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人
他本是山西亢家的大少爷,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将来亦会跟他祖辈那般过着妻妾成云的好日子。
只是这一切,却是给林晧然给毁了。他们亢家不过参与向蒙古走私的商业活动,给蒙古走私一些军械,结果遭到了抄家。
不好过在,他们亢家明面上是遵纪守法的生意人,但亢家有一分支一直占山为王,是他们亢家暗地里的一支武装力量。
正是依靠着藏在暗处的这一脉分支的力量,让他的亢家保留着很强的实力,亦算是他复仇的资本。
只是奈何,山西百姓都像是喝了林晧然的迷魂汤,却是极度拥护着林晧然,而官场和军队到处都是林晧然的人。
面对着这种情况,特别林晧然如日中天般崛起,他亦不得不选择隐忍。
他原以为此生都无法再完成复仇,但朝廷竟然将顺王分封到山西平阳府,让他当即看到了完成复仇的希望。
计划进展得十分的顺利,顺王是一個十分有野心的人,而他通过展示自己的智谋和财力,很快就得到了顺王的信任。
他很快便顺理成章地被安排到京城,在得到杨俊民等人的暗中支持后,他便开始布局刺杀当今皇上。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谋划,加上他为此不惜倾尽亢家最后的家财,今日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虽然不能通过天雷让百历成为一具焦尸有所遗憾,但将百历留在这里亦算是完成了任务。
只要百历一死,那么顺王便会继承皇位,而林晧然定会遭到顺王的清算,届时自己亦算是大仇得报了。
即便林晧然现在再如何风光,但这天下终究属于朱家,而林晧然注定会成为朱家的“弃臣”,成为万民唾弃的奸臣。
至于自己的亢家,不仅会被朝廷抹除罪名,因自己是顺王登上皇位的最大功臣,必定可以借此得到爵位。
若是论到智谋,自己绝对不比林晧然差,自己当年仅仅差一个入仕的功名罢了。
“皇上!”
眼看着百历就要逃出生天,结果眼前的门突然崩塌,头顶更是砸下了无数的砖石和木梁,当即将所有人都埋在了这里。
天空的乌云正在慢慢地散去,但雨还在下。
紫禁城,文渊阁。
阿啾……
身穿蟒袍的林晧然跟往常那般忙于国事,只是右眼皮突然跳动,更是忍不住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
“师相,最近京城的天气多变,还请多注意身体!”王弘海正坐在对面汇报工作,当即认真地提醒道。
林晧然揉了一下发酸的鼻子,显得不以为然地道:“为师的身体倒是无妨,只是近日总是心神不宁,总觉得会有大事情要发生!”
“师相,而今天下格局皆在您的掌握之中,各国都纷纷臣服我们大明,恐是您多虑了!”王弘海一直关注着时势,显得十分自信地道。
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大明不仅占据着全球最大的贸易市场,而且依靠着武力已经征服了这个世界,而今根本没有威胁到大明统治地位的外敌。
特别建州之乱后,建州三王纷纷向大明请求内附,而今建州已经成为了大明的第十四个布政使司。
正是如此,而今的大明不论是在海上还是陆地,都已经拥有能够让诸国闻风丧胆的军事力量。
林晧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是轻叹一声道:“我说的不是外敌,而是担心咱们内部会出大乱子!”
