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伴读小牧童
“诸位大人要是不想,那我也不强求,这便告辞回去休息了。”
主角要走?这哪里可以,在座诸位可都是身上带着任务的,这任务完不成可不好交代。
所以就硬着头皮玩呗,想通了不过就是新类型的行酒令嘛,那就来吧。
小宋命人取来扑克,这个物件早已经从宋国随着商队红到了辽国,在座的各位都多少玩过几盘,但要论精通,宋北云那绝对是赌神,毕竟扑克除了单纯拼运气,剩下的就是玩心理战了。
多人游戏里有个必胜的法则,那就是不一定每一盘都赢,但每一盘都要有人输,小宋控制自己的胜率让自己始终不会受到处罚并还能让那帮狗人轮番吃戒律。
刚开始时,大家玩的还都不怎么放的开,大冒险也不过是喝几口酒,但随着时间流逝,酒精逐渐让人失去了理智,尺度也随着开始大了起来。
比如什么何大人亲刘大人一下,这般早先能引来满堂大笑的行为越来越不能引来激情。在这个都是年轻人的场合下,理智开始被摧毁,各种离谱的行为越来越多,加上宋北云的煽动,最终这一帮的文化人还真的就开始效仿那魏晋南北朝,荒唐且美好了。
各种行为不堪入目,伴随着放浪形骸的大笑,马明远稍微能保持一些理智,但却已经无力再劝阻了,只能看着自己的同伴们变得像牲口一般。
“趁着这良辰美景,倒是不如大家去街上一并泼洒豪情如何!”
小宋用煽动性的话语将这帮醉鬼的亢奋煽动到了最高,然后他带头将大门打开来,这帮平日里人模狗样的文化人在完全释放压抑之后,就如出栏的野狗,露出各种丑态。
这些人的丑态看在那花魁诗雨小姐的眼中,就连她这般出身风月的人都难以忍受这些人恶劣和臭气熏天,坐在那愣愣的出神。
在宋北云带着那些人出去裸奔之后的一炷香时间,宋北云走了回来,他的眼神清明没有一丝浑浊,走进堂前之后他看着还坐在那发愣的诗雨小姐后,露出了个笑容。
“嘿。”小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少跟这帮人玩,找个平凡点的好人家,权力比你的魅力大多了。”
小宋说完,拎起椅子上的外套披在身上走到门口,转过身指了指诗雨小姐:“这次放过你,再有下次,你可就没有好结果了。”
他走出门去,口称有趣,哈哈大笑着就离开去休息了。诗雨坐在堂前,明明天气已经不再寒冷,但却忍不住的打了几个寒颤,可却是手足无措,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时之间百感交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而那群放浪形骸去街上踏歌而行的青年才俊们,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被辽国的皇城司围了起来,他们还不服,甚至跟皇城司的人干了起来,按照常理来说他们都是大大小小的年轻官员,皇城司多少是会给面子的,可谁曾想这帮B都脱得溜溜光……
脱了一身衣衫谁分得清是人是兽,皇城司不管是宋是辽那都是皇城里的爷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等侮辱,照着这帮混账的脑袋上就是一刀鞘……
第二天这件事不知怎的就传遍了整个辽新都,上至辽皇满朝文武、下至黎明百姓贩夫走卒,四野届惊。
为了验证传言不假,佛宝奴甚至亲自去大牢里瞧了一眼,发现这帮……这帮混账……
她气得肚子疼,脸色苍白的回去了,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讲。那陛下没发命令,谁也不敢把这些人给放出来,于是辽国最大的丑闻就这样诞生了……
而小宋正在吃午饭的时候,佛宝奴的亲信突然急匆匆的找到了他,说陛下身子不适。
小宋一听连鞋都顾不得穿好,趿拉着就跟着亲信从皇宫侧门进入了辽皇宫殿。
过去仔细探查一番,还好只是因为肝气郁结引动了肠胃不适,问题不大,小宋给她扎了几针,熬了一些清肝利胆的药物和一大碗米糊糊。
“你……你让我辽国的面子放在……”佛宝奴说到一半,张开了嘴含住了勺子里的米糊,吞下之后继续说道:“何处。”
“张嘴。”
“哦……”佛宝奴再次张开嘴:“慢些吃,你先说你这是何必!”
