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炎垅
这二十名俱甲重装铁骑,押着这只送粮队,带着百十车粮食向西南而行。路上,他们经过一个完全被焚毁的军屯,刚刚播种过庄稼的田地显然都被马蹄践踏过。
田间垄道上,还能看到倒毙在地的袁军屯垦兵士。他们知道,这一定是另外一支小队做的。
一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一处临时营地前,这营地没有任何壁垒防御设施,甚至连帐篷都没有几顶。所谓营地就是个临时聚集地,显然这里面的人没打算呆多久。
除了这二十名重骑,还不时有其余小队押着战利品返回。也不时有斥候前来禀报新的情报,而后就有十几,几十骑飞驰而出。
华雄柱着大枪,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每当缴获的物资,俘虏的人员达到一定数量,他便吩咐人向后方的渡口转运一次。
“报!启禀将军。附近两百仗外,我方两名斥候发现对方斥候,未能接战,对方就已逃脱。”
华雄点点头,高声喝令道:“传我军令,拨一营的重装骑兵将这些人员,物资押回渡口大本营。留二十名斥候在此接应还未归营的弟兄,其余人等随某转移营地到他处。”
近两个多时辰后。带着强弩硬弓,扛着长矛橹盾的五千袁军步骑,列着行军队形,时刻防御着敌军可能的突袭,小心翼翼的抵达此处。但是,现场早就空无一人…
河东郡,安邑县府衙中。两名高冠华服的人正忧心忡忡的商谈着。其中一人是袁绍赵朝的河东郡太守郭图,另一人则是袁绍的外甥,赵朝并州刺史高干。
郭图开口直言道:“高使君,如此下去不行啊。仅靠这五千兵马,我们难以将冯宇军的华雄部咬住,长期以往,将使我河东郡山河糜烂。到那时,河东可以是一颗谷,一个兵都缴不上去!恳请使君调配更多兵马,特别是骑兵来围剿贼军。”
高干一皱眉道:“不瞒郭令君,如今整个并州,就这五千兵马是仅存的机动兵力。其余能调用的兵力早就给圣上调到豫兖前线打曹操去了!就这五千兵马,圣上本已打算将其调走。因为华雄来犯,以及某苦苦劝说圣上,方才得以保留下来的。怎么可能还拿出更多的兵力调到河东。总不至于要调豫兖前线的兵力回援吧!”
郭图又道:“如此,那我河东只能收缩防御,将人口,屯田兵都集中在几城屯守。只是如此一来,就要放弃不少已经春播的田地。势必影响今年的秋收。”
高干一听,连连摇头:“我们和曹操这一仗还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并州的粮食万万不能短缺。豫兖前线七万大军的粮草补给,四州的粮税刚刚够,少了并州的粮食,那就要出现大的缺口。那是要出大乱子的,搞不好,我前线大军会因此而败!”
郭图叹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该如何是好?”
高干倒没有郭图这般心焦气燥,喝了口茶汤,心平气和的说道:“郭令君勿慌。前些时日,某已派快马飞驰豫兖前线,向圣上和沮授先生通禀此事。想必他们能拿出一个好办法来。这几日回复就应该到来。”
他的话刚说完,高干的一名亲兵便急匆匆的行入堂来。他在高干耳边嘀咕几句,又递给高干一封信笺。
高干将信笺反复几遍后,呵呵一笑,对郭图说道:“巧了,刚说到此事。沮授的回复就已来了,他给了我们几条对策。某认为此计甚妙!”说罢,便将沮授的信笺交给郭图看。
郭图看完,吸了一口凉气,说道:“尽然是要我们北结匈奴,西结张绣,还要同样在黄河岸边构筑营垒与华雄对峙。”
高干用略带敬佩的表情说道:“这沮授不愧我大赵执牛耳的谋士。几句话便说到点子上了。让某茅塞顿开。我河东与他三辅是同样的地形地貌,守军兵力也不相上下。他可以如此来抄掠我们,我们也可以用同样的手段还给他们。”
郭图点点头,接着他的话说道:“只是我们没有华雄那么多的精良骑兵。但匈奴和张绣有。只要得到这两方的相助,那么必然会攻守易形。我们不仅可以保全河东,说不定还能打垮冯宇的关中。确实是个好计。只是…只是这张绣好联结,毕竟他与华雄有杀叔之仇,但这匈奴,圣上早年还与他们有过过节。”
高干冷笑一声:“这世道,今天是盟友,明天可能就是敌人,反之亦然。事在人为,只要我们多想想办法,总是能办到的。”
……
就在华雄于河东攻袭袁绍并州后方的同时。徐荣抵达了河南郡,河南郡就是汉廷迁都前的河南尹。
久经战乱的河南郡与紧临它的弘农郡一样,在袁曹开战前是个真空地带,本地人口缪缪,仅有几个本地残存的豪强宗部势力,他们都挂着郡县令守的头衔。但自曹操向孟津派驻三千兵马后,这里总体上,处于曹操控制之下。
第158章 流动的“大营”
朝阳刚刚升起,废弃的大汉故都--洛阳城的城郭剪影出现在徐荣眼帘中。他抬起右手做了个止步的手势,身边的侍卫令兵立刻策马向队伍外驰去。同时高声传令:“指挥使有令,全军停止前进!”
