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人
哎呀……
一个衙差正想要抽刀,结果被一个黑大个踹倒在地,疼得他在地上呻吟着。
饭缸站在那里,“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阻止着要缉拿张敏的衙差。
哼!
虎妞看着这些衙差被阻止,有些得意地轻哼一声,抬头望向了堂上端坐着的刁南。
刁南看着张敏已经逃出大门,当真气得牙齿咯咯响,何曾遇到这种政令不达的尴尬。
哎呀!
又一个衙差被踹倒,饭缸看着张敏等人出了衙门,亦是转身跟了上去。
“将她带上堂来!”
刁南的目光最终落在虎妞身上,恨恨地指着这个罪魁祸首道。
若非亲眼所见,他真的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如此荒谬的事。一个小丫头竟然敢带着人,在他这位分巡道眼皮底下将人带走,将他的权威视为无物。
虎妞却是没有丝毫畏惧,没有让犹豫不决的衙差为难,大大方方地走上公堂。
师爷得知了虎妞的身份,亦是匆匆地走到刁南身旁,汇报了这一件事。
咦?
刁南亦是一阵意外,打量着这个走上公堂的小身影,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来头。
“我哥说了,韩梦儿跟赵五是无效婚约,所以韩梦儿无罪!”虎妞走到韩梦儿身旁,选择替她辩护道。
“荒谬!赵五虽为钦犯,但韩梦儿为未婚妻竟要谋其命,心毒如蛇蝎!林知府此等判决,当真是妇人之仁,置礼法于不顾!”刁南不再藏着揶着,当即表明了态度,更对林晧然进行了攻击。
对于那一位创造科举神话和翰林院出身的知府,他却没有过于忌惮。
“你才心毒如蛇蝎!你要韩梦儿砍头,为那个大坏蛋赵五偿命,你是坏人帮坏人!”虎妞有着她的是非观,当即就反唇相讥道。
不得不说,虎妞这个观点看似幼稚,但却有着几分道理,得到一些人的认可。
不管是礼法和大明律,都不应该偏向于坏人,而是应该保护于好人。
“放肆!方才带人公然抗命亦就罢了,竟敢如此辱骂本官,给我杖责十五!”刁南脸色一寒,当即又是怒道。
这……
堂下近百名百姓看到这一幕,当真是无力吐槽,这动不动就是刑罚,难怪吴川那边有人指责这位分巡道大人屈打成招,办了一起冤假错案。
“你打我?你打呀!我这衣服是皇上赐的,你敢打我,我就敢上京去告你!”虎妞扯出穿在里面的麒麟服,一本正经地回应着刁南道。
麒麟服?
刁南心里极是疑惑,这个小丫头身上怎么可能有麒麟服。别说是这种无阶无品的小丫头,哪怕他现在已经是朝廷四品大员,亦是可望而不可及。
不过他亦是清楚,林晧然是官场中人,定然不敢让他的妹妹穿一件假的麒麟服招摇撞破。若真是如此,她妹妹有事,而他更是难逃其咎。
尽管不知道这小丫头怎么会有一身麒麟服,但他却不敢轻举妄动,不敢将前程开玩笑。
“我告诉你!我哥哥说,你完蛋了!”虎妞却是余气未消,脸上露着不骗你的表情,又是抛出炸弹道。
“是吗?”刁南皮笑肉不笑,眼睛更是流露着嘲讽之意。
虽然那年轻人有个好出身,但却傻傻地接了开海的重任,一手好牌被打烂,这种菜鸟级的官员从不被他放在眼里。
却是这时,他家的书童却是急匆匆从大门处而来,一个趔趄差点就裁了大跟斗。
这一幕,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书童在大门处看到堂上的刁南,亦不顾及他正在堂上审案,便是大声地说喊。
“去问问什么事!”刁南尽管心生不满,但猜到是他儿子可能出事了,便对着侯在旁边的师爷道。
师爷当即领令而去,将书童引到公堂一侧,闻言却是脸色大骇,然后急步地走向刁南。
令人意外的一幕出现,却见刁南一拍惊堂木,面沉如水地寒声道:“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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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7章 府衙公审
怎么回事?
堂下的百姓看到分巡道大人刁南仓促退堂,都不由得面面相觑。这才审到一半,摆明是要将韩梦儿判处死刑,但最终却是虎头蛇尾呢?
虽然都猜到跟他家仆人带来的消息有关,但却让人如何都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样的消息让到分巡道大人如此的失态?
刁南可不管这些,惊堂木一拍,便是站了起来,然后带着师爷和那个书童急匆匆地消失在海月牙儿屏风的后面。
哼!