“陛下,你的人想抓我把柄啊,宝贝。”小宋将病榻上的佛宝奴额前的碎发撩到一边:“你今早是想看到辽国群臣放浪形骸还是想看到宋国使者强暴辽国花魁。你以为他们是拉拢我?他们是要赶走我!”
佛宝奴眼珠子转动了几圈:“当真?”
“之前我也以为是性贿赂,但后头几次试探,他们不断交换眼神,我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于是我就用最恶毒的想法来揣测。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了,对吧。”小宋开始给佛宝奴按摩起来:“他们不安好心,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用什么法子?”
“群体催眠咯。”小宋点了点佛宝奴的脑袋:“即时环境下可以使人产生从众心理,酒精和适当煽动,他们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觉得爽而已,被压抑的读书人在这样的环境下,难以自持。”
“你该入阿鼻地狱!”
“哈哈哈哈哈……”小宋俯下身子亲了佛宝奴一下:“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而与此同时,这件事的发酵并没有停止,辽新都里满城风雨,接着还有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那就是新都花魁遭人刺杀,但却被“路过”义士给救了下来。
这一下各种阴谋论就开始酝酿了,众说纷纭。北院虽然已经开始控评,但却根本无法压制住如此汹涌的舆情。
至于为什么会有人刺杀花魁,又为什么“刚好”有一个“义士”路过,这件事却是并没有太多人关注。
佛宝奴在密探的报告下大概了解情况,但辽皇陛下却选择了当鸵鸟,原因无他,只是她现在没办法去面对南北院两边的对攻。
要怪宋北云?怪不上,设身处地的想想,宋狗干的没错。以他的性格没有把那些人逼死那就已经算是给了自己面子了。
但现在如果她一旦出头,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置这件事,难不成还能把这帮人给杀了?当然不行,那北院肯定要炸锅,可南院现在抓着一个点不肯松口……
“我好烦。”佛宝奴靠在宋狗的肩头:“朕的国,怎会如此稀碎……”
小宋摸着她的头发:“宋国之前比辽国糟糕多了,慢慢来。”
“可是你又不帮我!”
“有妙言。”
妙言在旁边震惊的抬起头:“我来这不是为了睡大床的吗?”
话分两头,此刻的辽皇城司大牢内,那些个昨日陪宋北云的年轻官员一个个抱着头蹲在地上挤做一团,生怕自己羞人的样子被人看见。
马明远牙齿都咬碎,蹲在那里羞愧难当,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只要现在有一个人肯带头撞墙,他立刻就撞了,但……没人撞啊。
这时北院宰相来了,背着手脸色铁青的来到牢房门口,屋子里的年轻一辈大多是他的徒子徒孙,看到这帮不争气的家伙,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看着他们咬牙切齿。
“混蛋。”
北院宰相恨恨地说道:“好好反省,此番不是大事,还望引以为戒。”
牢里的人低头一片,有人羞愧的哭出了声音,而北院宰相继续说道:“一众人,让一个人给玩弄了,何其羞愧。让你们莫要轻敌莫要轻敌,你们也不去打探一番那宋北云是怎样的人,就胆敢对他使这下流的招数,可恶!”
他说到激动处,仰起头深吸一口气:“你们真是井底之蛙!井底之蛙啊!”
辽国宰相对于这个事情表示无语又悲切,用那管用的招数放在传说中的人物身上,到头来自是自掘坟墓。
“如今陛下还未出面,还不知该如何处置你等。”北院宰相背着手往外走:“且等着。”
马明远想要告诉宰相说宋北云用妖法,但细想之后却是难以启齿,什么妖术不妖术,不过就是蠢罢了。
当北院宰相走出去之后,他问身边的随从说道:“那个青楼女子呢?”
“回相国……人跟丢了。”
“一群废物!”