仅仅十几息的时间,随着陆续的口令声,偌大的行军队列,彪悍精锐步骑,全部静止了下来。
此时,从徐荣军团的队列中出来十几骑斥候。他们还带着犬只和鹰隼,向洛阳城中飞驰而去。不一会,就有斥候策马返回,向徐荣禀报道:
“启禀指挥使。在洛阳西外城洛水之畔,发现我梁州军别部营寨。他们说是在此专门等候我们军团的。”
未等他话说完,徐荣就带着亲兵卫队策马而出,让那报信斥候引导着,向那营寨飞驰而去…
这是一个非常小规模的营寨,大约就两三百人的规模。徐荣刚下马,就有一人从顶营帐中钻了出来,笑着拱手道:“徐荣将军,某在此恭候汝多时了。”
徐荣连忙还礼:“徐荣见过文和先生。”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贾诩。他将做为徐荣军团的监军参事,协助徐荣完成这次任务。
两人一番寒暄交谈后,徐荣有点疑惑的向贾诩问道:
“主公令我带兵到此处与文和先生会合,说是此处自有粮草补给。可是某这一路东来,发现河南郡粮田荒芜,人烟稀少。
曹操如今在官渡吃紧,想必那屯守孟津的曹军也无多余的粮草。那我们大军的粮草供应当从何来?不瞒文和先生,当下我军只剩下两日不到的口粮。”
贾诩微微一笑说:“某从上洛来,随身带了足够军团十日之用的粮草,十日之内还有大量粮草运来。”
徐荣的表情变的惊讶起来,又看了贾诩身后的营地,确实堆积有不少物资。问道:“先生从上洛过来,想必翻山越岭异常辛苦。而且随身只带了两三百人马,怎么做到携带如此大批物资的?”
贾诩伸出手指,指了指身旁的洛水河面。徐荣方才恍然大悟。
那河面岸边,停靠着三十几艘筑阳特有的维京船。想必,它们是从洛水的上游--上洛境内顺水而下。
从筑阳到上洛有便利的丹水水道提供运输,再走六十余里陆路,将粮草转运至洛水上游岸边。便能从此处顺洛水而下,用维京船将粮草输送的到河南郡。
另外,攻袭袁绍冀州后方时,还能掠夺一定数量的粮草。这也很好的解释了,冯宇为什么说不用忧虑粮草供应问题。
徐荣兴冲冲的说道:“既然粮草不成问题,那我们现在就前往孟津,与孟津的曹军会合。而后渡河攻袭河内。”
贾诩捋捋须髯,笑道:“不,我们还要等我方一股部队前来,另外我们也不仅仅是从孟津渡河发起攻击,那样我们攻掠的范围仅限于河内,那样战果就太小了。”
徐荣明白贾诩的话。人要吃饭,马也不能光吃草,还要随军带着马料。这样若以孟津为粮草基地和大本营,他的骑兵攻击范围也就覆盖到河内郡,再远就力不从心了。
虽说可以通过劫掠对方物资来解决,但对此过于依赖,就有点靠天吃饭的意味了,风险极大。若对方坚壁清野,或一路上恰恰没碰到一个可以劫掠的目标呢?
