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儿小小
只是叮嘱道:“这几天你不要出门,就呆在府里吧,刚刚生养过,受不得风寒,小心惹下了病根。”
“妾身省得。”
听得杨林关心,殷温娇眨着柔媚的大眼睛,轻声应下。
“还有,李彪的精神有些不正常,能不见面就不要见面,得防着那莽汉对你不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杨林定定看着眯着眼睛幸福吃奶的小家伙,意有所指的道。
“他……他怎么敢?无缘无故的。”
殷温娇满眼茫然问道。
杨林笑笑不答,只是温声道:“好好休息吧,别想太多了。”
这女人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估计心里已经慌得一批了。
自己若是说了根本不在意这孩子像谁,她会不会信呢?
‘唉,有些事情果然还是天命注定,那些神佛算计精微,要把一个凡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确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
‘只可怜母子分离十八年,有些残忍了。’
杨林晃了晃脑袋,走出房门,面色微微阴沉了一些。
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大家逢场作戏,尤其是自己假扮来假扮去的,不见得有什么太多真感情。
但多多少少都有着几分怜悯。
能让这个女人和小家伙过得舒服一点,他其实真的不介意许多。
只不过,佛门是肯定不会允许。
自己这‘一家三口’过得太轻松的。
……
彰山古道。
一个风尘仆仆的灰袍老僧缓缓上山,遥望着西南方向的江州治所郡城所在,能看到那里人气鼎沸,气运蒸腾。
他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双手合十,念了一句“我佛慈悲”,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青色石雕,放到草丛里。
雕像八臂三眼,面目狰狞,一眼望去,就令人心中涌起一股血腥恐惧来。
“世人愚昧,沉迷苦海,不求解脱,也不修己身,只是七情乱神,六欲迷心。老衲度世度人,无论做了什么事情,想必也是恶不加身。”
念叨了几句,老和尚悲苦不忍的面容,就变得安详了一些,似乎是说服了自己。
“再说,这是佛祖和菩萨定下的渡世方略,为大乘佛经传入大唐做的准备,一时的苦痛,可以迎来万世安乐,岂不是一桩大大的美事。”
回头再望一眼,看着那放在草丛中的青色石头雕像开始融化,黑气滚滚,渐渐的弥漫了整座彰山。
他摇头失笑,就拄着禅杖下了山,直往金山而去。
不出意外的话,菩萨安排的计划,已经正式启动了。
大能投胎转世之身,重新归入佛门,就在今日。
……
随着老和尚越走越远。
彰山之上,明明是白天,树丛里已是阴沉一片,已是变得漆黑一片。
黑气如有生命一般,在树林中穿梭着,遇到一些游荡的印兽,就分出一线黑气扑入身体。
然后,那些凶兽眼中就发出嗜血光芒来,身上长满了骨刺和脓包,爪牙变得极其锋锐,体型也涨大近倍,嘶吼着咆哮起来。
远远的,一头水牛崽子般大小的青狼,感觉不对,只是一个扑腾,就跳过溪涧,张目一望,转身便逃。
这妖娘体型大过常狼,明显已经开了智慧,力大身健,奔跑如风。
眼见着就要跑出林中,逃之夭夭。
没想到那漫山黑气,突然翻滚起来,如同一张大网般,一把就兜住了妖狼。
所有黑气如同潮水般,一拥而上,直直汇入青狼的灵台处……
青狼发出一声震天般惨厉嘶吼,在地上不断打滚冲撞,巨大乔木,被它越变越大的身躯只是稍一触及,就爆成漫空木屑。
等到青狼停下身形,已是背高两米,嘴阔牙利,双目透着血光,咆哮如同雷霆。
巨大的黑色身躯一个跳跃,狂风突起,就跳出数十丈高,百丈远。
张嘴一吞,山下路过的商队,连人带马,被黑风裹着,向着它张开的血盆大口飞来。
“封死南北商路,过往路人都是我嘴里血食,憋了这么久,总算是可以开开荤了,很好,人间果然很好。
就是不知道,我为何会来到此处?不管了,既然有得吃喝,那就不用客气。”
这巨大黑狼刚刚想到这里,脑子一阵糊涂,又被嗜血的欲望冲昏了头,什么也不想,只是大口大口的吞下血食。
……
殷温娇终于还是没有听从自家夫君的劝告,偷偷的抱着孩子出了刺史府大门。
西北彰山妖狼作祟,封死商路,吞食来往人畜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江州治所。
城内开始人心惶惶,有数十家士绅联同一起,去了刺史衙门状告妖兽伤人,请刺史府派兵围剿。
面对这种情况,刺史大人,自然不可能再悠闲居家,不得不上衙安抚百姓。
这事说起来其实有些不好办。
如果是在城中。
一般富贵人家,都购买了状元神图画在家供奉着,日日祭拜,倒是能安家护宅。
但是,出远门的话,图画的护持,就有些鞭长莫及。
有人试过,只要离城五十里,这图画就管不着。
似乎整个江州,三县境内可以有着刺史大人画图伟力,出了这个范围就不太安全。
南北商路被阻,对平常百姓的安全,其实也没有太多妨碍。
