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隔壁的小蜥蜴
看着几乎清空了大半的兵家典籍,刘韬不知道接下来看哪本好一些,他找过《孙子》,但这套也已经被被人借走。
“请问……”既然不清楚看哪本,就找了个小吏,打算问一问,参考一下。
“你……叫我?”一个悦耳却带着几份惊慌的声音传来,原来叫住的是个男装女子。
“兰台……也有女子?!”刘韬有些讶然。
“这个……”对方显然也有些慌,于是低声说道,“最近兰台需要校雠(chou)典籍,数量比较多,所以与家父关系不错的令史,上门拜托我帮忙校书……”
兰台扣除使唤的小黄门之外,还有一批帮忙校书的官员,正式称呼是校书郎中。
眼前这个女子显然不是正式的校书郎,至少扣除宫中女官之外,就没有女性可以当官的记录。不过话说回来,女校书这东西……唐代以后,女校书可不是好的称呼。
这个女子,虽是男装,也难掩其青春俏丽的外表,婀娜多姿的身材。关键是那个声音,听着就很治愈很舒服。年纪在十七八岁上下,介于成熟和青涩之间,别有一番韵味。
天生带着一股书卷气息,就是那种知性美很强烈的女子。一般这样的女子,会比较冷静,遇到什么也能沉着对待。只是眼前的女子,眼神之中,却带着几分慌张。
估计是因为不正规,担心会被问责,关键可能会牵连兰台令史,所以有些不安。
“既然是令史所请,我就不说什么。”刘韬笑道,“我只是向问问,有什么可以推荐的兵书吗?毕竟,大部分兵书,都给借走了……”
“兵书……是吧?”女校书有些诧异,刚开始看到刘韬一身儒袍,文士气息比较浓厚,没想到居然也是个武将,“我去看看……”
在她印象里面,来看书的武将,大多都是大大咧咧,虽然很小心的翻阅书卷,但那种军旅生活培养出来的气质,却在一举一动中表现出来。
“的确,大部分比较出色的书卷,都已经被借走。剩下的,其实没什么借阅的必要。”女校书过来翻了翻,然后遗憾地告诉刘韬,“看看其他典籍如何?”
来到历史类这边,继续说道:“各国兴衰更替,其中所含兵法韬略,未必比兵法韬略要差,其中《史记》和《春秋》不可不看……各学派的春秋也有,比如谷梁、公羊……”
“哦,居然有《公羊春秋》?”刘韬大喜,他还以为东汉的时候公羊学派没落,《公羊春秋》已经失传,没想到兰台这边,居然还存有。
“将军信奉公羊?”女校书有些好奇。
“我个人,比较推崇公羊派的‘大一统’和‘三世说’,同时其主张的大复仇理念,也让人神往。”刘韬感慨。
后世流传的儒家学派,当君主想要变法或者改制的时候,就出面叫嚷着‘祖宗家法不可变’理论,于是一些已经不合时宜的政策,让国家变得越来越糟糕。
当然,基本可以肯定,是因为每次变革,都意味着大量的工作,大量的变化,这个变化会让官员本身,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也有可能适应不了。
既然适应不了,那自然是要乖乖退位让贤,可问题是谁愿意退位!?
公羊这边却推崇‘改制’,关键是‘大复仇’,是的公羊儒都是一群,虽然不热衷主动出击,但提倡‘谁打上门,就积极打回去’的教派。
可惜随着汉武帝最终玩死了自己,同时左氏春秋学派反击,舆论一边倒,公羊儒从此没落,东汉末年,到底还有没有公羊儒,刘韬都不清楚。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要扶持一批儒家,刘韬宁愿扶持公羊儒,在这个基础上进行修改,反正儒家这玩意,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能根据君主的需要,随时修改经义和学说。
“这样啊……”女校书闻言,却是有些疑惑,或者有那么一点点不满,“公羊儒蛊惑武帝,劳民伤财……”
吧啦吧啦说了一堆,基本上都是左氏春秋学派,用于抨击公羊学派的论调。关键是,少不得引用了左氏春秋的理论,表明这个学派才是正统,才是利国利民……
到了这一刻,刘韬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个女校书,怕是个左氏春秋学派的弟子。再不然,她的家人也应该是……
第165章 未亡人蔡琰
转念一想,刘韬觉得真的没什么必要和对方辩论。这年头主流的就是左氏儒,谷粮儒在汉代最先退场,然后是公羊儒,没有了对手的左氏儒,自然是一家独大的局面。
关键大量的经学大师都治《春秋》,主要涉及的就是《左氏春秋》。
真算起来,自己的老师卢植,严格来说都是左氏儒一脉,自己给公羊儒出头的行为,多少有些欺师灭祖的意味。
但说真的,如果非要选择儒家,那么其实刘韬更看重公羊儒,同时喜欢荀子。这两个学派都是唯物主义,同时学说也很符合后世的价值观。
“道不同,不相为谋……”刘韬摇了摇头,然后找到了《公羊春秋》,找个地方看了起来。时间有限,他不仅仅要看兵法韬略,各种对他有用的典籍,都不打算放过。
最可惜的,就是没有墨家机关术,这是最遗憾的。
“哼……”女校书有些不满,刘韬没有和她继续辩论下去,仿佛自己白说了那么多,多少有些气恼。关键是刘韬的态度,显然没有被她折服,甚至有些看不起她。
从小跟随父亲读经,经学方面,她自认不逊色于父亲。若非如此,兰台令史,又如何会把她叫过来,担任校书?
