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连山竹
钟木根父子二人,所前往的方向,就是南城的坊市,他们需要把钟文所挑着的野兔皮毛,卖了换些铜钱。
而此时,不远处的一个拐角的地方,从昨日来到利州城,今日清晨一大早,就等着钟木根父子二人出现的陈丰,早已是等候在那里了,直到见到了钟文之后,他的心,才安定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找事
钟文跟着钟木根的后面,一路往着坊市走去。其实,钟文在听到自己阿爹说要去坊市,他的心里还想着,这坊市是什么,不过后来一想,估计跟前世见到的市场差不多吧。
一刻钟后,终于是到了坊市的所在地,钟文瞧着这个所谓的坊市,其实也只是一个露天的空地罢了。
不过,坊市的周边,到是有着不少的店铺,基本售卖的都是一些常见的东西,而利州城附近的百姓,都会挑着各自的东西过来售卖。
有柴火的,有鱼的,也有肉的,还有蔬菜的,陶罐的等等各种各样。
钟文虽然对这个坊市好奇,但也知道,此时还是先压下他那心中的好奇,把这野兔皮毛卖了再说吧。
“小文,把野兔皮毛给阿爹。”
钟木根向着钟文喊了一声,放下担子,帮着钟文开始把野兔皮毛,从枪杆两头取下来,准备摊开一些来好售卖。
“上好完整的野兔皮毛,有需要还请过来看上一看,价格绝对公道。”
钟木根开始大声的向着周围人群喊了起来,等待着需要购买的人过来一观。
钟文杵着那杆铁枪在一边,像个傻子似的,看着自己老爹,又看了看周围的人群,这种叫卖的方法,钟文哪里见过。
“你这野兔皮毛我要了,数一数吧,价格还是跟以往一样。”
突然,一位掌柜模样打扮的人走了过来,向着钟木根喊了一声,听在钟文的耳中,好像是个老主顾。
“客官,是你啊,我这次野兔皮毛稍有些多,总共有一百三十三张,所有的皮毛,都是完整的,客官,你看多少钱啊。”
钟木根瞧着来人,是以前平常买下他野兔皮毛的那位掌柜,张开笑脸,向着这位掌柜的说道。
“一百三十三张啊,那一起三贯二百文吧。”掌柜的看了看钟木根翻着的野兔皮毛,想了想之后,给了一个价格。
“掌柜的,这个价格有些少啊,能不能再涨一些。”钟木根听着这位掌柜所报的价格,比之以往可是要少了不少的。
依着钟木根以往的经验来说,五十张完好的野兔皮毛,那也是可以卖上一贯多钱的。而且,这一两年,这野兔皮毛的价格一直在往上涨,就这次所带来的一百三十三张皮毛,依着他的想法,少说也能卖个四贯钱的。
“四贯钱,不能再多了,再多我可就不要了。”掌柜的看着钟木根也算是老熟人了,而且这皮毛确实挺好,这才又往上涨了几百文钱。
“好呢,谢谢掌柜的。”钟木根不再多说了,就这价格,他还是算是满意的,收起来之后,把皮毛递给那掌柜的一个伙计。
而站在一边的钟文,一直瞧着他们,听着他们说的话,心里也好奇,这野兔皮毛真就这么值钱?心里有些奇怪当下的物价。
其实,就眼下的贞观初来说,各种物资奇缺,造就了物价的上涨,更别说皮毛这一类的了。
货钱两清之后,钟木根挑着箩筐,带着钟文,往着盐行走去。
他们此行,就是为了买盐来的,当然,是为了买一些大粗盐块,好弄回去自己提练一下,也好把家中的野猪肉制作成腊肉。
父子二人离开了坊市,来到稍远处的盐行。钟文瞧着这个盐行的店铺,里面摆着好多的木桶箩筐,里面装有不少的食盐,每一种都不一样,有好的,当然也有差的。
“客官,买盐吗?还请进来。”一位伙计迎着钟木根父子二人进到店内,但看着钟文的装扮,手里还拿着杆铁枪,心里嘀咕,这是哪个道观里出来的小道士。
“伙计,我们想买上一些大块粗盐,不知道价格如何啊?我们买的有些多。”
钟木根小心的向着伙计打问道,这对于他来说,每一次进城里来,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了一句话,惹得别人不高兴,给自己招来麻烦。
“客官,这大块粗盐,最近涨价了,一石六贯钱,不知道你们要多少?”
