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人
商品价值的本质是由资金驱动,哪怕是一文不值的某币,只要涌进来的资金足够多,亦是能够炒出一个天价。
联合商团现在早已经是一个不缺钱的主,在一张张书画打上“联合鉴定”的标签后,先是以二百两的位置进行托底,接着在三百两的位置托底,最后将炒高徐渭和金达等几个人的字画直接炒到天价。
人类都是贪婪的,而资本更是驱利,在看到可观的“投机收益”后,越来越多的资金流进了由联合商团所建立的交易场所。
事情发展到现在,联合商团哪怕已经以四百两托底,但经过“联合鉴定”的画作,四百两的价格根本拿不下,却是给京城的其他买主给带走了,一个疯狂的投机市场已经成型。
只是这个时代的官员都很爱惜自己的名声,很少会主动参与到这个市场中去,特别户部尚书葛守礼并不缺这点事,故而一直没有介入这种拍卖会之中。
刘焘看着林晧然如此自信,便又是担忧地询问道:“林阁老,要是葛尚书不肯给我书画呢?”
“葛守礼是聪明人,应该是知道抚夷银关系边防的安定!你直接跟他挑明,要么给你银两,要么给三副字画,反正就是缠住他!若是你拉不下脸,那么就找戚继光或俞大猷,反正就是向他闹上一闹,我想他还是会顾及大局的!”林晧然将茶盏轻轻放下,当即使坏地支招道。
这种涉及到大义的事情,葛守礼若是献画解决抚夷银必定能捞得好名声,故而绝对不会吝惜几张书画。
刘焘的眼睛微微一亮,便是兴奋地站起来拱手道:“多谢阁老指点迷津,下官这便前去办理,先行告辞了!”
“去吧!”林晧然轻轻地点了点头道。
刘焘再度朝着林晧然施予一礼,这才转身兴奋地离开了这间值房,朝着宫外的方向大步离开。
在来之前,他原本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是事情再次证明:不论什么样的难事,这位林阁老都能够迎刃而解,似乎世间并没有难得倒他的事情。
林晧然看着刘焘离开,抬头望着窗外似乎是无休无止的细雨,却并没有诗人的多愁善感,而是知道大明百姓很快便要春播了。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嘉靖还没有正式入葬,所以今年的耕耤礼并不会举行。
阁臣的地位已经等同于昔日的宰相,现在已经默认由内阁统领六部,故而阁臣不仅有着很多的公务,亦会有很多官员或将领前来造访。
林海引进来了一个身体健硕的年轻人走了进来,看到林晧然当即恭敬地见礼道:“卑职乔一峰拜见老大人!”
这一位无疑是一个旧识,乔一峰原本是雷州卫的一名世袭小旗,由于他的娘亲是长林村人士,故而亦算是半个长林氏人。
在林晧然出任雷州知府期间,因他屡立战功,特别是在夺取濠镜的战役中立得大功,所以成为香山卫的卫指挥使。
对于很多出身低层的军户,这无疑已经达到仕途的天花板。只是去年的一道调令传到香山县之时,他便知道自己还有更大的前程。
林晧然打量着比当年更显精神的乔一峰,却是淡淡地询问道:“我将你们几个突然调到京城,却没有给你们军职,你可知这是为何?”
“卑职等人在路上都不考虑这些,我等蒙受阁老的恩情,不管阁老给我们什么差事,一定会肝脑涂地报考老大人!”乔一峰抬起脸望着林晧然,显得忠心耿耿地表态道。
林晧然没想到他们这么多年亦有保留着这份忠心,便是开门见山地道:“去年之时,我向先皇奏请在军情司之下再设特务司。特务司同样直属于兵部尚书统领,只是你们不同于探听敌方的军情,而是以寻常军职身份潜伏于军中,完成我所委派的一些比较特殊的任务!”
第2031章 春雷
乔一峰听到这个特务司很厉害的样子,眼睛却是不由得微微一亮。
林晧然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之所以将你们从广东征调过来,主要是我信任你们几个!我希望特务司能成为一个秘密组织,而你们亦能够一直守住这个秘密,甚至直接忘掉这个身份!”
