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尘埃
刘志道:“党同伐异呗。一来,这英雄的恩主是皇甫家族。皇甫家族是凉州士族,一直被中原士族看不起,他们怎么愿意看到皇甫家族得到如此之大的一个助力?
二来,这英雄和董卓大闹矛盾……董卓的恩主,却是士人领袖汝南袁氏。他们群情汹汹,朕也不好太一意孤行。”
“这样啊……那……那位英雄,是不是叫刘偃?”
“你怎么知道的?”刘志微微一愣。
“妾身……”
田圣刚要说话,忽然被外面陡然传来的阵阵欢呼声打断。
“刘偃!”
“泾阳团练使刘偃!”
“射姑山破,二十年国耻今朝雪!泾阳团练使刘偃威武,我大汉威武,大汉万岁啊!”
……
“怎么回事?射姑山破,刘偃威武?”
腾!
刘志听了,面色骤变,陡然起身,扯着脖子喊道:“来人!来人!快给朕去外面打听打听,外面是怎么回事?刘偃!刘偃,他……他究竟怎么啦?”
“遵旨!”
门外传来了急促地脚步离去声。
“陛下,您是天子,莫着急,得沉得住气啊!”田圣在一旁小声提醒。
“这种事,朕怎么可能沉得住气?再说了,和射姑山一战比起来,朕沉不沉得住气,根本就不重要!”
刘志满脸兴奋之色,在大殿内踱着步子,看那样子,连停下来都不可能。
田圣疑惑道:“陛下,射姑山一战,真的那么重要吗?”
刘志道:“重要!非常重要,特别特别的重要!不重要,外面能传来那么大的高呼声吗?你年纪小,又是妇道人家,不知道射姑山一战,对百姓们、对大汉朝廷,对朕,意味着什么……”
随后,刘志简单地将大汉和且冻羌的恩怨,以及二十多年前射姑山一战的具体经过介绍了一遍。
田圣听完了,也眼中异彩连连,道:“射姑山被刘偃破了,咱们大汉朝廷,就是取得了二十多年来最大的一场胜利?”
“可不是吗?如此大胜,哪怕朕现在死了,也足以对列祖列宗交代啊!”
“陛下!您说什么呢?您是大汉天子,长命万岁,提什么提什么那个字干什么啊?”田圣噘着嘴,不满道。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咱们还是等消息,且看那刘偃……”
笃笃笃——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来。
“陛下,泾阳团练使刘偃,派人露布飞捷,来报射姑山大捷,已经在宫门外等旨!”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快让他们进来啊!”
“遵旨!”
功夫不大,脚步声声。
一名军士,扛着一杆一丈多高长的大旗,在小宦官的引领下,大踏步地走入屋内。
他胸脯一拔,以平声最大的音量,道:“启禀陛下,泾阳团练使刘偃已破射姑山,两千破五万,杀且冻,斩首两万余,俘获无数,且冻羌臣服!特命微臣杨大雍,前来向陛下报捷!”
“好!好一个大捷!好一个刘偃!快!快点拿具体的公文,给朕看!”刘志迫不及待地道。
待他看完了之后,更是高兴地嘴都要合不拢了,道:“真的!果然是真的!真是做梦都没想到,刘偃这才破了霍坦羌几天啊,又把射姑山上的且冻羌给朕平了!刘偃真是朕道……诶!”
忽地,刘志心中一动,道:“爱妃,朕看那刚才的样子,好像是认识刘偃?”
第38章 皇帝:满朝文武,不如刘偃一人
那个……其实也不算认识!”
田圣吞吞吐吐地道:“前天,臣妾不知刘偃是国家的股肱之臣,收了他派人送来的礼物,答应帮他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可是,臣妾担忧陛下的宠爱,心乱如麻,一直没顾得上和陛下提及此事。”
“礼物?刘偃派人送了你什么礼物?”
“这个不好说,陛下看看就知道了。”
田圣一声令下,功夫不大,有个小宫女双手捧着一个盖着黄绫的托盘,走入柔芳殿内。
黄绫揭开,两只碗,两个碟子,出现在了刘志面前。
“天啊,这……这莫非是仙家之宝?”
只在刹那间,富有四海的大汉皇帝刘志惊呆了!
瞧瞧这个玻璃碟子吧,晶莹剔透,色呈碧绿,绿得如同新生之叶,绿得好似无暇翡翠。
再看看那个玻璃碗吧,红若晚霞,没有一丝杂质,纵然玛瑙与其比起来,都要逊色几分。
这四样东西如此华美、温润而又纯净,简直不似人间之物!
田圣道:“刘偃派来送礼的人说,这些宝物均是用玻璃做的,可称玻璃器皿。”
“玻璃?朕只听说过琉璃,没听说过什么玻璃。不行!”
突然,刘志面色微变,道:“刘偃为朕立下了如此大功,朕的爱妃却收他如此重礼,那怎么行?绝对不行!这些宝物,你必须退回去!
“退回去?”
田圣万分不舍,道:“妾身差点忘了,那个送礼的人说。如果妾身喜欢,可以再多送几件过来。由此可见,此物未必像是您想得那么贵重呢!”
“多送几件?刘偃到底有多少件这种宝物?”
刘志当然懂,物以稀为贵的道理。
如果有很多件类似的宝物,可就没自己想象中那么价值连城了。
不过,这可能吗?如此宝物,得眼前这四件,已经是邀天之幸,怎么可能有更多,还多好几件?
