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啦啦小南瓜
程处弼一愣，顿时嘲笑说道：“房二，这是何物？你怎么把小姑娘的手帕拿出来用？也不怕笑掉大牙吗？”
房俊哭笑不得，说道：“什么手帕？此乃面罩，可以防治此疫病用的！此疫病乃是戾气导致。一般都是从口鼻传入，亦或是唾沫传染。蒙住口鼻，有一定防治作用！”
程处弼一愣，微微瞪大眼睛：“此话当真？”
房俊笑道：“骗你们做什么？多少有些用处罢了！夫温疫之为病，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乃天地间别有一种异气所感。其传有九，此治疫紧要关节。蒙住口鼻，不让戾气入体，自然有不少用处！”
程处弼似乎呆住了，立即有点难以置信，笑道：“房二，你又懂什么疫病？孙道长孙药王都没有提过此事。只说多喝一点屠苏酒就好。你又如何知道乃是戾气所致。陛下都说，还是疫鬼祸乱大唐！”
房俊摇摇头，却懒得解释。即便是后世，也有无数人怀疑面罩的作用，更何况是古代？
事实上，古代很少采用面罩防疫，大部分都是隔离，任其自生自灭，这年头，就连酒精消毒都没有。
第30章 沐猴而冠，恬不知耻
“是与不是，程将军可以一试！正所谓上古论病，有风寒湿暑之名，乃有非风寒湿暑，感两间之杂气而得病者，此名疫也。道理普通，说出来却不简单。只不过是有些许用处罢了！”房俊说道，也懒得解释太多。
他对这个也不是很懂，只不过觉得应该如此罢了。
程处弼愣了下：“直贼娘，你小子怎么变得文绉绉？是不是今日读了什么诗书，脑子给读坏了？”
房俊哭笑不得，摆摆手：“程将军就试一试吧！我还有几个！此事我就懒得多说了，还有事情要忙！走了！”
说完，也懒得理会他们，拍了拍马屁股，朝着烧制瓷砖的地方走去。
程处弼看着他走远，眉头微微一皱，拿着手中的绢布面罩看了一眼，神情中露出一丝沉思。
想了想，对着旁边的下属说道：“刘河，去把陈大夫给我喊来问一问此法对不对？这房家二公子，似乎转了性子了，也不知道是学谁的？”
“是！”刘河急忙去把一个大夫喊了过来。
……
“说是什么温疫之为病，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乃天地间别有一种异气所感，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陈大夫你觉得如何？”程处弼看着陈大夫说道。
陈大夫有些疑惑。
“这是何物？”
“说是面罩！防止戾气入体所用，也可以防止唾沫侵体，估计是那房二随口一提，末将也只不过是想问问此法是否有效罢了！”程处弼说道。
陈大夫摇摇头说道：“无稽之谈！此物哪里挡得住戾气入体？疫病乃是邪物作祟，伤寒论有言，伤寒有五，有中风，有伤寒，有湿温，有热病，有温病。如今出现在长安和谷洲等地的，乃是温病。多为咳嗽、呕吐，发热等等症状，区区一块布，又怎么解决的了？”
程处弼闻言，说道：“那么此物无用？”
“可能会有些许效果！只不过对于医治病人无效！”陈大夫说道，又抱拳对着程处弼：“若是无事，老朽先回去了，那边还有病人！”
“好吧！”程处弼有些失望，摆摆手。
看得出来，这房二所做乃是无稽之谈，做不得真，如何想要驱除疫病，还得依靠陛下和孙道长。
程处弼想了想，很快就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
房俊也没有想过口罩能发挥什么作用，充其量只不过是自己保护自己罢了，真正想要治好疫病，还得依靠孙思邈等人。
别人说古人，即便是现在很多人都依旧不相信口中的用处。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自己做自己的。
走到了砖窑处，看了下烧出来的成色，很不错，差不多已经达到了标准，只要温度再高一点，质量再提升一点，那就更加不错了。
这个砖窑其实不仅仅可以烧砖，而且可以烧瓷器，甚至青花瓷之类的，只不过没有材料罢了。
房俊也不着急，慢慢来，现在他手中的银两不少，慢慢花出去就是了。
在砖窑中忙了一会儿，又交代了一下工匠，房俊这才返回城内。
接下来几天，房俊都在长安城内渡过，几乎不怎么出门。
