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抉望
自从郑州发生的那场意外以后,长孙跟秀秀和阿史那雪的关系就一直很好,路过汴州的时候,还准许阿史那雪一个人出去玩耍,在她看上了商船上的一匹好马想要买下来却被拒绝的时候,长孙还为此出面了。
婆媳关系好一点,比什么都好。在门外看了一会儿后,李承乾也不准备进去打搅三个人,而是往李泰那里走去。
如果到的是一处通州大邑的话,李泰安身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足够的工匠为自己办事。可是这里是兖州,最多有那么几个木匠和泥瓦匠,做工的速度还很慢,让他不胜其烦。没人帮着制作模型,就只好画图空想,或者是躺在躺椅上静静的思考。
思考问题不是问题,可是思考着问题还要吃鸭梨,还要让媳妇喂就有点过分了。
看得出李泰对阎婉还是很满意的,要不然在他思考问题的神圣时刻,就是一只苍蝇都不准出现在自己身边。
终于等到李泰的一只咸猪手从某个发育中的山峰上拿下来,李承乾才结束了偷窥,敲了敲门。
听到敲门声,阎婉才要起身,却被李泰拉住了。
“敢敲门这么大声的,除了皇兄你就没别人了,进来吧皇兄。”
推开门进去,见刘泰搂着老婆没有一点避嫌的样子,李承乾无奈道:“虽说咱们是一家人,可是你搂着王妃见兄长,还是有点失礼吧。快起来,每天早晨拉着你一起锻炼,要是你其余时间还是跟懒猪一样,岂不是没有一点效果?”
直到这时,阎婉才站起来,施礼以后,就跟苏媛一起进了内间,把空间留给了兄弟俩。
把装着梨块的盘子递过来,李泰笑道:“皇兄你尝尝,兖州虽然穷了点,但是这里的梨子是真不错,我准备多买一些,等天冷了弄成冻梨吃,您觉得如何?”
自从当初在东宫吃到冻梨以后,李泰就对冻梨痴迷不已。冬日里还能吃到的水果,一般都是果干,冻梨虽然也不是原来的风味了,但是味道升华以后,反而更让人喜欢。
尝了一块儿梨后,李承乾点点头说:“买些带到登州很不错,冻梨的维....冻梨对母后而言还是很有用处的。今天过来,我是想看看你研究到了什么地步。听说在之前乡镇的时候,你还叫了铁匠,可是有想法了?”
李泰点点头说:“有了,当初您跟我说过铜壶飘在水面上的事情,所以我就对此进行了研究。后来我发现,一个东西在水中所受浮力的大小,只跟它浸在水中的体积有关,与它本身的材质、运动状态、浸没在液体中的深度等因素无关。而且在此途中我还发现,好多的东西,只要测定了固定标准下的重量,就能通过别的量,不对,应该这么说,一个固定东西的重量、体积,是有固定比例的关系的。就像量了一杯水以后,能知道同样多的两杯水的重量一样。您说说,要是我把所有东西的重量体积之间的关系数测出来,是不是就能测量万物了?”
听着李泰有点乱七八糟的话,李承乾很想哀嚎一声。夸聪明人的时候,“举一反三”算是一个常用的词语,可是,真的见到了能够举一反三的人,还是要赞叹一下的。李泰就是这样的人,这混蛋在研究浮力的时候,鬼知道是怎么盯上密度的。
吃了一块梨子,李承乾毫不犹豫的说:“你说的没错,青雀,不只是水,铁块、银子、金子,甚至是土方,这些东西都是能通过体积判断重量的。你要是能把生活中常用的东西,都制成一个密度表,哦,密度就是体积与重量的关系。单单这一张表,就不知道能派上多大的用处!”
李泰欣喜的搓了搓手,然后看看自己画出来的图纸,又不知不觉泄气了。
以前就听皇兄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全知全能的人,越是知道的多,越能体会到自己的无知。在一生有限的时间里能够按照前人的规划走完既定路程,并再次基础上开拓出新的领域,这个人就值得被万民称颂。
此时的他就是如此,明明觉得自己很厉害了,可是接触到未知的东西,越研究,越发觉自己的无知。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知识和道理!这个被皇兄称为“密度”的东西,是如此的诱人,可是他目前还没有研究透浮力的知识。
分身乏术啊!