在他的构想之中,特务司将是一个隐藏得很深的组织。哪怕他们不小心暴露出身份,那亦要用军情司的身份进行掩盖,而不能向世人透露存在特务司这个事实。
正是这么一个原因,哪怕在去年就已经得到特旨成立特务司,但他并没有急于进行大范围布局,而是选择从广东将一些可用的人员召来京城。
倒不是他认为北方各个兵营的将士都不可信,而是他对重要的事情历来都是谨小慎微,亦是不惜为此多耗费一些时间和精力。
只是如今,随着乔一峰等人的到来,那么他无疑能够推进自己的布局,将特务司的触角伸进北方的军营之中。
“阁老尽可放心,我等一定会守口如瓶,让特务司的存在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乔一峰意识到这个事情十分的重要,亦是很郑重地拱手道。
林晧然将自己的要求传达后,便又是讲明情况道:“你们雷州卫的履历已经被我抹除,跟我并没有什么交集,而每个人都会有一份新的出身和履历!你们将以军情司普通成员的身份入册,以新的军人身份分散到九边或京营中出任军职,一切还得多靠你们自己了!”顿了顿,又是进行补充道:“你们在军中做事切不可鲁莽,只要办好我所发布的特殊任务,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卑职一定会将这些话带向他们,相信他们一定会尽心尽力办事,以报阁老的知遇之恩!”乔一峰的眼睛闪过一抹坚定,对着林晧然再度表忠道。
林晧然是经过精挑细选才召来这些人,知道这些人忠诚度没有什么问题,便望着乔一峰的眼睛道:“你的任务最重,而且在军中出任高级将领,所以你务必注意保护好自己!”
“多谢阁老关心,卑职一定不会让阁老失望的!”乔一峰的目光坦然地望向林晧然,显得态度异常坚定地道。
若是他没有遇上林晧然,那他恐怕还是海康卫所一名贫穷的小旗,一直过着紧巴巴的日子。只是他遇上了林晧然,不仅走出了雷州卫那方小天地,而且跟随香山千户所的升级而成为了香山卫指挥使。
面对着林晧然的再造之恩,除了感激还是感激,他更是下定决心好好地效忠林晧然。
林晧然亦是想到当年跟着这个旧部产生交集的情况,眼睛带着一份情感地说道:“去吧!”
“是,阁老请珍重,卑职告退了!”乔一峰郑重地向林晧然拱手,而后便是转身离开。
外面的雨并没有停止,只是他并没有理会,而是步伐坚定地冒雨前行,却是知道自己被赋予很重要的使命。
林晧然看着窗外正在遭受雨水摧残的青草嫩草,知道事情难免困难重重。只是如果不尝试去做,这并不是他的性格,亦是有愧于那位泉下之人。
二月是一个欣欣向荣的时节,只是朝堂的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
高拱是堂堂的大明阁臣,更是当今圣上最器重的老师,只是左都御史王廷仍旧不卖他的面子,在都察院撞了一鼻子灰。
令人意外的是,高拱从都察院回来后,似乎将针对胡应嘉等科道的事情已经忘记了,却是转而投入自己手头上的事务中。
皇家的册封还在继续,朝廷在二月初十当天正式进封嘉靖唯一在世的女儿宁安公主朱禄媜为宁安长公主。
安宁长公主是隆庆的妹妹,生于嘉靖十八年,在母亲曹端妃死后改由庶母沈贵妃抚养成人,下嫁北直隶真定府的李和。
跟着明朝所有公主一般,宁安长公主一直都没有什么存在感,亦不可能有什么存在感,故而这个册封影响不到朝堂。
年仅二十八岁的宁安长公主朱禄媜的国主府设在真定府,虽然哥哥隆庆登基,却是选择照顾幼儿李承恩,亦让丈夫驸马都尉李和前来恭候差遣。
虽然安宁长公主此举不太妥当,只是并不是非来不可,故而朝堂的官员对这个事情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礼部尚书高仪在几番权衡后,却是突然向隆庆上疏道:“元良笃生本,以绵万年之胤,祚太子豫建,所以系四海之人心,自昔三代有道之长端在于此仰惟。”
这无疑是请册封太子的标准陈词,由于隆庆并不排斥自己的儿子,加上皇长子朱翊钧根本没有竞争对手,故而请求册封太子无疑能够捞取一份丰厚的政治资本。
正是如此,他趁着其他人还在观望之时,却是选择将这份功劳攥到自己的手里。
只是任着礼部尚书高拱将立储吹捧得天花乱坠,历来做事好商量的隆庆却是强硬且快速地回了两个字道:“不允”。
礼部尚书高仪以为隆庆是觉得请求册立太子的理由不够充当,便以“维是东宫盛仪阙焉未举,中外人心不胜企望,愿皇上俯容臣等上表陈请,断自宸衷敕下本部,择日具仪举行,以定国本,以慰群情。”
这道请求册立太子的奏疏呈交上去,仅是过了半日,高仪仍旧得到隆庆强硬且快速地回了两不字:“不允”。
到了这个时候,高仪终于意识到隆庆是确实不愿意册封太子。在经过多番打听后,他却是知道并非是隆庆不宠爱自己的儿子,而是皇长子朱翊钧偶感风寒之症。