当李世民下令解决疫病之事后，长安城内的情况好了许多，似乎已经被控制了，只不过城外就不一样了。
据说已经有不少逃难的灾民从谷洲徐州等地跑来了长安，如今都聚集在了长安城外，不给进入内城。
这些人一开始还没有什么，但是随着聚集的人数越来越多，渐渐的出现了一些问题。
没有带口罩，病患都在城外，瘟疫开始肆虐，尽管说不少大夫已经赶往城外救治，但是依旧无法阻止瘟疫蔓延。
孙思邈也被迫从谷洲赶回了长安，专门烧制屠苏酒，让长安众人预防，并且研制了不少药物。
“还是死了不少人！据说昨天就已经有二三十人毙命！如今还在蔓延！”
“陛下请了人在长安城外主持水陆大会，驱散疫鬼，但是依旧无效！”
“会不会是……亡人回来索命？”
“不少人都如此说！如果真的如此，那么大唐危矣！听说今日早朝，陛下又雷霆大怒！”
凤来楼中不少士子议论纷纷。
由于这几日的传播，凤来楼少了不少人，不过依旧有很多士子聚集在一起品茶论诗，商讨科举之事。
正在聊着，有人忽然笑道：“不知道有人有没有听说一事。据说前几日，那房家房二公子拿出一物，类似于少女手帕，遮住了口鼻，还信誓旦旦的跟程处弼说能防治疫病，结果被城东的陈大夫说乃是无稽之谈。可笑的是，这几日那房二依旧带着带着此物出门！”
叫做崔和安的士子也笑道：“此事我也听说了！哈哈，贻笑大方！这几日房二多少标新立异！”
“估计是想要在陛下立功才会如此。但是却被极为大夫贬斥一通！还说什么温疫之为病，非风、非寒、非暑、非湿，乃天地间别有一种异气所感，实在是笑掉大牙！”
裴青云诧异，促狭说道：“他如此班门弄斧？”
“正是如此！”第一个士子笑道：“这房二郎君，恐怕还是有些不死心！”
众人都乐了，笑道：“沐猴而冠，恬不知耻！”
“好好的谈他作甚？着实是扫兴之极！咱们还是喝酒品诗，如今科举在即，还需要聊一聊诸位翰林出的题！”另外一些人一脸无趣的笑道。
其他人一听，也不由点头：“就是啊！聊他作甚？来来，咱们还是品诗，听琴！”
一些笑话在士子圈中流传，不过并没有卷起什么风浪。
坐在三楼的少女听到了此事，微微蹙了下黛眉，美丽的大眼眸中也闪过一丝无趣。
……
房俊在家中无所事事，便把狍子园建大了，圈出了一块地，种植一些草被和树木，当做自己的私家园林。
想要住的舒服，不少地方都需要调整一下。
要不然，时间都没有地方花。
忙了一会儿，便找了几个丫鬟过来下棋，带回去需要出去一趟。
已经过了三天，城内的疫病已经有所好转，晋阳说今天可以出门，所以待会儿要过去接她。
已经三日不见，也不知道小姑娘究竟如何？
房俊甚是想念。
正在与丫鬟下棋，这时候，忽然看到小荷一脸慌张的朝着外面跑了进来，一看打他边喊道：“房二郎君，公主唤你去凤阳阁一趟，公主殿下……”
房俊愣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如此慌张？”
第31章 你怎么如此昏庸
小荷忽然哭了起来，呜呜说道：“房二郎君，昨日也不知道为何晋阳公主殿下出现了温热情况，头痛如劈，腹痛泄泻，咳嗽不止，今日凌晨太医被唤进去给公主看病，结果太医有言，公主乃是中了疠疾导致！如今已经奄奄一息！”
我去！
房俊顿时吃惊，感觉头发都快立了起来：“怎么回事？她前日回去不是好好的吗？”
“呜呜！我也不知道！从昨天凌晨起，公主殿下就精神不佳，昏昏欲睡！刚刚甚至咳嗽不止！房二郎君，你快去看看公主殿下！”小荷哭着说道，神情慌张无比。
房俊哪里忍得住，立即说道：“带路！”
“是！”
如今长安城内虽然已经驱除了疫病，但是城外依旧有很多，李世民都已经发火了好几次，让程处弼派人过去处理，许许多多的太医都已经被聚集了起来，让他们找出根源。
房俊原本以为这事情应该很快就会过去，然而却没有想到竟然出现了这事情。
这是要他命吗？
正在朝着外面走，忽然看到房玄龄走了进来叫道：“俊儿，你要去何处？”
“爹！我要去皇宫一趟！据说晋阳感染了疫病，咳嗽不止，头痛如劈！孩儿担忧不已！”房俊立即说道。
房玄龄立即使了一个眼色，阻止说道：“你不必去了！此事，我已经跟陛下查明情况。据说乃是宫中一宫女传染导致。如今孙道长和王太医都已经在那边救治晋阳！”
房俊一愣：“这跟我过去有何干系？”