此时此刻,他倒是宁愿分身类的仙家手段是存在的,长生不死药是存在的,因为这样他就能同时做很多的事情,或者有足够的时间做自己想要的事情了。
看李泰纠结的样子,李承乾如何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拍拍李泰的肩膀,李承乾笑道:“别这么逼迫自己,你还小,有的是时间对未知探索。既然一辈子的时间不够用,不妨把希望放在下一代的身上。你能做到的,就是让自己爬的足够多,让子孙后代能够踩在你的肩膀上,摘星揽月!”
一番充满大道理的话说完,李承乾自己都要吐了。不过看李泰释然的样子,这话显然是起到了效果。
拿出图纸,李泰边点着图画边说:“之前思考了铜壶飘在水面上的道理以后,我最先想到的就是造一艘铜皮的船。可是,这样大的一艘船,民间的匠人根本制作不出来,就是工学院的精英,估计也很费劲。而且就算制作出来了,也没有什么实用性。
中空的大铁块,也不知道能不能飘起来。但是,考虑到生锈,就算造出来也耗费不起。所以啊,当前咱们最可行的,就是造出一艘铁甲舰来。有水力巨锤在,打造铁板不是问题,只要把这些铁板装在木船上,应该还是能飘起来的。有这样的铁甲船在,射箭是奈何不了它的,火攻也得有足够的时间,而这么长的时间,已经足够咱们的船撞到敌人的船上了。
这样的船挂满帆撞过去,嘿嘿,再结实的木头船,也得遭殃!”
翻看了一下李泰的图纸,李承乾也觉得当前这样的方案是最合适的。虽说用铁板把船武装起来,造价不菲,可是考虑到这么干的收益,这投入也就不算什么了。之前那个登州的商人说过,他能够提供造船的木材,既然他如此夸下海口,那木材肯定是已经阴干好的。岭南的造船厂还没办法动工,在这之前,先在登州造一艘出来耍耍,还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里,李承乾拍拍手,对出现在门口的张赟说:“给郑州刺史魏延彦和赵奇送封信,让他们把登州那个木材商人给找出来,叫他到孤这里报道。一冬天的时间,咱们也不能一直猫冬,总得找点儿事做啊!”
张赟点点头,转身就去找人送信。
听说要造船,李泰顿时来了兴致,拍着桌子说:“皇兄啊,既然要造船,不如给我一个名额怎么样?父皇没有发火,那我就能动用封地的钱粮,我要给自己造一艘大船,一切用最好的料子!”
已经不再是玩船模的年纪,李泰对能拥有一艘真正的战船,充满了期待。
第三百四十八章 规划
造船可不只是说说而已,虽然李承乾很想跟李泰说说前期单是造船厂的制作,就是一大笔的投入,不过看他这兴冲冲的样子,估计就算是把他家底抽空,也会答应下来,当下也就没有劝说他的想法。
点点头,李承乾笑道:“当然可以,不过青雀啊,你要想清楚,这艘船又不能开回长安,估计咱们拿来玩完以后,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低价卖给朝廷,武装到东海水师。这一进半出的,不知道要损失多少,你想好了?”