俸禄当然也很重要,自从父亲到吴郡避祸,她被夫家休婚回家,用度方面就很拮据。好在泰山羊氏,看在与妹妹的婚约,帮忙照顾一二,一直被照顾,也很不好意思。
想要做点什么,奈何女子的身份,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兰台令史不仅是看重她的文采和对经学的理解,更多也是看着友人家里拮据,打算帮衬一下。
“兄长,刚刚那个小吏,招惹到你了?”坐下的时候,旁边的张飞低声问了句。
“没什么,只是理念不同,有些冲突而已……你在看什么书?”刘韬好奇问道。
“大部分的书都给借了,就抢到一卷《六韬》。”张飞指了指身边的十多个竹简。
一部著作分为数卷,一卷里面数篇到十余篇文章。讨伐黄巾期间,卢琰找到《尉缭子》卷四的三篇,全卷有五篇,所以是‘残卷’。
虽然也是内容不全的意思,但和广义上,一篇文章少了一部分,或者中间哪里漏掉了一些段落,以至于无法阅读之类的概念,是不同的。
张飞身边这十多个竹简,每一个一篇,加起来就是一卷的内容。说到底,一个竹简,除非编得很长,否则的话能写的字数,的确不多。
“哦,第几卷的?”刘韬很好奇。
“第一卷……”张飞有些不好意思,这一卷是别人挑剩的,“文韬卷……”
“我了解不多,但我觉得文韬比武略重要。”刘韬想了想,“武略多打几场仗,谁都会,可文韬这东西,别人不说,你永远都不知道。”
“那我可要细心钻研!”张飞闻言,当即也认真了几分。
刘韬则是在旁边,把拿到的《公羊》摊开,然后开始迅速阅读。原本他的精神有13点,似乎已经超过了一般人的水平,达到学霸的记忆能力。
后来机缘巧合,得到了一个宝物,得到8点精神加成,直接飙升到21点。过目不忘,他现在是真的能够做到。
当然,真正达到这个程度之后,才发现过目不忘同样有不同的标准。一扫眼能记住,那当然是可以做到的。但一眼能不能看完,又记住了多少,就是难点。
就说眼前这卷《公羊春秋》,全卷十一篇,每篇篇幅同样不少。简单看了看,第一篇就有七百多字,还是没有标点符号的情况。
每片竹片大概一指宽,大概可以写十个字上下,七百字至少八十片。卷起来,竹简大概比碗口大一些。若是三五百字的篇幅,那比玻璃杯也宽不到哪里,倒可以放入袖口中。
竹片小,字自然也小,好在用的是隶书,看得不难,两三眼下来,刘韬已经看完一篇。
确认自己看完,于是卷起来放在一边,开始看第二篇。如此,一卷看完,不到三分钟的时间,还要算上摊开和卷起来的时间。
“那么快?”当刘韬把东西带回去放的时候,女校书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他。
别人看书,细品之下,一卷书都能看一天。要背下来更难,估计能背个几篇,都非常难得。就那么一会,一卷书十一篇看完,并且拿回来,显然不合常理。
按照基本上的思维去思考,女校书怀疑刘韬,根本就没有认真去看书。
“都背下了,换下一卷继续背……”刘韬随口回道。
“????”女校书有些懵,都背下了是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她当然懂,可问题是,那么点时间,十一篇的书……背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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