有鉴于隆庆的哥哥哀冲太子和庄敬太子都是册封太子不久后便过世,现在隆庆看着儿子得到风寒症,自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同意高仪的请封。
高仪在知道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亦是暗感自己做事不够细心,甚至想扇自己一个耳光。在没有打探清楚皇长子身体状况的情况下,他竟然犯了一个如此低级的错误。
文渊阁,西一值房。
身穿绯红官服的林晧然端坐在桌前,正是全神贯注地处理着桌面上堆积的奏疏,将写好的纸条小心地粘在奏疏之上。
随着新朝的来临,徐阶想要伙同李春芳把持所有的奏疏的票拟权,这个事情已经不可能了。在高拱的大力抗争下,徐阶只好将一些奏疏的票拟权交了出来。
由于林晧然对广东的情况最为熟悉,故而两广和云贵地区归他进行票拟。只是涉及到这些地区人员的任免,或者是大笔钱财的支出等,却是要向给徐阶请示或者进行内阁集议。
林晧然是一个做事能力很高效的人,在高拱一再咬笔头的时候,却是早早处理掉手头上的事务,下午还能抽出时间前往兵部衙门。
只是在忙完手上的事务之后,他的右眼皮微微地跳动,一连跳了好几下,让他的心里当即涌起不好的感觉。
思考了片刻,林晧然拿出一份空白的奏疏,然后在上面工整地写道:“臣文渊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林晧然谨奏:臣蒙先帝垂青,得大明文魁头衔入仕,初任翰林修撰……臣虽有功绩,然资历终浅,恐难胜任今职。现愿归乡做一个教书匠,一则继续进修已身以待皇上召用,二则为朝廷培育人才以报朝廷……”
二月是一个多雨的季节,东边涌起了滚滚乌云,让整个京城都昏暗下来,天空突然传起一道动静异常大的春雷。
第2032章 片衣不湿
这个春耳发聩,令到京城很多百姓被这个雷声所惊到,很快一场春雨便如期而至,细绵绵的雨水洒落在北京城中。
文渊阁的黑色琉璃瓦自然不可避免雨水的降临,阁前空地受到雨水滋润的花草生长得更欢快,令到这里彰显出几分春意。
林晧然将守在门口处的林海叫了过来,然后将刚刚写好的那份辞呈递给林福道:“你现在即刻将我的辞呈送到会极门!”
林海先是微微一愣,但亦是不敢多问,便是恭敬地接过这一道奏疏,然后在门口处取了一把纸伞,便是匆匆前往会极门。
这些时日的春雨虽然比较频繁,但春雨显得细绵绵的,故而并不会给生活造成太大的困扰。
林晧然将旁边已经凉掉的茶水喝上一口,接着离开了书桌,来到门口处取了一把纸伞,却是准备直接返回家中。
文渊阁的七间值房前有一个前廊,最中央的孔圣人房间前有一个台阶,故而大家都需要来到这里从石阶离开。
林晧然从值房出来,却是意外地见到站在孔圣人门前的徐璠,发现徐璠正站在文渊阁前廊遥望着林海的背影。
徐璠似乎没有想到林晧然会出现一般,先是心虚地被吓了一大跳,然后强装镇定地施礼道:“下官见过林阁老!”
“徐少卿,不知你到内阁所为何事呢?”林晧然将徐璠心虚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心里微微一动,便是板起脸进行询问道。
不说徐璠仅是官荫出身,他的正四品太常寺少卿比林晧然低上五级之多,而林晧然现在是最有地位的阁臣,双方的地位可为是天壤之别。
徐璠现在的职务是太常寺少卿,且不说他没有什么实权,太常寺掌陵庙群祀、礼乐仪制等,跟内阁更没有什么重要事务上的往来。
正是如此,徐璠以太常寺少卿出现在文渊阁,似乎有些说不通了。
徐璠面对着林晧然的强势质问,亦是将早前编制好的理由说出来道:“家父最近时常咳嗽,我今天在衙门刚好得闲,这便给他送些药膳过来!”
虽然他这个正四品的太常少卿不值钱,但他是堂堂首辅家的大公子,林晧然怎么都应该卖他几分面子。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只是终究彰显着孝道,亦是能够应付得了林晧然的质疑了。
“徐少卿,且不说你此举是擅离职守,这内阁乃是大明的机要重地,你并不适合时常出现在这里。本阁老见到亦是训导你一句,若是被高阁老瞧到,恐怕是要指责你跟严世蕃那般意图窃弄父权了!”林晧然却是不依不饶般,显得严厉地进行数落道。
他自然知道纵使给徐阶一百个胆子,亦不可能敢于在现今形势下的隆庆朝,让儿子徐璠到内阁帮他出谋划策。
只是看着明显心虚的徐璠,他当即决定小题大做,既要削一削这位首辅大公子的傲气,更是能够给徐阶适当地抹黑。
严世蕃究竟有没有“窃弄父权”,很多科道言官并没有真凭证据。只是真相往往都不重要,若是科道言官需要这是真相,那么这便是真相。
徐璠自从看到严世蕃被推上断头台后,亦是早已经打消了成为小阁老的念心,只是面对着林晧然如此编排,亦是只能压抑着努力地道:“林阁老教训得是,下官一定谨记,今后会尽量不出现在这里!”