只不过,对城内的商贾伤害却是很大。
这些日子,听说,城内的各种物资都疯涨了数倍,大家忧心忡忡的,生怕又恢复当初刺史大人还没有过来江州之前的情形。
乱象复萌。
第459章 杀人如草,冤冤相报
如今还只是妖娘吃人,阻住南北道路。
若是过一段时间,水中又出现妖魔吃人,再阻了东西水路,就会把江州三县全都封死,这些城池,很可能会变成一片死地。
不去打通的话,后患无穷。
所以,出兵灭妖这事,是必须要做的。
此事,新任长史陈林是没有什么发言权,只是对城内士绅商人温声安抚,真正要发兵,还得刺史大人亲自到场拍板。
趁着刺史离府的机会,殷温娇瞅准府内防卫空虚,偷偷抱着小孩从后门出府。
不知为何,她心中总是十分焦虑。
似乎感觉到危机快要临头。
倒不是自身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而是觉得,小家伙命不久矣。
这些天,府内许多人看着自家宝贝的目光都有些不正常。
偷偷议论的声音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流言,已经传遍了郡城,说什么小孩生下来就不像刺史老爷,可能血脉有异。
消息传入府中之后,下人婢仆当然不敢当面说什么,暗地里,偷偷的猜测,玩味的目光,却是让人难以忍受。
尤其是她有两次见到李彪,发现这位从都昌县前来郡城办事的代县令,看自己,尤其是看小孩的目光十分不善。
那人心里暗暗隐藏着的疯狂,就算是殷温娇感觉不太敏锐,也是感应得到的。
“他要杀了我家孩子吗?”
殷温娇心头大凛。
急得团团转,一直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她不知道,李彪的恶意,到底是自发自为,还是李无定亲自吩咐下来的。
若是李彪自作主张,那倒也罢了。
若是李无定顺水推舟,甚至亲口吩咐,命令手下除去自家孩儿,那小家伙就十死无生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生成这般模样?不至于啊。”
殷温娇百思不得其解,看着那双眼有若点漆,含着小手指咯咯欢笑的小家伙,欲哭无泪。
“不能再等了。”
殷温娇咬了咬牙,暗暗的下了决心。
“只希望梦里所见为真,我儿真的有神灵保护,福大命大……不过,再怎么样,这刺史府里却是已然容不下他,再大的福份,也抵不住天灾人祸。”
想到李彪的凶狠目光,以及李无定的讳莫于深,她打了个寒颤,匆匆换上下人粗布服饰,把孩子紧紧的绑在怀中。
布帕遮头,纱巾铺面,侧端着大木盆,装做是出门浆洗衣衫。
她脚下飞快,避过了护院的目光,趁着午时阳光正盛,大伙儿精神不济的当口,穿过街道,直奔浔水江畔。
奇怪的是,就算殷温娇奔跑再快,怀里的小家伙一点也不闹,反而感觉挺好玩。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东瞄瞄西看看,十分好奇。
到了江边,殷温娇又有些不舍,抱起小家伙,终于流下泪来。
她低声闷头哭了好一会,才轻轻把包得整齐的小家伙放到木盆之中。
撕下一片衣襟,咬破手指,写了孩子的姓氏,以及娘家宰相府的住址,并含糊的交待抛江送走的原因,是怕歹人残害……
“如果菩萨有灵,仙翁有信,望能保佑孩儿一路顺水,就此逃脱生天……”
“我儿。”
看着木盆入江,随波逐流,渐渐远去。
殷温娇哭得晕厥,倒在江边人事不省。
一个满脸横肉,身材高大的劲装汉子从江边林中匆匆奔了出来,手中长刀雪亮。
正是李彪。
他刚刚跑到江边,就看到一点影子,顺着江水越漂越远,转瞬就要消失在目光远处。
“好精明的女人,你以为送走那个野种,漂入江水,就能保他一命?真是想得美事。”
他捏了捏刀柄,看着殷温娇,就要一刀斩下……
想了想,还是不敢动手,恨恨的长吐一口气,又道:“杀你是杀不得,怕小公爷伤心难过,但是,那个小崽子,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活。”
他脚下微微用力,身形腾空而起,就要踏水入江急赶。
刚刚纵跃而起,突然就感觉身子一沉,如同负了万斤重物一般,轰的一声,就落到原地。
李彪心里一惊,猛然回头,就看到一个朱红官袍英武青年,正站在一旁,衣衫猎猎随风卷动,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李彪,我怎么不记得下过命令,让你斩杀我家孩儿呢?”
李彪眼神焦急,回头看看,那木盆已经漂远,再也不见,嚷嚷道:“将军,孩子生得与那状元陈光蕊一模一样,必定是野种。
你糊涂啊,明明是这女人不守妇道,生的并非李家骨血,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如一刀杀了干净。”
“是吗,那你再看看,我是谁?”
杨林骨骼微动,面部肌肉一阵松缓,就变了形貌。
红袍笼罩的身形,也变得修长一些,面部更是变得柔和清俊。
一股儒雅温和气息,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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