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杰克乐福
“结果到那汉中,明知那张鲁已走,却还入了城,投了袁家,简直可笑。”
刘巴听得却长叹口气道:“怕那法孝直,去洛阳之时,也未是就想的就要投那袁家。”
“以吾所料,法孝直此番去那汉中,也非是直存心思就要投那袁家。若是那张鲁未走,也该还为使君效命。只是见张鲁已离,才下的决断,投了那袁家。”
吴懿见那刘巴还在一通的分析,连忙打断道:“如今说的这些,已无多少意义,还是快些说说,如何应对才是。”
刘巴被是催促,心里也不恼怒,当即回应道:“法正归了袁家,那袁家入蜀更是容易,吾等不可再思对敌,吾料使君亦是此虑。”
吴懿与刘璋多少还有点沾亲搭故的,自然比起刘巴更懂那刘璋来。
当即亦应道:“使君所虑吾也晓得,只是那张任与张松,各有心思,总是扰乱了使君,不若哪还能如此麻烦?”
这张任与张松还真是挺麻烦,听闻袁家已占据汉中之地,一个是自己请命去剑阁屯兵,一个是还叫刘备去守卫剑阁。
张任也就罢了,一心抵御外敌,虽是顽固,也是一片忠心。相对来说,那张松存的什么心思,是不是对刘璋还忠心耿耿,可就不一定了。
二人也知问题所在,说到这重点之处,亦各自沉默下来。
半晌才见吴懿直起身道:“既然那张松直要叫那刘备来此,吾等就随了其意,叫那刘备去剑阁走一遭!”
刘巴听得大惊,连忙惊起道:“不可啊!那刘备包藏祸心,哪能如其所愿?”
吴懿听得却隐隐一笑,再是道:“吾欲叫刘备那三兄弟先来成都,待其行路至半,带人半路截杀,也是一了百了。”
“刘备一死,则再无干扰,吾等再劝,也可保州内太平,使君安危。”
刘巴见那吴懿已起杀心,却不意外。
那刘备在巴郡待着,要是铁了心要对抗袁术,自然是好事,但要是想投袁家,却变成个麻烦人。
别说吴懿了,此事刘巴自己都动过心思。
当即也不假装,直跟着说道:“只是那关张悍勇,还有徐庶在旁,要能成此事,怕也不容易。”
吴懿听得却自信道:“关张二人再是悍勇,也难敌大军埋伏。至于那徐庶,就是再有谋略,在今日势前,必也是无计可施!”
言罢,就是与那刘巴一阵附耳低语,直把那刘巴说的是频频点头相应。
心里直冒出一个念头来:“此番那刘备,可该是插翅难逃了吧!”
成都当真是个好地方。
一片广袤的平原,满足了成都的富足。
其外部,就被群山环绕。龙门山,大凉山是蜀地的天然屏障。
在汉中没破之前,刘璋心思倒是还挺安定的。
直到那汉中都丢了,袁耀已经派了大将入驻,刘璋这心中才开始不安感日益加强。
这几日,就是天人交加,想着到底是投那袁家,还是再负隅顽抗一遭。
其实按照刘璋的心思,这天下都已平定,只留下自己这还算大些的诸侯,何必再逆势而为?
当场就想投那袁家罢了。
也就是张松等人,反反复复与自己说那袁术为君不贤,日后必要生乱,叫自己抗敌待时,可观其变。
又是林林种种,说的不少必胜之缘由,才叫自己心思难定。
当然了,也是因为袁耀的大军还未开拔,叫刘璋自己觉着还有些时日。才能如此摇摆不定。
而今日,失去了好友法正,却一点也不妨碍张松继续要抵抗袁军的决心。
这会,正是挺着腰杆,正义凛然的高呼道:“法孝直无胆之辈,无忠君之信,实乃不义不孝之徒,其人出走,何需忧虑?”
张松也真是没办法,虽然与法正感情不错,这会为了大事,也只能反复诋毁,把那法正说的一文不值。
吴懿在一旁见得冷眼相待,又是心中暗笑,直到听完其言,才面上一正,就是上前驳斥道:“不论如何,法正知晓吾蜀地军中部署,要被其尽数告那袁军,则叫吾军御敌是难上加难。”
“还望使君三思,不可轻视。”
刘璋听得吴懿所言,当即就应道:“不错不错,那法正去了袁军,必是把吾益州部署全都相告。”
“那袁家尽数知晓吾军中布置之后,岂不就是要坏事了!”
张松听得刘璋此言,虽是未待其话说完,却也明白刘璋是心中起了胆怯之意了,哪能叫其说完,直上前打断道:“正是如此,才该叫刘备往剑阁而去,好叫那袁军万万想不到此事。”
张松说着,也是朝着那吴懿看去,就其想来,这般提议必是要叫那吴懿反对。
正是准备再是反驳一句,却不想那吴懿竟是上前一步附和道:“子乔所言不差,可叫那刘备驻守剑阁,叫那法正意料不到。”
刘璋见那吴懿也是附和,心中无多主见,也点头而应:“善!既然皆如此说的,便叫那刘备入剑阁,替吾守那关口。”
吴懿即又拜道:“使君英明,只是外敌虎视眈眈,叫若兵马变动,实在不妥。”
“末将提议,只调动其人,兵马还是不可动矣!”
第637章 没地方跑啦
咯噔!
吴懿之言,只叫那张松心中一跳。
“好家伙!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早知那吴子远不安好心,如今这杀机终于露出来了!”
可这一瞬间,张松还真不晓得该如何反驳那吴懿的话来。
毕竟这吴懿话说的是不错,这在边境的兵马,肯定是不能轻易调换的。
可就算是不能调换,也不能像是吴懿口中所言,是一个兵都不带的吧!