刘志眉头微皱,道:“这样吧,你命人把那送礼之人找来,朕有话要问他。”
“是。”
一个时辰后,魏忠贤入皇宫,见到了刘志。
“微臣魏忠贤,参见陛下!”
“平身。”
“谢陛下!”
“这些奇珍异宝,可是你代刘偃,送给朕的爱妃的?”
“启禀陛下,这些东西,的确是刘团练使的。但称不上什么奇珍异宝,无非是一些小玩意罢了。”
“大胆!”刘志面色一凛,道:“这些宝物晶莹剔透,美轮美奂。连朕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不是无价之宝是什么?魏忠贤,你可知,欺君之罪,其罪当诛!”
魏忠贤却满脸委屈,地道:“可是,微臣说得确实是实话啊!这些东西,可以量产,不值什么钱啊!不信的话,您可以看看微臣带来的一个箱子!那箱子就在宫门外,没您的旨意,送不进来。”
“来人!把魏忠贤所带的物品,带到柔芳殿来。”
“遵旨!”
功夫不大,一个小箱子,送到了刘志的面前。
“这……这……这……”
看见箱子内的物品后,刘志已经完全傻眼。
十二个玻璃碟子,十二个玻璃碗!
而且,这些碟子和碗,跟之前自己所见一模一样,不差分毫!
若说此物,不是大规模量产的,那怎么可能?
“所以,事实是,刘爱卿掌握了量产玻璃器皿的法子?”刘志道。
魏忠贤道:“确实如此。其实,制作玻璃和烧制瓷器的过程差不多。”
“没想到,刘爱卿不但勇武异常,而且运气也这么好啊。”刘志颇为艳羡地道:“有了制造玻璃的法门,想必他,很快就能积攒起一笔滔天的财富!”
“刘团练的运气再好,这玻璃的买卖没人罩着,也就只能局限于凉州一地了。”魏忠贤道:“所以,刘团练请陛下开恩,允许曹节曹公公参与玻璃买卖,好让玻璃器皿销遍天下。为此,他愿意让出利润的两成给曹公公。”
“此……此言当真?”刘志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他当然知道,刘偃让宫内大宦官曹节参与这项生意,那只是表面上的幌子。实际上,刘偃是要把这玻璃生意利润的两成,献给自己!
他更知道,刘偃得罪了汝南袁氏,要想把玻璃的买卖铺遍全国,就需要自己的帮助。
但是,这可是玻璃生意足足两成的利润啊!
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令人眼红心热的数字!
魏忠贤道:“确实如此。刘团练估计,若得曹公公之助,从明年开始算,一年十亿的利润总是有的。”
“十亿啊!那朕……不,是曹节,岂不是每年都能分两亿?好!真是太……太好了啊!哈哈!”
刘志高兴地,都要语无伦次了。
莫以为,皇帝富有四海,就不缺钱。
事实上,无论哪个实权皇帝,都是世界上最缺钱的人之一。
尤其是刘志!
他心中暗想:羌乱起来的第二年,自己就因为缺钱,把全国所有官员、贵人的俸禄,全部减半了。从那以后,昏君两个字就结结实实地扣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还不够!
不得已,他自己又忍着千古骂名,卖官鬻爵。
没办法,不卖官鬻爵,军费不够。平叛的军队,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武器、铠甲?自己吹口气能变出来吗?
好!好!好一个刘偃啊!
朕宁愿忍受千古骂名,一年卖官鬻爵,也卖不出去两亿。他可倒好,不用朕做任何有损名声之事,一年就直接送给朕两亿!
非但如此,他还如此勇猛,破了射姑山,雪我大汉二十年之大耻!
很可能,未来平羌乱的,还是他!
而那帮大臣呢?盘根错节,逃避税收。党同伐异,误国误民!
论对朕的忠诚,满朝文武,谁能比得上刘偃?他们就是加一块,都比不上啊!
“不行!朕不能让如此忠臣,流血又流泪!”
刘志越想越是激动,越想对刘偃越是赞赏,猛地一拍御案道:“朕意已决,刘偃,必须封侯!”
“可是……”田圣在一旁提醒道:“大部分大臣党同伐异,反对刘偃封侯,陛下总不能因为刘偃封侯之事,再来一次党锢吧?”
“那倒用不着。不过么……”
啪!
刘志重重地一拍几案,阴恻恻地道:“刘偃有了射姑山之胜,朕的底气就足了。这回,朕要和那帮自私自利的大臣们……玩把大的!”
第139章 圜丘祭天,刘偃封侯
一个时辰后。
“陛下有旨:射姑山大捷,实乃二十六年来,我大汉最大之大胜也!为感谢上天庇佑我大汉,获此大捷,朕将于九月初一,率文武百官,祭天于洛阳南郊圜丘。全城军民百姓,皆可观礼。”
“陛下有旨……”
……
一名名羽林军士,骑着高头大马,在洛阳城内主要大道上来回奔驰,将皇帝刘志最新的旨意,宣读给洛阳百姓。
很快地,洛阳城内,又响起了阵阵百姓的欢呼声,对皇帝的这道旨意表示欢迎。
废话,洛阳百姓们,谁不想参加大汉皇帝这场祭天之礼?
一来,射姑山之胜,确实值得大肆庆贺。
二来,这种祭天仪式,以前只能朝廷官员参加。这次,皇帝开恩,准许普通百姓观礼,谁不想去开开眼界?
……
三日后,九月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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