第577章、四年3月25日 晴 一曲高歌九连环
被关了三日之后,这帮年轻官员都放出来了,因为他们其实并没有犯法,毕竟明面上只是有伤风化、作风不端,但只是因为他们都是辽国文化事业的核心成员,代表着辽国的门脸和文明水平,所以这件事闹得比较大。
原本按照南院集团的说法,这些人当街醉酒有碍观瞻,致使辽国颜面尽失,即便是最轻也要判个流放之罪,最后北院宰相亲保才让佛宝奴处了他们一个面壁之刑。
不过就算没有这个处罚,他们这帮人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出去见人了,因为见不得人,辽国是一个儒学和佛学盛行之处,与宋国最大的不同便是相对社会氛围更加保守,如今这帮人走在街上若是被人认出来可都是要遭人指点的,更何况还丢人丢到了宋国使节的头上。
而这里头最有趣的就是那个宋国使节,辽国不是没有聪明人,但集合整个辽国的聪明人都弄不清楚这一群人是怎么被那一个宋人给玩弄于股掌之间,闹出了如此大的笑话来。而后他们再去细细打听了一番这宋北云究竟是谁,最终大多都会感叹一句这帮混账“死得不冤”。
这也算是宋北云在辽国一战成名了,虽然这个名不是很好听,但他在宴会上那几首诗词抛开声色犬马的部分,倒都是极好的,不光有趣还文采十足。
“这便是大宋第一少年的风采吗?”青楼中几位少女在演奏之余凑坐在一起,看着流传出来的那几首祝酒的、咏物的、夸美的诗词,满眼惊艳。
“若是他肯来找我,我倒贴都行哟,听闻他不光文采出众还是宋国数一数二的俊俏郎君呢。”
“真的啊?那可轮不上你呢,姐姐我呀可是早就准备好了。”
“姐妹们,先别吵了,你看三排那位小郎君是不是也很俊俏?我看他许久了,一晚上来这就是吃吃喝喝的,也不叫个姑娘,要不咱们去问问?”
而她们几人说的那个一晚上光吃吃喝喝不点小姐的人,正是宋北云,人家到青楼里是寻开心,他到这里是吃美食。
至于为什么到青楼里吃美食,道理很简单,其实一个地区最好的饭菜都会出现在青楼之中,而且越豪华的青楼饭菜味道越好,一个是因为这里消费高一个是因为这里要接待达官贵人,做饭用料不计成本,反正羊毛最终出在羊身上。但往往不点小姐只吃饭花销却是要比同级别的馆子还要便宜几分,因为青楼的酒菜并非主要盈利项目。
鸿胪寺里的食物比喂猪的还不如,而且宋北云又不能经常往皇宫里钻,再加上也没地方做饭,于是他平时没事的时候就会在各大青楼中吃晚饭。
这也造成了这厮吃快餐的传闻,但这种小传闻在那翰林裸奔的大笑话中根本就掀不起什么波澜。
他在这几日的时间里,基本上吃遍了辽新都中的青楼,这家翠玉楼的味道最好,消费也最高,光吃饭的话人均也差不多要一贯钱上下,算是高消费了。
但小宋有钱,自费出差都丝毫不在意,只要好吃钱根本不是问题。
“这位官人,敲着您面生,这般自斟自饮多寂寞,倒不如叫个姐儿陪着你喝。”
小宋抬头看了看眼前的妈妈桑一眼,然后低声问道:“那个诗雨在哪?”
“已送至安全之地,大人莫要担忧。”
“嗯。”小宋点头,然后朗声道:“那来个漂亮的。”
“好叻,这就来。”
也许在他们的眼里宋狗长得就像是一个变态吧,这位妈妈给他整来了一个十三岁的小妹子,两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然后宋狗叹了口气:“罢了……”
“公子,是奴伺候的不好么?”
“不是这个问题。”小宋摆手道:“桌上有什么你自己吃吧,我也吃不完。”
而在小宋这头吃饭时,外面可是翻了天,那个诗雨的失踪成了北院宰相心头的一根刺,因为她如果被人藏起来翻过来告上他们一把,这件事可当真是要玩大的。
意图色诱还是小事,可是意图诬告却是顶天的大事,若是真的要追究起来,北院的那些徒子徒孙一个都跑不掉,到时陛下追责起来自己也许没事,但未来北枢密院的根基可就毁掉了,即便那都是一群草包,但总归比没有的强。
所以现在这件事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南北两院的人都在找这个诗雨,让南院找到了她,那就会是一场内政的血雨腥风,让北院找到她,那她定然身首异处。
但根据时间来看,现在这位诗雨小姐已经被宋狗送往了杭州,就等着碧螺接纳了。
他其实当然可以利用她给辽国制造一场莫大的政治危机,但那样其实意义并不大,除了让小虎牙睡不着觉之外,并没有太多帮助,而直接把人带走的话,虽然会损失一个好机会,但机会还能再创造,肚子里的崽却是只有一个。
现在是当爹的人了,万般事情都要为子孙后代留一线,要不怎么说叫十分聪明用七分,留下三分于子孙呢。
至于他们想诬告这件事,不着急。小宋还要在这里逗留一些日子,到时再好好收拾他们一顿就行了。
而就在这时,突然一个人影笼罩在小宋的面前,正在吃饭的他抬起头,发现是辽国南院大王,大宋太后的金郎,也是辽国的萧大王。
“哟,这不是金郎嘛。”小宋伸手示意了一番:“请坐。”
南院大王伸手挥了挥就让那个小姑娘离开了,他坐在了宋北云的对面,小宋一招手:“来人添一副酒具。”
“你搞什么花样?那个女人呢?”
