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染血的剑锋
春桃拉着晋王的手,拉了心口。
“走,我要去和林姑娘说些事情。”
李治收了手,已经走进林如茵住的屋舍,林如茵自然赶紧迎着李治,李治在这姑娘身上捏了一下,一双手张开,搂住春桃,同样搂住林如茵。
“如茵姑娘,本王吩咐的事情,办的如何?”
林如茵自是知道晋王问的什么,看了一眼春桃,李治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殿下,那十三位采女中有十一位完壁之身。”
李治搂住林如茵的手不觉用力,捏的林如茵一边玉肩已经微微变了形状。
林如茵吃疼,却也不敢做什么,说什么,任由晋王捏着。
“将她们名单给本王。”
李治松了林如茵,林如茵赶紧去取,名单拿了,李治直接扔给春桃。
“那两个破壁什么时候进的宫?”
采女也是父皇后宫,春桃之前身为皇后身边的侍女,皇后自是掌管六宫之人,这些采女什么时候进的宫,春桃倒是熟。
“回殿下话,这个是贞观七年进的宫,这个是贞观五年。”
李治从春桃手中接过那张纸,在手中揉成一团。
“其余是不是皆是贞观九年之后入的宫?”
“也不全是,其中采女月柔之前是韦贵妃身边侍女。别的都是贞观九年之后入的宫。”
李治扔了那团纸,坐进椅子中,春桃和林如茵赶紧一左一右伺候着。
“殿下,您怎么了,为何问这个?”
那里林如茵似乎已经觉察什么,今日殿下特意让她检查这些采女是不是完壁,当时她就觉得奇怪,此时殿下也不问她们身子如何,只问是否完壁,林如茵自是更疑惑。
而那些采女身为陛下嫔妃,竟然十三人有十一人是完壁,更让林如茵疑惑。
刚刚晋王和他的侍女一番话林如茵听了,自是听了弦外之音。
贞观九年之后入宫的采女,皆是完壁。这说明什么,林如茵自然已经猜测到了。
李世民,没想到你也有今日,自己的女人都是完壁,只有一种可能,李世民没碰过她们。
春桃问了李治,但是她也不傻,此时也隐隐猜了一些,然后看晋王的神色都不对了。
“好了,今日之事,无论对谁都不能乱说,敢说出去一个字,本王这里,绝不轻饶。”
“是!殿下。”
春桃和林如茵皆跪了下来,李治看了看她两,倒也不怕她两乱说。
自己的侍女,别说别的,生杀之权都握在自己手中。而林如茵,此时她还需要取信自己,自然不会乱来。
“林姑娘,以后宫中妃嫔会陆续来竹园问诊,林姑娘辛苦了。”
“如茵一定仔细为各宫嫔妃问诊,也一定记住殿下说的话语。”
“好了,别跪着了,起来吧!”
“是!”
春桃和林如茵起身,皆恭敬站在李治身边,李治此时身体完全窝进椅中。
采女十一人是完壁,按照宫中的规矩,这几乎不是太可能之事。
后宫有后宫的规矩,为了云雨均沾,后宫自然有一套严谨的轮流伺候陛下的制度。
从贞观九年到十六年,即使父皇再不喜欢哪个女子,身为后宫的嫔妃,那个女子也会伺候过父皇。
绝不可能还是完壁,这么多完壁,只有一个可能,父皇没能力破她们身子。
朕的攻城锤不利乎?
贞观九年,贞观九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身为唐皇,父皇为何忽然身体就出了问题?贞观八年到贞观九年,李治很快搜索了一番自己的记忆,记忆中并没有这两年父皇御驾亲征的记忆。
可以说贞观八年到贞观九年,大唐政局还是相当平稳的,没有太大的对外战争,也没有国内谁谋反,需要父皇亲自弹压的事件。
可就是在这两年间,父皇身体就出了问题,这些采女皆是完壁,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母后,父皇在太极宫时,十日有八九日待在母后那里,母后肯定知道父皇怎么了。
李治脑海中有些混乱,忽然,一道身影从李治脑海一掠而过,大明宫的宫女蕊儿,那位曾经在母后身边伺候,可以说是母后最亲近的宫女,最后却进了大明宫,仿佛嫔妃进了冷宫一般进了大明宫。
难道蕊儿进大明宫也和父皇有关,不然以母后对她的信任,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将她忽然赶到大明宫去。
是什么事情,才能让蕊儿忽然逢此劫难,被赶去大明宫。
李治窝在椅子中,忽然眼睛睁开,看向春桃,起身,拉了春桃,就出了林如茵屋子,林如茵赶紧跟着。
“好了,林姑娘休息,今日本王有些重要事情需要处置,就不多留了。”
“是,殿下!”