“师相,虽然陈母棍打陈尚书,但男女同权恐怕还是很难推进的!”王弘海继续揣测着林晧然的心思,便是微微一笑地道。
在时下朝堂最大的争端还是源于礼部尚书陈经邦和左都御史林平常有关男女同权的矛盾,原本陈经邦是稳居上风,但最近却是出现了一个变数。
陈经邦的母亲从福建不辞万里而来,却是出现在礼部衙门前,对着迎出来的陈经邦举起拐杖就砸了上去。
倒不怪陈母会如此的生气,陈经邦为了打压女权,在《谈古论今》发表数篇大肆贬低女人的文章。
偏偏地,这些做法被有心人送到陈母面前,而陈母的脾气当即便被点燃。却是表现出非常女子的气魄,竟然专程前往京城教训这个不尊重女性的儿子,更是上演在礼部衙门前棍打儿子的一幕。
尽管陈经邦贵为礼部尚书,但他更是人子。如此被陈母在礼部大门棍打,在孝道至上的时代,亦是只能乖乖挨打和认错。
正是陈母的突然介入,让女权的一方终于扬眉吐气,亦是让这一场持续数年的男女同权的争论出现了变数。
当然,陈母的举动仅仅是棍打了陈经邦这个领头人,但却不可能完全压制住整个男权联盟,此举仅仅只是给女权带来一丝曙光。
林晧然倒亦没想到事情会出现这个变数,但他的预感的大事似乎不是这场争斗。正要将茶盏放下,结果看到御林军统领神色慌张地跑进来,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刚刚国安署来报,皇上被埋在点金楼之中,而今生死未卜!”刘统领在东门得到消息便赶了过来,显得十分慌张地汇报道。
啊?
王弘海听到这个消息,嘴巴当即睁得大大的,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林晧然没想到自己的预感再次灵验,但知道这个时候更要临危不乱,当即便抛出救援方案道:“着令工部尚书夏顺水前去负责总指挥,京城各部门派出增援人员协助救援,顺天府衙和工部负责后勤,务必第一时间救出皇上!”
第2415章 受天世运之各怀心思
京城的雨停了,但高耸气派的点金楼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由于国安署和亢无极的死士在楼前发生了一场激烈械斗,致使残躯断肢洒了一地,地面的水坑被鲜血染得通红。
哗
一个个军靴有力地踩在血水坑中,当即将血水溅到旁边的泥地中,致使这一片区域处处透着刺眼的猩红色。
附近的百姓看到这一幕, 当即便猜到点金楼恐怕不是一场普通的崩塌事故,而是有着一场不为人知的政治斗争。
“闲杂人等通通离开这里!”
五城兵马司在接到命令后,当即便第一时间赶到这里进行封锁,将那些前来凑热闹的士子和百姓通通驱赶离开。
“兵部衙门前来报道!”
“户部衙门前来报道!”
“刑部衙门前来报道!”
各个衙门的人员在各自堂官的带领下,却是纷纷奉命前来支援,却是统一向工部尚书夏顺水报道。
夏顺水已经知晓点金楼显得有条不紊地展开搜救工作。
虽然他跟很多愚忠的官员不同, 更喜欢当下的“虚君”朝局,但他现在终究还是大明的臣子,故而必须竭尽全力拯救被埋在地底的百历帝。
至于将来是要改朝换代,还是继续延续大明现在这种“强臣弱君”的朝局,这些事情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谁敢偷懒当心我剥了他的皮,手脚都麻利一些!”
杨富田和陈经邦等尚书级的官员同样带着下属前来,面对着已经被埋在地底的百历,心里不由都变得复杂起来。
从一贯以来的儒家思想而言,他们无疑是要无条件拥护君主,但现在蓬勃发展的大明根本不需要碍事的皇帝。
当然,这种大逆不道的念头仅仅缠绕在他们的心头,但求援的工作并没有丝毫的停滞,正在指挥着手下进行搬运工作。
随着木头、石头等物被搬开,呈现在大家面前的则是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让不少求援人员当场便呕吐起来。
“都给本官拿出男儿气概, 快这些东西通通搬开!”杨富田对呕吐人员并没有体恤,而是严厉地指责道。
各衙门的衙差并不知道地底埋的是何人, 面对着上官的高压,他们心里难免有所怨言,但手里的工作并不敢停歇半分。
这注定是一场艰苦且辛苦的工作,哪怕上面的官员层层下压,但他们的工作进度显得十分的缓慢。
倒不是他们偷懒耍滑,而是这里竟然存在着很多重达数百斤的大石头,却需要花费很大的工夫才能将碍事的石头搬走。
偏偏天空已经暗了下来,不仅气温快速下降,晚风吹得大家的脸颊生疼,更是直接影响到了工地的照明条件。
只是上头并没有因此而叫停救援工作,仅仅是转流吃个饭,便继续开展着这一场受到内阁高度重视的求援工作。
这里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引起了京城百姓的广泛关注,更是一举成为时下最热门的话题。
“点金楼那边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全城的衙门都被调动,被埋的人必定来头不小!”
