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伴读小牧童
反正来来回回前五名也就是那些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新意,宋北云也见过了后头几个人,他觉得都挺一般,没有什么特别亮眼的地方,唯独那个波斯猫让他还是挺好奇的,但每次问起来金铃儿都会转移话题,可越是这样宋北云的好奇心就越重,只要想到就会想窥探一番。
“宋大人若是喜欢,下官便找人将她绑来送给大人。”
“喂。”宋北云侧过头看向小助手:“你自己也是女孩子,怎么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一点都不考虑立场呢?”
小助手轻笑一声:“这便是下官的工作。”
“罢了,我还没饥渴到那个地步。”宋北云挥了挥手:“你别这么小心谨慎,你让你来当实习助理只是工作,不是伺候人。”
作为长安第一批十五个女官之一,肯定是要进行一番宣传的,这十五个姑娘可都是自己考试考上来的人,每一个都是才华横溢的那种。
只不过有几个实在是太丑了……倒不是宋北云以貌取人,可总不能让人说只有长得丑的女人才会去考女官吧?
所以为了能够起到宣传效果,他就选定了一个长得最好看的为自己的助理,每日随着他到处跑,让人知道原来女人也可以这么优秀。
不过他还是低估了那些混账东西的嘴,只要宋北云身边出现任何一个女人,他们就一定会以为这个姑娘已经被糟蹋了。
宋北云委屈极了,他真的什么都没干,而且也没有那个打算去干,单纯的就是为了宣传一下女官政策罢了。
再说了,现在整日忙得不行,白天各种工作络绎不绝,晚上还要回去帮忙带孩子,哪里还有心思去往女人那方向胡思乱想。
“对了,你去给我查一查。”宋北云侧过头小声道:“去查一下看看这位西夏王是怎么跟这个长安最美歌姬勾搭上的,我要拿到第一手资料。”
“是。”
有个女秘书的确是方便,宋北云现在越来越享受这种直接吩咐下去就能给办好事的感觉了,虽然以往也都是如此,但那帮糙老爷们一个不够细心再一个看着也不那么养眼,怎么看怎么别扭。
正在他坐在这里等待消息的时候,正喝着茶呢,突然嗅到一阵异香扑鼻,他转过头却是发现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正来到了这茶楼三楼,正与茶楼的老板小声交谈。
这股异香就是从她身上传来的,宋北云看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汉人,她身材高挑皮肤白得跟牛奶一样,这一看就是白皮嘛。
不过也不奇怪了,万国之城长安可不是开玩笑的,这里各种各样的人到处都是,欧亚大陆在经过几年的连通之后,现在虽然还没有抵达欧洲腹地,但却已经连通了开罗,所以看到怎样的人都不稀奇。
“这位公子,好看么?”
那女子从老板那接下了一袋子香料似的东西后来到宋北云面前站着,低头打量着他,并开口询问:“我见你看了很久呢。”
宋北云仰起头瞄了一眼:“我就好奇,为什么你要抹那么多香料,不是有香水么?”
那女子笑得咯咯响,然后居然就坐在了宋北云旁边的位置上。
就在她落座的一瞬间,宋北云身后侍卫的刀都已经抽出了半截,宋北云却是不以为意的一扬手,让他们将刀放了回去。
“看来公子很小心嘛。”
那女孩眼睛笑得像一轮新月,一只手撑在下巴上:“那公子觉得小女子有什么威胁吗?”
“你不是汉人吧?”
那女子眼睛一亮:“公子好眼力啊。”
宋北云嗤笑一声:“我给你讲个笑话。就曾经有个昆仑奴被人买通来大宋当细作,为此他刻苦学习汉话,整整用了十年让自己完全听不出有别处口音,可刚来第一日就被捉住了,你猜猜是为什么?”
“是为何?”