说到最后,他原本阴沉得可怕的脸很快恢复如初,眼睛仅是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徐璠跟着徐阶矮小的身材截然不同,却是生得很是魁梧,以致很多人私底下都怀疑这对父子的血缘关系。
林晧然将徐璠的脸部表情变化看在眼里,结合着他刚刚瞪着离开的林海,心里却是生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他知道徐阶比他们更要紧迫一些,毕竟隆庆跟高拱有着很深的师生关系,以致他们这边更得圣眷,固而徐阶不可能让这种僵局持续下去。
林晧然知道自己很可能遇上麻烦,却是不再理会道行尚浅的徐璠,便是撑着一把纸伞走出这细绵绵的春雨中。
虽然这春雨宛如千缕万缕的线条,只是仅仅是一把纸伞,便让他片衣不湿,显得很是潇洒地朝着宫门外走去。
身穿蟒袍的徐阶正在案前票拟着奏疏,由于从事这项工作已经很多年,虽然没有林晧然那般的头脑和反应速度,但亦是处理得有条不紊。
徐璠显得脸色铁青地走出来,指着林晧然离开的方向愤怒地道:“爹,那小子越发的猖狂了,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徐璠,你在这里瞎嚷嚷什么,不是让你快些回你的太常寺吗?”徐阶停下手上的笔,显得不满地沉声道。
徐璠自以为占着理,便是将刚刚所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其中亦是进行了添油加醋,简直将林晧然塑造成高拱第二。
“人家说得没错,你本不该来这里!以后哪怕有天大的事,可以派个信使过来,亦或者等我回家再说!”徐阶端起旁边的茶盏,却是板着脸道。
徐璠没想到老爹是如此态度,只是想到老爹历来谨小慎微的作风,知道这才是老爹正常的反应,便是压低声音地道:“爹,我刚刚瞧见他的心腹拿着一份奏疏前往会极门,林晧然这是要上辞呈了!”
徐阶喝了一口茶水,显得很平淡地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徐璠原本还想要出谋划策,只是听到老爹竟然打发他离开,眼睛却是不由得闪过一抹失望,却不知老爹是否真的已经安排好一切。
徐阶将茶盏放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便是将一张纸条递向徐璠吩咐道:“你现在即刻将这个交到徐琨的手里,让他将这个即刻转交给刑科都给事中徐公遴!”
“爹,我这便直接送到你的门生徐公遴的手里,何需多此一举!”徐璠接过那张纸条,却是浑不以为然地提议道。
徐阶的脸色一沉,却是严厉地道:“我要你按吩咐的去办!”
“是!”徐璠不敢拂逆自己父亲的意思,只好无奈地拱手道。
徐阶看着徐璠离开,想着林晧然已经递交辞呈,嘴角不由得微微地上扬。
虽然高拱现在如日中天,但高拱这种人实则并不足虑,真正能够威胁到自己位置的人始终还是那个该死的妖孽,那个令到他总是看不透的三步一算。
这一场雨持续到下衙时分,只是雨水停歇之后,北京城的天空仍然显得阴阴沉沉的,预示着明天或许仍旧不是一个好天气。
第2033章 匕首现
夜幕降临,北京城的万家灯火亮起,随着冰雪消融这里已经重新变得热闹起来。
一个身手矫健的少女来到一户人家门前勒紧马缰,旋即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将手中的马鞭交给迎上来的仆人,而后匆匆朝着后宅走去。
她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明亮而清澈,走路充斥着干净利落的女豪杰风范,只是那一张鹅蛋脸浮现淡淡的怒容,径直来到一间亮着璀璨灯火的书房门前。
在她进到书房的时候,却见到哥哥的两个幕僚孙吉祥和王稚登都在这里,事情似乎是刚刚商谈完毕,二人起身正准备离开。
“见过巡按大人!”孙吉祥和王稚登终究不是官身,面对着担任顺天巡按官职的林平常,亦是恭敬地见礼道。
林平常知道这两位都是有能耐且忠心的幕僚,脸色微微缓和一些,对着二人亦是客套地拱手道:“孙先生、王先生,请慢走!”
“告辞!”王稚登和孙吉祥古怪地望了一眼林平常,然后便是施礼离开。
林晧然身穿着一套黑衣的居身服饰,自从吴山过世后,黑色已经成为他居家服饰的主色调,只是整个人越来越彰显着一股强大的官威。
他正坐在座椅上喝着香浓的茶水,看着王稚登和孙吉祥离开,抬头打量着这个喜怒形于表的妹妹,脸色显得沉重地询问道:“你知道刑科都给事中徐公遴弹劾你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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