若是不以孟津为本营,将大本营北移和东移。那就又拉长了补给线,后勤补给的问题又回来了。而且没有曹军兵力协助守营,以及看护后方,风险也极大。
贾诩看出徐荣的疑惑,不等他发问便主动解释道:“我们要在此处等的,便是前些时日,到南方助战江东水师的那些维京战兵…”
徐荣毕竟头脑灵活,贾诩话刚刚说到这,他已然脱口而出:“文和先生的意思是,我们要以船队做为黄河河道上的流动大营?”
贾诩含笑点点头道:“徐荣将军果然机智。”
此时,一个令兵突然进帐,上前禀报:“报!启禀监军,曹军孟津守将徐晃前来求见。”
贾诩说道:“他来的正好,某正好有事要找他。速速请他进营入帐”
……
徐晃眉头紧皱,在对方令兵引领下,大步流星的向梁州军营帐行去。他看到道路两侧,那些甲胄兵器精良的梁州军正忙碌着,他们似乎在搭建新的营垒。他心中不禁思绪万千…
大战开始的时候,他被曹操委以重任,带三千精兵驻守孟津,严防河内袁军从此处渡河进入河南郡,威胁许昌的左翼。
徐晃日夜期盼着袁军来攻。这样的大战对于徐晃这样的武将而言,是扬名和显露才能的绝佳机遇。他可不想虚度时光,白白错过这样的机会。
谁知,河内的袁军毫无动静。他在焦虑中度过了这段平静,又毫无作为的时日。
后来,徐晃得知沮授已从延津渡河,攻克故市,与许昌左翼已然近在咫尺。那这孟津的防守也就变得毫无意义了,他满心期许的等待着主公曹操将他调到官渡主战场。
后来调动的军令真的来了,他正满心欢喜的准备撤营移兵时。又一道军令下来,让徐晃郁闷不已。那军令要他继续屯守孟津,并与前来支援的梁州军会合,并且还要听从梁州军主将的调配。
当下,徐晃与贾诩,徐荣三人在帐中坐定。徐晃拱手说道:“某奉我家主公之命,前来会合贵部。二位有何需要差遣的,尽管道来。”
贾诩立刻应道:“当下,有件事要请徐晃将军应允,就是从孟津调两千精兵至成皋。某断定,袁军必然会试图从此处进入河洛,来威胁我后方的洛水粮道。此外,成皋将是我军船队的补给基地。”
徐晃听到此话,疑惑道:“必然?阁下说话这么肯定?”
贾诩胸有成竹的说:“确实必然,而且还会是重兵来袭,所以成皋仅仅将军的兵力还不够,我方也会将两个步兵营留此屯守。”
徐晃的眼睛亮了起来,立刻答应道:“阁下放心,某即刻调兵前往成皋。那袁兵不来则罢,来了要他们有去无回!”
第159章 不姓刘
即使阳春三月的时节,地处并州北部的云中郡依旧寒风劲吹,冬天似乎不愿轻易离去。
云中郡自汉廷崩坏以来,就和邻近数个郡县一样,一直被南匈奴所占据。它的治所--云中城中的街道上倒是热闹非凡。农牧民在此进行着各种互市交易。
牧民里大多是属于匈奴杂胡别部,少量匈奴屠各胡本部,汉人。农民基本都是匈奴屠各胡本部,汉人。
南匈奴屠各种本部内附汉廷已逾百年,习俗已与内地汉人风俗相差不大。汉语也几乎是人人皆会,匈奴语反倒没多少人会了。
街道上突然行来一队车舆,前方还有匈奴步骑为其开道。两旁民众纷纷避让。这是中原新立的“大赵”朝派来的使者。
这使者不是别人,正是河东郡太守郭图本人,他将河东交给高干后,亲自来云中游说匈奴新单于呼厨泉,试图说服他联合袁兵南下攻掠关中。
云中成府邸中,宾客席地而坐,侃侃而谈。郭图给出了袁绍的条件--事成之后,割并州北部五郡,雍州北部三郡给匈奴自立。同时还答应每年给匈奴提供十五万斛粮食。
呼厨泉没有立即回应郭图,而是先将其礼送出去,安置到驿馆之中等待消息。这才在堂中与诸部首领商论起来。
大多数部族首领都认可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唯有铁弗部首领,同时也是匈奴的右贤王刘去卑表示反对。
呼厨泉的侄子,左贤王刘豹嚷嚷起来:“右贤王,为什么要反对?我们匈奴人已衰落数百年,这可是我们匈奴再复草原荣光的大好机会。”
刘去卑不紧不慢的说道:“什么重复草原荣光?在坐的诸位,要你们再去漠北放牧,过那逐水草而居的日子,你们愿意去吗?别说你们,除了现在还在游牧的别种别部,屠各种匈奴部的民众们,还有几个会放牧?还愿意去漠北游牧?就算你们愿意去,你们斗的过鲜卑人吗?能从他们手中抢夺过来领地吗?”