“他也纳闷,于是就问把他抓住的那个士兵说‘兄弟,你怎么看出我不是汉人的?眼力真好’。”宋北云给自己倒了杯茶:“那士兵只是轻蔑的看了一眼他黝黑的皮肤并没有说话。”
那女子听完,先是一愣,然后豁然反应了过来,捂着嘴笑得浑身颤抖。
她笑完之后,将面纱摘下露出一副典型的波斯人面容,大眼睛、高鼻梁、皮肤白皙还透着几分少女嫣红:“公子嘲笑我。”
“不敢不敢。”宋北云摆了摆手:“毕竟汉人没有绿眼睛。”
不得不说,这个姑娘绝对是长在所有人的审美上的,即便是跟经典混血儿左柔左大小姐摆在一起都不落下风的类型。
宋北云稍微思索了一番,大概就知道她是谁了,这刚刚才说完,没想到就真的遇到了。
还别说,金铃儿的眼光毒辣,这个娘们真的是顶级好看,又年轻又丰满还会撩人,该死的腿还长……难怪金铃儿不让自己认识她,如果是早两年,自己还真不一定顶得住。
“你是波斯人吧?”
“公子都知道了,何必再问呢。”那女孩回头看了一眼茶楼的陈列柜:“公子不请我喝一杯么?”
宋北云眼睛一瞟,心中顿生警觉,这女孩的笑容给他有一种被蝮蛇盯上的感觉。
第754章、七年9月7日 晴
小宋是个很有趣的人,他总有办法能把女孩子逗得笑颜如花,而这波斯少女也是个欢快跳脱的性子,一番交谈,算是尽欢颜。
“喂,你叫什么名字。”
宋北云离开时,女孩趴在楼上的栏杆询问着宋北云的名字,而宋北云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下次能碰见再告诉你。”
说完他便很潇洒的转身离去了,而楼上的女子拖着腮看着他离开的地方,嘴里嘟囔着:“有什么了不起的。”
而宋北云回到家中,第一时间便将长安特务头子招了过来,命令他秘密查一下这个女人的一切。
对于像宋北云这样的人来说,被美色迷惑的概率随着年岁的增长而无限趋向于零了,倒不是说他不懂欣赏美丽了,而是他知道太过于美丽的东西大多都是有毒的。
就现在的局势而言,宋北云不是高枕无忧,无数人想要他的命,因为大宋越来越强,就势必有人越来越寝食难安。不在不熟悉的地方吃饭、不在外头应酬喝酒、不独身涉险,这都已经是基本操作了,至于有人无端接近,那肯定是有问题。
毕竟这时候的宋北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乡下小子了,他身上有太多可贪图的东西了,从权力到版图都是能从他这里得到的,再也不会是那个除了几分姿色啥也没有的少年宋了。
不过他倒是没有惊动金铃儿和碧螺,因为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奸细或者间谍亦或是另有所图,那么她们两个有任何异样都会被发觉,保持现状反而是对她们最好的保护,毕竟对方的目标很可能只是宋北云。
之后的几日,长安城的各种风波逐渐平息,健忘的百姓也开始筹划起过几日的中秋佳节了,就连城外的难民也每人分到了一块甜滋滋的月饼。而在灾难、危机过去之后,健忘的百姓很快又把之前的焦虑抛到了脑后,茶余饭后对灾民、饥荒、洪水等等的讨论越来越少,对之前因为大雨而暂时停办的选秀又开始关注了起来。
刚巧,三日后的中秋节就是长安这一片的三十二强争夺赛了,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等着这中秋节时的一场盛宴,所有人都为自己支持的选手倾注了大量的精力,甚至还有人为了支持自己所喜欢的选手将房子给卖了的。
虽然宋北云并不支持这种狂热行为,但归根到底都是成年人的自发行为,他没有什么可说的,毕竟人家又没犯法。
“说起来,你为什么不参加那个选秀?”
这日宋北云来到难民营视察情况时,看到这几日明显瘦了一圈的小公主,两人聊天时他无意中蹦出了这么一句。
“我才不参加呢。”小公主头用力摇着,一头的小辫子和小辫子上的铃铛甩得是丁铃当啷响:“我已经有你了呀,为什么还要去抛头露面呢?”
“停,打住。”宋北云往后退了一步:“我要怎么跟你说多少次啊……那就是个误会,我已经有家了。”
“那你介意多一个家吗?”
“别这样……”宋北云长叹一声:“我又不是好人,而且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么就能怎么的。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我已经长大了。”小公主坚定不移地说道:“而且你在我心里就是好人,天大的好人!我们草原上没有你们这些汉人的讲究,喜欢的就是喜欢,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
“你们少数民族都是这么奔放的?”宋北云叹了口气:“你先忙。”
“嗯!晚些我请你吃饭。”
“不了。”宋北云摆了摆手,转身离去:“家里还煲着汤。”
近乎偏执的小公主让宋北云看到她就脑袋大,不过也许就是因为她的偏执,这些陆续而来的难民都被她安置的很是妥帖。
不夸张的说,她在这些难民心目中的地位已经堪比部族的头领甚至是大汗了,他们称呼她为草原的女儿,看到她就像看到雪山神女一样尊敬。
从聚居区出来,宋北云蹲在一口新打的井旁刚洗了把脸,旁边突然开始吵闹了起来,他起来看了一会儿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于是便问身边的小助手:“前面那是干什么呢?”
