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染血的剑锋
“这个嫂嫂自然知道,都是因为郑观音。”
“嫂嫂,长幼有序,嫂嫂不该直呼她的名字,毕竟她是您的亲姑姑,您父亲再不认,血亲是断不了的。”
“是嫂嫂的错,这事起因都在我这位姑姑那里。”
“其实这事本是一件小事,甚至不能称作是事。郑姨她带着女儿,只是回家省亲来了,郑家这紧闭家门,不让她回家,总归是不对。”
“嫂嫂听你这么一说,也觉得家中做的有些不对。”
“我也明白郑伯父如何想的,大概他觉得郑姨若是还囚禁在皇宫,就还是郑家的人,可是她若是和皇家和解了,就不配做郑伯父的妹妹。”
“妹妹,你自小聪颖,这其中事情,你这一说,就理的清清楚楚。”
“我要告诉嫂嫂的是,其实郑姨能获自由,倒和皇家关系不大,她甚至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当今圣上了,之所以皇家不再囚禁郑姨,其实多是因为皇后娘娘和九皇子。”
“嫂嫂,我们也不说这些,现在郑家和九皇子闹的厉害,不过九皇子再如何折腾,就算真的在荥阳将天都捅破了,嫂嫂认为,圣上会如何责罚九皇子?”
郑雪迟疑了一下,此时倒是想起刚刚殿下离开时那句话,父皇最多将本王贬谪三千里。
这话殿下不是随便说的,他说的是事实,在荥阳,殿下再如何胡来,贬谪三千里已经是最重的惩罚了,不可能再高了。
殿下这句话出口,那就已经是准备和郑家鱼死网破了。
而今日将父亲母亲都抓了起来,也能看出这位皇子绝对敢做一些常人不敢做的事情。
此时,郑雪想通这些,倒是有些慌了,看了看崔湮,忽然拉着崔湮的手臂。
“那妹妹,依你之见,嫂嫂现在该如何做?”
“嫂嫂最好劝劝郑伯父,郑伯母,能化干戈为玉帛最好,郑家也不会损失什么,只是迎郑姨回郑家罢了。本就是血浓于水的关系,何必闹的如此僵呢!”
“嫂嫂现在就去府衙,可是没九皇子的话,府衙那里根本不让嫂嫂见父母。”
“嫂嫂愿意去劝说,我让殿下下令,让府衙那边放行。”
“好,麻烦妹妹了!”
崔湮已经起身,走向晋王此时所在的院落。
李治听了脚步,回头看了看崔湮。
“和你嫂嫂谈的如何了?”
“她愿意去府衙劝说,让殿下下令放行。”
“好吧,让她去劝,那两个老...罢了,她若劝的动,最好,若劝不动,本王有的是办法让这两块硬石头开窍。”
“谢殿下!”
郑雪离开了这里,天色此时也已经到了即将天明时分,东方的鱼肚白渐渐显现。
此时李治已经走到了柔儿所在房间,看着床榻上昏睡的柔儿,看到她脸上肩上伤痕,此时双拳紧握,最终又渐渐松了开来。
第436章 互相妥协
他是晋王,注定不能意气用事。
洛阳宫中此时还躺着一位体弱小姐,此时李治脑海,还闪现着她面色苍白,躺在床榻,手腕被白布包裹,白布上一道血迹的场景。
罢了,只要郑家低头,此事就此过去,若不然,霜儿和柔儿受的罪也不会白受。
李治走到柔儿身旁,将她的发丝轻轻缠在自己手指。
外面天已经渐渐亮了,李治离开了柔儿所在房间。
这一天是漫长的,郑家的人并未前来这里闹腾,大概已经得了郑雪前去县衙牢狱的消息。
又或者,晋王这种什么也不顾的乱拳,将郑家一干人直接打蒙了。世家大族到底是世家大族,考虑的东西比别人想的更多。
中午时,依翠回了荥阳,见了晋王,只说霜小姐已经安置好了,月娥带着几个宫女伺候在那里,让晋王放心。
此时李治心头一块石头才轰然落地,霜儿好着,对于他,此时是一个好消息。
这个女子的痴情,即使放在这个时代,也是不多,李治不愿意辜负对自己痴情的女子,一个也不愿意。
“依翠,陪本王走走!”
