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令 第511章

开道之功德。

谁也拦不住。

第568章 道阻且长

接下来，杨林回到香江岛上，首先把小蘑菇和达叔找了过来。

去了杨家药栈一条街所开设的精武门分馆之中。

因为他在岛上的巨大名气，精武门分部，此时已经聚集了百二十多位青壮。

这些人多数是练家子，是漂洋过海捞生活的一些百姓。

当然，也有一些是中原大地之上，一些小有家财，对武道有着向往的青年。

以往的时候，杨林精神境界并不算太高，也分辨不出到底谁的人品好，谁的人品坏，只是从表面上去判断。

他其实也生怕把厉害的武学传错了人，以后教出一批欺师灭祖，崇洋媚外的恶徒来。

所以，一般情况下，也只是教一些强身健体，打熬力气的精浅法门。

真遇到好苗子了，最多就是传授梅花拳，至于霍家迷踪拳尤其是自己所创的杀拳道，基本上是不传的。

如此做法，就跟传承无数年的那些老师傅一样，稍微保守了一些。

无论是妙法，还是劣法，总得讲究一个法不轻传才是。

这其实没错。

但现在，杨林的心思有了一些改变。

“小蘑菇，你说我要是教出了几个大魔头，滥杀无辜，干尽坏事了，会不会不太好。”

杨林心意已动，就问身边的丫环。

他认为，自己经历多方世界，习惯了以诸天万界的眼光来看待世界，或许不是那么贴地气，很可能想当然了。

小丫头一直以来，保持着纯真本色，脑子又很好使，问她的话，基本上就代表了这个时代的普通纯朴百姓。

“这有什么？少爷现在这么厉害，就算是大魔头，也得乖乖变绵羊，真要不听话，直接清理门户就是。”

小蘑菇不以为然。

并不当一回事。

达叔在旁边咂摸出味来，也跟着笑：“三少爷，你是在担心所传非人啊，其实大在可不必，当初我从南到北，闯荡江湖，最后落足京师，也算是有些见识了。

老夫觉得啊，这人其实是善变的，没有生来就善，生来就恶，只不过，失去了管制，放纵了心中的欲望，从此，就走上了不归路。这一点，我深有体会，当初我那一代人，有多少老拳师为了寻一个养老弟子，莫不是百般考验，千种提防，结果呢？还不是大多数都教出了白眼狼。”

达叔说到这里，面色有微微发苦。

“后来，经历过几桩惨事之后，所有拳师都养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倒不是生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而是他们不敢再相信人，也不敢全心全意的授徒。因为，人心百变，今日的好，不见得一辈子好，今日的恶，或许有一天放下了屠刀，立地成了佛。”

达叔不知道怎么把这事表达清楚，只是把自己的过往经历说了一些出来。

看透了世情之后，就能明白。

其实这世界上，万万没有十拿九稳的事情，想做一件事情，只看该不该做，想不想做，不用考虑太多。

“没错，完全不需要去考验人性，人性经不起考验，也不需要太过追究人品是否良善，因为，良善并不会一成不变，凡人不作恶，只因为没有能力作恶，而不是他不想作恶。”

杨林心灵通透，点了点头，就知道自己其实是多虑了。

“佛家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因为，有能力作恶，有屠刀在手的人，要放下十分艰难，百人千人万人之中，也难得寻找到一人，这是一种强大的控制力，真正能做到这一步的人，算是佛，是觉悟者，所以，自己其实并不用太过强求的。”

他抬起头来，目中闪过冷光。

“不管善恶，只要有约束，以师门法规强行控制，欺师灭祖者杀，卖国求荣者杀，滥杀无辜者杀……奸一淫掳掠者杀，把规矩先定好，只要有人胆敢违反，就绝不容情，相信，到得后来，全都是好人了。”

“是，三少爷说得对。”

达叔愕然，笑了起来。

是啊，以少爷如今的本事，天下有谁不可杀，他想杀的人，又有谁可以保住一条性命。

“所以，达叔，小蘑菇，你们我是信得过的，也是身边亲近人，以后，就由你们来组建精武执法堂。我要传法天下，再开新篇章，把武道推到一个别人做梦也想不到的境界。

到时再看看，到底是枪炮的天下，还是武功的天下，看看这时代变没变？”

“少爷，我打不过他们。”

小蘑菇满脸难色，达叔也有些尴尬。

她们知道，如果杨林真的决定把自身所学不再藏私，全部传授出去，这天下总有一些天赋过人之辈，说不定会练得很厉害，自己连化劲都没达到，想要执法，那是基本不可能。

“怕什么，小蘑菇，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人得道，鸡犬的故事？”

“达叔，少爷他骂你是狗。”

小蘑菇立刻很委屈，连忙告状。

“瞎说什么？”