当即就附和说道:“吴将军说的不错,只叫那刘备带少部亲兵便是。”
然而吴懿抓住机会,哪里会再松口?
即刻就是大笑道:“哎,这还要带什么亲兵,这战局乃是时时刻刻都在变化,叫那刘备与其兄弟快马而驰,早去才好啊!”
“再说那刘备哪里来的亲兵,其账下军马,皆是官使君所借,倒是不想,这会都成其亲兵来了!”
言罢,又是斜眼看着张松,有些调侃的言语道:“怎么?子乔莫不是觉着使君能还那刘备不成?”
吴懿这就是在连续不断的挖坑啊!
“有备而来,早是等着自己了!”
张松心中暗道不好,正要再辩,却见那刘璋神情暗沉,满是忧虑的低语道:“说的不错,既然那刘备真要为吾挡住关口,就叫其速速从巴郡往那剑阁而去,也别带的什么亲兵,就带一二随从就是。”
“要是在路上耽搁时日太久,也无这调动意义。”
“今日法正叛吾而去,料想那袁军知道吾军部署之后,不会再给多少时日了。”
吴懿当即就上前拜道:“正是如此,还请使君早下调令,免叫夜长梦多,反是坏事。”
刘璋即刻拍板,直就调那刘备从巴郡往剑阁而去。
张松有口难辨,只是看着那吴懿眼中透出的杀意,心中暗惊,想着如何给那刘备报信,叫其千万要注意,再看看那徐庶还有何办法应对。
而这边得逞了的吴懿却也要更进一步,心中暗暗思虑,是否要把刘备调动的消息,或者是刘备“身死”的消息,放出到洛阳去。
死局!
刘备接了成都的调令,压根不用等张松的警告,就知道这其中必有问题。
不若为何特意夺了自己的兵权,是丝毫兵马不可带?
就算非是那刘璋动了杀机,也是这蜀地有人要拿自己的性命!
可就算是死局,自己好像也别无他法了。
若是放在以往,自觉杀意,刘备倒是有法子处理。
什么法子?
跑就是了!
可到今日,这法子却也不灵了啊!
这普天之下,出了益州,又能去哪里?
皆是袁氏之地矣!
走出去,更是死路一条!
然而,就是留在此地,似乎也非生路。
如何是好?
刘备这心里头,是当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好在还有徐庶在旁,知此事当即就道:“为今之计,唯有向死而生,不往那剑阁,就往成都而去!”
这破釜沉舟的一言,直把已是感觉绝望的刘备弄的心下一振。
只是稍稍反应了半晌,却还稍有疑虑道:“去成都?怕也不妥!”
“今日那刘璋调令已出,必然已有视线盯着,这行的方向不对,岂不是叫其怀疑?”
徐庶听得点头而应道:“自然不能无故去那成都,更落下口舌。”
“主公一出此地,先快马加鞭,往北而走。”
“蜀地真要有人动手,也不会一出郡就来截杀,必会半路而截。”
“只是一面往北,一面要叫人往成都而去。只说自觉那守关之任太过重大,非可担起。求入成都相伴刘璋在旁,只当个闲官便是。”
“刘璋本是胆怯之辈,见主公如此说的,心中怕是更具降意,更不会叫主公再入剑阁守关。”
“行两日之后,待刘璋接了书信,只请主公调转方向往西,绕行小路,就往那成都奔走。”
“一旦靠近了那成都,则是安全矣。”
刘备听得却皱眉道:“此法就算能成,不过也是留的性命罢了,若不然是与那刘璋在成都一同对着那袁术祈命不成?”
徐庶摇了摇头,眼中却闪出一丝狠厉,直言道:“所幸还有张松等人向来支持主公,如今唯有依托其力,入成都夺权,再与那袁家最后来一场决战!”
九死一生!
甚至这徐庶说的猛烈,实际刘备却能听得出这话语中的死意。
“最后的决战!”
虽然不晓得徐庶说的是不是有意,然若是能胜过那袁家,也不可能一战就打碎了袁氏江山。
这说的最后的战役,怕还是觉得自己必是要被袁家打败啊!
“连元直都已觉得自己毫无希望,还要为了自己的理想抱负,拖着整个益州的百姓?”
“还要在成都搅起一番风云,杀了刘璋?”
若是一切值得,最终能匡扶汉室也就罢了,可如今
如今连徐庶都不觉能成之事,自己还要试这万一的法子么?
长叹口气,刘备只低声说道:“元直,汝与吾说的实话,就今日之势,那刘璋已有降意,或说是蜀地之人,多数已有降意,吾再夺势起兵,还有半点胜算呼?”
徐庶听得毫不留情的摇头道:“要胜袁军,难矣!”
刘备听得一沉,直叹道:“当真连半点胜算也无?”
徐庶点头应道:“那袁家征乌桓,夺西凉,攻的皆是艰难困苦之地。有此般经历,这蜀地虽难行,却能以此为利呼?”
是啊!
那袁耀连乌桓人都打灭了,这区区一个山路难行的蜀地,能阻挡的了袁耀的步伐么?
恍惚间,刘备又想起多年前在徐州见过的那袁耀了。
彼时的袁耀,不过只是一个躲在人群之中的少年郎啊!
虽然伶牙俐齿,又能诡辩,然万万也难与千里奔袭,北征乌桓,这样的旷世壮举能联系起来的。
“就是连那曹孟德,听闻也宁可出走西域,不再与那袁氏相争!”
曹操在刘备心中的分量自然重的很。
连曹操都如此结局,哪能叫其心中毫无触动。
刘备忽然只有个想见见那袁耀到底是何种样子的愿望了。
只是
既然毫无胜算,何必再苦苦挣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