“我去看看。”
小助手很懂事的前去探查了一番,然后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对宋北云说:“那个选秀第一名叫什么什么丝的女人带着东西来看望难民了。”
“胡闹。”宋北云眉眼间突然冷了下了:“去问问他们已经来过几次,在把东西都让他们给撤回去,不许民间私自慰问。”
“是……”
宋北云在工作的时候是很凶的,小助理跟了他有一阵子了,知道这位大老爷跟坊间传闻里的完全不一样,甚至工作时和私底下也是完全不一样,在日常的工作时,这宋大人严肃的让人害怕,不光不会说笑反而有时会凶到让人心惊胆颤。
小助理跑过去先是询问一番,然后又让周围的士兵阻挡住慰问难民的车队,生生将他们赶了回去。
从始至终那个波斯少女都没有露面,但她的丫鬟却和几个支持者一起在与士兵争论,问他们为什么不让进。
“奉宋北云宋大帅之命,谁敢踏入半步,军法处置!”
负责这里安全的将军根本不与他们废话,只是用手中的长剑在地上划了一道线,然后转身就走。
那些侍卫也不含糊,手中的弯刀噌的一声便出了鞘。这些士兵可都是上过战场的精锐,刀已出鞘便是杀气纵横,那些明星的脑残粉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刚开始还义愤填膺呢,这会儿一个个都老实了。
“大人,他们是第一次来。”
“嗯。”宋北云点了点头:“走。”
“来啦。”
小助手跟着宋北云往前走,最终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声地问道:“宋大人,为何不让他们慰问难民啊?”
“很多人都觉得给人家一些吃喝不算什么,但那是叫施舍。”宋北云背着手边走边说道:“难民所需要的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取得其他人的认可,而不是靠自己的身份来博取同情,如果这种慰问成了风气,久而久之这些草原来的百姓就会变得低人一等了。最后低人一等的概念深入到各方各面之中,长久之后是要出事的,明白了没?管子有曰:天公平而无私,故美恶莫不覆;地公平而无私,故小大莫不载。公平者方为恒远。”
“会出什么事呢?”小助手瞪大眼睛问道,然后又快速辩解:“我是不知,而不是故意刁难……”
“你设身处地的想象,人人将你当乞丐,你会如何。”
“我会杀人的!”小助手奶凶奶凶地说道:“太看不起人了。”
宋北云回头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小助手豁然开朗,冲着宋北云鞠躬道:“多谢宋大人解惑。”
“但是啊……宋大人,前些日子我们遭灾时,不也有许多民众捐钱捐物么?那为何又能收呢?”
“因为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嘛。”宋北云耐心的回答道:“灾民本质上与捐献财物的百姓是同样的地位,只是他们家中遭了灾。是以美德赠之,捐赠之意也非施舍而是感同身受,现在街上这些人,你能分清谁是灾民?”
“分不清。”
“那就对了。”宋北云再次弹了她额头一下:“但你一眼就能分清谁是难民,出现刻板印象之后,就会带来歧视和侮辱。就比如你们读书时总爱调侃邯郸人,只因一句邯郸学步。”
“原来如此……宋大人真厉害。”
“不是我厉害,你多读书,书里都有。”
能考上女官的孩子怎么可能不读书呢,只是她的年纪不够再加上思考的方向也不同,所以认知上出现了短板。
这不是过错,谁没年轻过呢,就算是宋北云也是在不断学习不断适应,更何况这些刚出襁褓的宝宝呢。
来到城中,宋北云就让这傻乎乎的小助理下班回家了,他自己则闲来无事在城中逛了起来,今日红姨带着一家老小去庙里给最小的宝贝求红绳去了,应该是不回来了,所以宋北云只好一个人在外觅食。
他本来想去找玉生的,但玉生此时正在延安府视察当地抗灾防疫工作,偌大的长安城却是没有了宋北云蹭饭的地方……
“来只烧鸡。”宋北云站在一个卖烧鸡的铺子面前:“要老一些,味道足一些。”
烧鸡铺子的老板应了一声,挑了一只烤得有些过火的烧鸡:“客官,这只如何?”