南院大王对宋狗那是不知道有多忌惮,但却又无可奈何,因为这厮常年放阴招,可谓是防不胜防,即便是自己在面对这个年轻人时也是要带上几分忌惮,否则很容易就被他的连环套给套上。
“王爷,不知您说什么,哪个女人?”
小宋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语气也是中正平和,面对南院大王的咄咄逼问,他显得自在的很。
“那个花魁。”
“哦,你说那日与我喝酒的诗雨小姐啊?我不知道啊,她怎么了?我与她还是有几分投机的。”
见到他的姿态,南院大王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压低声音说道:“若是能让南院先找到此人,便能缓解陛下之忧愁,北院之人如今有些客大欺主的意思了。”
小宋露出震惊的表情:“还有此事?”
“那是自然,陛下改革如今举步维艰,若再不打压一番北院,恐是辽国要乱上一阵子。”
不是的,金郎……
小宋心里默默感叹,所有人都以为改革是好事,但如今辽国真的不适合进行像宋国那样的生产结构改革,这个结论是小宋在观察了辽国工坊之后得出的结论。
佛宝奴的一道命令的确是上行下效了,但还有个词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既没米又要饭,那该如何?那就只能去坑蒙拐骗了,坑谁、蒙谁、骗谁?自然是辽国的皇帝。
从辽国的工坊就能看出来,他们的科技革命就是一场骗局,专门就是用来骗佛宝奴这样不懂行的人,她的确是看得懂数字,但单纯的数字有什么用呢。
是,辽国工坊的产能在数字上明显要高于过去了,但其实呢?说白了不还是原始制造业么,最终还是要靠欺上瞒下的方式来填补空缺。
小宋不能帮辽国改变什么,但他至少能想办法让佛宝奴不被手底下这帮混蛋给气出个好歹来。
如果现在就让南院大获全胜,他们的人接管这些产业,然后呢?没有米还是没有米,宋国可没有卡他们的脖子,既是没卡脖子,最终他们不还是走上和北院一样的道路么?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相比较而言南院甚至还可能不如北院,毕竟北院大多是皇族和亲族,至少在这个阶段他们还是盼着辽国好的。
可南院就不同了,里面有太多的汉人,甚至有很多不认同辽国的人存在。
辽国不能乱,就像宋国不能乱一样。它现在的职责就是当好一个代工厂和一个原材料供给基地,还有强大的上下一心的军队作为依靠。
至于为什么不跟佛宝奴说明,那当然是不能说的,立场问题。宋北云是宋臣,佛宝奴是倔强的辽皇,她会吃宋北云给她煮的食物,因为那是来自情郎的关切,可是她不会听宋使献上的计策,因为那是来自别国的建议。
两个身份造成了两段截然不同的关系,这一点两人都必须分的清楚,就像宋狗和赵性,青龙苑里是好友、朝堂上是君臣。公是公私是私,公私不分最后大家谁的下场都不会很好。
“这跟我真的没有关系啊,王爷。我也是受害人。”小宋皱着眉说道:“要不这样,我知那北院翰林马明远与这位诗雨小姐交往甚密,你许是去查查。”
南院大王盯着宋北云的眼睛看了半晌,看不出蹊跷,他眉头皱了起来:“当真?”
“那还能有假,王爷知我曾执掌皇城司,这方面我是行家啊!不信大可以去查嘛。”
第578章、四年3月27日 晴 何为君子何为小人
“当机臣便去查证,一查的确如此,那马明远的确是与那青龙女子交往甚密,那夜之前他还在那女子那里逗留许久。但第二日一早的事,想来应是与那马明远并无关联,他不过是个书生罢了,断然也使不出这等毒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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