“春桃,我们去大明宫!”
“是,殿下!”
马车出了竹园,李治就靠在车壁上,此时,脑海中尽是关于父皇,关于后宫中那些事情。
“春桃,本王记得你说过,你入宫五年,一来就跟的母后。”
“是啊,殿下。”
“蕊儿什么时候去的大明宫?”
第123章 蕊儿
“蕊儿姐姐从贞观十一年之后,春桃就未再见过了。”
春桃说的是未再见过,至于是不是去了大明宫,显然春桃也不知道。
“一会去了大明宫,你将蕊儿给本王找来。”
“是,殿下!”
贞观十一年,贞观十一年发生了什么,李治记忆最深就是贞观十一年,武媚娘在洛阳宫见唐太宗,被封为五品才人,赐下一个媚字。
之所以记得这个,实在是因为武媚娘这个女人李治太注意了。倒是和贞观十一年没多大关系,至于贞观十一年还发生了什么,李治完全就不记得了。
马车很快赶往大明宫,到了这里,春桃就去找蕊儿去了,李治独自一个人来到太液池畔,看着显得萧索的太液池。
此时的大明宫只建了一半,大体的建筑成型,这里并未有嫔妃搬来,也不会有后来含元殿的文武朝臣奏议之盛。
这被白居易盛赞的太液池,别说太液芙蓉,就是太液池畔,此时连个人影也是难寻。
李治随意找了一处地方闲坐,看太液池池水发出淡墨颜色,这是池水长期不更换,一潭死水的颜色。偶有水鸟飞掠水面,却也不多做停留。
蕊儿一定知道一些事情,此时李治也只能从蕊儿这里问出一些什么。也不知道春桃什么时候才能将蕊儿找来,李治捏着手中一粒石子,远远投进太液池,看原本平静的湖面起了波澜。
太极宫,皇后居住的立政殿一日间基本都是平静的,每日有嫔妃到这里陪陪长孙皇后,说些话儿,或者宫中暂住的两位公主时常来坐坐。
剩下就是小公主衡山偶尔吵吵闹闹,闲余时间,这里都是寂静异常,只有院中花瓣落地,树叶抽出的嫩芽风中发出微微声响。
无雨之时,这里都是极为静寂,长孙皇后会在这里闲读经史子集之类书卷,困乏了,两位贴身侍女会为娘娘捶打肩背。
此时,秋菊跑进立政殿,在长孙皇后闲读之时不顾娘娘闲读之情,吵了长孙皇后。
“秋菊,怎么了?这么急。”
“回娘娘话,晋王殿下在大明宫让春桃找蕊儿呢!”
“胡闹,马上去大明宫将晋王给本宫叫到这里!”
“是,娘娘!”
长孙皇后放下手中书卷,看了看窗外,一缕枝丫在风中微微颤动,枝丫上的嫩叶还带着淡淡鹅黄颜色。
“冬梅,传本宫懿旨,将蕊儿送去汤泉宫,还有,为她晋地老家送去百两白银。”
“是,娘娘。”
“治儿,你沾什么不好,偏偏沾这个,这个是你能沾的么!”