盐行的伙计向着钟木根说着大块粗盐的价格,看着钟木根他们二人的穿着还不错,不像农户人家的人过来买盐,基本都是一碗一碗的买,这才说着一石大块粗盐的价格。
“那我买三石大块粗盐,但我没有这么多的钱,要回家才有,不知道你们盐行送不送货?”
钟木根向着伙计问道,买三石大块的粗盐,在家中早就与钟文商议好买这么多的。
“客官,我们提供送货的,不过要看路程,远的话,多收五十文钱,近地话,三十文。”
伙计向着钟木根回应道,能买下三石粗盐的人家,想来是有些家底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位眼前的小道士所在的观里买的,还是怎么样了。
“那行,我这里有六贯钱,我先付这六贯钱定钱,还请你称量出三石大块粗盐,我们得赶早回去,路途稍有些远。”
钟木根忙从箩筐中,把六贯钱纷纷提了出来,放在地上,等着伙计开始数钱。
而站在一边的钟文,从打进到店内开始,就一句话都不曾说过,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
伙计喊了另外两个伙计过来帮忙,他自己却是开始数着铜钱,另外两个伙计开始称量大块粗盐。
“买这么多大块粗盐干嘛啊?有什么说道吗?”
突然,一位刚在门口处听着钟木根与那伙计对话的中年人,带着他的几个下人进入到店内,感觉这事有些蹊跷,这才向着钟木根打探了起来。
“这位贵人,我们买这么些粗盐块回去,只是想把家中的野猪肉做成咸肉,并没有什么可说道的。”
钟木根看着问话的来人,这穿着就比自己好太多了,必定是什么贵人,这才小心的回应着。
“哦?做咸肉,也不该用到这么多的粗盐啊,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啊?就跟你以前所卖的豆干一样,有着不一样的做法啊?”
那位中年人,心中明镜似的,他就是以前想夺钟文家那豆干制作方法的人,如今再次见到钟木根买这么多的粗盐块回去,这里面必然是有什么秘事的。
“我们家买些粗盐回去,跟你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有什么秘密,那与你何干呢?”
站在一边的钟文,听着这位刚进到店铺中的中年人问话,心里早就不爽了,自己家买些粗盐而已,难道还要向一个无关的人员报备不成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 强买强卖 [求票票]
话说钟文说的话,并没有毛病,自家的事情,哪里轮得到别人来打问,可是,这里并不是前世,这里是唐朝的利州城。
如果钟文父子二人碰到一个脾气暴燥之人,钟文这话刚说完,估计就得打起来了。
“哈哈,小哥说的对,确实与我无干系,但如果这大粗盐块真有什么秘密,那你可就不能吃独食了,这利州城中,谁不得卖我曾得利一个面子啊?就如他去年卖的那豆干制法,我曾得利也愿意花钱买来的。”
这位锦衣的中年人,到也没把钟文说的话放在心上,看着虽是一名小道士,但在他的眼中,也只是个小孩罢了,哪里会在意一个小孩说的话如何如何的。
“哦?那请问,这豆干制法,你准备花多少钱买来呢?要是钱少了,我家可是不卖的。”
钟文一直盯着这位中年人看着,心里也在盘算着,眼前的这个中年人,听他所说的话,到也不觉得难听,但明显是冲他父子二人来的。
这其中到底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钟文可以慢慢试出来的,藏着尾巴的狐狸,再狡猾,那也会露相的。
“五贯钱,把豆干的制法告诉我。”
那锦衣中年人,根本没把钟文父子二人放在眼中,一开口就是五贯钱。
当钟文听到他嘴中说出五贯钱的时候,两眼鄙夷的看着这位说话不过舌头的傻子,五贯钱就想买一个秘法过去,脑袋不是被门夹了,就是被驴踢了。
“怎么?嫌少?那再加一贯好了,算我曾得利好心一回,把制法交过来吧。”
锦衣中年人,等了一会儿之后,没有得到钟文父子的回应,转头看向钟木根,说道了起来,意思好像是我施舍你们一贯钱,那已是高看了你们一眼了。