依翠陪着晋王,李治此时走的有些漫不经心,依翠都能看出,殿下此时心事重重。
此时晋王所住的居所,大多数人都是心事重重样子,其中心事最重自然是郑观音,这事缘起于她,她如何也不能置身事外。
能不能回郑家,其实对于此时的她来说,倒是无关紧要,她只是想着,别让治儿卷进去太深,她不想伤了这位在她内心深处已经扎下根的皇子。
想到李治,郑观音不知道为何,双眼总能闪现已经和她年龄不符的一种神采,那种神采仿佛带着她回到了十几年前,二十几年前的自己身上。
王夫人此时陪着郑观音,看她神色迷离,轻轻握着她的手。
“姐姐不用太过担心,我们要相信晋王,他能处理好所有事的。”
“对于他,我没有担心,妹妹...”
郑观音似有话要说,最终却没能开口,只是望着门外,那里李治正陪着依翠走过。
郑观音看着李治,那双眼中久违的神情忽然蕴开,仿佛回到少女时代,遇到倾心之人。
李治也看到了她,不知不觉,竟是走到这里。
李治倒也干脆,让依翠退了,自己走进伯母房中,看王夫人正陪着伯母,李治关了房门,一下子钻了伯母怀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耳畔似乎有沙漏细细流淌的声音。
午时,荥阳府衙那边传来消息,郑家长房和夫人想见晋王。
李治打理好衣服,外面车马已经恭候。
荥阳府衙,这里是一处单独的牢房,并未有其他犯人,李治走进去,很快见了还身陷囹圄的郑氏长房夫妇,那里,郑雪正陪着父母。
李治让人开了牢笼,从低矮的牢门钻了进去。
“你们想见本王,应该是已经有了决定。”
“老夫这次认栽,还请九殿下高抬贵手。”
“你不是让我高抬贵手,你是要让你自己高抬贵手。本王想的,只是郑家阖家团圆罢了。”
郑延年正要说什么,被自己夫人拉了手臂。
“殿下说的对,是我们自己对自己高抬贵手,敢问殿下,霜儿现在还好么?”
“总比在郑家好!”
“果然事情都是殿下做的,人也是殿下杀的。”
“本王对夫人说过,本王今年只有十五,没什么城府,更没父皇的权衡利弊,本王会的,只是胡闹。”
“殿下,这次我们认输,不过还请殿下善待霜儿。”
“你们似乎已经没资格说这句话了。”
“是我们的不对。”
“好了,回家吧,准备好一切,本王伯母和堂姐还等着能回郑家呢!”
李治不想多说,短短几句,已经跨出牢笼。
郑家夫妇此时重获自由,李治只身走在金秋的暖阳之下。
一切终于结束了,也能回长安了。
此次荥阳之行,对于李治,一波三折,不过最终的结果,还能接受。
这个结果,算是大家彼此妥协的结果,世家大族争斗,往往最后的结局,都是彼此妥协,到了这个层次,真的是没人想走到鱼死网破的地步。
即使晋王,也不会真想让父皇贬谪三千里。
回到府中,李治已经让伯母准备,李治今日心情其实并不太好,对伯母说了,就准备离开。
忽然身后一双手臂将李治从后面抱住,等李治折身,已经被伯母紧紧搂进怀里。
“治儿,陪陪伯母!”