他此言一出,堂中众人竟被驳的哑口无言,一时无人能够反驳。
刘去卑继续说道:“我们虽然都是匈奴单于冒顿的后人,但我们也姓刘,身上或多或少和汉室有着血缘关系。如今看到外姓谋反汉室,岂有帮助外人之理?再说,我们匈奴也不是个单一种的民族,如何恢复到几百年前的状态,如何与鲜卑这些…”
呼厨泉突然打断他的话道:“够了!我们是匈奴人,即使搬出草原,农耕为生依旧是匈奴人。马关在牛圈里也成不了牛。我们这些单于王室身上是有些汉室女人传下来的血脉,但即使按汉人规矩,咱们也不姓刘。这都是汉朝皇帝封我们的姓。当然你刘去卑除外!”
呼厨泉这话中有话,在坐众人当然知道呼厨泉什么意思。
刘去卑与其余匈奴贵族不一样,别人都是因为历史上汉匈长期和亲的原因,在母系血缘上和汉室沾亲带故。
他却是在母系,父系上都和汉室有血缘关系。若按血统论,这刘去卑是正儿八经的汉室宗亲。
他的母系自然和其他匈奴贵族一样,源自于冒顿单于时代就开始的和亲。
但他的亲爷爷就是度辽将军刘进伯。乃汉光武帝刘秀之子--沛献王刘辅的六世孙。刘进伯北伐匈奴被俘,就此长居塞外。娶铁弗部君长之女为妻,生尸利,尸利生去卑。
刘去卑见呼厨泉话说到这份上,叹口气便不再言语做声。
谁知,呼厨泉依旧涛涛不绝道:“不过你刘去卑有一句话说对了。咱当然不会蠢到和那些鲜卑胡虏抢那苦寒之地,当然也不会再去过那漂泊放马的日子。而是要像秦国,汉国一样问鼎天下,横扫,一统九州。这是我匈奴人万世之伟业。”
堂中众人顿时对呼厨泉的豪言壮语欢呼起来。这更让呼厨泉意气风发,说出更大的话来:“等我们征服统一了九州,我们还要降服鲜卑人,乌桓人,让他们也成为臣服于匈奴的别部。重新征服我们的故土—万里草原。苍穹之下,都将是匈奴人的土地。大地女神—休屠各会庇护我们完成这一伟业。”
各部君长的情绪也被他调动起来,除了刘去卑,纷纷站立起来,打着拍子,齐声呼喝起来。
呼厨泉最后喊道:“传我王令,即日起,各部集合,整军备战。择日沿黄河南下,进取河东关中!”