“据我刚刚得到的消息,林家的二公子被埋在里面了!”
得知全城的衙门前往点金楼的废墟救人,特别这场求援行动几乎不惜人力和物力,当即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亦是有着各种小道消息传来。
“原来是林家二公子, 难怪整個京城的衙门都被调过来进行求援!”
虽然有很多的小道消息传来,但在确定林家二公子被埋的时候,大家已然是找到了最为确切的答案。
毕竟能如此劳师动众、不计成本地调动京城各个衙门的人手开展紧急的求援工作, 必定是林晧然才有这种的能力。
正是如此,对于林晧然如此的行径,很多人亦是表示理解,更是能够体会到林晧然那一份爱子心切。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点金楼的旁边是一座酒楼,但此时已经被朝廷征用。
身穿蟒袍的林晧然正坐在酒楼的二楼上,从这里的窗户能够清楚地看到
虽然他已经动用了足够的人员展开求援工作,但受到天气的影响,而今想要彻底搬开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百历生还的可能性越小,而他亦不得不认真考虑着自己的未来,亦想考虑着华夏的未来。
扪心自问,他定然不会让历史重演,让大明王朝再度毁在万历手里,但亦是不得不面对着这个时代主流的思想。
哪怕他已经将华夏带上了世界之巅,但不见得人人都想要维护住华夏在世界的统治地位,更多人还是谋求着自己的权势。
华夏之所以屡屡遭到外族的欺凌,往往不是自身的实力不济,而是很多的当权者更热衷于追逐权势。
一旦百历去世,要么自己称帝将这天下的权力重新分配,要么就是继续扶持一个傀儡皇帝维持现状。
只是不管走上哪一条路,最近都免不得重新陷入于权力争夺的漩涡中,而华夏始终很难摆脱权力的怪圈。
正是如此,他现在需要做出抉择,想办法解决目前最糟糕的情况,让华夏所取得的果实不要因为权力斗争而落到西方国家的手里。
“元辅大人,不知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患病在家的张居正得知真实情况便赶到这里,对着窗前的林晧然进行打听道。
王弘海一直相伴在林晧然身侧,当即代为回答道:“张阁老,还是没有结果,皇上至今仍是生死未卜!”
“元辅大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此事怕不是意外吧?”陈以勤刚刚一直在
林晧然喝了一口茶水,显得十分无奈地道:“据国安署那边所掌握的情报,此事是山西的逆贼亢无极的阴谋,皇上遇险确实不是意外!”
“亢无极?”陈以勤听到这个名字,却是十分茫然地道。
“元辅大人,可是山西亢家的那个大少?”张居正认真思索,便是进行询问道。
林晧然轻轻点了点头,便是侃侃而谈地道:“不错,正是此子!当年因亢家向蒙古走私军械,我便将此事上奏于朝廷,朝廷当时着令查抄亢家!只是亢家有一脉一直以山贼的身份隐于世,是亢家先祖留给子孙的后路,亢无极侥幸逃生后便继承了这一大笔财富,其财力不容小窥!”