郑观音已经解了外面长裙,将李治用手死死按在自己怀中。
看着李治,郑观音仰头,头顶的屋顶下,郑观音忽然笑了,笑的有些迷惑,笑的有些不明所以。
她感受着怀中人的贪婪,感受着他每一次的细微动作,感受那双有力手臂,抱紧自己腰身。
郑观音再低头时,那眼中已经满是柔情,一种早已不该属于她的柔情,此时却充斥着双眸。
“治儿,今晚在伯母这里睡,好么?伯母想你陪着。”
李治抬头,望着这位在岁月中早已显了年纪的妇人,然后点了点头,郑观音忽然搂住李治脸庞,在那颊上吻了一下。
“治儿,伯母曾经听你母后说过一句话,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当时不懂,此时似乎懂了一些。”
李治抱起郑观音,郑观音惊了一下,赶紧搂住李治脖子。
第二日,郑家接人的队伍就到了李治住处,队伍很是庞大,基本郑家所有能来的人都来了。
郑氏长房和郑观音相见时,此次也掉了几滴眼泪,长房夫人尽管此时脸颊还肿着,依然紧紧将郑观音搂住。
所有的情感和话语,一如既往,就算不是发自本心,听之也能让人心生感叹。
郑观音和归德县主随着郑家的人回了家中,李治也捏着晋王妃的手,手指有些紧,晋王妃看着自己夫君,在队伍再也看不到的时候,晋王松开了晋王妃的手。
“我们也该准备了,本王想回长安了。”
“殿下,我妹妹想见殿下。”
第437章 郑诗颖
那里,王夫人走了过来,对李治说了一句,李治看了看她,点了点头。
李治坐在那里,郑夫人进来时,神色就有些不对劲,其实今日她一直是心事重重。
郑家和郑观音和好,和晋王妥协,其实最不愿意看到此情此景的,怕就是郑夫人了。
本来他的夫君有在郑家当家做主的可能,此时长房和郑观音一合好,似乎什么幻想都破灭了一般。
郑夫人其实心中是有做长房夫人的想法的,这个时代,也没人真的不想自己的财富和地位更进一步。
李治看着她的神色,坐在那里,一直没说话。
“殿下,我们之前的约定?”
郑夫人到底是忍不住,这件事说到底,其实还是她最关心,最在意。
“你们为本王做事,本王自然不会忘记你们,郑家迟早是四房的,这是本王的承诺。”
“殿下如此说,我就放心了,殿下是不是已经准备回长安了?”
“嗯,现在本王已经让人准备,过几日就能出发。”
之所以过几日,自然是因为霜儿和柔儿的身子,她们总要恢复一些,李治才好带她们一起上路。
“过几日殿下就回去了,那,殿下,延郢和我一直有个想法,想让诗颖在殿下身边伺候,就怕殿下不允。”
“诗颖?”
“哦,殿下,她是延郢的长女,今年十九岁,是他的第一任夫人所出,之前有过婚配,不过那纸婚书已经取消了,诗颖一直是女儿身。”
“哦,既然是你们夫妻一份心意,就让她随着本王一起回长安吧!”
“好,等我回去,就让诗颖过来,让殿下见见。”
李治点头,郑夫人才离开了这里。
诗颖并不是她亲女儿,这送给殿下,自然她一点也不心疼。
不过这些年,郑夫人和这位府中小姐也算相处融洽,她到了晋王身边,总能为自己和夫君说些话的。
这里还在准备,当日稍晚,就有一位清新丽人,在侍女伴随下,到了晋王住的地方。
郑诗颖,郑家四房长女,今年十九岁,一直在郑家长大,这么大一直都还未离开过荥阳。
此时在侍女扶持下,对着晋王微微一福,李治走近,抬手,轻轻托着这玉人下颌。
来初唐日久,李治无数次确认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些世家大族出身的名门闺秀,果真没一个生的不好看的。这也许就是名门最大的一个优势,择偶权,当一个人身份地位足够高时,选择另一半的选择余地就会极大。
基本,这个时代最漂亮的一些女子,就渐渐聚拢在这个社会的顶层。
其实这个现象放在任何时代,也是通用。
后世高档别墅区走出的女人,总体颜值总要胜过那些普通居民区的。
“你就是郑家四房的大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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