李泰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这就没说的的了,李承乾很是干脆的答应了李泰。以前过的是一块钱掰成两个五毛花的生活,很难体会到随便一买就是一个多亿豪宅是什么样的生活。现在终于有点体会到了。普通人追求的是便利,是经济,再之后才是快乐。而对于真正的有钱人来说,花多少钱不是问题,问题是需要快乐起来。
对李泰来说就是如此,相比较之下,他这个处处省钱的太子,反而不配太子这个身份。
自嘲的一笑,在李泰的迷惑中,李承乾走到他的书桌边,开始给吴中写信。目前辽东这边还没有银行,最近最快调运钱财,就要去吴中。既然想要挥霍,那就认真的挥霍,能够自由的给自己制作一个大玩具的时间,已经很有限了,如果不抓紧,天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既然写信是在这里写的,那就没有回避的必要,当看清楚皇兄写的是什么信后,李泰更加的高兴了。既然皇兄这么看重这一次的玩闹,准备出全力,那才能真正的快乐起来。恍惚间,他想起了秦王府时,皇兄带着他和李恪偷长剑戳池塘里的锦鲤的场景。虽然明知道已经不是那么无忧无虑的时候了,可是如今重新找回小时候的感觉,还是让他痴迷无比。
写好了信,最后的一点天光也消散无影,随行的宫女宦官开始给主子们点灯。皇后那里不需要,需要大量灯烛的只有魏王这里。
看着李泰兴冲冲的拿着纸笔不停画画的样子,估计今晚就要搞个通宵了。
不再打扰李泰,李承乾带着苏媛离开了他的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顶着黑眼圈的方宇前来请安,看他想要打呵欠却又生生憋住的样子,就知道昨晚不止一夜没睡,还不知道思考了多少事情。
早饭是跟长孙等人在一起吃的,所以看到方宇这副样子后,李承乾直接让张赟给他先端来一碗小米粥,吃饱了饭,人才能精神点。
一大碗粥下肚,方宇终于精神了一点,嚼着小咸菜,迟疑了很长时间才说:“殿下,学生想了一整晚,或许,招商引资,才是当前阶段唯一的办法了。只是,如何做,怎么做,还请殿下提点提点,学生对这方面没有太多的经验,就算是写了奏折递交上去,估计主官也会让学生询问您的意见。毕竟,大唐好多跟经济相关的奏折,半数以上都是您批复的。”
看方宇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李承乾知道,让他做这种很是逾越的决定,已经是难为他了。毕竟严格算起来,他这种行为可是不小的罪。
翘起二郎腿,李承乾对方宇的这个决定很是钦佩,事实证明,对于地方官,临危决断的能力才是最重要的。而京官,遵纪守法才是铁则。这些,不是方宇一个才入仕没多久的年轻人能够清楚的,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肯定会获罪。
换一个人来,有没有这样的担当,还是未知数。既然他这么做了,果然是把兖州看得比自己的仕途更重要。这样的官员,不被赞扬实在是说不过去。
“既然你做出决定了,孤就要给你一些建议和提醒,把饭吃完,准备做笔记。”
听到这个,顾不上碗里的粥还是热的,方宇快速的吹凉倒进嘴里,就从怀里掏出了炭笔和草纸。一系列的动作很像当初在学院求学的时候。
笑了笑,李承乾思考了一会儿,开始给方宇讲解其中的门道:
“首先,开发的工作可以全部托付给商人,但是不能撒胡椒面一样的找太多的商人,有数的几个大商人,要占据足够的地域,零散的地方才能交给小商人。这样一来,若是问责,会方便很多。”
“其次,开发会投入大量的金钱,有些商人甚至需要将身家都投入进去,有投入没有产出,可就对不起人家了。但是这个产出也是有年限的,三十年,五十年,视其投入力度而定,给他们这个年限的经营权,是他们开发的区域,他们可以支配,但是经营期限过去以后,他们必须把土地交还给朝廷,孤相信,没人敢跟朝廷争利吧。”
“第三,就是驾驭的问题了。虽说你是个招商引资的穷刺史,但是不能反过来被人牵着鼻子走。不论如何,兖州的规矩。制度,要你这个刺史主导,要是你收受贿赂做一些什么损害国家利益的事情,脑袋无论如何都保不住的。而若是在你兖州境内,商人占据了主导地位,让官面的话语权受到损害,就算百姓好过起来了,兖州繁荣了,你还是收获不到功绩,只会有问责....”