房玄龄怒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那晋阳已经是夭折之相。若是那罗汉果有效还好，可以拖延一些时日。然而如今感染了疫病……”
他顿了顿，把房俊拉到一边说道：“这几日，感染疫病者，九死一生，惨绝人寰，更何况晋阳身虚体衰，难扛几日！再说了，你目不识丁，胸无点墨，过去了有何用？”
“爹！你怎么如此昏庸？”房俊立即大怒，哪里会跟他客气啊，继续说道：“先不说晋阳乃是我娘子，即便是……”
“如今她已经不是你娘子！”房玄龄毫不客气的打断他，摇头说道：“我已经向陛下阐明此事，那晋阳确实不适合嫁予房家，如今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你择日再次迎娶高阳公主。如今陛下正在思忖此事。此时你勿要过去凤阳阁！”
我去你二大爷的！
兜来兜去，又都兜回了这里。
房俊就知道这群狗贼用心险恶。
就是想让他头发变颜色！
他也不客气了，立即骂道：“爹，你怎么如此败德辱行，蔑伦悖理？你可知，我与晋阳已经有夫妻之实，又怎么可能迎娶高阳公主？此事，陛下又怎么可能轻易答应？先不说皇家颜面，若是真的做成了此事，说不得你们得遗臭万年！”
“俊儿，你可知我们房家为何一定要尚公主？”房玄龄听他这么说，也有些恼怒。
房俊立即说道：“我不知！但是我知道，如今房家家大业大，有功高震主之嫌！又乃是关中大族，地位岌岌可危！此事我怎么没有思考过？但是，我与晋阳已有夫妻之礼，岂能轻率取消？先不说三叩六拜之礼，就说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凤冠霞帔，明媒正娶，岂能作假？你们可以不当真，但是我又岂能不当真！”
“你……你怎么如此执迷不悟？”
房玄龄豁然大怒。
“爹，当初乃是你叫我尚公主！那高阳若是愿意嫁过来那倒也罢。而如今她不愿意嫁，又如何能强迫？孩儿不管你与陛下如何商议。但是如今，晋阳乃是我娘子，任何人都做不得假！”房俊继续怒道。
“你可知晋阳还有几日可活？”房玄龄差点气岔了，死死的盯着他。
“即便是只有一日，那也是房俊之娘子！若是晋阳那没了，房俊便割发明志，守丧三年！”房俊怒道。
“你……你要气我吗？”房玄龄瞬间恼怒不已，立即喊道：“天福，给我拿戒尺来，我要执行家法！”
“爹你要执行家法，那等我回来再说吧！如今，我要先前往凤阳阁，小荷，带路！”房俊懒得理他，立即对着小荷说道、
小荷眼中冒出浓浓的感动，似乎没有想到房俊说出这样的话来，看了看房玄龄，然后才说道：“是！”
迅速跟着房俊朝着外面走去。
“这个逆子，这个逆子……”
房玄龄大怒不已。
然而刚刚走几步，房俊忽然刹住了脚步。
只见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俏丽身影。
被侍女扶着，娇柔无力，一身秀丽宫装，略施粉黛的俏脸苍白，肌肤晶莹白嫩，泛着美丽的光泽，一头如流瀑般光可鉴人的黑发并未盘起，只用一根丝带束住，原本灿若星辰般的双眸红彤彤的，似乎有眼泪滴落，闪烁着朦胧。
不是晋阳还有谁？
房俊吃惊，急忙叫道：“娘子你不在宫中，怎么出来了？”
“我，我……”晋阳看着他，欲言又止，用力的吸了吸鼻子，也说不出话了。
默默流泪！
房俊看了一眼，只见旁边还有一个人，不是王太医还有谁？
急忙看着他。
王太医急忙解释说道：“房二郎君，公主殿下执意要见你，不肯等待，所以特地从宫中赶了出来。如今宫中……由于疫病严重，不宜在宫中多呆。因此陛下考虑良久，便应允了此事！”
李世民无情啊！
不过他喜欢！
房俊却高兴笑道：“好好好，出来好！出来就好！娘子你莫急，先给夫君看看！天福，去打扫房间！”
“是！”天福急忙应道。
房俊走过去拉起少女的小手，只觉得非常滚烫，急忙说道：“过来就好，娘子，外面风大，咱们先回到屋内！娘子你莫慌，到了房府，夫君可以医治百病！”
“嗯！”小姑娘精神不是很好，苍白的俏脸上冒出一丝红晕，眼泪汪汪的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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