“他既然有了这一笔钱财,理当谋求亢家东山再起,为何要谋害皇上呢?”陈以勤得知亢无极的来历后,便是困惑地询问道。
张居正仿佛想到了什么,便是苦笑地摇了摇头。
林晧然捧着手中的茶杯,却是抬眼望向陈以勤道:“亢无极并没有意识到亢家通敌对大明的危害,一直将我视为杀父仇人,故而既想要杀我报仇,亦想着要重新光耀门楣。据军情司的密报,在顺王刚刚就藩平阳府之时,亢无极便投靠了顺王,且取得了顺王的信任!”顿了顿,又是进行补充道:“不知顺王是被蛊惑还是确有夺位的野心,他通过张四维将亢无极带到京城引荐给杨俊民,让亢无极在京城有了助力。亢无极确实是一个聪慧之人,在确定皇上喜欢微服私访后,便是不惜花费重金打响了点金楼的名头,从而制造了刺杀皇上的最佳场所!”
“一旦刺杀成功,那么理当由顺王继承皇位!若是到了那个时候,顺王定然会念及亢无极的功绩,不仅会免除亢家的罪责,而且还会让亢无极光耀门楣,这确实是打了一手如意算盘!”张居正得知事情的缘由,亦是认真地分析道。
“如此歹毒,此子真是罪该万死,山西亢家当再诛之!”陈以勤得知这个缘由,不由得愤恨地道。
王弘海一直在旁听,此时亦是发表意见道:“古往今来,皇家都是争斗不断只是不想如今,顺王还念着皇位,竟然做出此等残害兄弟之事!”
“顺王很早就已经暴露出野心,他有如何行径并不足为奇!”张居正对朱翊钧的观念很差,当即便是愤愤地道。
陈以勤亦是愤怒于顺王的所作所为,却是认真地望向林晧然道:“元辅大人,一旦皇上真的驾崩,我们如何是好?”
咦?
此话一出,张居正和王弘海都纷纷扭头望向了林晧然。
这无疑是一个棘手的问题,甚至关乎着林晧然的政治立场和野心。
经过林晧然这十几年的治理,现在的皇位其实已经不再取决于朱家人,而是完全由林晧然所掌控,甚至林晧然完全可以取而代之。
林晧然喝了一口茶水,显得云淡风轻地道:“陈阁老,现在还不到这一步,而今的首要任务是营救皇上,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谈!”
他其实已经隐隐觉察到陈以勤的心意,哪怕他现在宣布要自立为皇,陈以勤恐怕都不会当场反对,甚至会支持他的决定。
只是现在还远远没有到他需要表态的地步,现在只需要静观其变即可。
“元辅大人,皇上遇险一事怕是瞒不得太久,咱们是该准备应对之策了!”陈以勤刚刚看到挖出一具具的尸体,显得不乐观地道。
张居正扭头望向林晧然,虽然他一直秉承着忠君爱国的思想,但经过这十几年的相处,却是知道政权不能再还给朱家人。
朱家人或许能够借此重振成祖雄风,但过不了百年,这个王朝必定会回到嘉靖时代,届时又将是一副民不聊生的惨况。
最为重要的是,他知道顺王是一个眼界狭窄的人,届时必定会重新实行海禁,而大明十几年的努力将会付诸东流。
“我刚刚已经将消息放出去,只说此次劳师动众是要营救我儿子!咱们先行救援皇上,若是皇上真有什么不测,亦可暂时瞒着,毕竟我的儿子确实被埋在了
咦?
陈以勤和张居正听到这话后,不由得惊讶地望向林晧然。
自从得知消息以来,他们都是关心着皇上的安危,却是完全忽略林晧然的二儿子既然亦是被埋在了
“若是如此的话,此事确实可以先行瞒着!”张居正在得知情况后,亦是怏怏地摸着鼻子尴尬地道。
陈以勤亦是同意林晧然,便是郑重地点头道:“那便依元辅大人所言,当务之急是展开救援,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议!”顿了顿,又是认真地补充道:“不管如何,老夫定然不会同意让顺王继位,亦不许如今的大好局面被人毁掉!”
“不错,我亦希望能够有一个维持如今局面的好办法!”张居正犹豫了一下,亦是郑重地表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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