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摇扇子的司马懿
毕竟就算他身为帝王,得以泰山封禅的这种时机也不是常有的。
在今天的早朝之上。
几乎没什么大事。
李世民在交代,听完了房玄龄,诸多部门的汇报之后,也就打算着散朝。
而在这大殿之上,李承乾,高士廉,侯君集等人的心里。
已经开始血流加速,用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镇定。
只希望着,李世民尽早的宣布退朝。
他们的大计,也即将顺利的开始实施。
不仅是他们,就是其他普通的朝臣,官员。
也大都有一种类似的期待着皇上出游,他们也能趁机轻松一阵子的感觉。
至于李秋,倒是没什么异样。
跟去泰山的好处,是不用每天上早朝。
但那样就要远离家人,尤其是怀孕中的武珝,他总是有些放心不下。
也就在所有人都心中期待着龙椅上的李世民说出那几个字之时。
突然之间,在朝臣队列的最后排,一个身穿绯袍的身影悄然出列。
朗声说道:“陛下,臣,有本要奏!”
随着他的声音,李世民以及殿上众多人的目光都聚集而去。
在这种关键时刻,说出这话的人,正是钦天监的袁天罡。
一看见是他,在场众人,尤其是太子李承乾等人,纷纷皱眉。
搞不懂在这种时候,这个发须全白的打酱油,混日子的老道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想当初,袁天罡在被李世民破格请入朝中,至今也有好几年时间过去。
可是从打来到朝堂的第一天起,这袁天罡就如同失踪了一样。
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
更像是朝廷中的一个靠关系,吃白食、领俸禄的关系户。
但今天,在如此关键的时刻,他怎么就偏偏站了出来?
不过对于袁天罡,李秋的眼中倒是闪现出好奇。
想着他能有什么好事启奏。
而此时此刻,在这太极殿上,李世民的眉宇之间,却是闪过了一丝认真与郑重之色。
像别人,可能都不觉得这袁天罡有什么了得。
但李世民可是从王珪、韦挺处深知过袁天罡的大名。
而且在献陵为太上皇守孝之时,他还亲自体验过袁天罡的能耐的。
当时袁天罡给自己上书,说即将有天灾降临,朝堂之上也将有祸乱形成。
起初时,李世民还不以为意。
可是没过两个月,就天降大雨,整个大唐深受水患之害。
洛阳,渭水、荆襄一带更是严重。
而在朝堂之上,太子也确是闹出了一系列的大麻烦。
与李秋和芙蓉园的争端也肉眼可见的升级。
若不是李世民及时返回,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样的大乱子来。
于是乎,李世民直接看着袁天罡的方向,较为温和的问道:“袁天罡,不知你有何事要奏?”
这时候,袁天罡手持扈板,躬身说道:“启禀陛下。”
“己酉日,臣夜观星象,有星孛于太微,白虹贯日之征。”
“这白虹如刃,乃是灾兆。”
“陛下此行前往泰山封禅,恐有威胁相伴。”
“故臣请陛下三思,取消这一次的封禅之行。”
听到袁天罡的这番话,整个朝堂之上群臣,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心说这袁天罡,真的是胆大妄为。
在眼下这种,陛下打定心思要去泰山封禅,并且是即将出行之时。
他竟然说这些虚无缥缈之话。
这不简直是在往陛下的头上浇冷水吗?!
以陛下的脾气,岂能饶过你?!
而此时此刻,心中本就已经紧张到极致的太子李承乾。
险些因为袁天罡的这一番而破了功。
直接就掉转身子,以一种略微夸张,不正常的姿态,指着袁天罡就口速很快。
颇为激动的责问道:“袁天罡!”
“你身为钦天监之官员,竟然敢在这太极殿上,当着文武群臣的面妖言惑众。”
“阻止父皇泰山封禅之行,坏我大唐千年大计。”
“你用意何为?!”
“居心何在?!”
对于太子李承乾的这番表现,袁天罡是微微颔首。
不紧不慢的说道:“回禀太子殿下,臣当初既然受陛下洪恩,来到这钦天监。”
“就要恪守本责。”
“天有异象,定然要如实禀报。”
“臣不过一介道人,又是这般年龄,又能有什么其他心思?”