长孙皇后站起,用手抚着额头,额头此时有些阵疼。
长孙皇后已经隐隐猜到晋王在做什么,她的思维方式,这些年虽然已经渐渐适应这个时代,不过对于李治头脑中想的一些东西,也能猜测一些。
敢去查陛下的事情,这是多大的胆子,熊心豹子胆吃多了,敢如此胡闹。
长孙皇后自然不会让李治做这引火烧身之事,真以为别人会毫无察觉么?光是去大明宫找蕊儿,这事就根本瞒不住。
这宫中,有些事是绝对碰不得的,有些人,还是永远不见为妙。当然,他以后做了皇帝,想干什么自己不管,可是此时,长孙皇后绝不会让李治乱来。捅了马蜂窝,就算是自己,也很难保他周全。毕竟还有那么多皇子周围虎视眈眈。
扶着额头,长孙皇后走到座椅那里,坐了下来,此时才稍好一些。
此时脑海中,都是一个男孩儿抱着自己,痛苦哭泣的场景,眼泪和鼻涕沾了自己一领口。
她来到大唐,第一眼见到的就是那个男孩儿,很好看的一个男孩,当年他仅仅九岁,一声声的呼唤着母后。
她在大唐,最亲近的人不会是别人,包括唐皇,而是那个男孩儿,叫做李治的那个男孩儿。
她不会让他乱来,让他生任何事情。尽管心中已经知道,他已经不再是他了。不过李治终将是她这一生都不愿意放下的那个小男孩。
会对自己撒娇,偶尔会不听话,会胡闹,会折着桃花,对母后说,母后看,桃花真好看的男孩。
她要护着他,在他跑到悬崖边缘时,将他拉回来,免得他不小心失足,前面是万丈深渊,不是好玩的地方。
重活一世,其实长孙皇后对很多事情都看的很淡,极淡。不过心中,始终有那个男孩儿的位置,他哭的伤心悲痛,痛苦欲绝,她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心中就被他攻陷了最柔软的地方,那里充斥着他的哭声,他一声声的呼唤。
大明宫,秋菊已经火速赶往这里,望见太液池畔的晋王李治。秋菊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李治身边。
“晋王殿下,皇后娘娘急召!”
“母后急召本王!”
“娘娘让殿下赶紧赶往立政殿!”
“好,我这就去立政殿!”
李治此时也隐隐觉察到什么,母后在自己让春桃去寻找蕊儿之时急召自己,怕是不简单。
难道母后已经知道自己让人去找蕊儿了,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忌讳?
李治随着秋菊,赶紧出了大明宫,就沿着东宫外墙一直向太极宫赶去。
大明宫,冬梅拉着蕊儿的手,看着这位曾经相熟的故人。
“蕊儿姐,别怪娘娘!”
“蕊儿知道,蕊儿不怪娘娘。”
“嗯,娘娘特意让送了一百两文银到你的老家,老家那里蕊儿姐不用担心。”
“冬梅,帮姐姐照顾好娘娘,这一次去汤泉宫,距离娘娘越来越远了。”
立政殿,斜阳照着立政殿外的樱树枝丫,这些樱树是贞观十年长孙皇后特意让人栽种的,这几年长的异常繁盛,每到三月间,樱花璀璨一片,总有樱花纷纷扬扬,长孙皇后也最是喜欢这盛放即凋零,繁华如雨坠落的樱花。
此时没了樱花,只有樱树枝丫和细小枝叶在斜阳中将树影投进立政殿的窗口。
长孙皇后就站在那一片树影之中。
李治赶来之时,秋菊就退了殿外,在外面守着。
第124章 心惊胆战
李治站在立政殿外,就感觉到一种压抑感觉,待进了立政殿,就见了母后背对着自己站在一片斜阳映照的树影之中。
由于母后站的位置极为特殊,让李治有种阴晴不定的感觉。母后急召自己来,多半不会是好事,而且时间恰恰是春桃去找宫女蕊儿之时,李治觉得母后急召一定和蕊儿有些关系。
李治此时见了自己母后,也未敢多想,就赶紧见礼。
“母后找皇儿!”
“嗯,治儿,过来!”
“哦!”
李治走了长孙皇后身畔,长孙皇后转身看了看自己儿子,然后就伸手搂住了李治,看了看自己皇儿这日渐棱角分明的脸颊,微微笑了笑。
“以后在宫中,不要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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