虎妞看着离去的分巡道大人刁南,鼻子有些得意地轻哼了一声,然后又朝着韩梦儿望了一眼,红彤彤的脸蛋洋溢着得意劲。
韩梦儿方才还担心着拶刑施在她身上该如何是好?
结果张敏站出来为着她打抱不平,而后虎妞公然跟这位刁大人对抗,更是直接扭转乾坤,让到她避过了拶刑,如今让她整个人都处于云里雾里。
她有想过事情已经出现了转机,特别虎妞摆着这副骄傲的模样,但她却不敢过于乐观。
“韩梦儿,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虎妞看着韩梦儿并没有开心起来,便信心十足地打着保票道。
韩梦儿抬头望着她,却是更加的疑惑。尽管她对大明官场很是陌生,但这些天她已经知道,分巡道大人的官阶要高于虎妞的哥哥。
不说虎妞能不能说动她哥哥,哪怕她哥哥真的肯出力帮她,但怎么能斗得赢分巡道大人呢?
府衙大堂,庄重而威严。
身穿五品官服的林晧然端坐在堂上,头顶着公正廉明匾,背靠着海月牙儿屏风,目视着堂上的犯人,身上散着一府之尊的威严。
十二名身穿公服衙差分立两侧,个个都是身材魁梧的壮汉,手持着水火长棍,显得是精神抖擞,彰显着公堂的威严。
得益于林晧然如今的威名,在听闻府尊要开堂公审后,全城的百姓都是闻风而动,纷纷向着府衙这边而来,将这里是围得水泄不通。
此时的公堂中,却是跪着一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正是分巡道刁南的儿子刁潮生。
“这人真是恬不知耻!”
“听说了吗?他爹是分巡道大人!”
“这又如何!做出此等行径,当枷锁示众一个月!”
……
堂下的百姓显得很是激动,对着堂中正跪着的刁潮生纷纷进行指责,哪怕他是分巡道大人家的公子,都恨不得将口水喷他的脸上。
与此同时,那位找上刁南的书童,亦是将刁潮生犯案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诉说了出来。
原来刁潮生跑到联合作坊门前,看到作坊的女工结伴出来用午餐的时候,便是解掉了他的裤腰带,冲着那些女工说着轻佻的话语。
这种行为,放在哪个时代都是不雅之举,甚至会被砍掉头颅。亦是如此,在得知这件事后,刁南亦不敢吊以轻心。
“这个畜生!”
刁南气得直骂这个宝贝儿子,自然知晓这个宝贝儿子是什么秉性。
跟着常人有很大的不同,他的儿子有着一种怪癖,很喜欢当众暴露。
“我不是让他离开雷州府的吗?”刁南深知重审韩梦儿的案子,必然会跟林晧然交恶,故而让他儿子暂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事与愿违,他的儿子却偏偏跑到联合作坊门口作出这等事,直接是授人以柄。若是那人动什么手脚,恐怕他的宝贝儿子都得掉脑袋。
“少爷说联合作坊有漂亮的姑娘,不肯离开这雷州城!”书童刁三低着头,小声地回答道。
刁南的眉头蹙起,这无疑很符合儿子的秉性,遇到漂亮的女人根本走不动。何况这联合作坊有着如此众多的年轻女工,他肯乖乖离开就怪了。
只是如今,他深知当前这个问题很棘手,一个处理不慎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最为严重的是,大明官场有着牵连制度。若是他的儿子真犯了什么事,那他别说升至广东提刑按察使,如今的位置恐怕都坐不稳了。
刁南带着师爷从县衙的后门出来,直接走向离这里仅有数丈之远的雷州府衙。
尽管他此刻很是生气,但还是决定护住自家的宝贝儿子,不能被林晧然公报私仇了,更不能被林晧然趁机将他拖进浑水中。
来到府衙大院前,看着人山人海的围观百姓,他的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特别是那一双双冷漠的眼神,知道事情是闹大了,他儿子很难毫发无伤地离开。
“下官雷州知府林晧然见过分巡道大人!”林晧然按着官场的礼节,从公堂上走
“爹!”刁潮生看到父亲出现,脸上当即洋溢出欣喜的笑容,简直是看到了大救星一般。
刁南暗瞪了儿子一眼,故意停顿片刻,然后摆着官威质问林晧然道:“林大人,你是不是小题大做了?小儿不过是做些不雅事,有必要进行公堂审讯吗?”
林晧然的嘴角噙着一丝不屑,行礼是不想在官场落下目无上官的恶名,但心里却一点都不惧怕刁南,这时神情自若地道:“分巡道大人若是来旁听,下官是欢迎之致!若是想要插手本府的事务,前来偏袒于你家公子,那就请回吧!”
