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伴读小牧童
这算是改变民众习惯的产品了,而且改变的比较显著。
第二项改变民生的产品,小宋认为很大程度上应该是压水井,利用水压进行压水的新式水井,现在在很大程度上已经普及了,方便快捷省力,而且相对大口径的井口来说这种孔式水井更加安全可靠也不易被污染。并且压水井被列为工部普及项目之一,未来新建住房等等都得统一使用压水井。
这算是第二项了,那第三项是什么?那大概就是衣食住行中的衣了。
如今大量棉花从天竺进口而来,加上大宋本土的棉花也开始逐渐出产,人们御寒的方式也开始发生了改变,虽然现在棉花产量并不高,但相比较于昂贵的皮裘和会让人不适的木棉以及贵族才能使用的丝麻,人们已经有了其他的选择途径,而且保暖效果和亲和效果都更好。
小宋绞尽脑汁的在写,而晏殊和赵性都已经写完,他们俩人站在小宋身后看着他在那写,边看还边讨论……
“你们安静点,我这还没写完呢。”
小宋回头烦躁地说道:“到一边玩去。”
“你说,要是这般说的话,是不是得算上豚肉?”赵性根本不搭理小宋的抗议,只是在于晏殊说道:“在朕的观感之中,豚这东西腥臊、油水少。但如今这豚肉已是相当可以了,前几日朕还吃了顿糖炒肉。”
“嗯……我记得我儿时,这豚只有祭祀时才用得上,那肉也都是喂狗的。”
“嚯,家中倒是阔绰嘛。”
“一般一般,普普通通大户人家罢了。”晏殊笑着摆手谦虚道:“跟官家比还是云泥之别。”
“你们够了!”小宋怒斥:“不要打断我的思路!”
“唉,宋狗。”赵性拍了拍他的肩膀:“朕记得上次你与朕讲过,说你前些年都在不断的给豚育种,杂交出了能长到三四百斤的大家伙,还满身是油?”
“昂。”小宋点头道:“江西农场里全都是,已经都快第二十代了,现在出油率还不错,而且也不野了也不腥臊了。”
“倒是厉害,下次有机会朕定要去江西农场瞧瞧。”
小宋抓挠着脑袋:“让我答题啊!你们不要再与我说话了。”
“行吧行吧,你答你答。”
赵性一边跟晏殊往旁边走一边讨论起宋北云的题目来,这不想不知道,这一琢磨着实吓一跳,这才多久的光景,大宋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真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赵性抱着胳膊叹息道:“好像一切都是不知不觉中就变化了。”
“嗯,如此想来今年我家娘子也给我买了两双棉鞋,平日都穿着但却从未想过它原来是个新东西。”晏殊叹息道:“当真是润物细无声啊。”
说完,两人都看向了在那抓耳挠腮琢磨第八种民生产品的宋北云,赵性抿着嘴想了想,回头又看了看晏殊:“你说,辽国还想要这狗东西,他娘的狼子野心!这要是被辽国得了,那还了得!”
“保不齐,辽国都开始用那美人计了。臣打听到了,那观音奴可素来有辽国第一美人之称,现在这送羊入虎口的事,辽皇难道不清楚?”
赵性抱着胳膊:“那你说……朕听闻你还有个妹妹是吧?在江西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女加美女,不如……”
“官家!请别这样!臣妹已是名花有主了!请官家三思而后行!”
赵性沉吟片刻:“朕也不是什么恶鬼猛兽嘛。这样,过几日朕宣令妹来京城玩几日,到时再看看如何?”
“万万不可……”晏殊用力的摇头:“万万不可啊官家!”