“若是陛下和殿下觉得臣妖言惑众,臣愿接受严惩。”
“并辞去这钦天监之职。”
就在这时,李秋也站出列来,躬身说道:“启禀陛下。”
“当初在臣芙蓉园夜里遇袭之前,袁天罡正是夜观星象,及时的预警。”
“这才避免了我芙蓉园内的更大损失。”
“这件事,想必陛下,以及大理寺,刑部众多人都曾有过耳闻。”
“所以臣觉得,小心无大错,陛下应该考虑一下钦天监的建议。”
“同时,臣也觉得,太子殿下您未免过于激动和紧张了吧?”
“这泰山封禅一事,袁天罡也只是说不建议演下去。”
“完全可以等两个月,或是等到秋季再去也可。”
“他一个老道士,当初还是被臣和陛下强行带去了钦天监。”
“又能有什么妖言惑众之心?”
第1012章 太子急了
在李秋心中,这袁天罡可是自己芙蓉园之人。
这种时候自然要站出来替他说话,抵挡下来自于太子那边的火力。
果不其然,这时候见到李秋公然的反驳,质疑自己,李承乾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当即大怒的就转向了李秋,“你!”
其实,自打最开始袁天罡说出那番话后,太子李承乾就已经表现的明显过激。
如今再受李秋一刺激,就越发的显得出格。
与他平日里的人设和一贯行事风格越发的不符。
若是这样下去,怕是这东宫大计还没等动手,就先要坏在李承乾自己的手中。
所以在这时,侯君集的心中暗自焦急,隐隐觉得有些后悔。
这李承乾可比当年玄武门事变前的他老子差出十万八千里。
自己这一次的孤注一掷,是不是押错了宝?
幸亏,在这时候,宰相高士廉及时的站了出来。
拦住了正处在气头上,即将对李秋进行训斥的太子。
“殿下还请息怒。”
“关于这封禅之事,以及对陛下,对我大唐如何之重要。”
“想必出身市井的北平王也并不太清楚这皇家之事。”
“还是由臣,先为他们解答一番。”
听到高士廉的这一番话,李承乾也是瞬间警醒过来。
方才是他自己太过紧张,关心则乱,处事明显过激。
所以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也趁着高士廉搭建的这个台阶,趁机的退到了二线。
而这时,高士廉也是非常从容的面向了李秋。
“北平王,这泰山封禅,自秦始皇起,乃上古已有之重礼。”
“封禅者,增高也;下禅梁父之基,广厚也。”
“天以高为尊,地以厚为德,故增泰山之高以报天,附梁父之阯以报地。”
“明天地之所命,功成事遂,有益于天地,若高者加高,厚者加厚矣。”
“今陛下之功,已在汉武帝之上。”
“此番封禅,无论是对陛下,乃至对我大唐的气运,都是重中之重的一件大事。”
“太子殿下乃至孝之人,自然是不愿意看到有人妖言惑众,毫无根据的就凭几句妄语,而阻挠陛下泰山封禅这件大事。”
“况且,眼下我大唐天下大定,四海升平,一扫寰宇,陛下此行泰山,又哪来的威胁可谈?!”
“身为钦天监的监正,在这等家国大事上信口雌黄,蛊惑人心,阻陛下封禅大事。”
“难道太子殿下训斥与他还有错了不成?”
就在这时,马周也第一时间出列,躬身施礼说道:“高大人,这钦天监本就是掌天时星历,颁布历法之责。”
“这袁天罡观星象有异,并及时的禀报出来,也是职责所属。”
“怎就成了大人口中所说的信口雌黄,妖言惑众?”
见到马周站出来帮腔,很多东宫所属的重臣也都跃跃欲试。
眼看着一番朝堂乱战即将被引发,一直坐在上首眉头紧锁的李世民重重的敲了敲龙案。
直到此时,朝堂上的众人才顷刻间归位,恢复了安静。
这时候,李世民也是轻叹一声。
看着下面众人问道:“关于这封禅一行,不知你们都是怎么看的?”
李世民这边的话音刚落,魏征就第一个站了出来。
“回禀陛下,既然连钦天监都察出了异象。”
“臣也觉得,眼下并非封禅之机。”
“现如今,已到了春耕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