“这位贵人,我家这豆干制法并不是我们的,是观里的,这个我们可不敢随便透露出去的,还请贵人见谅啊。”
钟木根非常小心的回应着,他的老实,在此时也算是体现的淋漓尽致了,不过,还是透出一股小小的小心思。
谁也不希望自家的技法被人买了去了,更何况这种类似于抢夺的行为,钟木根更是把这豆干当作成为自家的不传不之秘,以后估计还会传给小花的,毕竟,钟文进了道观之后,也用不着了。
可如今,眼前的这位锦衣中年人,花几贯钱,就想把自家豆干技法强买了去,这是万万不行的,所以,只能把这秘法算在龙泉观的头上了。
“哦?观里的?哪个观里的?哪天我到是要去拜会拜会。”
曾得利听了钟木根的话,想起了一年前的事情,又转头看了看钟文,看来这个小道士,估计就是这家道观里的道士吧。
但是,他的心情挺复杂的,就近的道观也好,寺庙也罢,他也曾经派人去问过,都不曾知道豆干之事。
今天,他再一次见到了钟木根,这才过来逼问起关于豆干之事,当然,他对钟木根父子二人买这么多的大粗盐块回去,心中也同样保持着好奇,据他的猜测,这里面的必然是有什么秘法的。
至于这道观,他现在还真不担心了,至少,在他的想法当中,估计也只是一些假道士吧了,再加上钟文这身装扮,哪里有一个小道士抗着根铁枪的?这与他所见到的道士形像完全不一样的嘛,心底里更是打定主意,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把这豆干制法给弄回去。
“龙泉观,这位贵人应该听说过的吧。”
钟木根赶紧向着这位眼前的贵人回应道,把龙泉观抬出来,希望龙泉观的名字,能把他吓住。
毕竟,龙泉观在钟木根的眼中,那就是他们的天,所以,他也认为,只要把龙泉观抬出来,自然也可以让眼前的这位贵人打退堂鼓了吧。
“龙泉观?你们听过这个观名吗?附近好像没有吧?哈哈。”
曾得利听了钟木根的话后,大笑着向着后面的下人问了一声。
“主家,我们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叫龙泉观的道观,就近的寺庙道观,好像也没有龙泉观的。”
曾得利后面的那些下人们,思索回想过后,赶紧向着他们的主家回应道。
龙泉观之名,在这利州城中,确实少有人听闻,没有香火,更是没有什么香客,有的也只是龙泉观的佃户罢了。
名声不显的龙泉观,说来也只有利州城就近的一些道观里的某些道人知道,普通的百姓,还真不知道龙泉观之名。
当然,这利州城少数的一些官员吏员,到也知道有这么一座道观的存在,毕竟,他们可是有备案的。
曾得利以及他的下人们把话刚说完,这下轮到钟木根父子二人傻眼了。
是的,钟木根父子二人真的没想到,龙泉观之名在别人耳中都没有听说过,或许压根就没有人知道。
“好了,就六贯钱吧,把豆干制法说来。”
曾得利不想在这里担误时间,更是不想浪费过多的口舌,直接示意他身后的下人,提着六贯钱往钟木根手中递去,完全不把钟文放在眼中,更是没把龙泉观放在眼中。
“你们这是想强买强卖吗?别说我不会告诉你,就算是我想卖,我也不会卖给你。”
站在一边的钟文,看着眼前这位叫曾得利的嘴脸,心中早就想一枪把他干趴下了。
六贯钱,你打发叫花子吗?这豆干制法就值六贯钱?那我还不如直接扔大街上去呢,说不定能还听到几句多谢之词呢。
“哈哈,我曾得利想买的东西,没有人敢在利州城中不卖与我,如果你们不想出这利州城,那你们到是可以不卖给我。”
曾得利哪里会把钟木根父子二人放在眼中,哪怕他们身后真有一座道观做为靠山,他也不会害怕的,这利州城,可是他家的天下,就算是四大世家来利州城做生意,都得看他脸色行事。
“阿爹,今天看来我们父子二人要在这利州城过夜了。”
钟文看着曾得利,估计自己要是不把这豆干制法交给他,想来是出不了这利州城了。
至于这眼前的这位曾得利有什么背景,他心里还真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那又如何?自己是占理的一方,难道这天底下,还找不到一个说理的地方不成?