第487章、三年2月19日 晴 荆州乱长安乱,乱作一团。
“老夫十九为官,如今已有四十余寒暑,从一县之长到官拜宰相,历经三朝浮沉,一路想来却是唏嘘。”
赵相坐在小火炉旁对过往的老友感叹道,说到动情处时,一口烈酒入喉却是如流火一般,偏偏这等刀子似的酒水却恰恰能让人暂时忘却了可怜白发生的悲切,再聊发一次少年狂。
“这酒是好酒,就是过于耗粮了一些,市面上可是不常见。”赵相举起杯子笑道:“这是我那贤婿孝敬来的,你可且喝着。”
对面那个老叟小小抿了一口:“曾几何时,你也是个滴酒不沾的少年郎。”
“那时你却也是个唇红齿白好少年,如今你倒是瞧瞧你这副模样,便似那枯树一般。”
“你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说完便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这过往之青葱仿如昨日历历在目,却是不知怎的一愣神的功夫,这人就老了。老友故交渐渐凋零,当初那东岭才子十余人,如今却是仅存三四,每每说到此处,不免让人黯然神伤。
“当年那棵杏树如今已是亭亭如盖咯。”赵相一杯酒喝的急了,半点微醺的他靠在身后的墙壁上,目光怔怔的看着窗外:“但那种树的人却早已不再。”
“莫再提了,都已是时过境迁,怪就怪在当年各为其主。”
说话这老叟看上去倒也是普通,但若是提起名字来却可以说是如雷贯耳的存在,当年东岭十子每一个都是被众人追捧的明星,赵相面前的人则是辅佐过赵匡胤登上皇位、一手策划了陈桥兵变的赵普的弟子,也是赵相的师兄。
两人相差不过十岁,而如今赵相继承父亲之相位,而师兄却因曾因庇护太宗之子而惨遭贬谪,如今驻留荆州为马倌儿,贫困潦倒。
虽以如今赵相之能足以庇护自家师兄,但师兄毕竟是师兄,一身文人的风骨让他抵死不愿接纳赵相的救济,如今虽是垂垂老矣却仍是孑然一身,每日干着喂马劈柴的生活,拮据而孤独。
“对了,厌哥儿,我这番前来是打算与你作别的,我打算回东岭了。”
东岭!这个词一说出来,赵相立刻惊愕的抬起了头:“师兄……东岭山高水长路途漫漫,你如今身子也不好,为何不索性便留下来,再不济也有个人与你养老送终。”
对面那人轻轻摇头,轻笑道:“我要带子叔和洛庆的骨灰回东岭。人嘛,终究要讲一个落叶归根,子叔二人早逝,我总不能让他二人就此客死异乡。”
东岭在哪?其实这个地方非常有名,就是那暗渡陈仓的陈仓,也便是唐时改名的宝鸡。
当年他们东岭十子在东岭治学,下山之后效仿古人各奔其主,最终有人如赵相这般高官厚禄,也有人如师兄这般碌碌无为,还有人如子叔那般英年早逝。
终究十兄弟还是凋落如斯,如今赵相听到师兄说还回东岭,他的心也不免被狠狠揪了一下。
“师兄……此去一别,还可再见?”
“若是有缘,我与你托梦。若是无缘,清明冬至时候,备好酒菜便好。”
一句话说的洒脱,但赵相却是百感交集,他知道以自己和师兄的年龄来看,此番一别应该便是永别。
“厌哥儿,我有东西交给你。”
师兄颤颤巍巍的从随身的行李中取出厚厚一摞的摘抄,他将这东西摆在了赵相面前:“我能为你做的事不多了,这便当成是师兄给你留下的临别赠礼吧。”
赵相取过那一摞摘抄仔细看了起来,上头的内容让他豁然瞪大了眼睛。
“师兄……”
“我也不知,只是这二十年来,我将在荆州所见所闻摘录而下。奇能异士也好、志怪趣闻也罢,如今我便全交于你了。”
这厚厚一摞的手稿,几乎可以作为一部地理志来看,而最让赵相在意的却是里头那些关于一年四季交替的时间论证,上头尽是一些看似无趣枯燥的东西,什么日晷偏差几个角、什么冬日其实是日之近地等等。
但这些东西都是师兄一辈子留下的宝贵财富,赵相能做的就是小心收了起来。
“厌哥儿,荆州可能要乱。”
“嗯?师兄请讲。”
“去年叛乱使节,荆州其实也在暗中蠢蠢欲动,只是朝廷太过迅猛又拿下了毗邻之潭州,所以荆州不光没动反而协助朝廷,但老夫知其为何如此,如今怕是乱局将至。”
“何以见得?”赵相追问,毕竟这种事即便是师兄也不能轻易相信:“师兄可否细细说来?”
“你且看荆州之地貌,独一处凸于宋辽之间,但又接连巴蜀有承上启下之力,之前宋辽对峙时,荆州便已是左右摇摆,而如今宋辽平和,荆州反倒要蠢蠢欲动了。”
“荆州刺史是谁?”
“孙则为。”
“襄阳城……”赵相眉头紧蹙:“可若是荆州归辽,对荆州并无好处。”
“可若是西夏呢?”
一副地图展开在了赵相的脑海里,荆州这个地方竟是与两国接壤,西夏在趁乱吃下长安洛阳之后也是与宋辽成了掎角之势。
只是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宋辽金三国的角力上,却鲜有人将视野放在西夏的身上。
西夏一直看上去没什么野心跟大宋也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而如今师兄的一席话让赵相意识到除了北方的狼之外,西北也是有狼的。
时逢乱世,天下谁人不想来分一杯羹?更何况要说起来,这西北的狼族其实也是久负盛名的骁勇善战,这些年的怀柔和休养,让这头狼已经能够在辽国的嘴边抢肉吃了。
赵相一瞬间就感觉到了头皮发麻,荆州若是乱了……那就真的乱了。
送别远行的师兄,赵相根本没空暇去悲伤,他在屋子里踱了半晌,最终他还是没坐住,连夜便寻了人从酒肆中把赵性给拽了回来。
“西夏?”
赵性醉了,身边还有赵相那个不争气的女婿,他一起被司命司拖了回来,而他已经喝得烂醉如泥。
“西夏算个什么东西。”赵性大着舌头说:“他们那破地方,给朕朕都不稀罕,哈哈哈哈……”
“官家!”赵相声音突然变大了起来:“西夏不可不防了,官家!”