李承乾每说一句,方宇都会做出速记,他很清楚,太子这番话绝对超过官面奏折上的批复了。好多门道、后续的影响,一桩桩一件件给他抽丝剥茧的讲清楚,是师生情谊起到了效果。
“最后,就是兖州开发以后,需要如何发展了。当初你们毕业的时候走南闯北,对大唐的1全貌虽有窥探,却不够清晰,这也是遗憾。不过,这样的眼界,已经足够你们做出一些适宜的决断了。现在,你来告诉孤,你准备怎么发展兖州,孤来帮你把把关。”
听到这个,方宇大喜,急忙从家仆捧着的盒子里拿出自己的计划书,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太子。
翻开方宇的计划书,李承乾并没有多么震惊。苦心人,天不负,方宇这一年来的辛苦,不是作假,那么老天爷也会理所应当的回报给他点什么。
大唐重中之重的就是农业,兖州发展归发展,农业是最先要捡起来的重要项目。兖州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导致其适宜种植多种中药材。茵陈、草决明、苍耳子、栝蒌、丝瓜络、大蓟、蒲公英、白茅、天花粉、香附、蛇床、地丁、王不留、北柴胡、桑白皮等,都很适合在兖州种植。
学院出身的方宇很清楚,伴随着医学院的发展,今后各地的药材将会出现供不应求的场景。指望在深山大川里面挖药材,还是直接考虑种植比较合适。
此外,棉花对于好多山东百姓而言已经不是稀奇东西了。因为兵部户部同时看重的原因,再加上条件的适合,山东之地的官员几乎是半强硬的推广棉花的种植。兖州同属山东境内,也很适合种植棉花。棉花加上药材,就是兖州未来主要发展的作物。
当然,重中之重的还是粮食类作物,农学院最新的水稻,还没实验出结果,就已经被方宇盯上了。学院里交游广阔的他,跟学弟保持一点联系,并不困难。
至于商业,兖州的地理位置注定了它会是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沂水、黄河、运河,身处这些地方的交界处,兖州能够在水运方面变成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不管是往东沿着黄河入海,还是往西前往长安等地,南下进入江南,都可以。另外,水陆不分家,水运发达的地方,陆运一定也能发展起来。至少在兖州境内,方宇已经粗略规划好了好几条官路。
这就很不错,到底是学院出来的,别的官员以为的异想天开,在他们的眼中反而是规划。画一张惊人的规划图,用不着完全的实现,只要把其中的大部分都变成现实,本身就是惊人的。相比较之下,东一榔头洗一棒锤的瞎干,效率绝对是比不上有规划的进行。
点点头,点点头,一直到最后一张,翻开以后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李承乾才皱起了眉头。
看到太子皱眉,方宇顿时乐了起来。既然太子露出这个表情,那就说明他的规划有需要补充的部分,就算挨一会儿训斥,只要能查缺补漏,就是赚的。
果然,在方宇的期待中,太子指了指没有了后续的规划书:“城池呢?你别告诉孤你就准备用这残破的兖州州府当作经济中心了。要知道,一座有目的的建设起来的城池,才是带动经济发展方向的利器。一旦商人自发的建设出超越州府的聚集点,难道你还要上赶子的去追人家,把治所搬过去?”
方宇用力的抽了一下自己的脸,拱手道:“是学生粗心大意了,这就着手准备!”
见方宇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李承乾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都是聪明人,提醒一下有必要,手把手的教人家怎么做,可就是愚蠢了。方宇的能力足够他主持好兖州的各种事情,他这个太子指手画脚的,对方宇而言并没有好处。
将规划书递给方宇,李承乾主动走过去,拍了拍方宇的肩膀说:“好好干,兖州功成之日,就是你方宇名载史册之时!”