可真就如钟文所想的一样,在利州城当中,可不是你有理就成,这里是唐朝的利州城,一切以实力背景说话,别说他钟文是个小道士,哪怕是李道陵在这里,估计也只能不了了之。
第一百一十九章 再忍 [再次求票]
“假小道士,嘴还挺毒的,至于你父子二人今晚是不是留宿于利州城中,那得看我的脸色才行。”
曾得利看着钟文父子二人,显然把他们当成猪仔了,更是他碗里的菜,哪会在意钟文他们二人有什么能耐,就算有,在这利州城中,他说一,别人可不敢说二。
虽说这话说的有点大了,但实际情况也离着这也差不了多少,曾得利还真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就如以前,他曾得利看中了一个小娘子,愣是让对方送上家门的。
谁让人家大业大,人多势众,喊着上百号的人,去到小娘子家中,打砸一番,还把小娘子的爹娘给打得躺在床上好几个月才能下得来床。
那小娘子为了不给家里遭来更多的恶事,只得自行决定,送自己上门了。
这样的恶事,曾得利可没少做,全利州城,谁不知道他曾得利的大名,真要喊上一句‘曾得利来了’,估计好多人家,都得关上大门,躲在自家的墙角瑟瑟发抖。
可惜,今日他遇见了钟文,估计是难如他的愿了。
别说钟文不可能把自己的豆干制法交出去,就算是真要交,他也不会交给这样的人。
“这位贵人,你看我们都是农户人家,而你又是体面的贵人,强买强卖的事,可是有失了你的身份了。”
钟木根虽不喜这曾得利的话语与嘴脸,但民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他还是知晓的,只得说着些好话,也好让眼前的这个位贵人打消了这念头。
“哈哈,今日我曾某人,必须得到那豆干的制法,要不然,你父子二人,要么进大牢里去待着,要么,我就直接上你家去拿了,那可是花了六贯钱买的,你要是敢不给,可就别怪我曾某人了。”
曾得利眼中尽显一副不耐烦的神情,自觉浪费了诸多的口水在这里。
而钟文,比他曾得利更不耐烦了。而在边上那几个盐行的伙计,早就不再称量那些大粗盐块了,安静的站在边上瞧热闹。
在他们的店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本该劝阻或者轰走无关人等,可是他们也知道,这位曾得利,可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哪怕他们的东家,都不一定得罪得起的。
“阿爹,不要怕,他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这粗盐块,我们暂时也不买了,我们回家。”
钟文心中并没有害怕,只是担心自己老爹在这里有些不安全,想着还是先离开盐行为好。
可是,当钟文向那盐行的伙计要回自己家的铜钱时,那伙计却是不还了,这就让钟文心中暗恨了起来了。
心里猜想着,这盐行估计与这眼前的曾得利关系深的很,要不然,盐行的伙计早就不是这副模样了。
正当钟文心中想着怎么把自己阿爹送走时,陈丰从外面走了进来。
“九首,不要怕,谁也不敢怎么着你,别说是这利州城了,就算是长安城,你也尽可去得。”
陈丰其实早就在盐行的门口一边了,一直听着盐行里的对话,本来早就想进来了,但陈丰他也想看看钟文是怎么处理的。
一直到此刻,陈丰才走了进来,陈丰也知道,钟文虽然不怕,但他自己的父亲在场,还真有些放不开手脚来。