“行行行,防防防。朕这就防……”赵性迷迷糊糊的就往旁边的矮榻上一趟,抱着晏殊的大腿就睡了下去。
而这时,轮到请客的宋北云从外头也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他显然也喝了不少,而赵相看到这三个人,不由得长叹一声。
“唉?”小宋走到赵相的书桌前,拿起刚才赵相翻阅的资料扫了几眼:“哦,西夏啊……西夏这地方好呀,西夏的滩羊棒的很。就是他们不安稳了,这些日子都在撩拨荆州,想拉着荆州跟宋辽分庭抗争,你说这不是自不量力嘛。”
赵相一听,眼睛一瞪:“你都知道些什么?”
小宋打了个酒嗝,冲出门外扶着回廊上的柱子哇的一口吐在了院子里,然后就抱着柱子就不省人事了。
这便是大宋的未来?这便是大宋的希望?这便是大宋的前程?
看到三人这副样子,赵相一口气没能上来,脑袋突突的跳着,然后眼前一黑便往地上躺了去,幸好身旁的仆人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赵相。
“来人啊,老爷昏厥过去了!!!”
等到小宋他们从客房中醒来时,他一拍脑袋:“这是什么鬼地方?”
他走出房间却是见到管家正匆匆前进着,这管家他认识,这不赵相家的老仆么?
“唉?怎么回事?”
“不好了大人,相国大人昨日晕厥过去了……”
小宋揉着脸,也顾不得洗漱:“带我去瞧瞧。”
那管家也懒得搭理他,甩拖他的手就往前走着,小宋脸皮子厚,他不在意这种无理,跟着他就来到了房间里。
一进去就是一股子药味,还有许久没见面的晏大医官,小宋好奇的走过去,发现赵相躺在床上脸色并不是很好,脑袋上插满了银针。
满脸疑惑的他好奇地问道:“师兄,这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为何我会在相国府?”
大医官回头看了宋北云一眼,叹了口气:“你可真好意思问呢。”
宋北云:“???”
“昨日相国本就心思郁结,又见你们三人烂醉如泥,当时便是气急攻心。若不是身旁有人,今日就要给他打幡儿了。”
小宋挠了挠头:“我过个生日还能把赵相过中风了???”
大医官叹气,他听完管家的描述其实大概是清楚的事情的经过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赵相突然病倒绝对是被这三人给气的……
“你先关照一番,我去找些牛黄犀角来。”
小宋想了想:“牛黄、犀角、麝香、珍珠、朱砂、雄黄。安宫牛黄丸啊,我就记得这几味了……后头的忘记了。”
大医官愣了一下,脑子里迅速验证了一番,然后眉头一皱:“有这方子你不早说?不过你这方子虽都是通窍祛风的,但性子太猛了,赵相吃不住。我去瞧瞧看看有没有黄连、黄芩、栀子这些东西来中正平和一番。”
大医官到底是大医官,他稍加论证就知道用途了,小宋当时也是无意中看鉴宝栏目才知道这东西的,里头四五十万的安宫牛黄丸好夸张……但据说的确是救命神药。
而碰到中风的情况,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只能坐在那用银针给赵相耳朵处放点血。
“高血压就不要喝酒了嘛。”小宋叹气道:“都五六十岁的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第488章、三年2月20日 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大医官到底是立志成为大宋孙思邈的人,安宫牛黄丸这种保密产品他凭借着单纯的几味药的论证就能在短短几个时辰内给补齐,到底已经算是奇人了。
不过这个时候对于中风患者来说,到底还是晚了一些,命虽然是救回来了,但……能不能恢复的七七八八却得看赵相自己的造化了。
而知道详情之后的三人在赵相的门口蹲了一排,他们笼着袖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言语……
这事儿怎么说呢,国君外带国君的两个狗腿子把忠心耿耿的相国大人气得不省人事。
这事传出去,昏君之名就跑不脱了……
赵相是谁?他是百官之首!他的爷爷、他的爹爹、他自己,祖孙三代一代司马两代为相,声震天下。辅佐大宋上下一甲子,如今却被小皇帝给气出了个好歹,这说出去算个什么事儿!
闯大祸了啊,赵性心里头比谁都清楚,自己闯大祸了啊!
“都怪宋狗。”赵性嘀嘀咕咕地说道:“狗东西早不过生辰晚不过生辰,偏偏昨日!”
“就是。”晏殊是赵相的女婿,如今他也参与到了气死岳父行列中,他都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你们两个怎么这样?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忘记是谁搂着小妹妹一边吹着牛逼说家有良田百万倾一边喝个没完的?”
赵性默默的侧过了脸:“朕也没说错……”
这时,晏殊的老婆赵相的女儿,带着泪痕从里头走了出来,女人家家的在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礼数,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相公和跟自己相公狼狈为奸的管家便匆忙走出去了。
“都怪你们俩。”赵性埋怨道。
“就是,都怪你们俩。”宋北云认真的点头:“你们啊,真是……”
“没错,都是你们两个的错。”晏殊在开始甩锅:“如今我最完蛋好吧。”
“朕才是最完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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