刁南深深地打量了林晧然一眼,感到踢到了一个硬茬。先前他打算要以势压人,欺负这个官场菜鸟,但这时才发现,他远远低估了这个年轻人。
这年轻一面对他彬彬有礼,一面又是硬如磐石,深通刚柔并济的为官之道,简直就是一个官场老油条,根本不容小窥。
“来人,给分巡道大人搬张椅子过来!”林晧然看着他哑口无言,显得没有太多的耐性,吩咐了一句便转身走回堂前。
尽管这人官衔要高于他,亦能插手雷州府的司法之事。但正如他所言,这人没有权插手雷州府事务,更无权对他指手画脚。
特别在他的地盘上,而今又握着主动权,自然更不用惧怕这位分巡道大人。
刁南心里很是窝火,但亦知道奈何不了对方。朝着跪在地上可怜巴巴模样的儿子又狠瞪了一眼,这才在搬来的椅子坐下,在这里进行旁听。
尽管他的儿子举动确实孟浪了一些,但终究不是什么大过错,而他如今又坐在旁边看着,量林晧然亦不敢胡来。
如此想着,刁南显得是轻松不少,甚至还有空筹划如何对林晧然进行“秋后算账”。
林晧然重新坐回到公案前,恢复了他那一股杀气,望着堂下的刁潮生进行质问道:“八月十八戌时,你人在哪里?”
咦?
刁南听到这话,整个人当即愣了一下,疑惑地扭头望向了林晧然。
先前他一直以为审的是他儿子今天在联合作坊门前做出的不雅之举,但到了这时,才发现事情似乎是另一回事。
啊?
刁潮生听到这话,却是突然愣住了,似乎没有想到林晧然询问这个问题,亦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日期。
他其实都已经想好应对之策,打算像以前那般,咬着这是一个误会,是裤带自己掉下去的。仗着他爹朝廷四品大员的地位,量这位知府亦是奈他不何,或像上次那般将他从轻发落。
“八月十八戌时,你人在哪里?”林晧然一拍惊堂木,冲着跪在地上不吭声的刁潮生又是厉声质问道。
“时间太久,我不记得了!”刁潮生反应过来,却是装傻充愣地道。
“不记得了?那本府就让你好好长长记性!”林晧然冷冷一笑,一拍惊堂木怒道:“来人,给本府重打三十大板!”
啊?
刁潮生原以为有父亲在场,这位年轻知府不敢拿他怎么样。只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人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动不动就要打他板子。
这三十大板真打下来,那他还用活的,就算是不死,恐怕亦得在床上躺上大半个月了。
“林大人,你如此轻率就动刑,此举不妥吧?”刁南再也坐不住了,黑着脸朝着堂上的林晧然开口道。
“不妥?”林晧然却是皮笑肉不笑,望着刁南戏谑地说道:“刁大人对一个身怀遗腹子的妇人说动刑就动刑,动刑是何其的果决,如今你儿子却如此蔑视公堂,你却要百般呵护,岂不可笑?”
“说得好!”
“就是这个理!”
“打他丫的三十大板,看他还敢嘴硬!”
……
堂下的百姓却是乐于如此,纷纷表态支持林晧然的决定。
“大人,我记起了!”刁潮生的口风骤变,当即急声说道:“我那晚跟曹秀才等好友一同喝酒,后来我有些醉意,大概戌时便先行回府里了。”
“谁能作证?”林晧然看着他老实回答,亦不好真纠着不放,且他的终究目标不是打什么板子,而是有着更大有企图。
“我家书童刁三!”刁潮生回答道。
“传刁三!”林晧然沉声道。
很快地,那个相貌清秀的书童刁三被带上公堂,却听着他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那晚他们在醉月楼喝酒,刁潮生有了些醉意,他便扶着刁潮生回了宅子。
刁南的脸色凝重,到了这个时候,他自然亦知道林晧然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在他要重翻韩梦儿弑夫案时,这人亦是将手伸向他,竟然要重审曹秀才杀妻案。而让他有些疑惑的是,按着林晧然的意思,他儿子似乎才是杀死王氏的真凶。
如果真是这个样子的话,那后果当真可怕,他甚至都不敢想象会带来怎么样的灭顶之灾。一念至此,他忍不住又望了林晧然一眼。
“刁公子,他说的都是真的吧?”林晧然却是不置可否,反而望向了刁潮生询问道。
现在林晧然不再是那个一开始就要动刑的恶官,而是一个表现得彬彬有礼的儒官,只是落在刁南眼中,这分明就是“咬人的狗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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