虽然名载史册之类的话语对学院弟子而言没有那么大的引诱,可是听到这一番话,方宇还是忍不住浑身发抖。他一介寡妇的儿子,能够做到刺史的位置上,祖坟就已经冒青烟了。而更进一步,简直是不能想象的。当初只是不甘心在土地刨食,才进入了学院,现在看来,自己当初做的决定简直是明智至极。
因为已经考察过方宇的家境,所以李承乾很清楚他这个刺史过得有多么的拮据。不过,就算方宇穷死,他也不会主动的施舍。在大唐,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给予,除非是官面上的赏赐,否则都会被认为是侮辱。他这个太子,还是没资格赏赐某州的刺史的,所以想要帮帮方宇,只有让皇帝出面。
想想,那封信应该送到皇帝那里了吧!对于“空巢老李”而言,这个时机出现的一封嘘寒问暖的信,绝对比什么灵丹妙药还要管用。不出所料,这封信以后,皇帝老爹只会变得更好说话。
打定了主意,李承乾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钱袋。
看到这个钱袋,方宇的脸色顿时变了。
从长安直接转到兖州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就算他颇有积蓄,可是因为雇佣劳力刺探地形等事情,还是变得一穷二白了。老母虽说无怨无悔,还自行耕种解决吃喝,但是,苦中也能作乐。大丈夫生在天地间.....
不等方宇脑补出更多的内容,李承乾开口了:“瞅什么瞅,这些钱算是孤借给你的,过后有了积蓄,记得按照银行放贷的利息,连本带利还给孤。一路上过来,你还是孤见到的第一个学生,瞅你寒酸的样子,没得给孤丢脸。拿着这些钱回去,把房子翻修一下,让老母亲休息休息,给自己讨个媳妇,别告诉孤你有攀附朝中权贵的心思。”
听到这句话,方宇顿时脸红了,咬牙切齿的说:“殿下这是什么话,学生岂是那等没骨头的人。事实上学生已经跟兖州一家小娘子定了婚约,只是怕她过来受苦,才没有成婚。如今既然殿下就在,正好参加学生的婚宴。”
说完,方宇一把抢过李承乾手里的钱袋,却冷不妨被钱袋拽的胳膊往下一沉。临场应变的能力,他从来不缺,借机躬身拱手行礼后,就出去了。
看到方宇这副热血上头的模样,李承乾就偷笑。
还是年轻啊,激将法而已,这么容易就中了!
不过,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优秀的学生,却要让他承受生活的磨难,当老师的也会痛心啊。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伸手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李承乾居然觉得自己这里应该长点胡须什么的来应景。
心态太老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拉普拉斯妖
身在兖州,除了闲着以外,真的没什么事情可以做。看到了长安古城,看到了洛阳古城以后,李承乾对后世的所有名胜古迹就基本不抱希望了。宣传的再厉害,等实地考证的时候也抵挡不住包装过度的现实。
兖州境内本就没有什么可以玩乐的地方,虽说对方宇的事业保持着好奇心,可是为他考虑,还是不要牵扯的过多。基本上,等方宇的婚礼过后,就要重新启程了。至于方宇借来的那些府兵,其实没有多大作用,最好是直接遣退回本地,用不着跑这么远。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可是中午的时候,东平郡的府兵就全部被赶跑了。下达命令的,是郧国公张亮.....
看着张亮蛮横的把东平郡的府兵赶跑,全部换上相州的府兵和亲卫,李承乾只是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末将张亮,前来护卫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兖州穷困,还请殿下随末将一起启程,乘战船前往登州!”
方宇听信儿以后匆匆而来,正好看到张亮单膝跪地固请的场景,脸一红,差点无地自容。
相州跟兖州相比,可是通州大邑,也是把守黄河要道的军州。张亮这个相州大都督,跟一般的都督比起来,可是强的太多了。大都督跟都督,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地位却天壤地别。都督跟大都督都掌管一地兵权,但是都督一般都是名义上指挥,基本没有多少自主权,属于一扒拉一动的那种。但是大都督不同,大都督一般都是皇室的王爷,或者朝廷重臣担任,在领兵上有一定的自主权。哪怕是当今皇帝收拢兵权到了这个程度,边塞和一些重地的大都督依旧保留着自主权。
别看张亮只是挂着相州大都督的职衔,空领俸禄,实际上却总是在为东海水师操劳,但职位在,且情况适宜,他要行使职权,并不会有人有意见。
相州离兖州很近,只有一条运河相隔,可是张亮如今出现在这里,还是说明他提前做好准备了。
“郧(yun云)公,孤留在这里还有事情,暂时不准备启程,不过既然你准备接手孤和母后的护卫,那就接手吧。告诫相州府兵,不得打扰兖州百姓!”