达叔老脸都红了，面子十分挂不住，差点没动手开打，“少爷是说，他有办法，给我们快速提升实力。”

轻咳一声，达叔面色又显得兴奋，有些忐忑地问道：“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能提升到什么层次？”

“多高不敢说，一个月内，提升到宗师境界还是可以的，三个月，就能达到肉身先天，超过他们，到时候，打打孙武神宗师和李神枪不成问题。”

“……”

达叔和小蘑菇全都呆住，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至于后遗症，提升太快，根基可能不太稳，到时勤劳苦练就是，慢慢可以补回来。”

是的，杨林打算开道，把龙蛇世界的道路，在此方世界传授下去，化劲以后的道路，结丹，化罡，甚至神境，据他估计，应该是可以达到的。

至于三阶大宗师层次，要引动天地之力，那要看个人悟性，疯狂提升精神意志，也不是没有办法可想。

他不但准备在香江传法，还要走遍大江南北，各大城市乡野，四处开设分馆，把精武精神宏扬天下。

等到有一天，这天下不单只出现数十上百个抱丹化罡，甚至出现成千上万个一人能抵挡一只军队的化罡神境宗师，那枪炮还有用吗？

不说中原大地人人如龙，至少，炎黄子弟无论走到哪里，都能高人一等，谁敢入侵，谁还会崇洋媚外？

他就不相信，这种情况下，人道气运还不能兴旺起来，这天地意志，还能压得住。

功德，应该会很多吧？

杨林眯起眼，想了想，当下，就准备用精神灌顶方式，强行提升达叔和小蘑菇的拳法境界，对于六阶后期的他来说，一阶二阶的修行，完全没有什么难度，若不是怕两人修行太快，导致力量失控，他可以一日之间，就全部完功。

至于各地精武分馆，杨林准备亲力亲为，一个个地方开馆，授徒。

以现在的实力，完全不担心会有什么阻碍。

“传道天下是一方面，总的来说，在天意的限制之下，这方世界还是有着极限的，想要真的超脱，打破寿元限制，可能还需要把此方天意掌控在手才行。”

再造规则，道阻且长。

先挖墙角，再去他方世界，提升实力，到时把民国世界的天意也控制住，炼化一方世界，那还不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记起自己刚回到世界，就被雷霆洗礼的情况。

杨林冷冷想着。

这一天，应该不会太过遥远。

第569章 红桥会馆，南北开道

“号外，号外，武神杨林历三年之久，传武天下，今日辰时，终于来天津红桥开门立馆……”

街道上面人流涌动着，报童兴奋得红了小脸，挥舞着散发着新鲜油墨味道的报纸，大声吆喝。

“我买一份。”

“这里，这里，那小孩，我要三份。”

“真的过来了啊，这次仍然是如同前面南方七省那样，有教无类，只看根骨和品性收徒吗？”

来来往往的有三个报童，生意都好得吓人，就算那次京城袁阁老担任第一任总桶的时节，其消息也没有如今日般喜闻乐见，更能让人魂不守舍。

眼见得，厚厚的报纸很快就卖完了，几个报童窜街走巷，飞快离去，笑得都有些合不拢嘴。

旁边拿到报纸的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站在街上看了一会，就发出小大人一般的叹气声。

“爹爹这次是真的心服口服了吗？照我看，他还是有些放不下身段，如果是我，就直接来到天津，第一时间加入精武门，来得晚了，连汤都没得喝了。”

小女孩扎着两根黑油油的麻花辫，面容精致，眼神沉静，走起路来一板一眼的，每一步就像是尺子量过一般，看得出下盘极稳，应该是从小就练武养气，此时颇有几分气度。

“二小姐，你误会老爷了，他并不是放不下身段，而是当年曾经与那位武神斗过一次，严格来说，还有着杀徒之仇，担心对方揭不开这梁子，若是也跟着来此，说不定，会影响到小姐你的拜师。”

跟在小女孩身后的一个满脸皱纹的干瘦老者，摇头失笑道：“当年旧怨，其实没什么，以那位如今的声势，想必都可能不太记得了，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爹爹多虑了，其实他这人性子最是别扭，贵叔，你信不信，明面上，让我们自己上门拜馆求法，他背地里，肯定会跟着。”

小女孩抿着嘴，偷偷笑了笑。

心里想着，南方九省传来的消息，北地武林已经彻底坐不住了。

可能不但是自家爹爹忍不住想要前来探讨学习，连京城那些前辈也会一涌而来。

来天津当然不是为了挑战、质疑什么的，天下已经再不会有人质疑那一位的本事。

能看到更进一步，甚至，更进几步的前景，就算是架子再高，也不得不俯下身子。

“开道，传法，突破极限，打开长生之门，称他一声武神实至而名归。”

