本古籍，小心翼翼的翻到第四十二也，一封密报夹在书中，字体是娟秀小楷。
良久，李世民合上书，望着远方怔怔出神，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微弱话语，说于风听。
朕愿用真心，换一个天下太平.
第378章 决定我剑南道命运的大刀就要落下了【求订阅】
天还未亮，林昊已经起床，梳洗完毕后，套上一件轻薄外纱，沿着过道轻轻步入大堂。
主位上方挂有一副字画，属于林昊闲来无事随手泼墨的结果，没有太多的附庸风雅，但站在下方的芩文本还是看的津津有味。
两封密报一壶酒，一个蹲一个站立在前身后。
林昊蹲在台阶上，将酒壶夹在双膝之间，先把手中那份由边关大军送来的战报，拆开后，辣妹子独特的蝌蚪小字映入眼帘，除了日常的嘘寒问暖和问候剑南道情况，也告知了将会竭尽全力，在今日拿下营州两城。
面对秦语嫣以攻城来表达自己感情的独特方式，苦笑不得的林昊眼神柔和，收起信件后继续打开第二封，直至全部看完才站起身，回头来到主位上坐下，单手扶头作沉思状。
“看来今日，决定我剑南道命运的大刀就要落下了”
芩文本这样说也不无不妥之处，林昊也没有反对，今日是高句丽给长安的最后期限，虽然对剑南道来说，不管长安做什么决定的影响不大，但在如今的万众瞩目局势中，两人难免还是有些好奇。
“卧侧之榻，岂容他人酣睡”
林昊双手端茶，接过话头后笑了笑，似在评价此事带来的巨大影响，只有一旁独自偷笑的芩文本，才能咀嚼出几分不一样的味道。
“送到嘴边的鸭子，要是不吃，岂不是成了傻．～子”
以不变应万变，再从中寻求变数，芩文本难得会对林昊有所感慨，看似漫不经心行事无忌的大人，才是局中清醒，局外通透的有心人啊。
天明的早朝照例举行，今日的太极殿上，除了程咬金告病缺席，满朝文武都早早来到此地，一个个神色不一而足的等待着龙椅上的陛下发布诏令，有关天下大势的推断揣摩，显然要比程咬金缺席早朝来得让人瞩目许多。
李世民脸上颓废不减，有些慵懒的半躺在龙椅上，好似一身精气神全然骤失一空，对下方的文武百官也好，天下变动的局势也罢，都显得漠不关心，难以提前半分兴趣。
“陛下，还请早做决定！”
长孙无忌实在等的厌烦，虽然此事在他眼中已是板上钉钉的事，甚至听说中书舍人都已经拟好了一份圣旨，诏书上的内容实乃感人肺腑，让林昊‘弃暗投明’不大可能，不过令剑南道一些微小官员胆战心惊，自然是有极大的能力。
到时，哪怕无法伤及剑南道之根本，让林昊手下的官场众人，因为殃及池鱼而对他们心中的林大人心生怨气，长孙无忌的目的就到达了。
出人意料的是李世民依旧是一副要死不活的颓废样子，左手撑在龙椅扶手上扶住微倾的脑袋，右手把玩着腰间玉佩，以此来慰藉悲痛的内心，眼神空洞，即不答话，也无半分起身的姿态。
平常要是这个时候，魏老夫子的骂声已经传遍了太极殿，可最近大概是深谙陛下过于劳累，他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未有开口表态。
“陛下？”
以为李世民没有听见的长孙无忌再次出声，低下的脑袋也抬了起来，心中隐隐有了几分怒气，遇事不决，哪里还有半分一国之君的样子，长孙无忌正要加大声音苦心劝诫，却被突兀传来的声音打破了计划。
报！
“河北道战事大捷！”
“剑南道大军歼敌两万”
“收复饶乐府、营州二地！”
文臣心惊胆战，武将暗中赞叹，朝堂嘈杂四起，皆有悍然闯入耳中的剑南道打破当下平静。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剑南道为何就不肯放手休战！”
“就非要逼迫高句丽践踏我中原内陆吗！”
“哼！”
“尚书大人担心的是，高句丽践踏大人的府邸吧！”
“不不不，是长安所有大人的府邸才是！”
“毕竟在各位大人眼中，长安就是中原”
“.....臣”
两派的唇枪舌战又一次上演，文臣的(好吗的)惊恐，武将的不屑，都不及长孙无忌此刻的脸色阴沉，也难让龙椅上的大唐天子李世民，提起多大的兴趣，只是微微抬头，很快又眼神黯淡的沉寂下去。
当下再不止住颓势，势必会让整个棋盘大乱，造成不可估计的后果，长孙无忌再次上前一步，手持玉笏弯腰，刚想开口，又被打断。
报！
“高句丽大军已从安西都护府进攻！”
“往....”
“往长安来了！”
长孙无忌没有看清打断他说话的倒霉鬼面容，更来不及愤怒，低着的脑袋上，终于开始脸色大变.
第379章 快做决定吧陛下！【求订阅】
来此参加早朝的文武百官都有些傻眼，今日比往昔还要勤快，早早来到太极殿上，就是为了那份既能决定剑南道命运，说不定还能决定大唐安危的陛下诏令。
最终结果是诏令没得到，倒是迎来了两个接连投入殿上的重磅炸弹，让人头晕目眩加耳鸣。
如今的剑南道和大唐长安，已被暗中一条无形的锁链捆绑，谈不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大抵上属于“牺牲”一个换取另一个的微妙意思。
不管朝中大臣如何伪装痛心疾首，大部分人内心多半希冀以剑南道灭亡，换取高句丽停战，反正剑南道早已与大唐貌合神离，也算做了一件“美事”。
至于高句丽的其他条件无人担心，要城要粮要技术，大唐向来能给敢给，也给的毫无心理压力。
规则是用来打破的，但剑南道悍然破两城加上高句丽东征长安，这已经不是打破规矩，是根本一点都不遵守大唐，或是长孙无忌为他们定下343的规矩。
长孙无忌低着头，下垂的双手攥紧后带动身体的起伏如坠冰窖般颤抖不止，俯瞰地面的眼神即便刻意压制，丝丝缕缕不断渗透出来的滔天怒气，还是将周遭空气烘托的更为焦灼，若不是此刻难以脱身的缘故，他定要马不停蹄的前往高句丽大军面前问个明白。
“陛下！”
“快做决定吧陛下！”
即使此刻已到了无法换回之地步，长孙无忌依旧不肯放弃，眼神示意卢绶几人站出队列出声，重新将奠定胜局的风向拉回。
“是啊陛下！”
“再不做决定就完了！”
“此事虽对不起剑南道！”
“可能换取百姓安稳百年！”
“也是无奈之举啊！”
“......”
越来越多的文臣出声，眼前一幕与此前吐蕃来袭，和亲换取天下何其相似，李世民坐直身子，紧蹙的眉头表达了他内心的厌烦，这就是他的‘忠臣良将’，大唐的文武百官，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不必了，朕已派程咬金领兵五万奔赴西北”
“高句丽所图谋之事，朕一个都不会答应！”
天子该是杀伐果决不带仁慈的，这是长孙无忌的心中希冀，却不知陛下将果决留给了外邦，直愣愣站在原地，抬头看向龙椅上那副憔悴面容，复杂的眼神中饱含了太多的情绪，怨毒愤怒惊恐，或者都有。
“陛下！”
“若此事一个不慎，我大唐便会顷刻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