……
黄河岸边,在震天的战鼓号角之声中。大批兵卒持刀拿枪向华雄军团的渡口营垒涌去。此时,营垒中仅有两个步兵营和一个辎重兵营屯守。华雄与两千铁骑不在营中。
原来高干,郭图获得呼厨泉的首肯出兵后,便在夏阳黄河对岸渡口十里外,又扎一座大营,屯步骑数千。当大营构筑好后,就从营中出兵攻袭华雄的渡口营垒。
渡口营垒中寂静无声,直到袁军接近营外壁垒三十仗时,方才有密集箭矢从营中射出。袁军以橹盾为墙,缓缓向营垒靠近。但是离盾墙远的,出了抛射盲区的袁军兵士依旧不断有人被流箭所伤。
袁军也毫不客气的开弓还击。箭矢如同夏日骤雨般向汉军营垒中倾泻而去,至于什么效果就不得而知了。
袁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接近了壁垒。一声号令,橹盾构成的盾墙突然打开,从后面涌出大量的兵士,迅速的向上攀爬。
当这些兵士们登上壁垒才发现,壁垒后是条宽数仗,深仅不到两尺的宽浅壕沟。壕沟底部站着成排持盾拿枪,身着精良铁铠的兵士。他们的大盾上插满了箭矢,看来刚才的袁军弓射,几乎都被对方大盾“接”住了。
这些站立在壁垒顶部袁军兵士,在电光石火间就遭遇到密集的枪矛捅刺。无数的矛刃自下而上向他们捅来,这个角度的攻击,盾牌根本不起作用,他们身上的甲胄也挡不住对方枪矛,于是被成片成片的刺倒在地上。
袁军退兵的锣声响起,他们承受不起这个伤亡。更重要的是袁军斥候发现,华雄的铁骑正在赶回。
第160章 匈奴来了
华雄回师渡口营垒后,便带着一营重骑来到袁军河畔大营附近。数千人的袁军见到这区区五百重骑,也如同老鼠遇猫一般龟缩在营垒中,闭门不出。
华雄策马围着袁军营垒缓缓行走,心中却盘算着袁军的企图。
袁军此举,虽然能在黄河岸边吸引住自己的兵力,致使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的深入河东腹地。
但如此一来,营垒中的袁军的粮草补给如何解决?在骑兵上占绝对劣势的袁军,很容易让营垒被对方游骑封锁住。
华雄突然心念一动,一种担忧涌上心头---难道袁军要调集官渡前线的铁骑回援河东?
华雄随即打消了这种顾虑,此时官渡战场应该到了最关键时刻,袁绍绝不会因小失大。而且,豫州与河东之间路途遥远且险峻难行,远水解不了近渴。
华雄最终决定--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将这河畔的袁军大营围困封锁起来再说。他动用了一个营的轻骑飞羽和一半的斥候,日夜在袁军营垒外游弋警戒。
若是袁兵有运粮队前来,或有队伍想从营垒中撤出去。那么十里外的华雄大营中,会立刻有重骑前来堵截追击。
同时,华雄也加强了周遭的斥候侦查警戒,以防万一。
虽然这样一来,华雄再无精力袭扰并州河东腹地,但若能最后吃掉这几千袁军,那也是相当大的战果。
……
这一日正午,华雄大营中的兵士正在用着午饭。尽管骑兵们不再执行外出袭扰的任务,但依旧人人重甲在身,即使战马也鞍甲不离身。
突然一声尖锐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正吃饭的兵士们齐齐顿住了手中碗筷。接着又是一声尖啸传来。这是大营外围斥候发出的警戒信号。
不等将官下令,在一片噼里啪啦声中,兵士们将碗筷丢在粗木板条桌之上,向着各自的战马奔去…
三十名重骑在旷野中策马飞驰,他们是出营搜寻队伍中的一股。猛然,两名斥候从一片小树林后转出,向他们策马飞来。看上去,这两名斥候都已受伤,浑身血污。而且每个人铠甲之上插了至少五六支箭矢。
重骑立刻迎了上去,那两名斥候其中一人似乎已耗尽气力,刚被与重骑相会,便虚脱般从马鞍上滚落下来。另一名斥候也有气无力的喊道:“快,快去通知指挥使,匈奴,匈奴人来了!”
他的话刚说完,从小树林背后又传来群马奔腾之声,上百匈奴战骑正奔涌而来。重骑们立刻策马上前,将两名受伤斥候挡在后方。他们纵马挥鞭,开始加速。
如同三十座铁塔般的重骑让匈奴战骑也是吃了一惊,但他们立刻恢复了镇静,纷纷取下弓具,弯弓搭箭。借着马势向对方密集射出上百发利箭。
射出的箭矢有马速加持,威力极大。只是那箭簇的材料却不怎么好。射在重甲骑兵的重铠上时,因为箭簇材料比铠甲“软”或“脆”,不是箭簇断裂,就是箭头被瞬间压钝而无法射入铠甲。箭矢在一片叮叮当当声中,被弹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