“行。”
正在他掏钱递给老板时,他身后突然一大堆人走了过去,而宋北云好奇地问道:“这是干什么呢?”
“说是今日那个什么丝的波斯女子去城外慰问草原的难民却让宋大人给阻了,还被单独训斥了一番,现在正伤心欲绝,这不,这些青年才俊要去衙门要个说法。”
“活腻了。”宋北云啐了一口,将钱递给老板接过烧鸡:“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可不是么,为了个女子去冲撞衙门,不聪明。”那老板也是摇头:“我家儿子若是如此,我便打断他的狗腿。”
宋北云提着烧鸡跟着那帮人的后头来到长安的衙门口,只见前头已是群情激昂,说是要讨要个说法,但衙门口的侍卫也不含糊,往那一站死活不让人进去。
“唉,兄弟。”宋北云怼了怼一个跟他一样站在旁边看热闹的老哥:“这是干什么呢?”
“鬼迷了心窍。”那老哥笑道:“这帮十六七岁的愣头青,也不打听打听我宋爷是干什么出身的,敢向他讨说法,也不怕宋爷讨他们的狗命。”
宋北云挠着头:“不至于吧……宋北云没那么坏吧。”
“你肯定是北方来的。”那老哥瞟了宋北云一眼:“你别看宋爷现在不怎么露面,而且手段仁义。当年他可是大宋第一杀神呢,有州县造反,他上去就把刺史一家三千五百口子人全给埋了,白莲教作乱,他一夜之间杀了五万人,血把秦淮河都染红了,然后挂在城门上七七四十九天,到现在恶鬼都不敢进金陵。”
放屁!哪有这么邪乎。
宋北云心中啐骂,什么三千五百口、什么五万人……这都什么跟什么嘛,还秦淮河都染红了,恶鬼不敢入金陵,这不鬼扯么。
“你都亲眼见了?”
“见了见了,自然是见了。当年白莲教那会儿,我亲眼见到人头摞得比城墙高,就似那九层的塔一般。唉,虽是可怕,可若不是这雷霆手段,大宋哪得这般安稳呢。”那老哥一边啃着甘蔗一边以亲历者的身份诉说道:“后来宋爷大破西夏、大破草原、大破金国,哪一次不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据说西夏纳土归宋就是因为被宋爷杀光了人。”
“还有,小哥你是不知,后来当今陛下晚上常被厉鬼滋扰,整夜不能寐,即便是金陵相国寺的高僧都不得法子,最后有高人画了一张宋爷手持鬼头大刀的画像贴在皇宫内,从那以后厉鬼再不敢入宫了。”
“神奇……”宋北云点了点头:“你这宋爷能耐可真厉害……”
这怎么解释嘛,这人这牛批吹的不就像当年宋北云跟寝室几个弟兄夜话时的内容么,反正越说越邪乎就完事了。
不过热闹很快就散了,因为衙门中出来人了,也不说话也不喝斥,只是在那逐一清点人数,抓到一个便问姓谁名谁、家住何方。
这一看要实名制,这帮被美色迷了眼的脑残粉立刻就鸟兽散,生怕影响了即将到来的秋考……
“哈哈哈哈……这帮兔崽子。”那吃甘蔗的老哥笑得咯咯响:“兄弟……唉?人呢?”
宋北云早已离开,果然这帮人就跟网上的喷子一样,只要碰到实名制就老实了许多,也不知这损招是谁想出来的,真的太可乐了。
拎着烧鸡的宋北云一个人来到南园之中,在一处供人休憩读书的石桌子前将烧鸡和其他几样小吃打开,坐在那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一边享受着黄昏的静谧一边享受着美食所带来的欢愉和平静。
眼看着启明星升起,宋北云却没什么回家的欲望,毕竟已经很久没有独处了,趁着夜色,听着旁边夜校之中传来朗朗读书声,看着这园林之中不少的情侣嬉笑,心神都安定了许多。
可吃着吃着,宋北云却听见不远处有哭声传来,他拎着鸡腿绕过一丛树木看过去,发现一个女子正坐在长椅上哭哭啼啼,好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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