相州兖州一河之隔,却一边富裕一边贫穷,两地长久以来谁看谁都不顺眼。
张亮点点头,瞥了一眼方宇,冷哼一声就走出去,开始跟窜天猴协商防卫事宜。
见方宇尴尬的样子,李承乾只好安慰他说:“得了,多大点事儿,兖州条件不好,能把面子活儿做好就很不错了。这样也好,回去忙活你成亲的事情吧。”
撵走方宇以后,李承乾走出别院,准备跟张亮好好唠唠。
院子外,张亮也正好跟窜天猴协商好了护卫的事宜。其实用不着协商,哪怕张亮是国公,是大都督,可是在长安以外遇上太子亲率大将军,还是要老实的平起平坐,虽不至于交出指挥权,但是不管什么事情,俩人还是得协商着来才行。
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窜天猴也抛却了普通士卒的青涩,在处理公务的时候,有了点成熟的感觉。至少,不是所有人都能在一个国公面前谈军务,还能谈笑风生的。
“说什么呢,讲出来给孤乐呵乐呵。”
见太子过来,张亮赶忙行礼,却被李承乾伸手拦住了:“平日里就用不着这么多的俗礼了,兖州没什么好玩的地方,孤正犹豫今天做什么呢,既然您过来了,正好陪孤解解闷。”
张亮这才直起身子,笑道:“是这样的,刚刚猴将军想要跟微臣请教海上作战的事情,还想请微臣给亲率讲讲课,就是苦于拿不出什么像样的谢礼。哈哈,其实用不着谢礼,就是说说话唠唠嗑的功夫,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承乾笑了一下,拍拍窜天猴的肩膀说:“知道上进就是好样的,不过既然你们是孤的亲兵,自然是孤给你们掏上课的钱。”
说完,李承乾转头对张亮说:“郧公不妨早点给东宫准备点谢礼,等孤决定回长安的时候,可是会给你留下一个大礼啊!就算有给亲率讲课的人情在,恐怕都还不清哦!”
虽然很好奇大礼到底是什么,但张亮还是拱手道:“既然殿下这么说,微臣一定会提前准备!”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太子并非是那种巧取豪夺的人,一起共事,哪怕身份地位不对等,至少也能落得个共同欢喜。既然这么说,那他就一定是需要准备大礼的。
见太子要出门,张亮和窜天猴同时招招手,立刻就有一百多个全副武装的张家家将和亲率士兵跟随过来。出门在外,这样的阵仗,李承乾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也用不着走太远,就是单纯的散散步而已。
“郧公啊,孤听说你之前新讨了一房妾侍,姓李?什么模样的妾侍,值得你跟结发妻子和离,扶她上位?”
听到这个提问,张亮愣了一下,摸不清楚太子这是什么意思。虽说男人家聚在一起没事儿的时候,也经常讨论讨论家里事,可这只限身份地位相仿,交情不错的俩人。他跟太子年岁不同,又地位不同,干嘛要讨论妾侍的问题?
不过既然太子开口问了,张亮也只能回答说:“回殿下,李氏的模样还算俊俏,身材窈窕,最重要的是说话好听,结发夫妻虽长久相处,奈何出身不好,哪怕现在是国公夫人了,依旧改变不了村妇的性子,时常还跟微臣拌嘴,烦不胜烦啊!”
张亮说得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反而理直气壮。事实也正是如此,高官得做、骏马得骑以后,抛弃结发妻子,另娶世家女的都不是一个两个,张亮只是把另一个寻常妾侍给“升职”了,算不得什么大事。
只是,不知道这家伙在得知自己被戴了绿帽子以后,会是什么表情?
更何况,李氏喜欢巫蛊占卜,张亮晚年被蛊惑的不知天高地厚,跟这个娘们有最直接的关系。良药苦口利于病啊,夫妻之间吵吵架很好啊,怎么就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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