听到小丫头微带憧憬的说话，不远处一个，戴着礼帽，身着大衣，把帽沿压得很低的老者低头失笑，声音低不可闻：“天要变了啊，经过南七省传法开道，弟子名扬天下，大势已成，他不当政，不立府，走过之处，万万人俯首低眉，一个武人能做到这个地步，千古未闻。”

“我这形意门的掌门，说出去，如今也会惹人笑话了，还不如早点过探探口风，占个位子，至少，不能落人太远不是。”

老者抬起头来，就看到花白胡须，威严冷酷面容。

正是八卦形意门当代掌门宫保森。

小女孩宫若梅猜得一点也没错。

她爹爹真的跟了过来。

不过，这一刻，父女两人心照不宣，各走各路，互相并不打扰。

走到街道尽头，人流已经接踵擦肩，富商大贾、达官贵人，贩夫走卒、乞丐流民，这一刻，和谐的相聚在一起，全都眼巴巴的看着前方豪阔大楼，主要是看着那片本来空旷，如今已经站满了一排排黑衣弟子，间或，有人指出自己认得的男女，尖叫声响成一片。

“那是陈真，我认得，现在已经在上海精武门分馆馆主，听说一人镇八国，桃李满天下，一遇风云便化龙啊，当年，他在霍师傅门下之时，算得上一个好手，还去外国求学，想要救国，没想到，再拜师父之后，竟然一发不可收拾，如今已经能无视枪械，一人敌万的罡劲级别强者了。”

“我也认得，陈师傅性格宽厚，只要不跟他敌对，一般情况下还是很好相处的，上次我还听过他一场演武课的，当时，他一拳打碎了钢板，被花机枪扫射，肌肉把子弹全都夹住，身上只是出现一些浅浅的弹痕，都没流出几滴血，已经算是非人存在了。”

“还有，那位身形高挑，背着长剑的红衣女子认得不，那是李彤云，如今在南亚岛国之上，掌握了一支人马，地方正府都要仰其鼻息，听说她一月之间，连破八座小岛，是女王级的存在，剑罡斩出，可以斩破军舰，斩开子弹，被人称为红魔女。让那些猴子们都闻名胆丧。”

“还有霍师傅，如今身体大好了，早年的肺病差点折腾得身死，你看看，黄面虎如今面色红润，年轻了十岁不止，三月前，他在京城干下天大的事情，吓得袁阁老都称病不出，麾下人马避退三丈，也算是大大的扬了名声，这位虽然不是武神杨师傅的弟子，却也学了不少东西，如今也到了罡劲，话说这罡劲到底是什么名堂，为何一到此境界，实力就变得不像人了？”

“这你就不懂了，罡劲分为内罡、外罡，内罡强五脏，壮骨髓，外罡出手劲打三寸，无坚不摧，无物不破，连子弹都可以用手直接抓拿捏碎，更别提铁剑钢刀了，在他们的手里跟豆腐差不多。”

“竟然这般厉害，那岂非神仙手段？”

想到志异传说之中的一些说法，有人惊声问道。

“神仙手段倒不是，也只是攻杀力量强了些，养命护身的本事而已，要说跟神仙扯上一点点关系的是，罡境之上，听说还有一个神境，突破之后，寿元会大涨，能活一百五十岁以上，身体无漏无缺，出手之时有若神魔，一脚破城，一拳开山，似红桥会馆这等大楼，合身一撞，就化为废墟，那才是神仙手段。”

有知情的人，在旁得意解释道。

“那杨师傅如今号称武神，应该达到神境了吧？”

一个满脸络腮胡须的大汉，震惊问道。

然后，就迎来数十鄙视眼神，有人插嘴道：“何止啊，刚刚说的神境手段，就是武神杨师傅亲传大弟子，也是他的贴身小丫环小蘑菇，当然，咱们不能这么叫，要叫妍姑娘，她当初扬名立万的一战，就是踏海而行，三拳之间，打沉花旗国万吨战舰，吓得全船商人军士全都尿了裤子。”

“丫环，啊，不对，这位妍姑娘这般厉害？她年纪不大吧？怎么可能……”

“这位老弟，你是从北面山区里务农的吧，可能还练了一些把式，不过，也不能闭门不出，这个时代已经不一样了，枪炮并不吓人，精武门才是真的吓人。

你也不想想，那妍姑娘跟的是谁，近水楼台先得月，在杨师傅的亲自教导之下，别说妍姑娘只有十七岁，就算是七岁，做出这等成绩来，我也不奇怪的。”

第570章 一剑崩山

四周喧闹议论之声。

传入宫若梅小丫头的耳中，她的眼神更加闪亮，深呼吸几口，恨不得那紧闭的朱门早点打开，收徒大典早点开始。

“听说，那人每次开馆，首批只收一百人，天津城得到消息的一万人都不止了，竞争有些太强了，万一选满了怎么办？”

她有些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